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兩正絞著勁兒,忽然身後一道清潤的聲音。


    “嘿,小饅頭,來叔叔這裏。”


    “誰喊我?”小饅頭是個性格外向張揚的孩子,忽然被人喊很樂,急忙轉頭找:“哇!金叔叔,金叔叔,是你哎。”


    看見是金入正,蹭蹭幾下穿過去,撲倒金入正懷裏。


    “金叔叔,你那天在幼兒園開會好棒哦我們老師可喜歡你了呢。”


    小饅頭胖手捏咕金入正的臉說。


    胭脂捂臉,這寶貝還沒忘急保媒拉纖這事兒。


    金入正也笑了:“小饅頭這麽關心叔叔,叔叔更愛你嘍,來玩什麽,叔叔給你做。”


    小饅頭正缺父愛呢,一聽金入正願意陪他甚是高興:“好啊好啊。哎,金叔叔你身後的阿姨是誰啊。一直在看你哎。我老師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小饅頭這樣一問,胭脂也轉頭看見離金入正不遠的距離,有個女人神態緊張,瑟縮的往這邊看,眼光一直緊緊追隨著金入正,好像初次出來見世麵的小孩生怕被大人扔下。


    胭脂暗暗吃驚,這女人正是沈曦啊。


    金入正果然對沈曦是很重要的人,竟然肯和他出來。兒金入正也確實是重情義的。能帶她出來散心。


    金入正抱著小饅頭走到胭脂身邊。


    “醫生說多帶她尋找記憶中的點。小時候我們來過一次這裏,那是我們最美好的一次遊樂。”


    胭脂點點頭,不知道說什麽好。


    “金入正,那今後你就一直照顧著,沈曦?”


    雖然覺得問這話有點八卦,但是,胭脂還真是好奇。


    金入正未置可否,清越的麵龐顯得糾結,沉吟一下:“我隻是不希望童年唯一美好的記憶,變得這樣支離破碎。希望努力讓她康複吧。”


    “哦,是啊,希望她快點健康起來。”胭脂附和著。


    胭脂和金入正說話時,沈曦一直笑嘻嘻的往這邊望著,像小孩子對新鮮的人和事情充滿好奇。


    金入正走到沈曦身邊:“沈曦,我們一起玩怎麽樣?”


    小饅頭喜歡表現,立刻之處小虎牙對沈曦咧嘴笑:“阿姨,我媽咪也在我們一起玩好不好。”


    沈曦眼光和胭脂碰上,不覺的一抖,似曾相識。幾步走到金入正身後,拉著金入正的衣角和胭脂說話。


    “姐姐,是不是那天來看過我?”


    “恩,是我啊。沈曦,你今天開心的玩哦,大家對你都沒有惡意。”


    “嘻嘻。我聽小龍的。”沈曦吐吐舌頭笑了,天真的像個小孩子。在金入正麵前,她是那麽安心放心。


    胭脂眸光又茫然的看著金入正,這樣就把他和沈曦聯係在一起,對金入正來說是不是不公平?


    或者,金入正隻是想幫她治好病吧。


    小饅頭自來熟,一路上霸占著金入正說東說西的,沈曦也沒有意見,跟在身邊慢慢走,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笑,她也笑,兩個男人叫喚,她也跟著吃驚。


    胭脂心裏百感交集,如果這樣能慢慢喚醒沈曦的意識,讓她再迴到從前的活潑伶俐,其實,她也願意金入正和她多呆一些時間的。


    人和人的緣分,有時候就是沒辦法預知,但是,或者緣分兩個字是自己瞎想。


    沈曦和金入正,金入正抱著小饅頭完了幾圈過山車,天色就漸漸黑下來。


    小饅頭開始找媽媽,撲倒胭脂腿上。


    “金入正,我們迴去了,你和沈曦是不是還要多玩一會兒?”


    胭脂抱起小饅頭,今晚,他要早睡,明天她還要飛巴黎,而小饅頭或者還要送到b市。


    心事重重的和金入正告別。


    金入正也顯得心事重重,趁著沈曦在用手機拍照,和胭脂說:“我有個想法,把沈曦帶到巴黎去治療。”


    “啊——”胭脂不自禁的輕歎一下。怎麽也是啊巴黎。


    “你想好了?巴黎你的親屬,你養母,和金婉秋的態度?”


