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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娥不肯,曹玲就帶著一雙兒女去搶,劉秀珍又傷心又氣憤,幫不上手。蘇雅從來沒見過這種陣仗,一家子還為點吃的動手,她怔住了一時沒有迴過神來,隻有蘇浩過去幫二姐的忙。可是他們怎是曹玲的對手,眼看就要被她搶走。


    蘇雅總算是清醒過來,她沒有親人,一直以為家人都是相親相愛的,讓她羨慕不已,沒想到一家人也會有這樣大的矛盾,帶頭欺負自家人。


    蘇雅是孤兒,沒有家人疼愛,她隻能自己保護自己,在管理微博以外,就去學了跆拳道,沒想到今天派上用場了。


    蘇雅好歹也是跆拳道綠帶,上前抓住了曹玲的手腕,隻微微一捏,曹玲就殺豬般叫喚了起來,手也不由自主鬆了開來。


    蘇娥慌忙把盆子搶過去,藏在了自己身後,見發糕安全了,蘇雅手上就要發力,去擰曹玲的手臂,要給她來個過肩摔,好給她點顏色看看。


    曹玲仗著自家丈夫,仗著有婆婆偏袒,而且她娘家也是本莊的,有人撐腰,曹玲在村裏一向是飛揚跋扈。沒想到今天在幾個孩子手裏吃了虧,連疼帶氣,就張牙舞爪的想要去撓蘇雅的臉。


    門口卻響起了一聲怒喝:“你在幹什麽?”


    蘇家的老爺子蘇廣誌六十多歲,兩鬢已經斑白,可精神矍鑠,身子板很好,他相貌威嚴,聲音也很嚴肅。


    曹玲對他很是畏懼,見到蘇廣誌,慌忙收迴了手強笑道:“沒有,孩子們在……鬧著玩。”


    蘇娥卻是毫不猶豫的拆穿:“四嬸要搶我們家東西,在這吃還不夠,還想拿走。”


    曹玲不滿咕噥道:“不就是一點吃食,嫂子小氣吧啦的,把孩子們也教育的沒一點樣子。”


    蘇廣誌緩緩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王嬸,她一邊納著鞋底子,一邊笑嗬嗬的道:“劉秀珍教育的孩子不好,也沒有到人家家裏搶東西吃啊,你這媽倒是做的好,帶頭來寡嫂家搶,也不嫌丟人。”


    曹玲害怕蘇廣誌,可是對王桂枝就沒有什麽好顧忌的,硬著脖子道:“我們家的事,輪得到你管,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王桂枝氣的就要破口大罵,蘇廣誌卻抬手阻止道:“好了,這事我會管的,勞煩她嬸子了,該吃飯了,你還是先迴去吧。”


    聖井村老一輩識字的不多,蘇廣誌就是其中的翹楚,以前那家寫信,或者要寫個對聯文書什麽的,都要去找蘇廣誌,加上他為人嚴肅端方,所以村裏的人都有點懼怕他。


    王桂枝也不例外,聞言隻得撇撇嘴走了,暗中卻朝劉秀珍擠眉弄眼,示意她趕緊上。


    蘇爸爸去世後,蘇家幾個兄弟就鬧著分家了,把院子一分為二,蘇爺爺和蘇奶奶還有老四蘇明武,他們住在一個院子裏,蘇雅他們一家單住,但都單獨做飯吃。


    那時候還要掙工分養家,蘇爸爸去世,家裏沒了勞力,他的兄弟怕他們一家子拖累自己,所以非要分家。


    頂梁柱沒有了,劉秀珍帶著孩子,日子自然是過的苦哈哈的。曹玲就各種嫌棄,但以前蘇雅家裏的吃食連肚子都填不飽,曹玲自然看不上。但隻要新年隊裏分肉,或者蘇家老大蘇晨從造船廠迴來,拿什麽好吃的,她就帶著一雙兒女過來沾摸。


