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它一同到來的是5座城市陷落的消息,視頻裏哀嚎的人們成了握著手機的人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這五座城市規模都不小,郭路在高中畢業旅行的時候還去過其中兩座遊玩,好客的城市居民們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三年來也總是忍不住和霍一舟談論起那兩個城市的美好,熱情地邀請他大四畢業同自己再去一趟。結果還沒等他出發,城市徹底沒了。這樣的日子還要多久,這樣的擔心還要持續多久,盡管經曆了三次更新,卻沒有人認為這是習以為常的事。“該死的。”郭路攥緊拳頭奮力地砸向牆麵,粗糙的水泥顆粒摩擦著指骨,疼痛讓他稍微有了點活在人間的實感。霍一舟的心情也不好受,但他比郭路清醒,明白此刻還不是憤怒或低落的時候。寧鴞寡言,那麽他就得站出來做這個團隊的發言人,迅速厘清目前的狀況,帶領大家繼續往前進。他翻看著指南的內容,發現指南第一條中骰子的個數又增加了,每個玩家基礎生存要求的骰子數量變成了4,每座城市基礎存在要求的骰子數量則增加到了400。除此之外,指南下方又出現了新內容。6通信功能正式開放,現在各區域的組隊玩家可以自由通話啦!7在部分地圖投放了一定數量的隨機道具,用法與功能等待著您的發現。此刻帶在鄺同悲身上的那個哨子應該就是所謂的隨機道具。不過霍一舟此刻的注意力並不在隨機道具上——他注意到了第六條中提示的“通信功能正式開放”,所以,它的意思是現在可以打電話了?霍一舟果斷退出app的主界麵,迴到主屏,點開了許久未曾點開的通訊錄,從中找尋到郭路的名字按下了通話按鈕。警告框適時地彈了出來,似乎在嘲笑著霍一舟的莽撞:親親,您的閱讀理解不過關呢,這裏建議您多多讀書呢~警告框消失的下一秒,霍一舟看到了屏幕上顯示的“通話失敗”。他皺了皺眉,迴過頭又去讀指南上的指示,終於注意到了“組隊玩家”四字。在霍一舟心目中,郭路一直是自己的隊友,但是在係統看來,兩人竟然還不是組隊玩家?霍一舟研究著app的界麵,最後在排行榜的旁邊發現了一個新的功能區域按鈕,上麵寫著“組隊信息”四字。他點開自己的“組隊信息”,發現裏麵空空如也,隻有一個大大的虛擬加號提示他可以添加隊友。霍一舟按了一下加號,屏幕上彈出了一個信息框,要求霍一舟填寫隊友的姓名與玩家編號。霍一舟在姓名那欄嚐試著填入了“寧鴞”,但看著“玩家編號”犯起了難。什麽是玩家編號呢?其他幾人見霍一舟低頭看著手機久久不語,也跟著湊了過去,看到了他手機裏的新內容。“玩家編號?”楊濤讀出了上麵的要求,掏出手機點了幾下之後把屏幕展示給霍一舟看,“小舟哥,是不是這個啊?”霍一舟接過手機一看,隻見在楊濤的手機個人信息展示正中央顯示著他的名字,旁邊還有個括號,裏麵寫著0029421。楊濤撓撓腦袋:“我以為這是我的排行榜名次……但是第二天我就在排行榜上看到了我自己的名字,我比第五十名還多了2顆骰子呢,當是我就覺得這行數字挺奇怪的。”“能對生活中的數字敏感,果然長大了!”鄺同悲誇獎道。進入遊戲之後,霍一舟拿著手機成天研究的就是幸存者生存指南這個app,手機本身的功能和應用完全拋諸腦後,自然不會去注意手機個人信息賬戶界麵的相關內容。聽了楊濤的話,他跟著點開自己的個人信息,果然也在正中央名字後方找到了一個寫著0001325的編號。“謔,小舟哥,您的編號好靠前啊。”楊濤站得最近,把霍一舟賬號後麵的信息看得一清二楚,比他少了整整一位數的數字編號看起來有些厲害。“先試試吧,到底這個是不是玩家編號。”霍一舟說著在組隊界麵輸入了楊濤的名字和0029421,界麵立刻跳轉出了一個綠色的對勾,顯示“已向對方發送組隊邀請”。楊濤的手機同時“滴滴”響了起來,他解鎖查看,驚喜地說道:“小舟哥,我收到邀請了!”他說著便喜滋滋地點了“接受”。兩人的組隊界麵便同時提示組隊成功,霍一舟的屏幕上出現了楊濤的名字和他的玩家編號,以及一張楊濤醜醜的證件照。“啊——!”仰著脖子好奇偷看的楊濤慘叫著伸手想去捂霍一舟的屏幕,“這是我高一的時候拍的,拍的時候我才剛睡醒,眼屎都沒擦呢!”這是楊濤最想銷毀的照片沒有之一,平日裏他從來不樂意拿出來給別人看,手機上更不可能有它的翻拍照。結果這個幸存者係統愣是發揮了它的神通廣大,把照片和楊濤本人又緊密地聯係在了一起。郭路見狀,樂不可支地捂著肚子笑,忙不迭去找自己的玩家編號,催促霍一舟加自己入隊——他實在太好奇了,顯示自己信息的照片會是哪張。霍一舟無語地依言組上了郭路,低頭看到照片上的郭路比現在胖一些,正仰頭陶醉地吃烤串。“啊——!”郭路也叫了起來,伸手跟著去捂屏幕,“快銷毀啊!或者給我打馬賽克!”