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門第 玖暮第四卷 帝王亂 第三十九章 對弟弟的愛  “你不能進去!你不能進去!”軍營外的侍衛阻止身份不明的三人進去,急忙想要攔住,卻被其中一個裹著麵紗的女人一拐杖打在肩膀上,頓時就像是一團軟肉一樣,重重地倒了下去!  這種反抗立即引起了軍營裏的不小轟動,周圍的侍衛立即向中間蜂擁過來,將這三人團團圍住,刀槍全部對準了他們!  蒼老如枯枝一樣灰暗褶皺的手爪收緊了手中握住的拐杖,老婦人怒不可遏,鐵拐重重捶地,大聲怒斥道:“該死的東西!連我都不知道!活在這個世上有什麽用處!”話音一落,旁邊跟著的兩個隨從立即動手抽刀向周圍的侍衛們砍來!  突然一道玄青色的身影出現,迅速收繳了兩個隨從手裏的刀劍,黑色的氣息從手掌中冒出,手中的兵器立即斷成碎片!  “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所有人看見突然出現的男人都跪下高聲唿喊,隻有中間的那三個人還站在那裏,老婦人身後的兩個隨從神情有些不自然,想要跪下卻忌憚著老婦人,猶豫不決。老婦人犀利狠辣的眼睛緊緊地盯住對麵的琅璿易,毫不客氣地冷言相對:“惜兒,你就是這樣管教你的手下的麽?”  琅璿易眼中閃過一絲寒意,晦暗幽深地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麽,冷冽地開口說道:“我怎樣管教手下是我的事,你隻要安安穩穩地等我把天下送到你手上,你做你的女皇,這個才是結果!”  “放肆!惜兒,這是你跟為娘的說話的態度麽?”老婦人大怒,手中握住的鐵拐在手中摩擦地滋滋作響,就像是骨頭散架的聲音,令人聽起來感覺十分恐怖!  琅璿易對那些侍衛的頭領使了個眼色,頭領立即帶著所有人退下,剛才還‘熱鬧’萬分的場地瞬間冷了下來,隻有四個人,確切地來說,是老婦人和琅璿易的對峙!  琅璿易一聲冷笑,眼神一凜,毫無感情地說道:“你要不是拿連瑟來威脅我,或許你還是我和連瑟的母妃,但是你既然連自己的親身兒子都要拿來做棋子,你還有什麽資格讓我叫你一聲娘?”  老婦人死死地盯著琅璿易的眼睛,沒有一絲一毫的後悔之意,有的隻是無窮無盡的冷漠和毒辣,讓琅璿易覺得自己就跟眼前的這個人沒有一點關係!甚至自己還是她的仇人!  許久,老婦人才沉沉地歎了口氣,想要伸手去觸碰琅璿易的肩膀,卻被琅璿易不經意之間閃過,老婦人尷尬地收迴手,壓低聲音說道:“在外人麵前,你又何必說這種話?”  “哼……外人麵前?”琅璿易冷笑著,臉上滿是譏諷:“你養出來的狗能算是人麽?你要是顧忌自己的身份,你會這樣擅闖我的軍營麽?”  “琅璿易!”老婦人氣得渾身發抖,如啄食腐肉的禿鷹一樣睜著一雙無情殘酷的眼睛狠狠瞪著琅璿易!  “哈哈哈哈哈哈,我還是第一次聽見你叫了我的名字!”琅璿易大笑著轉過身,背對著老婦人:“今後還是這樣叫,也不會讓人覺得你這個做娘的假慈悲,真狠毒了!”  老婦人怒不可遏,但是卻又不能在琅璿易身上討得一絲便宜,琅璿易對自己的情分,老婦人心知肚明,就算是有那麽一點是因為自己還是他親娘的原因,但是更多的,他隻是為了琅連瑟!  “我不是千裏迢迢地來跟你逞口舌的!”老婦人見琅璿易對自己的態度沒有一絲服軟,也隻好自己來做這個談判的開始:“我來是想問問你,為什麽你攻下了頁池陵和嘉陵城,不進一步追擊下去,把並封國和白澤國的軍隊一網打盡!永遠絕了後顧之憂!”  琅璿易負手而立,眼神暗了暗,冰冷地迴答道:“這是我的軍營,我要怎麽做,怎麽打這場仗,都與你沒有太大的關係,你隻要遵守好你自己的承諾,等一切都完成了,放過連瑟!”  “不行!我已經等了大半輩子,我沒有這個閑工夫再等下去!”老婦人走近琅璿易,眼中射出來的兇狠光芒幾乎快要灼穿了琅璿易的後背!“我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內,立即乘勝追擊,滅了並封國和白澤國!不然,我的惜兒,你應該知道沒有完成這件事後果!”老婦人說完,便立刻轉身帶著她的兩個隨從走出了大營!  琅璿易狠狠咬住牙關,閉上雙眼,已經再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追究自己那個娘親的冷酷無情”  …………白澤國大營…………  秦淮不敢出聲,也不敢上前,隻能看著一臉陰沉地坐在桌邊的封無墨,總覺得要是封無墨要是在這麽一聲不吭,沒有表情地坐下去,臉上會有冰渣子掉下來……  等得久了,秦淮站得連腳跟都酸了,眼巴巴地睜著兩隻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著封無墨,心裏哀歎著,就算是一小會兒,也該讓自己坐一下吧?但是封無墨沒有,依舊埋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這讓秦淮不好意思開口說自己累了。  過了許久,秦淮終於忍不住腳跟的疼痛,伸手敲了敲自己的小腿,都站了三四個時辰了,這大冰塊自從知道了並封大軍退守潯陽郡之後就沒有開口說過話,秦淮很想有機會跟雲昭帝相處相處,是不是封家的男人都是這樣冷冰冰的?  “累了?”突然間冷冰冰的聲音讓秦淮有點不知所措,眨巴眨巴著眼睛瞄了瞄封無墨,封無墨也抬起頭看向秦淮,這一四目相對,讓秦淮有點心虛:“你不是不理我了麽?”自己沒有守得住嘉陵城,還有什麽底氣跟他較勁?當然是乖乖地不要去觸碰大冰塊的底線了……  “過來。”封無墨冷漠慣了,但是現在又好像更加冷漠了,說話都是兩個字兩個字地說,讓秦淮像是做錯了事擔心被責罰的小媳婦,慢慢地朝封無墨的身邊挪著步子,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  等秦淮走到封無墨身邊,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卻被封無墨猛地一把拉近了懷裏,緊緊地抱住秦淮溫熱的身子,聲音依舊冷漠:“怎麽?怕我吃了你?”  秦淮在封無墨懷裏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隻覺得自己的鼻子酸酸的,悶聲說道:“我還怕你會殺了我……”說著,秦淮還小孩子氣地嗅了嗅鼻子。  封無墨無語,懷裏緊緊抱著的人兒已經不知道瘦了多少,封無墨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秦淮身上就沒有什麽肉了,或許是斷了一臂之後,或許是前幾天為了守護嘉陵城,反正都讓封無墨覺得自己愧疚秦淮,自己深愛的人,自己卻不知道他什麽時候累了,餓了,或者是困了,隻有秦淮記得自己的一切,現在把這些想起來,封無墨覺得自己很可笑:“為什麽覺得我會殺了你?我在你眼中就是這麽無情殘暴?”愛人說出對自己的害怕,讓封無墨渾身都沒有力氣。  秦淮在封無墨懷裏搖了搖頭,溫順的樣子一點都不像以前總是齜牙刷嘴兇悍無比的小獅子:“因為自從我殘廢了之後,你就再也沒有抱過我,我不是小氣怕你愛上季馥冰,我怕你會突然間就記不得我了,然後我就會死了……”  感覺到秦淮說話時重重地鼻音,封無墨蒼白地笑了笑:“淮兒,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沒了誰,但是我封無墨不能沒了你,沒了你,我就不是封無墨了……”季馥冰,這個名字的主人是不是也像淮兒一樣對自己很失望?  “恩。”秦淮嗅了嗅鼻子,從封無墨懷裏抬起頭,睜著晶晶亮的大眼睛看著封無墨的臉,小聲地說道:“那我沒有守住嘉陵城,你會不會怪我?”  封無墨在心底重重地歎了口氣,寵溺地朝秦淮笑了笑:“你就是擔心這個才在那裏站了這麽久的?想要知道我會不會怪罪於你?”  秦淮委屈地低下頭,撇了撇嘴:“我沒有想到琅璿易會來突襲,你不在,沒有人坐鎮,我帶著黃金鱗上陣,他們又不允許,跪求讓我撤退,我不是故意的……”  秦淮說著,眼中就汪出了眼淚,但是卻硬是憋著不讓它流出來,封無墨心疼地摸了摸秦淮總是很蒼白的臉,溫柔地說道:“我慶幸你沒有上戰場,我的淮兒抵得上千軍萬馬,但是在我眼裏,我情願你隻會撒嬌耍賴,不被世事煩擾,你以為你出了事,我還能活得下去?”秦淮動一下眉毛,封無墨都能猜到他心裏在想什麽,自從失去臂膀之後,自己的淮兒不知不覺中就開始看輕了他自己,可是他不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秦淮一痛苦,自己要比他痛過千倍萬倍……  秦淮又窩進封無墨的懷裏,撒嬌地扭了扭:“我的腿好酸,從潯陽郡到這裏走了好多的路,被你一嚇,我都不敢喝水吃飯,我好餓……”  封無墨哭笑不得,緊緊地摟了摟秦淮柔弱的身子,無奈地笑著:“你要怎麽樣就怎麽樣,反正你是吃定我這個並封國的寧王爺了……”  好像冷漠會傳染,封無墨那邊好了,倒是輪到了白蘞。把秦淮護送迴來之後,白蘞或許是聽說了白青出事的事情,去了白青的營帳,呆了許久,一句話沒說,就出來了,坐在白青大帳的後頭,就這麽睜著眼發愣,沒有人敢上去安慰,隻能任由著白蘞這麽坐著……  寒影躊躇了很久,自己到底要不要來見白蘞,最終還是找到了白青的死,跟自己也有關係這個理由,找到了坐在大帳後麵的白蘞。  “白蘞。”寒影喊了一聲,實在不知道能和他說些什麽,寒影突然發現,自己跟白蘞從來沒有心平氣和地聊過天,一直都是自己不斷地把他拒之門外,從來就沒有想過他也會傷心……  白蘞沒有抬頭,語氣寡淡尋常:“你怎麽來了?大戰在即,你應該和石老將軍好好商量才是。”  白蘞的話說的沒有一絲情緒,就好像說著敷衍的話,連感情都是在敷衍,這讓寒影很不舒服:“你為什麽不說跟你商量?”  “你從來就沒有把我放在眼裏,怎麽會和我來商量?”白蘞麵無表情地看了看寒影,又看向遠處:“你做了什麽決定,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就直接下令好了,我會遵從的……”  白蘞的語氣冷漠地讓寒影心寒,自己好像是他的一個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還要不如!  “你對我有什麽不滿,你就直說好了!這樣陰陽怪氣的幹什麽?”寒影不由得惱怒,但是脾氣一發,卻開始後悔:白蘞隻是為了自己親弟弟的死難過,自己為什麽連這個時候都不能遷就他一點?  白蘞疲憊地閉了閉眼睛:“對不起,我累了,沒有力氣再跟你爭了,從現在起,你已經自由了,王爺知道了你的存在,你就不用委曲求全地忍受我,沒有什麽事,我是不會在你麵前出現的,你放心好了……”  “你就真認為我是個冷酷無情的人?利用完了你就把你一腳踹開?分清界限?”寒影惱怒異常,‘騰’地站了起來,怨恨地看著無動於衷的白在。  