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豐委派三路欽差圍剿太平軍,其中鎮江的江東大營由李衛國的滬軍駐紮,暗中跟太平軍勾搭,雙方就是在演戲,從未爆發過真正大戰。在揚州的耆善總督江北大營,他是老狐狸,整天就守著長江防線,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隻有駐紮在孝陵衛江南大營的向榮,他一心想要建功立業,整天跟太平軍死磕,從安慶帶來的十五萬大軍不到半年時間就拚光了一大半,刨除傷殘,可戰之兵不足三萬人了。


    反觀太平軍經過半年的發展,已經在天京站穩了腳跟,精銳兵力達到二十餘萬,還有一支規模數千人的火器營,打得清軍火器營毫無還手之力。


    大半年時間,李衛國和耆善二人的兵力都沒有受損,隻有他向榮的兵力損失*萬人,這向榮也還沒傻到家,頓時迴過味兒來,大罵李衛國和耆善二人無恥。


    這一日,向榮又跟太平軍火拚一仗,損失數千人,他灰頭土臉的迴到江南大營帳內,叫來心腹副將詢問。


    “讓你打聽的事情怎麽樣了?”


    那副將名叫張成,他說道:“啟稟將軍,卑職這些日子已經打聽清楚了。李衛國根本不在江東大營,早就迴到上海縣了。太平軍擺在江東方向上雖然有五萬大軍,可都是老弱病殘,每次進攻也都是虛張聲勢,而江東大營的滬軍隻是開槍開炮還擊,從不追擊。江北大營方麵,也隻是防著太平軍過江,並無主動出擊意思。”


    向榮頓時砸飛了茶碗,怒聲道:“媽的,一個小狐狸一個老狐狸,裏外裏就特麽坑老子!”


    張成道:“將軍,有道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反正叛軍沒有突圍的意思,我看不如咱們也學學江東大營和江北大營,隻守不攻。朝廷追問下來,不可能隻怪罪將軍您一人,李衛國和耆善也逃不脫。可如果將軍一味跟叛軍硬拚,損失了兵力,這朝廷責問下來,將軍您可脫不了幹係了。”


    向榮歎道:“我這不也是求功心切嗎,誰想到耆善和李衛國這兩個狐狸按兵不動,讓我一個人跟叛軍火拚,現在就是想按兵不動也不行了,咱們畢竟已經損失了七八萬兵力,朝廷焉能不怪罪?現在唯有早日攻破金陵才是活路啊!”


    張成也知道一步錯步步錯,於是建議道:“這金陵城高池深,光憑咱們手中的兵器恐怕很難拿下。如果咱們也有李衛國手中的那些洋槍洋炮就好了,我就不信擺上一百門大炮還轟不開金陵的城牆?”


    向榮點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李衛國手中有不少大炮,可他又不可能借給我!”


    張成道:“將軍,李衛國不肯借,難道皇上開口也不行嗎?”


    向榮問道:“你的意思是?”


    張成笑道:“將軍隻需擬定一個聯合作戰計劃,讓皇上開口調李衛國的炮隊過來,這樣攻破了金陵城,將軍作為主導,自然是頭功無疑了。”


    向榮想想也是,當即跟張成二人商議對策。


    很快,一封奏折上報朝廷。大致內容是守衛鎮江之滬軍毫無建樹,請求朝廷調滬軍向金陵東北逼近,再調江西江忠源之兵,扼金陵之南,補充江南大營兵力,調江淮以北勝保所部扼金陵之西,從廣東調紅單船扼塞大江,掩護江北之耆善所部渡江,四麵兜剿,一舉剿滅太平軍。


    向榮征戰沙場幾十年,先後平叛廣西和新疆的天地會造反,排兵布陣非常精通,他的作戰計劃可行性非常高。


    於是很快鹹豐就連發三道諭令,要求三路欽差依照向榮的計劃,四路圍剿太平軍,年底前務必攻克金陵,剿滅太平天國。


    之所以要年底前就要剿滅太平天國,實在鹹豐兜裏沒錢了,這戰事一起,每天用於支付軍費的銀子就跟淌水似得,嘩嘩的往外流。戶部早已經空空如野了,朝廷臨時增加的厘金賦稅也到不了戶部,基本上都被地方截留用於支付軍餉和地方團練武裝了。這樣一來,朝廷上那一群文武百官,皇帝和後宮的花銷,還有一百多萬不事勞作專等著吃朝廷“救濟”銀子的旗人子弟們,這可是好幾千萬兩銀子的虧空,令鹹豐頭疼的緊,所以不得不敦促前線趕緊把仗打完才好。


    豫園蓮花小築,李衛國正陪著傅善祥在湖中采蓮子,得知這個消息後,不由得皺眉。


    傅善祥柔聲道:“我雖不懂得軍國大事,但覺得這次向榮肯定是沒安好心,他弄了這麽一個圍剿計劃,實際上就是逼著相公你還有那個耆善出兵,讓你們打頭陣,他好從中牟利。”


    李衛國笑道:“連娘子都看出有問題了,相公我又豈能中他的圈套?”


    傅善祥好奇地問道:“那相公你打算怎麽做?”


    李衛國神秘的笑了笑,迴答道:“娘子忘了我們跟太平軍之間可是有合作的事情了?”


