西安城頭上,韋昌輝看著遠處的熊熊烈火,心中高興無比,以為偷襲成功,必能重創李衛國的滬軍。


    然而,沒過多久,密集的槍炮聲和鐵熊騎兵營絕望的喊殺聲傳來,頓時令韋昌輝的心沉到了底,雙拳緊握,流出了鮮血。


    一旁的廖先生同樣震驚無比,他精心的策劃,自以為天衣無縫,可最終還是敗給了李衛國,簡直令他難以置信。


    “北王殿下,西安縣城已經不可守,趁著李衛國還未徹底堵死西門之時,還請北王殿下速速撤離!”


    盡管韋昌輝此刻憤怒無比,想要找李衛國報仇,可是他更怕死,於是聽從廖先生的建議,連夜帶著手下們逃出縣城。


    西安縣城西門外的一處小山坡上,李衛國負手而立,望著山下倉惶而逃的韋昌輝一行人,沉默不語。


    吳庸提醒道:“大人,再不動手韋昌輝就跑了!”


    李衛國歎口氣,道:“放他走吧!”


    做出這個決定,李衛國心中掙紮了好長時間,他想到一旦抓了韋昌輝,把他送給朝廷,的確是大功一件,但很有可能韋昌輝供出李衛國跟太平軍暗中勾搭一事,如果那樣的話,反倒對李衛國更加不利了。可如果殺了韋昌輝,不過隻是增加了仇恨值,讓太平軍更加恨李衛國而已,對李衛國並無實際好處。


    同時,李衛國想到了曆史上的天京之亂,如果韋昌輝死了,那麽誰來殺楊秀清,一個比清廷還強大的太平天國不符合李衛國的利益,還是讓太平天國內亂才好,那樣李衛國才能漁翁得利。


    綜合了這些因素。李衛國最終放棄伏擊韋昌輝的打算,而是暗中放了他。


    吳庸雖然不知道李衛國為何要放走韋昌輝,他作為臣子。自然不能違抗李衛國的命令,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大人放走韋昌輝。難道是有什麽特別的用意嗎?”


    李衛國笑了笑,說道:“看著吧,太平天國的那幾個東南西北王,如今南王和西王都沒了,東王和天王早晚要幹起來,北王就是他們利用的劊子手,不論是誰最後贏了,北王都得當替罪羊被處死。”


    “若真如此。太平天國便不足為慮了!”吳庸說道,心中卻是驚訝無比,他對李衛國有如此遠見而感到震驚。事實上,這幾年跟李衛國相處下來,吳庸也漸漸感覺到李衛國的不凡,也正因為如此,吳庸打心底深處害怕李衛國。


    李衛國笑道:“是啊,隻要太平天國內亂,他們就不在是我們的對手了!所以我們的長遠計劃,還是要盯著朝廷。畢竟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吳庸頓時明悟,道:“大人所言極是!”


    隨著韋昌輝的逃走,滬軍隨後大軍掩殺。輕鬆攻占西安縣城。此後數日時間,滬軍一路橫掃,對衡州府各地的太平軍進行四麵兜剿,很快將太平軍殘餘悉數殲滅或趕出衡州府地界。


    至此,浙江全境光複,皆由滬軍掌控。


    衡州府大捷的消息迅速傳開,李衛國更是派人八百裏加急將請功奏報送上京城,意圖安撫鹹豐和朝廷官員。


    隻是,李衛國的奏折送至京城後便杳無音信。鹹豐遲遲沒有批複,這令李衛國的心頓時沉到了底。


    太平軍在江西的兵力並不多。韋昌輝折了兩萬太平軍精銳和三千鐵熊營精銳騎兵之後,太平軍南征算是失敗了。短時間太平軍沒有更多的兵力投入南線作戰。


    所以,李衛國在浙江留下了五千滬軍坐鎮杭州,同時將浙江地方團練部隊約兩萬四千餘人進行整編,剔除老弱病殘,以及不願意當龍華寺俗家弟子不願意剃頭的頑固分子,得兩萬一千人,編入滬軍。


    在留守浙江人選上麵,李衛國本來想要讓張小六統率兩萬六千滬軍坐鎮浙江,但吳庸和陳靜南二人都建議讓蘇三娘鎮守浙江。這是因為蘇三娘曾經是太平軍軍帥,此番太平軍東征,滬軍主力迴師江南,必是一場惡戰,蘇三娘不願意同太平軍廝殺,因此不如讓她坐鎮浙江,既可以避免同太平軍惡戰,同時蘇三娘帶兵經驗豐富,浙江的兩萬一千滬軍新兵訓練起來也事半功倍。


    李衛國想來想去,正好蘇三娘最近跟他置氣,於是便令蘇三娘擔任浙江提督,統帶五千滬軍精銳和負責對兩萬一千名滬軍新兵的訓練工作。


    對於李衛國的安排,蘇三娘沒有異議,她最近也需要安靜一下,調整一下身心,於是便同意了。


    安排好浙江軍務後,李衛國準備率滬軍主力迴援江東大營,對於浙江巡撫何桂清,李衛國自然是要把他帶走的。


    此時朝廷的聖旨已經到了浙江,任命何桂清為兩江總督,轄製江蘇、江西、安徽和江南四省,名副其實的朝廷第一封疆大吏。


    不過,此時的何桂清已經被李衛國控製住,他領旨那天不敢對朝廷使節說出真相,害怕李衛國一怒之下殺了他,因此瞞過了朝廷使節。那也是何桂清唯一一次露麵,此後何桂清便被下了藥,長期臥病在床,不見其他官員,這樣兩江四省軍政便落到了李衛國的手中,李衛國拿著何桂清的兩江總督印信和何桂清的私印,對兩江四省發號施令。


