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起身,正打算砍向尤貝魯的那一刹那。「住手,月笙。」沙啞的聲音騷動月笙的耳膜。「那就是他的目的。」滿身是血的亞麗克西斯爬起來,微微皺著眉頭。他用右手摸著心髒一帶,看到流出來的血液之後,咂了咂嘴。「可惡……如果想要殺我的話,至少砍掉我的頭吧。真是個不親切的家夥。」「我可是手下留情了。」尤貝魯平靜的迴答。「亞曆克西斯……?」這付令人難以置信的光景,使月笙瞪大雙眼。為什麽?一般人流了這麽多血還能活著嗎?「你忘了嗎?月笙。今晚是所有妖魔力量最強大的時刻。在這個夜晚,就算心髒被貫穿也死不了喔。」純白的襯衫早就被血染上色彩,亞曆克西斯還是優雅的微笑。這是一個近乎淒美、蠱惑人心的微笑。「什麽意思?」——這不是真的吧?怎麽可能有這種事。亞曆克西斯話裏的意思,不就隻有一個嗎!唿,尤貝魯吐了一口氣,將劍放迴露台。「看樣子還是你比較高招啊,亞曆克西斯。」「也不是這樣。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吧。」在亞曆克西斯的催促之下,在月光照耀之下的尤貝魯緩緩開口說道:「……我說過這男人才是個異端吧。既不是神,也不是惡魔,更不是人類,是異端中的異端。」一邊說著,尤貝魯將沾滿鮮血的劍收進劍鞘裏。「那一天,我可是親手將你接生的。」「等一下。尤貝魯,你在說什麽,我怎麽都聽不懂。你是說亞曆克西斯是惡魔嗎!?」對於月笙困惑的話,尤貝魯若無其事的點點頭。「幫我一下,月笙。」月笙雖然愣愣的,還是將手伸給亞曆克西斯,幫他站起來。亞曆克西斯的腳下還站不太穩,但是聲音強而有力。「接下去。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出生時的事情,反正機會難得,就聽你怎麽說吧。」「……據說約克夏以前曾經有一個被惡魔附身的男人。正確來說,他並沒有被惡魔附身,然而他深愛黑魔術和惡魔,每天熱衷於研究這方麵的事。那個男人邀請我到他家裏當食客。」他用美麗但冷冽的聲音說著。「所謂的惡魔,指的應該就是那個男人吧。因為……那個男人利用自己莫大的財產與地位,反複進行可怕的實驗。」尤貝魯迴想過去的往事,當他眨眼之後,他的綠眼因迴憶而模糊。「那樣的男人也和一般人一樣,談了戀愛。然而,對方在知道男人的本性後,因而感到怯懦、害怕,還逃了出去。男人知道女子逃走後,怒不可遏,因於他的憤怒太深沉,所以他想出一個複仇的辦法。」「複仇?」月笙反問這個危險的詞句。「對。那就是否定逃跑女子所追求的理想。女子相信惡魔在出生的瞬間,本性並不是邪惡的。隻要以潔淨的心將惡魔扶養長大,一定可以會是善良又正直的個性。她認為區別人類與惡魔的,正是心性。」尤貝魯吐了一口氣。「男人為了否定這一點,打算創造一個惡魔。」「惡魔?」「沒錯。他騙來為錢所苦的女子,再用黑魔術喚來惡魔,將女子許配給惡魔。在實驗成功之前,很多人都被選為供品……她們都長得很像那名逃走的女子,永遠都是黑發的女性淪為犧牲品。」尤貝魯淡淡的說著,聲音裏帶著一股厭惡感。當時懷的孩子是誰,月笙心裏早就有了底。「過了十個月又十天,孩子還沒出生,最後隻好用剖腹生下孩子。」當然了,進行剖腹產的話,就算孩子生下來,母親也會死亡。「於是,生下來的是……」月笙吧。天生的惡魔,撕裂母親肚子生下來的異端。聽到出乎自己意料之外,恐怖的出生過程,月笙覺得全身的血液彷佛都要抽光了。為了準備接下來的話,月笙輕輕的吐了一口氣。「……亞曆克西斯?道丁,就是你。」出乎意料的話,讓月笙懷疑自己的耳朵。「咦?」「亞曆克西斯是惡魔與人交配後生下來的。亞曆克西斯就是這男人那個惡魔父親的名字。」他說這個男人是惡魔嗎?「你說的,不是真的吧……」「……有勞你仔細的解說我的出生過程,讓我長了不少知識。」月笙什麽都說不出來,隻是呆呆的瞪大雙眼。「還真驕傲啊。你以前都沒想過要找出事實的真相嗎?」「雖然殺死我養母的惡魔曾經說我是惡魔之子,但是不管父親是誰,事實都不會改變啊。看來惡魔們喜歡我的肉體,不隻是因為我是墮落的神職人員,而是因為我可以滿足你們的禁忌,也就是啃蝕同族的欲望吧?」亞曆克西斯像是若無其事的說著。「沒錯。你擁有這麽卓越的能力,自然而然的接近黑暗,都是因為你的出身。盡管如此,人類遠比我們還要殘忍。召來被流言傳為魔女的人類或孕婦的女人,進行殘酷無情的實驗,我從來沒看過像你義父這樣,毫無慈悲又罪孽深重的男人。」「那麽我說尤貝魯。你隻是默默的看著他的所做所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