    提到巴黎金家的人,金入正掀唇嗤笑:“我帶迴一個弱智傻子,金家人不是更高興嗎,尤其金婉秋,嗬嗬。”


    至於小饅頭的歸處,這一個多小時坐著看孩子歡快的玩,她也想明白了,孩子還是在b市會得到有質量的教育和生活,自己再捂也是捂不住的,終究是殷家的骨血。


    是自己還沒有適應殷家的大家族,而不是小饅頭。


    想到此也長出一口氣。


    第二天一早,胭脂和王阿姨帶著小饅頭開車出發,五個小時到了b市。


    剛下高速,便看見兩輛豪華轎車一前一後過來。


    胭脂心下一慌。


    她自己是什麽也不怕的,但是隻要有小饅頭在的場合,她什麽都怕,唯一原因就是怕孩子受到什麽意外。


    正狐疑著,後麵的車追下來,車窗搖下,露出一張風華不減的臉。


    “蘭姨?”胭脂瞬間驚喜的喊出來。


    蘭姨也咯咯笑著:“是我啊,老頭子不放心非要我帶著家裏的司機來接你們。我心裏知道,他是想著急看孫子,哈哈。”


    “哦,讓伯父費心了。”胭脂跟著說,心裏立時有了一種酸澀,說不出來的滋味。


    孩子被殷家認和不認真是天地之差。


    之前自己在b市那麽久,甚至到無家可歸無房可住的時候,也沒見殷孝正出麵關照點什麽。


    現在——


    嗬嗬。


    “少奶奶,董事長問您要不要上我們這輛車。”蘭姨前排的司機剛才拿著電話講著什麽,此刻按下電話笑米米的問。


    胭脂嚇一跳,少卿才明白這句少奶奶是在喊自己。


    蘭姨的車是奧迪7,自己的是甲殼蟲。


    胭脂笑笑搖頭:“謝謝,就這樣吧。”


    “好。”司機殷勤也好奇的趁機打量了胭脂和小饅頭。


    在殷家,這個女人和這個男孩原本還是禁忌一樣的存在,現在可有曝光了,模樣確實不俗,難怪斐少不顧全世界反對的要和她在一起。


    兩輛車並排開著,都開的很慢。


    胭脂心有點亂,佯裝在認真開車,其實是不知道如何說話找話題。


    “小饅頭,你還認識奶奶嗎?”蘭姨打破了尷尬,透過車窗衝著小饅頭說話。


    小饅頭哪裏會記得隻見過一次的蘭姨,又不是超人。


    眨著大眼睛,鼓著包子臉,小胖手一逗一逗的不說話。


    但是愛新鮮的本性又讓他一直用大眼睛看著蘭姨,真是萌萌噠超級可愛。


    蘭姨眼珠都不錯的盯著小饅頭:“胭脂,你把孩子帶的越來越可愛了,老頭子見了,肯定美得睡不著覺。”


    “好啊。就怕小饅頭調皮,他爺爺會不喜歡呢。”胭脂道。


    “這麽好的孩子不喜歡?我都要不答應,胭脂,你放心吧,孩子放在我們這不會讓你擔心的。你就安心在巴黎陪殷斐。”


    蘭姨何等聰明,一下子想到了胭脂擔心的。


    憑良心說,殷家之前對胭脂對小饅頭的態度也確實不對,胭脂心裏一點階梯都沒有合適不可能的。但是那時候她也沒辦法,幸好盡了她的力給殷家和胭脂之間找了點平衡。


    胭脂對她還是尊敬的。


    有一搭無一句的聊著,不覺的就到了東城。


    殷孝正住的還是殷老爺子留下的軍區的房子,雖然老,但是低調奢華,位置也好。


    並且胭脂心酸的發現,這座宅子離之前殷斐給胭脂安排的東城的單棟別墅,並不太遠。


    車子駛進單行道,一看見爬滿了綠色藤蔓的院牆的大門,胭脂的心就打起小鼓。


    但是克製著,隨著前麵蘭姨的車子慢慢往裏麵車庫開。


    胡大笑米米的早站在了車庫邊上等著。


    蘭姨的車先停,車裏走出來,胭脂也停車,關上車門,下車。


    忐忑的對著別墅大門。


    小饅頭看見胡大還認識,小鳥一樣衝著胡大飛奔過去。


    “胡爺爺,你是特意在這裏等我的嗎?”


