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氣陰沉,此時山間視線不佳,故而兩人隻能看到有人正在向這破廟而來,卻不能看清楚來者的容貌。


    “是他嗎?”徐麟扭頭問道。


    “不知道,但看體型,有幾分相似。”雖說楚尋搖了搖頭,但懸著的心好歹放下了一些。在吃之前他一直很擔心,害怕此韋紹寧非彼韋紹寧,如果那樣,事情無疑就會難辦很多。


    但現在看來,此人十之六七的確就是韋紹寧。當然了,所謂的此韋紹寧非彼韋紹寧並不是說重名,而是楚尋擔心韋繼元老奸巨猾,弄出一個假的韋紹寧放在明麵上當傀儡,而真正的韋紹寧卻隱藏著暗處操縱著外邦城中城。


    “隻要拿住韋紹寧,雖有的事情就都會變的簡單。”楚尋心中暗想,便越期待起來。


    如他所想,韋紹寧乃是韋繼元的獨子,雖然楚尋不敢保證以韋紹寧作為威脅就一定能讓韋繼元放棄大計,但最不濟也能起到一個投鼠忌器的作用。可若是拿不到,以韋繼元的能力和心機,弄不好哪裏出了紕漏便會被其現端倪,屆時打草驚蛇,事情的展,恐怕就會失去控製,再想暗中遏製韋繼元和蠻主的計劃,無疑更是難上加難。


    “來了。”


    正當楚尋沉思之際,徐麟的聲音從耳邊響起,凝神看去,果然那人影已經轉過好幾條山間小路,踏上了通往這山神廟的唯一一條曲折小道。


    小路是青石路,該是建造這山神廟的人刻意修出來的,此時來者走在青石小路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對暗中觀察他的楚尋和徐麟,絲毫沒有察覺。


    當然,這察覺指的並不是現他們的存在,而是任何生命都特有的一種感知,所謂趨吉避兇,在麵臨潛在危險時,很多感覺敏銳的人便會產生異常感覺,從而變得謹慎起來。


    此人是不是這種人他們不知道也不關心,隻要沒被現,其他的無所謂。


    “是他嗎?”徐麟再度問道,此時那人已經出現在視線極佳的範圍之內,如果真是韋紹寧,相信楚尋一樣就能看出。


    不過,徐麟並沒有等來楚尋的迴答。


    轉頭看去,卻見楚尋臉色複雜,似乎有一絲疑惑,又似乎存在著一絲興奮。


    “到底是不是啊。”徐麟低聲問道。


    這次楚尋還聽到他的話,於是壓低聲音迴道:“應該就是。”


    聞言,徐麟差點沒氣個半死,什麽叫應該就是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應該的話,他們到底出不出手?


    出手拿住,是韋紹寧還好說,不是韋紹寧的話那豈不是打草驚蛇了。


    “我說,即便你不得意韋紹寧,但他曾經好歹也是神劍峰的重要一員啊,你們在一個山頭生活了那麽多年,你連他到底是不是韋紹寧都辨認不出來?”徐麟既無奈又好奇的問道。


    “我當然能認出來,隻是這人跟韋紹寧長的也太不一樣了,但他身上那股子感覺卻讓我十分熟悉。”楚尋皺眉說道,的確,如他所見,此人寬鼻闊口,額骨突出,眼睛細窄,眉毛橫飛入鬢,粗獷中帶著一絲兇悍,和楚尋所認識的韋紹寧,大有不同。


    在神劍峰時,他和韋紹寧不僅是未來大掌櫃之位的競爭者,甚至在容貌上,也是有的一拚。


    楚尋俊逸,韋紹寧俊朗,一個像溫文爾雅的白麵書生,另一個更貼近江湖少俠的形象,不得不說,楚尋和韋紹寧兩人都生了一張極是不錯的麵容,甚至客棧還有不少女子弟為他們爭風吃醋呢。


    那時的韋紹寧,無疑要比現在這個好看許多。


    但是,韋紹寧身上的那股子感覺楚尋卻不會認錯。在神劍峰時便總有人評價他們,說楚尋長了一張書生臉兒,性子卻是憊賴痞氣。韋紹寧長了個一張遊俠臉兒,性子卻很是儒雅。


    當然了,評價他們的人是需要顧及韋繼元的麵子的,於是隻能把壞話咽在肚子說,把那半截好話說出來。


    韋紹寧身上的確有過儒雅的意味,但這隻是一半,在儒雅深處,透過表象還時時散出一種真正的痞氣,那無關乎身份地位,乃是骨子裏刻出來的,就算他曾是客棧公子,現在是名義上的皇帝,在這兩種極為尊崇的身份之下,也是無法改變。


    此刻楚尋的猶豫就是猶豫在那股子儒雅中又帶著痞氣的感覺上,不過用楚尋的話來說沒這麽費勁,直接一句披著羊皮的野狗就是了。


    “那你感覺,到底是不是他啊。”徐麟很是無奈,他萬萬沒想到,一切順利,最後竟然卡在這個不應該卡住的當口兒。


    “動手!”


