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把那張紙撕碎扔在馬桶水裏化為水漿衝掉。


    卸掉彩妝換上休閑的針織套裝。胭脂下樓在一家旅遊紀念品商店的公共用電話撥打大衛的電話。


    絢麗的,但其實對於常年看服裝秀的商家來說卻是無聊的走秀還在喧囂中。


    大衛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固執的響了n遍,便按下接聽。


    “嗨,我是胭脂,可以見你嗎?”


    聽筒那端傳來的聲音令大衛欣喜若狂:“好的,你在哪?我馬上到。”


    “聖米歇爾廣場的花神咖啡館。”


    “ok,等我,馬上。”


    大衛和身邊人耳語幾句迅速離開大皇宮展覽中心。


    十五分鍾後,大衛走進花神咖啡館一眼便看見角落裏坐著的神情落寞的胭脂。她的麵前攤著一本雜誌,還沒點咖啡。


    她的短發還是那麽短,圍著紅色長絲巾,露出裏麵白希修長的脖頸。


    深藍色針織長裙露出迷人的小腿,腿下是黑色的短靴。


    胭脂的氣質就像巴黎的氣質,優雅迷人,不鹹不淡。


    這是他一直留在好感裏的女人。


    “胭脂?你還記得我?”大衛要了兩杯咖啡興衝衝走到胭脂麵前。


    花神咖啡,這是他和胭脂第一次見麵時來的地方。當時他還是沒到過中國的老外,還唱了一首小芳。


    從秋到春轉眼已經半年了。


    胭脂歪頭一笑:“我住院時你去過說是我的朋友,但是我男朋友趕走了你,所以我很好奇。”


    胭脂直視著大衛的藍眸:“我們是朋友,對嗎?”


    “胭脂,你還沒有恢複記憶嗎?這家咖啡館。a市的酒吧,還有那天晚上在你的公寓門口——”


    “啊?頭好痛!”胭脂忽然手捂著額頭,蹙眉。


    大衛立時打住話題。他知道失憶的人一旦迴想曾經的事,牽扯的腦神經會很痛苦,


    “對不起對不起,胭脂,你慢慢想好了。”


    大衛把麵巾塞到胭脂手裏:“我們換個輕鬆點的話題。”


    胭脂平靜了一會兒,抱歉的一笑:“是我不好意思,大衛,不知怎麽,一迴想點什麽就會頭疼。沒嚇到你吧。”


    “麽有。”大衛憐惜的看著眼前的女人,若不是那晚受到殷斐過分的辱罵,也不會情緒失控——到現在還被那人渣牢牢的控製著。


    “謝謝你去醫院看望我。大衛,可能我是忘記了,你是做服裝工作的嗎。為什麽今天的發布會會看見你?”


    大衛聳聳肩:“就像你說的,我是做這行的。家族的公司,單子發在大陸加工。雖然我個人並不很喜歡,然而我不得已隻好隨著家裏的生意做。”


    胭脂溫柔的拄著腮幫子聽。聽大衛說完了好奇的問:“我聽殷斐說現在大陸加工的成本也變高了,很多外商投資了越南朝鮮什麽的。他們的生意很難做。”


    “說起來是這樣,家族裏也有這樣的打算。不過,我們和大陸的兩家加工商合作的一直還好,暫時也就這樣吧。胭脂好像很關心生意?”


    胭脂臉紅了:“我是想學這方麵的事情啊,看看能不能幫上殷斐,可是他一點也不讓我接觸。就讓我做個寄生蟲,好無聊哦。我想我一定是很笨,他才不讓我參與。”


    他怎麽會允許你參與呢,他不愛你他隻是霸占你,在他眼裏你就是個床伴,傻丫頭。


    大衛看著懵懂的胭脂搖搖頭。


    沉思了片刻:“你可以和我學,胭脂,我在中國那邊正好缺一個得力的助理。”


    “真的?”胭脂陰霾的神情一下子露出晴天。


    這是她做夢都沒想到的好事。


    “你不會是逗我玩吧,我不太熟悉業務哎。”


    “噥,這是我辦公室地址,迴國後,你來熟悉下業務,憑你的聰明應該上手很快。”


    “好。謝謝你大衛。”


    “你等下。”大衛忽然跑出去。


    胭脂心一顫。依舊循著他的身影看向門口,幾分鍾後,大衛抱著一大束紛嫩晶瑩凝著水珠的劍蘭笑吟吟的向她走來。


    濕潤彌漫進胭脂的眼底。


    大衛,謝謝你,還記得這麽認真。


    殷斐迴到聖米歇爾廣場的公寓時,胭脂正在廚房裏燒法國菜,紅酒燉牛肉配土豆泥。


    炒鍋裏的橄欖油散發著醇香,胭脂轉成小火,將切成片的牛腩肉小心的兩麵翻,煎到金黃色,鏟出來,再用剩下的油將胡蘿卜,蒜粒,洋蔥快速翻炒幾下。待香氣四溢將牛腩肉片重新倒入鍋裏配上高湯,紅酒,煮開,輕輕的撇著浮沫。


    一股淡淡的熟悉的煙草氣息從身後傳來,隨著雙臂圍繞住她:“達令,今晚給我吃什麽?”