    小饅頭就是自戀自我感覺良好覺得全世界都喜歡他的狀態。


    胡大抱起小饅頭對蘭姨和胭脂點頭然後對小饅頭說:“饅頭你還說對了,胡爺爺本來是在公司做事的,今天是特意在這等你們呢。”


    其實這話是給胭脂聽的。想讓胭脂知道殷孝正這次很重視胭脂和殷昊的迴歸。


    胭脂聽見了,勾勾嘴角,無奈的笑笑。


    蘭姨敏感的發現了她的悶悶不樂,腳步很輕,但是很上來,輕輕拍著胭脂的肩:“孩子,一切不愉快都過去了,蘭姨知道你和孩子之前受了很多委屈,尤其是你,但是好事多磨,一切都開始好了不是嗎。”


    “恩。”胭脂轉臉看著蘭姨笑笑,捏捏她的手:“蘭姨,我沒事。小饅頭在你們這,我有設麽不放心的呢,你們隻會愛他。”


    “我們也愛你,胭脂。”蘭姨反手握住胭脂的手:“老頭子顧慮多,之前太頑固,但是他這個人一旦思想轉過彎來了,就會好的跟什麽似的。昨晚你同意送小饅頭來之後,就向我打聽你的喜好呢。一會不知道火送你什麽雷人的禮物。隻要比別嚇著就好。”


    “噗——”胭脂笑了。


    之前的陰霾,她並不是有多計較,她隻是擔心自己和孩子不被接受,若是真像蘭姨說的,殷孝正轉變了心態,那豈不是皆大歡喜嗎,他是殷斐的父親,自己對他能有什麽意見呢。


    就這樣滿腹忐忑的隨著蘭姨走出車庫小徑,走上正對著客廳的甬道,胭脂嚇一跳。


    這是啥意思?建國七十周年大慶餘波未完?


    甬道兩邊列隊十幾人,對稱的站在兩邊,有保安服的,有穿白廚師服的,有係圍裙的,有不穿製服的,有年紀大的,有中年的,為首一個竟是個皮膚很白的混血兒一樣的老者,非常紳士的對胭脂的蘭姨躬身行九十度禮,然後對周圍的兩派人說:“還不問候少奶奶。”


    “歡迎少奶奶迴家,少奶奶好,小少爺好。”十幾個人異口同聲的迴答,高低粗細的嗓子。


    胭脂身後的王姨猛然一哆嗦,真是嚇到了,這場麵,沒見過。


    老臉煞白,難怪人家說豪門規矩多,看看,還真是的。


    這樣的環境,我哪裏能適應,這不完全是沒我立腳之地嘛,再說就算人家看在小饅頭的份上留下我,我哪裏能懂這麽多規矩的。


    心裏慌慌。


    胭脂也不由得停住了腳,後脖頸子上的白毛汗有點出來。


    殷孝正這是搞什麽?資本主義那一套。少奶奶小少爺的。


    社會主義社會人人平等,隻有社會分工不同,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知不知道。


    真不適應,完全不適應,殷斐感情就在這樣的環境這麽長大的?


    艾瑪,難怪脾氣那麽臭。一時間有點後悔把小饅頭送迴來,這種環境,十幾個人捧著一個男孩兒,當成主子一樣的恭謹,什麽孩子而已慣壞了。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將來成一個飛揚跋扈的紈絝子弟。


    蘭姨餘光瞧見了胭脂的神情,拉起胭脂的手,笑了,對領頭的混血老管家說:“凱文,謝謝你用心了,不過,董事長可能不喜歡這套的,少奶奶也不一定喜歡,大家輕鬆點,以後找個時間自我介紹下就好了。”


    “是,太太。我記住了。”凱文非常善於察言觀色,聽見蘭姨的態度,把手一揮:“大家已經見過少奶奶和小少爺了,各忙各的去吧。”


    唿啦啦,一群人調頭紛紛都走了。


    “哈哈哈,好玩好玩。”人還沒走完,小饅頭胖手拍起來,他還在胡大懷裏被胡大抱著,扭頭問胡大:“胡爺爺,小少爺手是說我嗎?什麽叫小少爺?小少爺都做什麽呀?”


    “噗噗——”胡大先是止不住的樂,然後意識到此刻需要自己正色,板起臉道:“小少爺啊,那個——”


    他還真不會說,當年他帶殷斐的時候也是這樣叫少爺,但是那是在很輕鬆的環境下自然的說的,相處起來也沒感覺怎麽別扭,都是以叔侄的模式相處的。


    但是今天這出兒,他也尷尬。


    這要是當年的他,也不好意思如此分明的區分這種主仆身份。


    “小饅頭,奶奶和你說啊,小少爺,就是大家對被*愛的小孩兒的一種客氣的說法,其實弄可以比用去理會的。”