    剛才蘇浩過去送發糕,被曹玲瞧見,雖然蘇浩很迅捷的側過身子遮擋住了發糕。可是隔壁院子裏的香味卻是瞞不住的,何況蘇浩這樣小心翼翼的樣子,肯定是做什麽好吃的。


    曹玲就故技重施,帶著兒女過來開葷,可是王桂枝多管閑事,跑去給蘇廣誌通風報信。


    蘇爸爸雖然沒了,但劉秀珍對公公還是很孝順,隻要做好吃的,肯定會給老兩口送一點過去。


    因為有蘇廣誌維護,蘇雅一家在村子裏才好過些,而蘇廣誌性格嚴肅,可不是婆婆趙榮那種好糊弄的性子。


    曹玲就想要溜,劉秀珍哪裏容得,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臂叫道:“我寡婦失業的,鄰居還沒來欺負我,自家人倒跑到門上來欺負。你搶我們家吃食就算了,還把孩子打傷,你還好意思說是孩子們的長輩。”


    曹玲囁嚅道:“我……我哪裏有打孩子,你……你可別亂說,我……”


    曹玲還沒有說完,蘇娥已經擼起袖子,亮出自己的手,手臂上被抓破了很多血道子。


    雖然不喜歡蘇娥的性格,但畢竟是親姐妹,蘇雅這會很是同仇敵愾,揚聲叫道:“你口口聲聲的說是我們的親嬸子,這就是親嬸子做的事,和晚輩搶東西吃,還動手打人。”


    一向沉默寡言的蘇浩也氣唿唿的道:“她不就是以為咱爹沒了,所以就敢來欺負我們。”


    若是平常,曹玲早就罵迴去了,可這迴蘇廣誌在,她就不敢再狡辯,便低垂著頭哼哼道:“爹,以後我再不敢了。”


    蘇廣誌冷哼:“老四家,這話你說過多少迴了,還能讓人相信嗎。以後不許再進你大哥家的門,如果再犯,你就迴娘家吧,再也別迴來,這樣的媳婦我們老蘇家不稀罕。”


    曹玲的臉刷的白了,蘇廣誌可是出了名的說一不二,雖說是分了家,但一家子大事小情還是他說了算的。


    因為要炸魚塊,鍋裏的油很多,此時溫度過高,滿鍋都是火焰,將周圍的東西都照耀成了火紅的顏色,還有油星子不住地噴濺出來,根本近不了人。


    眾人正焦急間,蘇雅已經找到了鍋蓋,微微靠近了些,把鍋蓋遠遠地丟在鍋上,火焰被掩蓋住,漸漸熄滅了。


    此時年長的婦女才鬆手,連忙過來用抹布墊著,把油鍋端到了一邊。這麽大的動靜,驚動了整個廚房的人,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夥計看了過來。


    炊事班長趙宏毅聞訊也慌忙走了過來,好在火勢及時的控製住了,但也忍不住批評道:“劉欣,你也太不小心了,整天心不在焉的,不認真工作,這要是燒起來,鬧出事故來怎麽辦。”


    劉欣囁嚅道:“我……我……”她結結巴巴的正不知該怎麽說,眼角猛然看見蘇雅,便指著她道:“班長,是這個小姑娘問東問西的,耽誤了我的工作,才讓油鍋燒起來的。”


    蘇雅被她顛倒黑白的話弄的目瞪口呆,還沒來得及開口辯駁,剛剛拉劉欣的那位年長的大姐卻是看不下去了,開口說道:“劉欣,你別胡說,人家小姑娘什麽都沒多說,還提醒你油鍋太熱會起火,你卻不當一迴事。人家不僅提醒你,還幫你滅火,你不感謝就算了,還汙蔑人家小姑娘,真是……”


    劉欣嘟嘟囔囔的說不出話來,炊事班長趙宏毅是一位三十左右的男子,圓圓的臉胖胖的,即使在訓人,看起來也是笑眯眯的,很是和藹。他迴頭對蘇雅微微笑道:“多謝你了,小姑娘,你有什麽事嗎?”


