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送走了李靈兒等,靖安侯夫人便把陳鑰堵在了房門前,一臉冷笑說:「我說,你這妮子真的不想嫁人了?成天摻和榮國公府那檔子事兒,把自己名聲弄成得你姑媽都上門來說了。」


    「姑媽說了什麽?」陳鑰麵不改色。


    這個姑媽前世便沒什麽交集,今生若不是李靈兒,想必也更不會有什麽交集,是以她根本沒放在心上。


    「姑媽到底是外嫁女,縱是我真有什麽也牽扯不到她。


    況且,榮國公府的一幹事項,不過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我並沒有錯,不是麽?」


    她知道這世間絕大多數時候都不是以對錯論成敗,可她就是看不慣一個素無瓜葛的姑媽來對她指手畫腳!


    靖安侯夫人就知道女兒會不忿,語氣平靜而又帶上了一絲無奈:「鑰兒啊,站在你的立場上你是沒有錯。可是別人不會這麽想,她們隻知道女孩子要賢良淑德。


    眾口鑠金,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


    這個孩子!怎麽呀說都不聽呢?人言可畏,不能不防啊...


    為了她的婚事,自己可是操碎了心。


    「母親,您就別瞎操心了,父親都說了,女兒的婚事再不濟也能夠讓陛下做主。」陳鑰笑笑說,「您不是要給大哥找媳婦嗎?先給大哥找吧,我是小的,越在大哥前頭也不好。」


    聞言,靖安侯夫人隻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這兩個人不是已經到了見麵就要掐起來的地步了嗎?怎麽這會子這樣懂得禮讓?!


    蔡媽媽及時出言勸靖安侯夫人道:「依奴婢看,這樣也好,讓那些瞧小姐不上的人瞧瞧,她們口中極不規矩的小姐是怎樣禮讓兄長的。」


    靖安侯夫人卻沒理她,越過去把視線拋向陳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是自古婚嫁的規矩。即便是有陛下賜婚,如果親家瞧你不上,你嫁過去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別以為出了京城那些流言就會消失,早知道『善名不出門,惡名揚千裏啊』!鑰兒!」


    這都是肺腑之言,如果不是對自己的女兒,她不會說出口。


    女兒可能還不知道,現在京城裏有一些人,處處宣揚女兒的「狠毒」,真真是要把榮國公府落敗的緣由全都歸於她女兒身上的模樣。


    她也是隻恨不能立時撕了那些人的嘴!


    真是可惡。


    然而她自覺情緒掩藏得很好,卻不知在兩世為人的陳鑰眼裏,完全是一目了然。


    靖安侯夫人前腳剛走,陳鑰便問蒹葭:「近來外頭可是有什麽話傳麽?派兩個人去打聽打聽。」


    蒹葭道:「不必麻煩。」


    「這也是我的錯,原該告訴小姐的:


    不過是京城裏的有一種說法,說是小姐您一手促成了榮國公府的衰敗,說您是妖怪...」


    一說到「妖怪」二字,蒹葭立時發覺自己說話過了頭,連忙止住了最。


    陳鑰笑了笑:「沒事兒,你繼續說。我也很想知道外頭是怎麽說我的。」


    其實外頭那種說法也沒錯。


    榮國公府的衰敗的確是她加速的——如果不是她重生迴來,那家子至少還能再輝煌三十六年。


    至於那「妖怪」之說...無稽之談,也很不必放在心上。


    當今天子,最是忌諱巫鬼神妖之說。天子腳下,敢說這種話,隻怕早已被天子列入了清算的名單。


    這樣自取滅亡的人,還輪不到她出手。


    蒹葭細細將外頭的言論一一說了,然後低著頭看自家小姐。雖是主子要求說,可其中有些言辭由她一個奴婢口中說出了卻十分不妥當。


    「哈哈,真是有趣兒。」


    「我竟不知我原來已修成三頭六臂身了?」


    陳鑰聽了那些表述,真是苦笑不得。


    因對蒹葭說:「好了,這些話說出了有甚麽人信?也虧得你當真。今兒以後便都忘了吧。」


    「對了,我有一樁事想問蔡媽媽,你去替我走一遭,請她過來。」


    因是蒹葭語氣十分急切,蔡媽媽連忙趕了過來,見了陳鑰便說:「我的小姐啊,是什麽事兒這樣著急?夫人才吩咐我出去有些事兒...這不,聽了小姐的信兒,急忙趕了過來。」


    陳鑰倒了一盞茶,遞給她說:「也不是什麽很要緊的事兒,媽媽喝口茶,緩緩氣兒,先聽我說吧。」


    「方才見母親神色有些不對,我便仔細打聽了,因聽說了一些很有趣兒的事兒。」


    「媽媽覺著,此事可與那李姑娘有關?」


    蔡媽媽自然知道這李姑娘說得是誰,她也自認為對那個李姑娘有些了解,因道:「小姐若是懷疑李姑娘,奴婢覺得是小姐多慮了。


    那李姑娘看著便是個性子倔的,認定了的事兒哪有那麽輕易肯迴頭?」


    「也對,媽媽說得有理,許是我多心了。」陳鑰笑了笑。


    不是李靈兒,許是李家呢?


    李家雖然名聲不顯,可家底完全不虛巔峰時期的榮國公府。


    況且這兩家有兩代人的姻親關係,一家倒了,另一家報仇也不算稀奇。


    「媽媽以為,我去見見那曦妃怎麽樣?」陳鑰低頭戳了戳自個身前的水杯。


    如果真是李家,那麽她與那曦妃見一麵,定有收穫。


    蔡媽媽卻沒答,因為她清楚這個小姐,知道小姐這會子已經決定要去。現在的小姐,決定了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迴...


    「小姐若要見宮妃,需得夫人首肯,再遞上摺子。」她隻是客觀的稱述一個事實。


    「這個簡單,母親那裏我自會說明,媽媽隻告訴我你怎麽看就是。」陳鑰道,「不拘有什麽話,都不要緊,我是信媽媽的。」


    這話說得極是。


    前世的經歷早就證明了蔡媽媽的智慧。


    而這一刻,她有些猶豫,所以她才急切想要從蔡媽媽這裏得到一個答案。


    蔡媽媽沉默了許久,隨後慢慢開口說:「小姐已經決定了,何必再來問奴婢呢?隻要夫人那裏小姐有話說,奴婢自是不會有什麽說法的。」


    她反正是覺得兩家已經是結成了解不開的仇,那麽也不拘再添上一分。


    不過,以她的經驗來看,夫人未必也這麽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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