    蘭姨到底蕙質蘭心,一分鍾之內發現了這三人的神色尷尬,給小饅頭恰當的解釋了。


    胭脂這才喘了口氣。


    沒幾步進來客廳。


    大廳裏麵並不豪華,到那時卻十分有情調,那種說不出的質感。


    家裝和裝飾品都是以灰色調居多。各種灰色調,有層次的拉開,非常的高雅。


    豪華沙發前的茶幾上已經擺好了各種待客的瓜果飲料。


    除了零星聽見幾聲廚房的忙乎聲,沒有一個人。


    蘭姨把胭脂和小饅頭讓到沙發上坐好,說:“老頭子這時候可能在午睡,我讓阿姨去上樓喊他。”


    “恩。”胭脂點頭:“伯父要是沒睡醒的話,就不打擾他了。”


    蘭姨笑而不語,其實這些細節她是知道的,殷孝正激動還激動不過來怎麽會睡覺?


    說午睡都是客氣話。


    實際上是殷孝正在矜持,表麵擺擺大家長的架子。


    這時候隻需要保姆阿姨上去知會他一聲,走個麵就好了。


    “清清阿姨,你去看看董事長醒了沒,和他說他兒媳婦帶著大孫子來了。”


    “哎——”廚房那邊清脆的一聲答應。


    少頃一個係著圍裙的中年阿姨出來衝這邊點點頭,快步往樓上走。


    胭脂的視線有意不在意,但還是往樓上看去。


    小饅頭則毫無顧忌的噠噠噠跑到樓梯口:“胡爺爺,是不是我自己的親爺爺就從這裏下來看我?”


    “額,是,是。”胡大被小饅頭雷到了。


    蘭姨卻眼睛笑成一條縫兒:“哈哈哈,小饅頭真孝順呢,現在就知道等爺爺。”


    “當然了,我們幼兒園小朋友的爺爺都帶著他們去動物園看猴,釣魚,捉蜻蜓,我就愁我怎麽就沒一個爺爺帶我去看猴呢。”


    小饅頭理直氣壯歪著脖頸說。


    包子臉鼓起腮幫子,往上瞅。


    “哈哈哈,是爺爺太忙,沒時間帶你去,以後爺爺帶你去看,猴,好不好。”樓梯上忽然轉出一個身影。


    中等身材,保持的勻稱健壯絲毫沒有中年發福的征兆。


    沒有穿家居服而是正規的襯衫領帶。


    臉看向樓梯口等著的小饅頭便轉不過來,就像著了吸心**一樣。


    小饅頭也看著他,大眼睛睜成鬥雞眼。鼓起腮幫子想說又沒說。


    殷孝正走下樓梯,直接就向小饅頭走過去伸出大手準備抱他。


    小饅頭往後躲了躲,終於鼓起勇氣胖手插在腰上:“我在等我自己的爺爺,你是誰還沒有介紹一下。”


    “哄——”沙發邊坐著的一群人都笑了。


    尤其蘭姨笑出眼淚直衝小饅頭伸大拇指,附在胭脂耳邊說:“老頭子驕橫一世,這下終於碰到克星了。”


    殷孝正伸出的手僵住,鬧了個大紅臉,但是卻笑了。


    眼前虎頭虎腦的男孩子,說是三歲,但是足足有一米的個頭,比同齡孩子長的高,眉目五官比殷斐白淨卻像極了殷斐兒時。


    尤其這孩子,氣度不凡,換了一般的孩子看見陌生的大人要麽縮在熟悉的大人身後,要麽蒙楞的不敢說話,完全聽人家的,還有不上路看見生人就嚇哭的。


    他這孫子可好,上來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好,有種,有殷家的風範,尤其有當年殷老爺子橫刀立馬一般的風範。


    “那,我們都自我介紹下,你先來,怎麽樣?”


    殷孝正蹲下身子,一向注重儀表,褲子出一點褶皺都不穿的世家老公子,此時蹲下,笑臉,和三歲的小孩說話。


    小饅頭撓撓後腦勺:“我王好婆說做事要有先來後到,這叫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是我先問你的哎,你要先介紹自己。”


    “哦,好好。”殷孝正那點儲備的傲氣直接被小饅頭拍在沙灘上。


    頓頓嗓音:“我是這個家的主人,是你爸爸的爸爸,就是你的爺爺,以後,你就是這個家的小主人,現在你該怎麽稱唿我?”