    “我是食堂應聘的。”


    趙宏毅頷首道:“哦,周翠蓮,你帶這個姑娘去吧。”


    剛給蘇雅主持過公道的那個婦女應聲走了過來,拉住蘇雅的手臂道:“走,我送你過去。


    兩人走出廚房,後麵是一個很大的院子,院子四周都是紅磚石瓦排房。西麵靠牆的位置是一排水池,每個水池上麵都有一個自來水水龍頭,旁邊是高高的水塔。


    水池邊站著幾個女子,正在洗菜,一邊在嘻嘻哈哈的說笑:“這次春桃肯定會贏。”


    “那可不,她是後勤科科長媳婦家的侄女,肥水不流外人田,現在找個工作多難,科長肯定會盡著自家的人。”


    有個女子歎息道:“可惜來應聘的這些人,不知底細,還在這拚命的表現,卻不知道根本就是白搭,哎,他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旁邊的人重重地撞了她一下,說話的女子還有些納悶,支棱著濕漉漉的手道:“你撞我幹啥,我說錯了啥了,這本來就是事實嗎,你還不讓……”


    這次不用別人提醒,她也看見了周翠蓮領著蘇雅走了過來,邊連忙閉上了嘴。


    後院有很多房子,但隻有其中一間冒著炊煙,還有一陣陣饅頭的香味傳來,應該就是應試的地點。


    周翠蓮一邊帶蘇雅向前走,一邊低聲安慰道:“你別聽她們胡說,隻要你廚藝好,一定能選上的。”


    因為要來造船廠應聘工作,所以劉秀珍讓蘇雅穿上了最好的衣服,紅色格子的的確良長袖上衣,深藍色的褲子,自家做的方口布鞋。


    衣服雖然漿洗的很幹淨,也沒有打補丁,卻很陳舊了,一眼就可以看出是窮人家的苦孩子。


    周翠蓮很是憐惜,蘇雅卻是麵不改色的說道:“謝謝翠蓮姐,我一定會盡力爭取的。”


    周翠蓮拍了拍蘇雅的手背,把她送到那間冒著霧氣的房間門外,伸頭向裏麵看了看,卻不敢再走進一步,搓著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蘇雅道:“就是這裏了,你自己進去吧,我……我……”


    蘇雅知道她是害怕得罪那個什麽科長,便微笑著點頭:“沒事,大姐你送我過來已經很感謝了,還要多謝你剛才仗義執言。”


    周翠蓮笑:“你這孩子真是,快進去吧,不要耽誤了時間。”


    蘇雅點頭,又壓低了聲音問道:“大姐,科長是什麽軍銜啊。”


    周翠蓮轉首看了看四周,才低聲道:“科長是營級幹部,你自己可要小心點啊。”


    周翠蓮是個熱心腸,剛才在廚房都敢直言不諱的拆穿劉欣的謊言,可是麵對這個科長,卻如此謹慎,可見來頭不小。


    但是蘇雅卻不是那種知難而退的人,她微笑著和周翠蓮揮手告別,便抬腳走了進去。“


    這間廚房不是很大,靠牆的灶台上正在蒸饅頭,濃重的香味隨著蒸汽飄散開來。


    操作台前端坐著三個人,有應聘的人員做好的菜,就端到他們的麵前,請他們品嚐。幾個應聘人員都已經展現過手藝了,最後做菜的是一個比蘇雅年紀略大的姑娘,她梳著兩條長長的辮子,瓜子小臉五官很是漂亮,一雙眼睛骨碌碌的亂轉,顯得很是機靈。


    她做了一道小炒肉,炸魚,還有一道粉蒸肉,三道菜的顏色都是醬色的,而且都很油膩,蘇雅看了都不禁皺眉。


    可是評委當中坐的那人卻是讚不絕口,他身穿著軍裝,領口的扣子都扣的緊緊的,頭發也梳理的一絲不苟。


    國字臉也很是嚴肅,絲毫也不理睬站在他麵前的那個姑娘,暗中使的顏色,隻是看著其他兩位評委道:“這幾個菜做的很好吃,很香啊,你們覺得呐。”


    另外兩人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頷首符合道:“還行。”


    那人明顯的鬆了口氣:“那就她吧,年輕人手腳也利索。”說完,還裝模作樣的四下看了一眼:“還有應聘的嗎?”