    傅善祥冰雪聰慧,凡事一點即通,當即美眸一亮,隻是很快又充滿擔心地問道:“相公還是不要跟太平軍聯係過密為好,畢竟他們是反賊,相公是朝廷官員,一旦東窗事發,對相公恐怕非常不利。”


    李衛國將傅善祥拉入懷中,說道:“放心,相公我早有準備,如果東窗事發,我就說是敵人使得的反間計,隻要我及時滅了太平天國,朝廷也就沒話說了。”


    傅善祥略顯安心,又問道:“太平天國可是百萬之眾,相公你隻有幾萬兵馬,當真能滅了他們嗎?若是能夠消滅他們,相公為何卻按兵不動,坐視不管呢?”


    “原來還有娘子不知道的事情?”李衛國故作驚訝,打趣兒傅善祥。


    “討厭!你說是不說?不說我就不理你了!”傅善祥在李衛國懷中撒嬌,故作生氣的模樣,想要掙脫離去。


    李衛國哈哈大笑,自然不肯,摟緊她,解釋道:“娘子有所不知,太平軍雖有百萬之眾,可大多數都是裹挾的難民,強拉的壯丁,沒有什麽戰鬥力。他們真正的精銳不過是跟隨洪秀全起兵的廣西客家軍,大概也就十幾萬人罷了。這些軍隊雖多,可大都使用刀劍棍棒等冷兵器,而我李家軍雖隻有不足四萬兵馬,可都裝備著洋槍洋炮,滅太平軍分分鍾的事情罷了。”


    傅善祥作為李衛國的妻子,李家軍的第一夫人,在安慶和九江時就見識過李家軍的洋槍洋炮威力,打得太平軍落花流水,毫無反抗之力,所以她相信幾萬李家軍足以抗衡幾十萬太平軍的話。


    隻是,傅善祥續問道:“那你幹嘛不滅了太平軍呢?皇上一高興,說不定給相公一個封疆大吏坐坐呢!”


    “我若真那麽做了那可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了!”李衛國笑道,見傅善祥還是不懂,於是又解釋道:“兔死狗烹鳥盡弓藏,若我立刻滅了太平軍,鹹豐肯定以為太平軍很容易消滅,不會感激我,甚至會忌憚我手中的兵權,他巴不得立刻削我兵權,那樣的話,相公我沒了李家軍作為依仗,可就任人宰割了。反過來看,我不滅太平軍,就跟他們耗著,我則慢慢發展實力,壯大李家軍威勢。這樣一來,著急的就是鹹豐了,他為了剿滅太平軍就得依仗我,想要依仗我就得不斷給我好處。太平軍一天不滅,我的地位就穩若泰山。所以,太平軍現在不但不是我的敵人,反而是我的幫手,等到有一天相公我的實力不懼鹹豐之時,那時太平軍才會變成我的敵人,我自會滅了他們的。”


    聽完李衛國的話,傅善祥美眸呆呆的看著他,好想不認識自己的丈夫似得。


    僅僅兩年沒見,傅善祥怎麽都不敢想自己的丈夫竟然成長的如此之快,這哪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郎,分明比七八十歲的老狐狸還狡猾。


    傅善祥歪著腦袋,俏臉迎著李衛國懷疑道:“你真是我的丈夫嗎?我怎麽感覺你比我爹還要老奸巨猾呢?”


    啪!


    李衛國揮手在傅善祥的翹臀上拍了一巴掌,故作生氣的道:“大膽,竟敢質疑你家男人,看我怎麽收拾你!”


    啪啪啪!


    李衛國掀起傅善祥的翹臀,一頓拍打,他沒有用力真打,卻令傅善祥羞憤難當。


    傅善祥好歹是書香門第大家閨秀,怎受得了這種待遇,頓時尖叫掙紮,大聲求饒。


    “相公饒命,妾身知錯了!再不敢了!”


    隻是,傅善祥越是求饒,李衛國越是興奮。


    明日李衛國就要返迴江東大營了,此番恐怕要有一場大戰,不方便帶著傅善祥,想到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沒有老婆暖被窩,李衛國於是在傅善祥耳邊輕聲道:“娘子,我想要你。”


    傅善祥一聽頓時滿臉羞色,想到丈夫明日就要出征打仗去了,不知何時才能迴來夫妻團聚,於是微點頷首,嗯了一聲,算是同意了。


    李衛國大樂,攔腰抱起傅善祥,大踏步向臥房走去。


    後麵跟著的侍女丫鬟見狀,也都是含笑不語,紛紛識趣兒的停住腳步,守在遠處。


    一夜歡好,不知索取多少次。


    天亮時,傅善祥如小貓般偎依在李衛國的懷中,眼角雖然掛著未幹的淚水,但臉上卻是滿足的笑容。


    李衛國還想睡懶覺,不過卻被張小六叫醒。


    吳庸和傅學賢前來送行,李衛國不敢怠慢,急忙起床,見傅善祥睡得香甜,便沒有叫醒她。


    “大人,那向榮作為此次圍剿行動的領班,大人千萬小心,防止中了他的奸計!”看到李衛國,吳庸立即提醒他小心。


    李衛國點頭道:“放心,這次向榮不來惹我便罷,若敢惹我,我就跟太平軍聯手,坑死他丫的!”


    吳庸笑道:“大人有防備就好,吳庸便放心了,事不宜遲,大人還是早早迴到江東大營,省的江東大營沒有大人坐鎮,向榮去搞小手段。”


    李衛國點點頭,跟吳庸和傅學賢道別。


    張小六作為步軍統領,奉李衛國之命統率兩萬李家軍隨行,大軍開拔,一路殺氣騰騰的奔向江東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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