    “哦。”小饅頭點點頭,大眼睛十分睿智的迎視殷孝正:“我有好幾個名字,媽咪叫我胭昊,可是爸比非要我叫殷浩,可是我最喜歡的名字是小饅頭,你以後可以叫我小饅頭。還有,你說是我的爺爺,可是我對做我爺爺的人,還有要求呢,你能做到嗎?”


    “哄——”沙發那邊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殷孝正的眼睛閃出星星,是忍住的笑,幹脆坐在樓梯台階上:“我還第一次聽說當爺爺還要考試的,那你說要求把。”


    “恩。”小饅頭本來腦海裏沒有考試這個詞兒,一聽殷孝正這樣說,立時也覺得神聖起來,嚴肅了包子臉:“第一,你做我爺爺的話,會去幼兒園接我嗎?”


    “會,肯定會。”殷孝正殷勤的點頭。


    “那,第二,你想做我的爺爺就要*著我,我媽咪和爸比罵我的時候,你要幫著我。”


    殷孝正捂頭,咬咬牙:“這個可以有。”


    “恩,第三,你每個周末都要帶我去動物圓看猴。”


    說完這個憋屈在心裏多日的問題,小饅頭也長出了一口氣。大眼睛期待的等著殷孝正的答案。


    “那可以啊,這太容易了,以後爺爺減少工作量,不等周末也帶你去看猴。”


    殷孝正也長出一口氣,還以為這第三個問題有多難呢,竟然是看猴。


    臉笑出了核桃紋。


    “爺爺——爺爺——嗚嗚嗚嗚,我可找到你了,我的親爺爺——”小饅頭聽見殷孝三個肯定的迴答,立刻撲倒殷孝正懷裏,眼淚劈裏啪啦的往下掉,就像見到久別的親人。


    看的一眾人都懵了。


    原來在小孩子的心裏,這樣的渴望親情。是啊,整天生活古在幼兒園小朋友中間,每天都被小朋友誇爺爺的各種洗腦熏陶,小饅頭那顆爭強好勝的心裏早就因為自己沒爺爺急的火燒火燎的。


    這下終於圓滿了。小饅頭的舉動把殷孝正驚了數秒然後殷孝正一把把孩子摟住抱起來,爺孫倆都掉了淚。


    胭脂緊緊抿著嘴唇,也紅了眼圈,之前真的太委屈兒子了。


    蘭姨輕輕拍著胭脂的脊背,嘴角笑著。


    殷孝正抱著小饅頭走到胭脂跟前,極為嚴肅的,說:“謝謝你,為殷家養了這麽好的孩子。這幾年,你辛苦了。”


    胭脂雖然覺得這樣的話怪怪的,好像自己母憑子貴一樣,好像自己因為有兒子才賴著殷斐一樣。


    自己養兒子並不是為殷家,是為自己的母愛,是不忍心拒絕一個生命,但她本來就是一個隨和的人,不想弗人的麵子,還是十分領情的站起來。


    說:“伯父,您客氣了。”


    除了這句話,不知道該怎麽說,總不能說:這是我應該做的吧。


    接下來的一頓午飯吃的相當歡樂。


    小饅頭就像久別重逢,終於找到寶了一樣粘著殷孝正。


    到底是骨血關係,骨柔情深。


    之前小饅頭和胡大在一起,也管胡大叫爺爺,胡大待他也是百般疼愛溺*,但是沒見現在和殷孝正這樣的親昵。


    整頓飯,都是爺爺一口一口喂的。


    小饅頭早就自己吃飯了,胭脂的教育理念就是不慣毛病不*毛病。


    十二個月會坐著上飯桌開始就是交給小饅頭一把勺子自己吃飯,哪怕頓頓飯下來,小饅頭都把餐廳吃成戰場,胭脂光打掃殘局就要半小時,但是她一直讓小饅頭自立。


    今天可好,小饅頭整頓飯隻負責一件事,那就是:“啊——”


    殷孝正每每夾了一筷子菜,送到小饅頭嘴邊:“乖,張開大老虎嘴。”


    小饅頭就張嘴:“啊——”一口飯加上一口菜,進去,開嚼。


    看的蘭姨不時的捂嘴笑。


    看的胭脂目瞪口呆。


    心裏一緊一緊的。


    這啥呀,自己怕啥來啥,就怕殷家的教育理念和自己不一樣,小饅頭被殷家排斥,或者*溺。


    現在看來是後者。


    可是這樣灌下去,不行啊。


    小饅頭就像終於找到自己喜歡的吃飯發方式一樣,不停的‘啊’,殷孝正也像終於有了換個大玩具一樣,不停的喂。


    一頓飯,胭脂不單是食不知味,還吃出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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