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易睜著他那雙漆黑的瞳仁,朝九笙看過來,“那你想怎麽做?我警告你,你可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雖說你們的修為對我而言不過是塞牙縫,但不代表我不吃。”他的語氣陰森,若是旁人聽了自然而然會有一種不寒而栗之感,但九笙這老油條,在妖界時也經常這麽唬人,是故更是習以為常。於是,九笙朝他笑笑,“也沒什麽,我家阿綠流失的是靈力,你還給他不就得了!屆時咱們銀貨兩訖,互不相幹,你做你的莊主,我們走我們的路。”“若是我不肯呢?”他好不容易吸了些魔氣提升修為,他不可能平白給人!九笙嘴角微微上揚,隨後跑到白蕭身後,朝白蕭道,“若是你不肯,那就怪我們不客氣了!小白!給我上!我想揍他很久了!”若非戒色法師在他額頭上下了禁製,他如今早就神魂出竅進入白蕭的身體了,什麽魔神?都不夠他們打的!可如今……於是,九笙換了個角度站著,然後心中開始咒罵起了戒色法師。百裏之外的積雷寺中,躲在廚房角落正偷吃著雞腿的戒色突然打了個噴嚏,他探出腦袋看了看四周,確定周圍沒人之後,他又繼續啃著手中的雞腿。白蕭起勢念決,可石棺上的宮易並未曾將他放在眼中,他隻是輕輕抬起手來,手中散發濃鬱的魔氣竟是迅速成形,化氣成劍,直接往白蕭的命門而去。強大的修為使得白蕭連連後退,他如今才剛結丹,修為尚淺,根本不是眼前宮易的對手,沒過幾招,白蕭便被這強大的魔氣傷及肺腑,他胸口一悶。一股子甜腥味充滿了他的口腔。他看了一眼九笙,此時的九笙直挺挺的站在那裏,眼神中充滿著緊張和焦慮,若是他沒看錯的話,焦慮的九笙還悄悄往後挪了一小步。“小白,凝神斷氣,劍道與禪心正道一般,重要的是領悟!”說著,九笙又後退了一步。“你這凡人,還真是有趣,都快要死了,竟還想著教他法門。”宮易微微抬手,那把魔氣化成的劍突然分成了兩把,一把往白蕭而去,而另一把卻是往九笙而來。九笙慌忙靠近石棺,咧開一張嘴笑道,“老朋友,有話好好說嘛,動刀動槍的多不好!”卻見那把劍遇到了從石棺中射出的藍色的光,竟是一下子消失於無形,這一下,使得方才還得意洋洋的宮易突然間神情凝固了起來。九笙有些尷尬地笑笑,“意外,這都是意外。”宮易原本就冷,如今的神色更是冷若冰霜,他緩緩起身,站在石棺之上,本以為可以居高臨下,竟是沒想到他再如何挺直腰杆,卻還是與九笙差一截。於是他更氣惱了。“你究竟是誰?”在這道光束之內,宮易根本對他做不了什麽,他隻有狠狠質問。九笙撇了撇嘴,一雙好看的眼睛左右打轉著,似是在思考,良久他才撩開自己額頭上的頭發,指著上頭被戒色法師克製住的印記,“你若是能將我這個克製去除,我便告訴你!”宮易定睛一瞧,卻見他的額頭上確實有一個封印印記,這封印很強大,似是禪門之物,禪門中人可不會輕易給旁人下禁製,所以眼前此人定有什麽重要來曆,而且看他如此精通劍道,怕是某個被禪門製服的劍祖也未可知。思及此,他忽而冷笑一聲,“你當我三歲小孩兒嗎?”“你怕了?”如今的九笙不能把他怎麽樣,而在光中的九笙,宮易也同樣不能將他怎麽樣,於是兩人竟是聊起了天。宮易索性坐了下來,斜視他,“小子,激將法對我沒用。你最好不要走出這個光圈,莫不然,我定會直接吃了你。”九笙卻是壞笑,“這世間可沒有什麽捷徑可走,你這功法雖說是以吸食旁人修為為道,可卻有很多致命的弊端,你想不想聽啊?”宮易一愣是,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如今我已經重生,那些弊端對於我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哦?是麽?那你為何不敢離開這束光?難道覺得他好看?”九笙故作疑惑道。“你!”宮易被九笙的話憋住,隨後他的目光中似是閃過了什麽,伸出食指,輕輕勾起九笙的下巴,“之前未曾仔細瞧,如今這麽細細一看,原來你也有幾分姿色,怪不得我那逆子會喜歡上男人,你這麽俏麗,我看了也不免有所動心。”九笙厭惡地將他的手撇開,他卻興奮了起來,“還真是有個性,我喜歡!不然同我雙修如何?我可以幫你解開你額頭上的……”突然轟隆一聲,石室不知何故竟是驟然塌了一角,還打斷了宮易的話。一道劍光直接朝宮易而來,若非他躲閃的不及時,如今恐怕會被這劍氣所傷。“你!”宮易訝異地朝劍氣的來處望去,卻見白蕭一臉怒氣地拿著手中暗自發著綠光的劍。“劍意……”倒在地上的宮連桀十分震驚地看著眼前的場景,他修劍道多年,也未曾悟過殺意那麽強勁的劍意。白蕭體器劍,直指宮易,“放開他!”他的聲音強勁但卻少了些許的威壓,若是他修為再高些,再配上這劍意,宮易怕是壓製不了,思及此,宮易有些慍怒。相反,九笙卻是拍手叫好,“小白!我就知道你定能悟出來!”白蕭除了某些方麵執拗些,其實聰明的很,九笙也不知怎麽的,心中竟是冒出了些許的自豪感。“找死!”宮易突然伸腿一踢,直接將石棺的蓋子全都掀了開來,那束藍色的光從石棺中噴湧出來,光的顏色也從藍色轉變成了紅色,幾乎罩住了整個石室。離他最近的九笙很明顯感覺到他身上的魔氣驟然充盈,這魔氣之中還帶異常的肅殺之氣,這讓九笙心中一慌,這紅色的光是帶著殺傷力的,這宮易似是動了殺心了!九笙趁此機會看了一眼石棺,卻見裏頭躺著一個人,此人的麵目竟是與宮連桀有幾分相似,但卻比宮連桀更老成些,更吸引九笙的是那人胸口的那一個大窟窿。胸口空空仿佛缺了一顆心。這便是宮易的肉身!奪了自己兒子的舍,自己肉身已經被破功,所以他迴不去隻能用那孩子的身體。整個石室中都被石棺中的光籠罩著,是故宮易便雙足點地離開了石棺,步步殺招往白蕭而去,白蕭雖說已經悟成了劍道,但修為擺在那兒,若想要戰勝宮易,就一定要使盡全力才行。九笙輕歎一聲,這迴他的確是闖禍了,但他竟知道了這麽一個禽獸不如的人,也不枉他闖了這個禍。這些可都是比那話本故事精彩許多的!九笙如是想著,宮易雖說實力強勁,但魔氣越大就越會遭到反噬,這是魔道之功不可攻破的破綻,白蕭如今修了劍道,也正好給他練練手。“小白,他剛剛欺負我!你快幫我狠狠揍他!”話音剛落,白色的身影竟是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