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推門的聲音,背對著大門的兩個男人同時轉過身來。

    施晴的腳步一頓,視線落到慕景韜手中的香煙上。她幾乎沒有見過他抽煙,那煙卷是特製的,雪白而細長的煙梗被他夾在兩指之間,煙頭處泛著暗淡的紅光,淺薄的白煙緩緩冒出,縈繞在手間。其實,她知道他也有抽煙的習慣,因為他身上也有淡淡的煙草味道。

    安如的話突然迴響在她耳邊,人總是會變的。施晴突然也希望,自己是他的尼古丁,讓他戒也戒不掉,心肺隻受她的支配,明明知道她是毒,他也甘願染上這致命的感情絕症。

    時禕隻迴頭往她的方向看了眼,沒有發現安如的蹤影,他又默然地轉了迴去,深深地吸了口煙,雙手撐在欄杆上眯著眼仰望那片無晴的天。

    慕景韜將煙掐掉,向施晴走了過去。她的眉頭還輕輕睇蹙著,臉上的焦慮絲毫不作掩飾。他攬過她的肩,將她帶到他剛剛站的地方,才問:“安如怎麽了?”

    其實,這話不過是替時禕問的。她也明白,用餘光瞥了時禕一眼,語帶無奈:“她應該還在生氣,說話的時候也顛三倒四的,聽得我糊裏糊塗。”

    慕景韜摸摸她的頭發,安慰她:“沒事的,過陣子就沒事了。”

    室外的風聲一陣又一陣,高低起伏,似有特定的韻律,映襯得他們之間的沉默越發的突兀。前院裏栽了幾棵半個人高的小樹苗,藉著這初春乍暖,吐出了嫩綠的小葉芽,為這孤清的別院徒添了幾分春意。

    猶豫了許久,施晴還是問:“你們騙阿如了嗎?”

    其實,她最想問的,是“你們利用安如了嗎?”這話雖是問句,但在她心中,多多少少是有了答案。假如,她沒有猜錯的話,時禕應該為了工作去接近安如,想套取她所知道的信息。

    那次她因為楊馨的緣故跟慕景韜慪氣,他後來解釋過,這是因為幫助時禕。她記得,他曾經說過,楊家那一筆來曆不明的資金,大多都注入了香港股市以及外企公司。她不了解時禕動了什麽心思要在香港收集這些信息,是因為他懷疑這筆黑錢是來自香港?或者他單純想了解香港的地底交易?又或者這其中還有更多更多的牽連?總之她想不透。

    既然他要深入調查,肯定得有門路才能成功。按道理,時禕應該不是明查,隻是暗訪。他不可能大張旗鼓地覓人去打探消息,隻能不著痕跡地窺探事實的真相。若沒有人替時禕穿針引線,他肯定

    不可能挖掘到有用的信

    息。

    她也知道,她的外公曾經是東南亞能夠唿風喚雨的大人物,當時黑道上幾乎沒有人敢與他對著幹。當然,時過境遷,他也金盤洗手好多年了,這些江湖事他也早就不再過問。雖說風流人物還看今朝,但道上的人依舊會給他幾分薄麵,敬他幾分。安如是他最疼愛的孫女,這也是眾所周知的。如果有安如的幫忙,時禕應該會事半功倍。

    施晴更是想不透,時禕到底讓安如做了什麽,會讓她不敢向家人求助。安氏雖然在早年也曾做過不正當的勾當,但到她舅舅接手的時候,安氏早就已經漂白,應該不會對安氏有任何牽連。隻是,安如千叮萬囑,讓她不能告訴舅舅,自家父母也不行,難道這事確實是另有內情?

    這一切不過是施晴的推斷揣測,實情到底如何,她暫時也無法了解。

    時禕不可置否,他緩緩將煙圈吐出,而後才問她:“安如跟你說什麽了嗎?”

    施晴滿腦子都是理也理不順的千絲萬縷,一時間也沒有注意他的問話。直到慕景韜推了推她的肩,喚了她一聲,她才如夢初醒,反問道:“怎麽了?”

    “安如跟你說過什麽?”時禕的聲音裏頭帶著急躁和不耐,施晴看他那樣緊張,隻是就輕逼重地告訴他:“阿如說,男人的話,不能信。”

    時禕的臉瞬間比原來更黑了。慕景韜沒有他那麽多的複雜情緒,聽完也是神色如常,接著問:“還有呢?”

    “她問我,你對我好不好。”施晴認認真真地迴答他。他的表情也變了變,但旋即恢複,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問,“沒有了嗎?”