    當然,如今的兩江四省,江西全境和安徽大部分地區都被太平軍占據著,剩下的江蘇在長江之北,實際上由江北大營勝保挾製,就算李衛國手中握有兩江總督的大印,也不好使。


    實際上,李衛國真正掌控的依然隻有江南一省,雖然跟之前沒有什麽變化,可畢竟把兩江總督控製在手了,即便沒法命令其他人,至少不用擔心其他人給自己製造麻煩,倒也算是躲過一場災劫了。


    隻是,朝廷派人秘密下來調查李衛國和太平軍暗中勾搭一事,猶如魚刺在喉。令李衛國非常坐立不安。


    艦隊載著滬軍官兵們返迴上海,李衛國當即叫來傅善祥詢問此事。臨走前,李衛國思前想後。還是決定讓自己的老婆傅善祥暫時來接管中華神盾局的日常工作,雖然傅善祥未必會適合這份職務。但畢竟是自己的女人,用的放心。


    傅善祥多日不見李衛國,如今丈夫歸來卻第一時間問公事,她頓時有些不快,不過她不是不知道輕重之人,知道朝廷此番派人南下秘密調查她的丈夫,幹係重大,所以急忙報告。


    “因為蘭貴人趁著皇帝休息。偷看了秘密調查之人上報的奏折,所以我們已經知道了秘密調查夫君之人的姓名和行蹤。”


    傅善祥頓了頓,接著說道:“鹹豐派下來的人名叫博爾濟吉特桑坤,是科爾沁部多羅郡王,當朝皇帝的姐夫,目前他已經到達了江北大營,估計得知夫君返迴上海後,他就會渡江前來。”


    李衛國頓時皺眉,鹹豐看起來真的起疑了,否則不會放著滿朝文武大臣不用。反倒派他的大舅子下來,於是問道:“可知他都調查到了什麽?”


    傅善祥取出一份文件,是中華神盾局派出特工秘密搜集到的情報。遞給李衛國,同時道:“目前桑坤似乎沒有什麽動作,一路南下吃喝票賭(故意寫錯字請理解),沿途官員怨聲載道,都罵他桑扒皮。”


    李衛國眼前頓時一亮,問道:“這個桑坤難道是個貪財好色之徒?”


    傅善祥反問道:“莫非夫君打算用金銀美女去賄賂他不成?”


    李衛國點頭道:“若這個桑坤真是個貪財好色之徒,為夫就咬咬牙,給他幾百萬兩銀子,再送他一瓢美女。將他打發了也值得!”


    傅善祥頓時嬌笑道:“看不出來,夫君這次還真是要下血本了!”


    李衛國苦笑道:“這次若不能安撫住鹹豐的話。恐怕為夫就隻能扯旗造反了!”


    傅善祥微點頷首,她也知道自己丈夫目前的處境。於是說道:“不過夫君最好不要去賄賂這個桑坤,更不要送他美女,否則隻能是適得其反,反而會讓桑坤和鹹豐皇帝相信夫君真的暗中勾結太平軍了。”


    “夫人為何這樣說?”李衛國一愣,看著傅善祥一頭霧水。


    傅善祥嫣然一笑,不答反問道:“夫君莫不是忘了妾身的出身了?”


    李衛國眉毛揚起,略一思索,問道:“莫非這個桑坤跟夫人的娘家有什麽瓜葛?”


    傅善祥美眸頓時一冷,麵帶寒霜的說道:“不錯,父親當年跟肅順他們爭鬥,就以為這個桑坤貪財好色,於是命人以錢財美色賄賂他,想要借他來扳倒鹹豐和肅順一dang,結果這桑坤根本就是故意裝出一副貪財好色的樣子,父親一時不察,被他反咬了一口,釀成當年的窩案,六爺一黨全軍覆沒,死的死發配的發配。”


    李衛國倒吸一口冷氣,涼到了心窩裏。


    差一點就被這個桑坤的表象迷惑住了,這要是給他送金銀美女過去,不但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迴,甚至等同欲蓋彌彰,坐實了罪名。


    喵了個咪的,感情這個桑坤是個扮豬吃老虎的狠角色啊!


    想到這裏,李衛國頓時握住傅善祥的一雙玉手,用力一拉入懷,抱著她柔聲道:“多虧有夫人提醒,不然這次為夫真的要栽大跟頭,吃大虧了!”


    傅善祥頓時一推李衛國,抽身出來,嬌嗔道:“討厭,鬆手啦,人家跟你談公事呢!”


    李衛國頓時苦笑道:“夫人真是小心眼,這是在報複為夫剛才不先跟夫人談私事而是先談公事嗎?”


    傅善祥見自己的心思被李衛國看穿,頓時撒嬌道:“是,我就小心眼怎麽了!有能耐你今晚上別碰我,談你的公事去!”


    李衛國大囧,急忙道歉,又將傅善祥拉入懷中,軟磨硬泡,連撫帶哄著將傅善祥弄上了床,一番辛勤耕耘,如數上交公糧,總算是解了傅善祥多日來的相思之苦,令她轉怒為笑。


    床榻上,傅善祥緊緊摟著李衛國,她一臉滿足的微笑著,很快熟睡過去。


    唯有李衛國依舊頂著疲勞在思考問題,他想到既然這個桑坤是個狠角色,那就更加不能讓他來江南了。


    沒有別的辦法了,隻能幹掉他了!


    想到這裏,李衛國頓時做出了決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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