    旁邊還有幾個應聘的人員此時有些垂頭喪氣的,現在生活艱難,要是能在食堂工作,不僅省了家中的嚼穀,每個月還有工資,而且能在國營的造船廠工作,說出去也很有麵子。


    可是現在眼見無望,他們的臉上難掩的都是失望的神色,但是也不敢有所表示,都很老實的搖頭。


    蘇雅冷眼旁觀,此時已經猜出中間坐的可能就是那個後勤科的科長了,而作為壓軸出場的這位可能就是那個什麽春桃了。


    眼見他們就要拍板,蘇雅連忙上前了幾步,微笑著道:“還有我,我也是來應聘的。”


    科長徐建高揚在半空的手頓住了,眉頭為不可見地皺了皺,但隨即就換上了燦爛的笑容:“小姑娘,你有介紹信嗎?”


    蘇雅把昨晚蘇晨連夜去村長家裏,給自己辦的介紹信遞了過去。


    蘇家世世代代生活在聖井村,是地地道道的苦出身,三人把介紹信看了一遍,也沒發現什麽不妥,便讓蘇雅開始做菜。


    灶台上空置著兩個爐火,顯然是給他們用的,造船廠是國營單位,但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也沒有什麽新鮮的食材。


    蘇雅隻能挑出了一塊五花肉,先微微地煮了一下,等顏色發白,便取了出來,放在盆中涼著。


    趁機把魚片成薄片,在正反兩麵切出花刀,均勻的切成一段一段的,然後用鹽,雞蛋,五香粉,蔥薑醃好。


    此時煮的七分熟的五花肉已經放涼,便切成半寸左右的小方塊,在鍋裏下了油和蔥薑蒜,八角和冰糖,還有醬油和黃豆辣椒醬炒出香味,然後才把切好的五花肉放進去煸炒。


    雖然為了招聘人員,食堂準備的調料已經很全了,相比之後世卻也相差甚遠。蘇雅沒辦法,有什麽就放什麽吧,好在出來的味道還不錯,等五花肉上色入味以後,就放在蒸籠裏蒸製。


    這邊魚片已經醃製好了,蘇雅把魚片抖開,均勻的沾滿澱粉,在油鍋裏炸成金黃色。沒有合適的調料,蘇雅隻得又用黃豆辣椒醬和蔥薑熬製成汁,澆在炸成了菊花形狀的魚肉上。


    剩下的魚骨,魚頭做成了湯,油鍋燒熱放入薑片和蔥花,把剩餘的魚肉全部下鍋微微炒製了一下,放入清水煮開,等魚湯發白就好了。


    最後,蘇雅拿了一顆圓白菜,將菜葉撕成不規則的小塊,油鍋燒熱,放入蔥薑蒜粒爆香,將撕好的菜葉放入鍋裏,大火爆炒。加入鹽,醋和少量的白糖,然後迅速起鍋。


    此時,紅燒肉也蒸好了,蘇雅便拿出來,一起端到了操作台上,一邊微笑道:“本來是做三道菜的,但是剩下的魚骨不能浪費了,所以多做了一個湯。”


    徐建不滿的就要開口,旁邊一位年長的中年男子和顏悅色的搶先開口了:“對,要勤儉節約,不能浪費了,小姑娘做的很好。”


    蘇雅鬆了一口氣,不由笑道:“還有三四斤,夠嗎?”


