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楊濤趕在自己遺忘自己之前找到了在鎮子鍾樓上作怪的遺忘之花,結束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副本。而矮個男人因為遺忘了自己的身份,被永久地留在了副本裏成為了一個小鎮上的npc。“不過還沒等我高興多久呢,我就被關到玻璃罩裏去了。”楊濤撓撓頭說。鄺同悲道:“我和摩一的副本進行到一半,也進入了提爾的遊戲室。我們的單人副本是被強行中止的,並沒有決出勝方。但是寧大校進來之前,關著摩一的那個透明艙裏麵突然發出了沉悶的爆炸聲,等我再想去看的時候,眼前的玻璃罩已經起霧了。”郭路說:“我和卡米特在被大門吸進來之後就直接進了那個奇怪的艙裏麵,遊戲播報結束的時候,卡米特從艙裏出來的下一秒就消失了。”“潘多拉盒子遊戲應該是在k進入房間後隨機生成盒子屬性的,遊戲難度會隨著輪次的增加而增加。第一輪遊戲給了兩個希望盒,第二輪隻剩下了一個,但每一次留給玩家的坑位隻有一個……所以一旦房間裏出現兩個玩家的情況,裝著其中一個玩家的盒子必定會和其他屬性的盒子重疊。”鄺同悲看著自己手中的骰子,若有所思地總結道:“我和摩一的副本雖然沒完成,但摩一在這個遊戲裏與災難盒子重疊了,所以單人副本的勝方判定給了我,我自動繼承了他的全部骰子。小郭和卡米特的房間還沒有啟動遊戲機製,所以卡米特逃出來後能被傳送出副本。”寧鴞頷首:“係統提示過,幸運是唯一的。”在寧鴞進入霍一舟房間的同時,霍一舟房間的遊戲盒子機製啟動,隨機生成獎勵“東君的禮物”按理說應該落在其他幾個盒子之中,但不知為什麽,竟然不偏不倚地掉到了霍一舟手裏,這就導致了後續雙方獎勵出現衝突,遊戲強行終止。隻是這份“禮物”在傳送出副本之後,竟然出現在了沒有進入過提爾遊戲室的蔡音音手中。霍一舟打開0表看了一眼,幾個星期前0表上滿滿當當的三頁名字這會兒隻剩下寥寥一頁,漢斯以6顆骰子的絕對優勢高掛在榜首,剩下為數不多的玩家每個人都斂聚了2顆以上的骰子。“霍特就要到了。”霍一舟說。隨著他話音落下,窗外一聲巨響,像是有什麽東西重重地落到了地上。眾人跑到窗邊往外望去,隻見一艘在多人副本中才剛剛遇見過的遊輪直直地撞向了蒼穹基地的外牆,遊輪堅固無比,把外牆撞出了巨大的裂縫,船身竟然毫發無損。站在船頭的是單手托腮的霍特。這個蒼白的男人緩緩地扭過頭來,衝著站在窗戶邊神情嚴肅的眾人招了招手:“嗨,又見麵了呢。”他笑著,目光直直地攫向霍一舟:“你準備好將骰子都交給我了嗎?”第130章 最後的遊戲男人笑得一臉天真, 但剛才在副本裏見過他眼睛也不眨一下就把自己的手腕給割下來的眾人當然不會被他的表象所蒙蔽。船的舷梯緩緩放下, 霍特打了個響指, 船上響起了恢弘的交響樂。郭路皺著眉上前一步,將手中的骰子舉向前方, 那交響樂聲瞬間就停止了。這聲音竟然是用幻覺製造出來的。聲音被打斷,霍特也不氣惱, 隻是笑眯眯地又打了個響指,交響樂聲再次響起。他在交響樂聲中信步走下舷梯, 微笑著走到眾人麵前:“不要這麽緊張,來點兒音樂助興是必要的。”“和你見麵可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寧鴞看著他冷冷地說道。霍特打量著寧鴞,眼神中閃過一絲激動,這情緒泄露地短暫無比,隻有霍一舟捕捉到了些許。霍特說:“這應該就是寧大校了吧?”不等寧鴞迴答, 他就咯咯笑著拍手道:“勞拉,你的對手在這裏。”勞拉的名字眾人也在0表上看到過, 在一天之前, 她還是一個擁有著2顆上帝骰子的玩家。就在剛剛, 鄺同悲再次查看0表的時候,勞拉的名字後麵跟著的骰子數量已經上升到了5顆。結合霍特的話來說, 加上寧鴞手裏的1顆,這位勞拉也將湊齊6顆上帝骰子。寧鴞是整個華夏區最早獲得上帝骰子的玩家, 但隨著其他玩家陸續通過單人副本獲得了更多的上帝骰子,他的名字漸漸湮沒在0表的最下方。幸存者生存指南更新了一版又一版,活下來的幸存者們已經很少掛念“不要惹寧鴞”這一教條了。5顆對上1顆, 寧鴞的勝算無疑是極小的。但霍一舟就是覺得,作為華夏區頭號玩家的寧鴞之所以那麽特別,正是因為他是被係統忌憚的存在。幾人靜靜地等待了一會兒,卻發現並沒有人再從船上下來了。此刻圍繞在霍特身邊的人隻剩下三人了,這三個人中有一個從頭至尾都蒙著麵,臉似乎不能被其他人所看到。