白蘞歎了口氣,淡淡地說道:“這輩子,要是不能讓自己所愛的人愛上自己,那就放開他,至少他還能夠活得快樂一點……”  寒影緊緊皺住眉頭,不知道他怎麽又會說道這件事上,沉聲埋怨:“你到底什麽時候開竅了?”那句諷刺,寒影很後悔說出來,突然心裏有些害怕,自己的這句話,會讓白蘞徹底把自己忘記。  白蘞蒼白地笑了笑:“是白青。我現在才知道我太不了解自己的弟弟,他從小驕縱,我卻是冷淡,但是他卻喜歡跟著我,無論我走到都裏,他都會跟著。有好吃的,他會給我留一份,有好玩的,他會想著拉我一起去,就像我的第一次出征,也是因為他,因為他說:我的哥哥將會成為比爹更厲害的大將軍!因為他的一句話,我就真的成為了大將軍,等到他慢慢在我身邊長大,有了喜歡的人,我這個做哥哥的是真的很高興,我還想著哪時候有時間了,我要幫我弟弟在皇城裏找一所雅致又熱鬧的房子,他喜歡熱鬧,有了人才會有精力。可是一轉眼,他就沒了,一個人就這麽活生生地沒了……”  寒影受不了白蘞這樣超乎想象的冷靜,急忙想要打斷:“夠了!你不需要在我麵前說這些!”  白蘞笑了笑:“最後一次了,這是我第一次能夠這樣讓你聽我說完這麽多的話,我想過千百遍白青的未來將會是怎麽樣的,但是我就是沒有想到我連他的最後一麵都沒有看到,自古以來,將士征戰沙場,馬革裹屍誰都是心裏有數,但是我卻沒有想到我的弟弟會在我之前死了,而且正好在他找到自己心愛的人之後……”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白蘞這樣冷靜地自述,讓寒影心中快要崩潰,這樣的白蘞會讓自己痛不欲生!  “我愛你,我一直都知道,從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就知道。”白蘞沒有理會寒影的歇斯底裏,依舊自言自語著:“但是你的心不在我身上,我是個將軍,死在戰場是我的榮耀,也將會是我的歸宿,與其這樣糾纏著你讓你痛苦,倒不如放開你,讓你好好活著……”  寒影眼中蓄滿淚水,雙眼狠狠瞪住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白蘞:“你就真的以為你很偉大?你在我眼裏,不過是膽小自私,隻會替自己著想的小人!”  “嗬嗬,或許吧,寒影,我厭倦了這樣的與你爭吵,你我之間,不會有以後……”白蘞說完,轉身朝白青的營帳深深地看了一眼,眼中滿是痛楚與隱忍:“塵歸塵土歸土,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清兒是這樣,藍傾是這樣,你是這樣,我也是……”白蘞說完,便緩緩離開。  寒影緊緊扣住雙拳,不可思議地看著白蘞的眼中瞬間滴落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進口中,是那樣苦澀難當:難道自己當初對他的殘忍,造成了現在他對自己的報複?白蘞,你怎麽能夠自私地認為,我的心中沒有你呢?書香門第 玖暮第四卷 帝王亂 第四十章 被神獸舔了  一絲絲銀線從被天空遮蔽的夜色中照射出來,盈盈地帶著平靜與美好,邊疆的將士們很少能夠看到這樣溫潤,舒緩身心的月色,那一抹思鄉便輕易地占據每個人心頭……  三條人影迅速地從頁池陵的將軍塚掠出,雖然是月色,但是還是能夠看清,沒有將士上前阻攔他們,任由他們出入頁池陵!  挺拔修長的身姿就這麽站在頁池陵的峽穀之上,在月色的朦朧襯托之下,一襲紫色的絹絲錦衣將男人的身子完美地包裹住,深邃而妖冶的紫眸慵懶地看著峽穀之下騎馬飛馳的三個人影,絲毫沒有想要出手的意思。  突然,就在這三人快要奔馳出頁池陵峽穀之時,一道火紅色的身影迅速從出口出現,朝著飛馳過來的三個人策馬而上!  