    這一次,徐麟等來的迴答把他都嚇了一跳,經過先前幾次詢問,他已經在潛意識裏接受了楚尋不靠譜的模式,可現在,楚尋卻又突然做出決定,而且簡直就是當機立斷,直接打了徐麟一個措手不及。


    話罷,徐麟還沒反應過來呢,楚尋已然爆閃而出,從他們藏身的位置到來者所處的位置隻有不到二十丈,以楚尋自身的度再輔以飆風之疾,可謂片刻就到。


    那人正低頭想著什麽事情一般,麵對突如其來的人影,顯然是大吃一驚。


    “你是何人!”


    他的驚叫停留在了心中,雖然想把這句話喊出來,但楚尋哪裏會給他機會,直接一記擺腿奉上,將那人踢的昏迷了過去。


    隨後,楚尋擄起那人便走,一溜煙的消失在茫茫山林之中。


    徐麟看的目瞪口呆,至始至終都沒反應過來……


    ……


    距離山神廟以北,大約一百多裏之外的深山老林中,一處山洞隱蔽在藤蔓橫生的斷崖之上。


    此刻,山洞裏隱約傳來說話的聲音,聲音中蘊含著磁性,相當好聽,隻聽聲音,便知此人是一個美男子。


    這人當然就是徐麟,不過他的語氣可沒那麽和善。


    “我說哥,我叫你哥行了吧,你能不能不一驚一乍的,你可知道,你離開之後我立刻就感知到了十餘道不弱於天河巔峰的氣息?”


    楚尋嘿嘿幹笑,沒有說話。


    “你也不是這麽魯莽的人啊,怎麽這次出手就跟沒長腦子似的呢。”徐麟再度追責。


    然而楚尋並不在乎他的問題,反倒是給徐麟分配了工作。


    “徐大哥,你負責放哨,好好感知一下,那些人有沒有追來。”楚尋笑道。


    “不去,你自己去。”徐麟掃了他一眼,這叫一個鬱悶啊。心說此番肯定打草驚蛇了,人家外邦城中城雖然不大,但好歹也是一座城市啊,而且還有蠻主在天岩城坐鎮,此番打草驚蛇,事情肯定難以進行下去了。


    而且,即便此人真的是韋紹寧,他們恐怕也很難將其輕易的帶出此地。


    要知道,韋紹寧是韋繼元的兒子,可不是蠻主的兒子,弄不好人家一翻臉,直接來個犧牲人質,他倆說不定都得交代在這。


    當然了,徐麟倒不是害怕危險,隻是他覺得承擔這種危險十分魯莽,十分沒有必要。更主要的還是打草驚蛇,好不容易摸清了一些事情,現在就因為楚尋一個毛躁,導致行蹤敗露,何苦來哉呢。


    見徐麟實在鬱悶,楚尋也覺得玩夠了,這才哈哈笑道:“徐大哥,我還是實話跟你說了吧,其實在出手之前,我已經經過深思熟慮了,此人不是韋紹寧,但卻是韋紹寧派過來的,他怎麽現我已經到達外邦城中城我不知道,但我卻能夠肯定,咱們已經暴露了。”


    “有那麽邪乎,還是你魯莽的借口啊?”徐麟半信半疑。


    “你看,你還不信。”楚尋撇了撇嘴,又道:“起初我也不確定他到底是不是韋紹寧,但通過觀察,我確認他不是,雖然他身上的那股勁兒和韋紹寧很像,但有一個細節,卻是不符合。”


    “什麽細節?”徐麟好奇問道。


    “你有沒有現,此人的手上似乎缺少點什麽東西?”楚尋賣起了關子。


    “缺什麽,這不十根手指頭麽。”徐麟沒好氣的說道。


    “你真是一點都不細心。”楚尋調侃一句,旋即正色道:“他的手上沒有須彌戒。”


    “沒有怎麽了,人家不愛帶不行啊。”徐麟反駁道。


    “你這就是抬杠了,韋紹寧什麽身份,韋繼元之子,城中城帝皇,最主要的,他還是一名玄修。這麽說吧,如果你是韋紹寧,你對自己的處境會否放心?”


    “那倒是不會,這畢竟是蠻族,而且魚龍混雜。再說了,韋紹寧自己也應該時刻都在提防,因為他老爹樹立了客棧這樣一個強敵。我要是他,我也不會覺得自己有多安全,即便,這裏是蠻主的地盤。”徐麟有些懂了。


    “那就是對了,現在你還覺得他不戴須彌戒正常麽?”


    “的確不正常,如同你我,出門什麽都能不帶,須彌戒是萬萬不能落下的。”徐麟恍然大悟。


    “現在你不覺得我魯莽了吧。”楚尋得意笑道。


    “你小子心思的確夠細,可這怎麽就能證明韋紹寧已經現咱們了啊。”徐麟對此還是不解。


    聞言,楚尋無奈一下,道:“要說我徐大哥你真是沒腦子,假的都過來試探了,而且韋紹寧很了解我,所以才故布疑陣,讓此人容貌與之不同,隻有那種感覺十分相似,這還不能說明他處心積慮麽?”


    “倒是這麽個理兒,但你說來說去,這不還是打草驚蛇麽。”


    “錯,這叫引蛇出洞!”楚尋自信一笑,目光向外麵的密林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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