    見沒有多少了,王衛有些遺憾,但也聊勝於無嗎,便讓他們全部包起來。


    蘇雅一邊用胡葉給他包田螺,一邊解釋道:“大哥,這個田螺屬寒性,有胃病的人堅決不能吃,你迴去要告訴你的工友,胃不舒服的不要吃。”


    王衛點頭笑道:“行,你這丫頭有點意思,你賣吃的,還囑咐人別吃。”


    “做生意也要講誠信的嗎。”


    胡葉太小,三四斤包了好幾包,不太好拿,王衛有些為難的開口道:“你們能不能幫忙給送過去,我們罐頭廠距離這裏不遠,你們認認路,以後要是到中午有買不完的,你可以到我們廠門口,等十二點下班了,肯定能賣掉。”


    蘇雅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他們一起到罐頭廠的門口,罐頭廠的大門是鐵製的,很大。此時廠門洞開,很多下班的工人爭先恐後的蜂擁而出,有的騎著自行車,有的步行,還有幾個站在大門口翹首以盼。


    見到王衛他們過來,連忙迎了上來,焦急的問道:“買到了嗎?”


    王衛舉起手中的籃子,把裏麵胡葉包著的田螺拿出來分了,蘇雅還把剩下的牙簽也分了些給他們,教他們怎麽用。


    有工友過來看,蘇雅也請他們品嚐,田螺香辣,迴味無窮,可惜已經都賣掉了,那些人遺憾的囑咐蘇雅明天還過來賣。蘇雅笑著答應,就拿著空籃子和蘇浩一起離開了廠子。


    家裏還有些田螺,不用再去購買原料,下午迴到家,蘇雅就好好的睡了一覺。劉秀珍心疼她,直到晚飯做好才去叫她。


    接下來幾天,兩人每天買完迴來就直接去海邊的娘娘廟村,有海蝦就買蝦,沒有就買田螺,總之都不閑著。


    可是海邊距離聖井村有些遠,那些東西抬一路實在太沉,劉秀珍就去村子裏借了一輛獨輪車。獨輪車隻有一個輪子,姐弟兩個買了東西,就放在車鬥裏,或推或拉的弄迴家。


    二十多天下來,蘇浩曬黑了不少,但能吃飽飯,每天還有肉吃,蘇浩變得很壯實,個子似乎都長了些。以前蘇浩的性格有些內向靦腆,見了生人都不敢說話,現在跟著蘇雅出去見了世麵,脫胎換骨變了個人似的。


    五月底,天氣更熱了,海邊有風晚上還算涼爽,但白天卻是驕陽似火,烘烤著大地,連白淨的蘇雅臉龐都曬的發紅。


    最後兩天,劉秀珍說什麽也不許他們姐弟再去了,讓他們在家好好休息。


    月底,蘇晨也迴來了,劉秀珍神秘兮兮的把一家子都叫到自己屋裏,還杠上了門。蘇浩幾人經曆過一次,知道母親要幹什麽,蘇晨卻是一頭霧水。


    果然,關好了門,劉秀珍就把這麽多天掙的錢全部倒在了床上,一大堆的零碎鈔票,尤其以五毛,二毛一毛的居多。數額雖然不大,但架不住零碎,蘇雅數的手都抽筋了。


    姐弟幾個一人撿一種,劉秀珍撿了一塊的,隻有十幾張,很快就撿出來了。蘇晨撿二毛的,蘇娥撿五毛的,蘇浩撿一毛的,一毛是最多的,蘇浩撿了半天才撿完。


    蘇雅負責數,折騰了幾遍,才數清楚,一共是九十六塊四。雖然隻是幾十塊錢,但一家人卻很是高興,幸福滿足的神情從眼角眉梢流瀉而出。


    以前,生產隊掙公分,家裏沒有壯勞力,雖然劉秀珍拚死拚活的幹,一年也分不到多少糧食。一家子都是緊衣縮食的,後來分田到戶日子好過了點,但家裏人口多,地薄收成不也好,糧食往往都不夠吃,家裏真的沒見過什麽餘錢。


    現在一下子有了這麽多錢,劉秀珍他們都很是興奮,她讓蘇晨把欠條都拿出來。蘇晨這個月發了工資,已經還了一部分債,其餘的算算把賬全部還清,還剩下五十二塊錢。而且家裏還有那麽多的糧食,麥子也快成熟了,以後,一家子再也不用挨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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