就在將要相撞的時候,雙方都迅速拉住了馬疆,馬蹄聲長嘶,在這美妙的月色之中顯得如此煞風景!  慕容蓮的紫眸掃過突然出現的紅衣男子,稱不上是什麽魁梧挺拔,倒像是個孩子一樣瘦弱纖細,他的臉被鬥篷遮住,全身上下露出來的也就隻有拉著馬疆的手了!紫眸微微眯起,就像是看好戲一樣等待著開場。  “你是誰!竟敢擋住我的去路!”老邁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的,語氣雖然兇狠但是卻仍是殘跡枯燈一樣,喑啞難聽。在上頭站著的慕容蓮輕輕地咬了咬下嘴唇,對這個說話的聲音倒是很感興趣!  “這是軍事重地,哪能說進就進,說出就出的?”雖是邪氣,卻帶著一絲絲未脫的稚氣,帶著鬥篷的男子冷冽出口。  剛在琅璿易那裏碰了一鼻子的灰,現在又被一個無名小卒攔住了去路,老婦人是怒火攻心,手中的鐵拐立即就朝前麵馬背上的紅衣男子揮去!淩厲的招式讓人不能相信這是一個老婦人所能打出來地,與空氣擦過的‘唿唿’聲在紅衣男子的耳邊不斷地飛過,但是紅衣男子倒是很不上心,身下的馬沒有退一步,也沒有反擊老婦人,而是輕而易舉地在馬背上躲閃著老婦人不斷揮過來的鐵拐!見老婦人對付不了紅衣男子,老婦人旁邊跟著的兩個隨從也一起上去打鬥!三人一起上,紅衣男子也不敢輕敵,不斷地避開三個人的襲擊,可是令人奇怪的是,在這刀光劍影之下,紅衣男子好像還是無意動手,隻是隨性的玩弄著這三個人的耐心!  慕容蓮的紫眸中閃過一絲戲謔:恐怕他還是個稚氣未脫的孩子,想要報點私仇吧?  幾百個迴合下來,三個人已經都是體力不支,手中的兵器揮的速度也漸漸地慢了下來,而紅衣男子倒是沒有露出一點疲乏,依舊身手矯捷地戲玩著這三個人!  “你到底是誰!你又知不知道我是誰!”老婦人眼見著一下也傷不了眼前的人,不由得停下大聲質問道!  紅衣男子一聲冷哼,定住在馬上的身形,冷冷地出口:“我管你是誰?我隻知道誰敢對王爺無禮,我就要好好教訓他!”  稚氣未脫的聲音中慢慢的都是想要為主子報仇的狠勁,他不說是為了琅璿易報這個仇的還好,老婦人也隻是當他是來尋仇或是想要打劫的,可是就這麽一說了,老婦人惱怒異常,手中的鐵拐狠狠地朝地上插去,瞬間就穿透了結實的地麵!  “是他讓你來殺我的?”  紅衣男子沒有立即迴答,而是漫不經心地從腰間摸出一枚像是鐵片的東西,放在自己的鼻子邊聞了聞,冷冷地笑道:“你知道用什麽方式殺人最利落麽?刀口上沾了化屍水,插進對方的喉嚨,然後看著他慢慢地,一點一點地,腐化,先從外麵的皮膚開始剝落,再接著就是看著自己身體下麵的肉慢慢地化掉,最後是內髒,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地親眼看著自己被化屍水腐化,到最後一眼,看見自己整個身子沒了,也就死不瞑目了?”  這樣殘忍令人作咂的話在月色稀疏地籠罩下,顯得尤其恐怖與滲人!老婦人也被紅衣男子的話驚到,死死握住手中的鐵拐,厲聲喝道:“你到底是誰!”老婦人怎麽會不記得當初自己也把這個拿來對付過鳳雲傾,隻不過鳳雲傾命大,有慕容蓮相救,才讓自己一個得力手下被化屍水化了?  可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並不多!他要不是來針對自己的,那卻是為何提起化屍水的事情?  紅衣男子拿著手中的暗器突然伸向旁邊用武器指著自己的隨從,把這兩個大男人嚇了一大跳,急忙往後仰了仰身子,以為紅衣男子是要把摻了化屍水的暗器襲擊自己!紅衣男子伸手的一瞬間,慕容蓮的紫瞳就極度收縮,看著那一截手臂上露出來的紅色暗記,慕容蓮冷邪地挑了挑唇角!  