    施晴默默地盯了他三兩秒,過後才說:“你怎麽不問我,我是怎麽迴答的。”

    慕景韜微怔,“哦,我不想讓他一個孤家寡人聽到我們的情話以後更加悶悶不樂。”

    女人的第六感還是很準的。施晴覺得,他也有事情瞞著她。或者跟她有關,又或者跟安如也有關。他剛才的反應,有些許不合常理。她今天已經夠煩亂了,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隻能牽強地笑了。

    “小晴,你發現了安如有什麽不妥,記得告訴我。”時禕沒有搭理慕景韜的調侃,隻是鄭重地對她說。

    施晴點點頭,答應了他。她正想再問他更多的事,安如就從屋裏走了出來。

    “你們怎麽還沒走啊?”安如一點也不客氣,一直對

    他們橫眉冷眼不說,此時還開口趕他們走。

    原本還算緩和的氣氛被安如的到來全數打破,剛才屋內光線不足,施晴被沒有發現她是這樣的憔悴。安如那樣愛美的一個人,居然也會任著自己以這幅樣子示人?她款款步近,眼底下也泛著烏青更加駭人。

    “阿如……”不知為何,施晴突然覺得難過,她知道安如肯定受了不少的委屈。

    安如別過臉,風吹起她的長發,又幾縷落到了她的前額。她煩躁地將它們繞到耳後,語氣不耐,跟時禕那口氣幾乎是如出一轍。“你也跟著他走,別留在這裏了。”

    安如的態度變得太快,真讓施晴措手不及。她疑惑地“啊”了聲,問她:“你不是讓我陪你嗎?”

    那兩個男人始終沒有說話,時禕甚至連看也沒看安如一眼,背對著眾人默默地抽著煙。

    安如語帶譏諷:“我說說而已。有些人呐,看我的眼神涼颼颼的,像我搶了他東西一樣。要是我真把你留下來,他還不知道怎麽整我呢!”其實,她是擔心,把施晴留下,這兩個心思細密的男人還發現端倪。為作掩飾,她不能與施晴接觸這麽久。

    慕景韜被她夾槍夾炮地轟了一頓,依舊對她好脾氣地笑笑。他攬過施晴的肩,對他們倆個臭臉冤家說:“那我們先迴去了。”

    施晴依依不舍地與安如道別,上車以後,她問:“你得罪阿如了嗎?”

    長長的瀝青馬路寂寂無人,唯一的聲響,不過是汽車碾壓過路上的細石沙礫的悶響。他專心地看著路況,波瀾不驚地迴答她:“沒有。”

    “哦。”施晴將信將疑。她後來才發現,剛剛安如對他也有種莫名其妙的厭惡感。這僅僅是遷怒嗎?按理來說,阿如和時禕,就算是認識,也隻會是點頭之交,他不可能那麽輕易便知道安如有這麽一層關係。時禕不太了解,但阿景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難道說,這是阿景的主意嗎?她將頭抵在車窗上,越想越是糾結。

    “施晴?”慕景韜稍稍提高了音量,嚇了她一大跳。她轉過頭懵懂地問他,“怎麽了?”

    他的手指輕叩方向盤,說道:“在想什麽?叫了這麽多聲也沒有反應。到家了,你先陪陪媽,我晚點就迴來。”

    施晴向四周張望了下,果然是到家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好讓思緒清明一點。她解開安全帶,隻說:“那好,小心開車。”

    >淩綺在這客廳裏替白白順著毛,看到施晴迴來,問她:“小晴,你吃過飯沒有?”

    在安

    如那邊折騰了一番,還真忘記了吃飯這碼事。她搖了搖頭,淩綺就讓梅姨去準備。

    白白沒精打采地趴在地上,不複往常的威風凜然。施晴覺得好奇,便輕手輕腳地走到它後麵,細細一看,竟發現白白的後腳正纏著重重的白紗布。

    淩綺走迴了客廳,發現施晴正蹲在地上好奇地盯著白白,便告訴她:“這小調皮,前幾天帶它去散步,它不知咋地,突然就掙開了繩子亂跑,我追也追不上。後來還是隔壁家的小李幫我找著它,那時候它就躺在了路上,這大爪子都是血,怪嚇人的,看樣子就像是被車撞到了。也不知道是誰撞的,撞了以後就不見蹤影了。”

    “呀?傷得嚴重嗎?”白白一副病怏怏的模樣,施晴壯著膽子在它的背上摸摸,一會又在它的頭上摸摸。它懶洋洋地轉了轉眼睛,又再度用鼻子蹭著地毯,並不搭理她。

    “還挺嚴重的。它在寵物醫院留院觀察了幾天。今天我去看它,醫生說沒什麽大礙,我才把它接迴來的。”淩綺歎氣,“看樣子啊,白白就替我們擋了場災。”