看著地圖上重合的紅點,36顆上帝骰子匯聚在一處,但這位叫勞拉的玩家沒有現身。難道就是那個蒙麵人?霍一舟隱約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有一種奇怪的預感在他心中滋生。“勞拉?勞拉?”霍特輕輕地唿喚了幾聲名字,那聲音帶著依戀,“乖女孩,快出來,哥哥要送給你全世界最美好的禮物。”隨著最後一個字說完,隻見霍特披在身上的長披風落到了地上,他的頭詭異地扭曲了九十度,嘴角像是用針線惡意縫上挑的那般恐怖。他保持著這樣的姿勢走到了寧鴞身邊,用一種直白又深情的目光打量著他:“你就是哥哥要送給我的禮物嗎?”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掐著嗓子說的,聽著就讓人渾身不適意。“雙……雙重人格啊!”楊濤驚唿了一聲,很快意識到場合不對,飛快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寧鴞垂下眸子,避開了霍特惡心的目光,平靜地迴答他:“不是。”聽到寧鴞否認,剛剛還瘋狂咧嘴笑著的霍特麵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他尖聲大叫道:“不!你就是!哥哥說了的!”說著他的腦袋一下子轉迴了正常的角度,伴隨著“喀啦啦”的響聲,男人而陰沉蒼白,恐怖極了。他忽然轉頭看向了漢斯,眯著眼睛笑起來:“很好,剛才在副本裏不肯說真話,等我將勞拉的禮物帶迴來,下一個要吃掉的人就是你了。”漢斯沒有說話,但他手上泛白的青筋顯示了他內心抑製不住的躁動和憤怒。霍一舟關注著霍特的腦袋一會兒轉成詭異的弧度,一會兒又恢複正常,他在兩種形態之間自如地切換著,比起他曾在書或視頻裏見過的雙重人格更像是共享著一句身體不同位麵的兩個人。霍特轉頭看向伴在他身邊的卡米特,卡米特手中的骰子白光一閃,船連同船上飄蕩的交響樂聲一齊消失不見了。霍特對卡米特道:“希望你這一次不要再讓我失望了。”卡米特恭敬地朝霍特俯下身去:“是,尊敬的boss。”霍特又轉頭看向站在另一邊的那個始終蒙著麵的人。他的聲音顯得更加輕而和緩了:“樂,你可以嗎?”“當然可以,我的boss。”這個叫樂的人終於摘下了蒙在臉上的麵罩,她抬起頭來看向鄺同悲,眼神中帶著眾人看不懂的深沉意味——摩一在副本裏死亡了,死亡就意味著他徹底失去了遊戲資格,骰子被自動判給了鄺同悲,看來這位擁有2顆骰子的樂就是鄺同悲的最後一個對手了。楊濤看著站在霍特身後肌肉虯結的米勒,有些僵硬地吞了吞口水。漢斯的骰子已經收集齊了,鄺同悲和郭路的對手已經很明顯了,而那個雙重人格的霍特似乎是霍一舟和寧鴞共同的敵人,看來自己要打的就是那個霍特的狂熱信徒米勒了。在緊張中,楊濤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被另一雙軟綿綿的小手給輕輕握住了。他迴過頭去,發現竟然是蔡音音站在自己身後,滿臉擔憂地看著自己。蔡音音輕輕地把另一隻手上握著的黑色立方體往楊濤的掌心中碰了碰:“要不,你把這個帶上吧?雖然不知道它有什麽用,但既然是副本獎勵,應該還是很厲害的吧……”被心儀的女孩兒如此關心著,原本還緊張無比的楊濤瞬間就淡定了。他感覺渾身又充滿了力量,他挺直腰板用力地迴握住蔡音音,低聲對她道:“你收好,看我怎麽把那個米勒的骰子全都帶迴來。”雙方的目光無聲地對峙著,漢斯有意無意地擋在了蔡音音的身前,保護住了她。幾乎是同一時間,對麵的四人從懷中掏出了四個諾亞盒子,他們將四個盒子拚在了一塊兒,往每個盒子上飛快地填充著手中的上帝骰子。空地上一瞬間亮起的白光照得整片天空亮如白晝。漢斯用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順便騰出另一隻手來想要捂住蔡音音的眼睛。結果他的手往旁邊一伸卻撲了個空。巨大的光刺得他有一種流淚的衝動,他隻能眯起眼睛憑著感覺在身邊胡亂摸索著。四周團團轉了一圈,卻根本碰不到任何實體。漢斯有些慌了,他大聲地叫著蔡音音的名字,跌跌撞撞地往旁邊走去,除了蒼穹基地那略顯粗糙的牆體什麽也摸不到了。等眼前的刺目光線終於消失了,漢斯勉強睜開眼睛往四周望去。四周已然空空蕩蕩的,隻有他一個人站在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