看見兩個大男人被嚇到,紅衣男子倒是很高興,‘哈哈’大笑了起來:“原來你的手下膽子這麽小啊!我還以為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敢闖進軍營對我們王爺大唿小叫的,原來也隻不過是這點能耐!”紅衣少年說著,就調轉方向,慢慢地驅動身下的馬朝頁池陵出口處走去:“隨身放著化屍水可不是什麽好事,萬一哪一天一不小心把自己化了,到時候要怪也怪不得別人咯!”  聽著紅衣男子的話,老婦人一驚,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腰間,發現那硬質的小瓶子還在,不禁驚訝萬分:“你是武林盟的人?”隻有武林盟慕容蓮這個聖手毒仙才能夠培養地出這種憑著一點點、幾乎聞不到的味道就知道是什麽毒的弟子了!  紅衣男子潛藏在鬥篷之下的眼睛凜了凜,沒有理會老婦人,就立即策馬朝前麵飛奔而去!  見紅衣男子走了,老婦人的兩個隨從才上前詢問老婦人有沒有事,老婦人狠狠地瞪了一眼他們,啐道:“沒用的東西!”惜兒身邊到底培養了多少這種神鬼莫測的人才?  在紅衣男子走後不久,老婦人帶著她的兩個隨從也匆匆忙忙地走了,而在峽穀之上看著這一出好戲的慕容蓮眼中滿是寒意,立即朝著紅衣男子離開的方向掠了出去!  -------------潯陽郡------------  離吻跟著前麵的白衣人兒已經在潯陽郡裏轉了一整天了,淩晨就跟著他到了潯陽郡裏,可是這人兒壓根就沒有想要去並封國大營的意思,就在潯陽郡裏瞎轉悠,弄得離吻現身也不是,藏著也不是,也就隻能不近不遠地跟著他在城裏瞎轉悠。  離吻從來的路上就碰到了秦淮,當然也就知道他已經沒事了,但是既然鳳染辰是為了秦淮來的,為什麽沒有去軍營找他,而是在潯陽郡裏繞了大半個城?  鳳染辰在繁亂錯雜的小雜院中走著,離吻想知道鳳染辰到底在潯陽郡有什麽事情要辦,好奇心的驅使讓他這個花神宮宮主就這麽做著跟蹤的事情,心裏還擔心鳳染辰會發現,自己就看不到他的小秘密了,就隻能盡可能地保持距離,神鬼不覺地跟著他進了這條條道道甚是複雜的地方!  突然,鳳染辰在前麵盡頭的一所小四合院中停了下來,白色的身影迅速掠了進去,在這寂靜萬分的黑夜之中絲毫沒有引起人的注意。離吻在不遠處看著前麵的小宅子,繁複交錯,在外麵看起來也就隻是一個尋常百姓住的地方,但是離吻卻覺得事情並非那麽簡單,看了一會兒,估摸著鳳染辰已經進去了,離吻也就縱身飛了進去!  離吻本來是想上房頂看看的,但是在他掀開瓦片往裏麵看的時候卻是什麽都沒有看見,黑漆漆的一片!離吻奇怪,在這不大不小的宅子房頂查了個遍,沒有一間屋子裏麵是有亮光的!這倒是引起了離吻極大的興趣,這傲氣的人兒從來就不喜歡沒有光的地方,就算是睡覺了,也要亮盞燈,況且這人兒都進去了一盞茶的時間了,怎麽可能不點燈?  離吻站起身,看著腳下的小宅子,嘴角挑起一抹邪魅的笑意:這心思倒是用得巧了,樓中樓這複雜的東西都用上了?  離吻從房頂上掠了下來,走近宅子的大門,用掌力試探了一下門後麵有沒有人把守,一旦有人在,被自己的內力灼到,也是會像被蛇蟲咬到一般驚叫出聲的,但是沒有,依舊很是安靜!  離吻挑了挑眉,就像是找到了一件自己感興趣的事情,狹長的丹鳳眼中滿是笑意。離吻輕輕推開了門,眼前還是黑漆漆的一片,而且較之外麵更是伸手不見五指,離吻邪魅地笑了笑,這人兒的新招倒是越發地令人感興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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