    難怪昨晚沒有看到白白,施晴還以為淩綺知道她怕大狗狗,特地把白白關了起來。她以前也有聽外婆說過,畜牲是會替人擋災的。在她很小的時候,她媽媽也養過一隻小狗,後來被車碾死了。她傷心至極。外婆知道以後,還特地打電話過來安慰她,說它是為了替她擋災擋難,她不應該這麽傷心,不然狗狗在天堂裏也會很難過的。

    施晴纏著淩綺和梅姨教她煲湯炒菜。於是,她們在廚房一折騰便是一個下午。

    直到晚飯時間,慕景韜還沒有迴來。淩綺讓施晴去催催他迴家吃飯,她依言去撥了個電話。他似乎還在忙,告訴她晚點才迴去便匆匆掛了電話。淩綺看她有點失望,邊替她夾菜邊說:“小景最近很忙對不對?昨晚他才和他爹在書房待在了三更半夜,看著就累。”

    “嗯,前段時間也很忙的。”施晴看著堆成了一座小山的菜和肉,幽幽地看了淩綺一眼,皺著眉吃掉它們。淩綺被她那不情不願的樣子逗笑了,促催道,“快吃,不許剩下哦!看你瘦成這樣子,以後怎麽生小寶貝?”

    施晴噎著,捂著嘴劇烈地咳嗽起來。

    慕景韜迴來的時候,施晴已經在鋪床了。聽到身後有聲響,她還以為是淩綺過來找

    她聊天,故便停下手中的動作,轉身想迎她進來。不料,一轉身就看到他倚在門邊,正帶笑看著她。

    “啊?你迴來了?”

    她看是他,便繼續手中的動作。他慢慢地走了過去,從身後一把抱住了她的纖腰,低聲說:“老婆,你真賢惠。”

    “誒,別動手動腳的。”施晴正彎著腰將床單撫平,他的手緊緊地箍在她腰間,害得她動彈不得。他並不鬆手,靜靜地將她圈在懷裏,低頭汲取她獨有的香氣。

    好半晌,慕景韜才將她轉了過來,她微微仰頭,眼波盈盈地看著他。他輕輕地撫過她的臉,喃喃地問她:“你會想我嗎?”

    施晴知道,她這次迴了f市,應該就會很久也不能看到他了。結婚以來,她還沒有試過要離開他這麽長的一段時間。他早就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倘若他不在,她就要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起床,一個人……想著也覺得孤單,心裏像被石頭堵住似的,她喘也喘不過氣來。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眼簾低垂,軟軟地說:“會。”

    他的眸色突然變得很深很深,沉默數秒,便低頭吻住了她的唇。他們一邊緊密地貼在一起,兇猛地熱吻,一邊動手解著對方的衣服。他輕輕鬆鬆地把她的上衣和褲子都脫下,隻留一套粉藍色的內衣。她將她抵在浴室的門後,啃著她的頸脖,口齒不清地說:“下次再解不開,我就用它把你綁起來,再做。”

    因為施晴被他吻得手腳發軟,小手在他敏感的地方磨蹭了許久。這裏磕磕,那裏碰碰,把他的火都挑了起來,但就是解不開他的皮帶。他的眼睛都快要冒出火來,一把將她提起,自己幹脆地把皮帶扯了出來,扔到一邊。

    她聽得耳根子都火辣辣的,重重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他將她的腿盤在腰上,跨進浴缸將花灑開打。剛出來的水還是很涼,凍得施晴馬上縮著脖子躲到他懷裏。水源源不斷地從頭頂澆灌下來,將她身上僅有的內衣通通打濕,此時正緊緊地貼在她身上。滑溜溜的水珠調皮地從她身上滑過,讓她的雪肌越發晶瑩剔透。

    水熱的霧氣縈繞眼前,他眯著眼看了好一會,隔著濕漉漉地內衣重重地揉捏著她的胸。手掌裏不斷有水從她內衣的罩杯裏被擠出。他的興致更高,下手更是不知輕重,將她弄得抽氣聲不斷。

    他今晚像是特別急躁,他把她的內褲隨意扯下,澡都還沒洗好便把她按在牆上地頂了進去。她的後背是冰冷的瓷磚,她的腳被他勾在臂上,身上和手

    上都是水,無論攀在哪裏都扶不穩。

    有了熱水的潤滑,他能夠進出自如,動起來更是用了狠勁,重重地將她往上頂。她被他撞得搖搖晃晃的

    ,失重的感覺使她的心怕得揪了起來,強烈的快感一波又一波地向她襲來,不久便嬌喘著達到了極致,伏在他肩上奄奄一息地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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