這是郭路大一最放飛自我的時候,淩晨兩點打完遊戲從網吧出來在街邊擼串時被人偷拍到的。那個無良的偷拍者還把這個醜照放上了學校論壇,聳動地取標題為“淩晨兩點打完遊戲再吃燒烤竟然會變這樣?99%的南大學子看到都哭了!”連續兩個星期,郭路去上公共大課總會有看了帖子的人組團過來圍觀他,從此之後他洗心革麵,徹底放棄了熬夜打遊戲還吃燒烤的惡習。隨後,霍一舟又組了鄺同悲和蔡音音,這兩人的信息照片都還算正常,鄺同悲是正在上課時手握粉筆的照片,蔡音音則是蔡樂給霍一舟的那張照片上的樣子。霍一舟在郭路的手機上看到了自己,是自己在圖書館裏低著頭算題的模樣。最後隻剩下了寧鴞,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轉了過去。感受著全體隊友殷切的目光,寧鴞其實也有些無奈——至少他自己想不明白,為什麽在進入遊戲之後,這個所謂的係統就對自己如此青睞。他摸出手機解了鎖遞給霍一舟:“你自己加。”於是,霍一舟在一幹人等羨慕的眼神中點開了寧鴞的個人信息,正中央的寧鴞二字後麵跟著一串編號:0000001。郭路和楊濤不約而同地叫了起來,就連霍一舟在看到的第一秒也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震撼。楊濤抬頭看寧鴞:“鴞哥,你是頭號玩家啊!”若說其他編號還不足以引起他們的關注,那麽1號就很能說明問題了。第一個進入遊戲?實力在這個遊戲裏排名為1?不管怎麽理解都很寧鴞。在眾人的眼神中,寧鴞長臂一伸,從霍一舟手裏又拿迴了手機,速度飛快地打開app輸入了霍一舟的玩家編號,向他發送了組隊邀請。做完這一切後,他抬起頭淡定地說道:“問我沒用,我也不知道這個編號是怎麽來的。”這一晚落腳的地方是一棟空了的小賓館,平城最大的威脅魏宇已經被清除了,因此眾人分了幾間房各自休息下。賓館裏的水已經停了,電也早就不能用了,眾人隻能各自用從河邊打來的水簡單擦洗了一下身子便迴房歇息了。也不知分房的時候是眾人刻意還是怎的,寧鴞和霍一舟被分到了一起去。於是等關上房間門後,霍一舟的心開始久違地砰砰直跳了。和寧鴞睡同一間啊……更要命的還是隻有一張床。看著小賓館裏窄得可以的床,霍一舟紅著臉吞了吞口水。——盡管已經“睡”了好多次了,但這依舊是想起來就會心跳得不行的一件事。寧鴞本人的表情依舊平淡似水,他見霍一舟躊躇著在床邊徘徊,久久不肯躺進去,挑眉問:“嫌不幹淨?”小孩小的時候有輕微的潔癖,房間裏的床單也是所有孩子中換的最勤的,他本以為這三年不見有所好轉,結果到了有條件的時候,還是沒有改變麽?霍一舟搖搖頭:“早就沒了……”就算有,也該被這末世給治好了。“那怎麽還不睡?”寧鴞掀開被子率先躺了進去,拍拍自己身邊給他空出來的地方,“等著我請你睡?”霍一舟的臉紅得厲害,他慶幸夜色太濃寧鴞大概看不清。他小聲說:“睡了。”說著輕輕掀開被子一角,把自己裹了進去,然後輕輕閉上了眼睛。在視覺封閉的情況下,其他感覺被無限放大。霍一舟隻感覺寧鴞的氣息包圍著自己,仿佛轉個身就能落入溫熱的懷抱裏。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嘴角微微地揚了起來,是安心的味道……在睡夢中,霍一舟聽到一個模糊的女聲用淒婉的調子唱著哀歌:“望夫君……兮未…………誰思……”第二天清晨,霍一舟是在寧鴞的懷抱中醒來的。他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被兩條溫熱有力的手臂箍在懷中,身後則是寧鴞熟悉的鼻息。寧鴞抱著自己睡了一晚上?!霍一舟被這個念頭嚇得一激靈,混混沌沌的腦子立刻清醒。“怎麽了?”正在霍一舟腦海中天人交戰之際,他忽然聽得身後的人說話了。寧鴞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睡意,說話間嘴裏的熱氣噴灑在霍一舟的脖頸上,讓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還早,怎麽不再睡一會?”寧鴞鬆開了箍著霍一舟的手,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霍一舟轉過身去,寧鴞流暢的腰部線條衝擊著他的視網膜,讓他的鼻子有些熱熱的。畫麵太刺激,霍一舟隻好閉上眼睛又默默地轉了迴去。背對著霍一舟的寧鴞對此一無所知,他俯身從床邊撈起昨晚脫下的衣服套在身上,接著轉過身對霍一舟道:“我去洗漱,你穿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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