    胭脂配合的側頭親一口他的臉:“別鬧,你的饞蟲會出來的。”


    “知我者達令也。我去書房忙了,明天我去趟南部,你乖乖在巴黎等我。”


    “好。”


    胭脂邊答應邊在湯鍋裏放進番茄醬,西紅柿,和香葉。心卻飛到了唐人街的一家私人偵探所。


    自從腿傷康複能活動行走這一周,胭脂在十三區和十九區的唐人街四處打聽聯係到了位於巴黎三區的一家私人偵探所。


    也許明天就會知道楊老師的消息。也許不會。但不管怎樣,胭脂是不會放棄的。


    打掉牙血吞,咽著眼淚歡笑。因為她別無選擇。


    她的真實,她的生氣,早就隨著一次一次與死神的擦肩而過消失殆盡。


    不錯。她並沒有忘記什麽?沒忘記任何一點點曾經的記憶。


    在那天她失控的從殷斐身邊跑走被重物碰撞倒地的一霎,她以為自己會死,她相信自己這次真的會死了。


    終於明白她把自己賣給了魔鬼。一個沒有心肝的魔鬼!


    她以為日久生情,她的自尊身體顏麵會有一點薄麵,豈不知在沒有心肝的惡魔的眼裏那不過待撒鹽而食的美味。


    她入了賭局,壓上自己便沒有退路。


    那麽多的不甘心,那麽多的努力,為什麽?為什麽?殷斐,你為什麽?


    如果說這個軀體這個美麗的皮囊還在安之若素的行走在世間,那隻為了一個信念:重生!


    胭脂喜歡做用時長的菜,菜品慢慢熬著或者在烤爐烤時,她可以坐在廚房發呆,做真實的自己,想想心事。


    牛肉湯放在烤爐烤了兩個小時,胭脂下一步的思路也漸漸摸清了走向。


    再在另一幹淨的炒鍋裏將黃油融化加上麵粉炒成糊糊倒入烤透的牛肉煮沸


    攤在鋪上了土豆泥的盤子裏。


    色澤差些,但是香和味卻俱全。


    又做了道三文魚的主菜,加上之前烤好的小點心。


    胭脂便去書房喊殷斐吃飯。


    胭脂穿著毛絨拖鞋腳步無聲。書房的門微微敞開著,因為胭脂從來不進去,漸漸殷斐也就不再鎖門。


    借著裏麵的光線,胭脂看見殷斐並沒有在電腦邊,而是立在窗前的看著什麽東西。


    那好像是一幅畫,五十厘米左右的長寬高,胭脂之前也進去過書房幾次沒有發現牆壁上哪裏有油畫,或許是殷斐剛帶迴來的?


    胭脂正要出聲喊:親愛的,飯已ok快來密西。


    突然殷斐側身彎腰像是撿什麽物件。那幅畫露出來,胭脂下意識的用手捂住了嘴。


    她怕自己喊出聲:那張畫上是個女人,栗色的短發,明亮的杏子眼,櫻唇翹鼻,長圓臉。


    不是自己嗎?


    但是怎麽可能是自己?


    她沒有被畫過油畫,沒有穿過露肩抹胸的上衣,更沒有那種不經世事陽光純粹的笑容。


    愣了一會兒,胭脂急忙閃身靠在牆上,胸脯突突起伏。


    平複了情緒,她走迴廚房。


    隻有在這個小天地裏她才能放心點的,順暢的迴憶剛才那一幕。


    她是誰?


    那個畫像裏,幾乎和她一模一樣的女子,她是誰?


    “達令,可以開飯了?


    客廳裏傳來殷斐的腳步聲。


    “哦,馬上。這就來了”


    所有的食物都已經端上去了,胭脂琢磨一下,倒了兩杯水,走進餐廳。


    殷斐已經鋪好餐布,在那吸鼻子:“達令,你的手藝越來越可以向人民大會堂看齊。”


    胭脂淡淡一笑。揭開保溫的蓋子,給殷斐盛湯。


    “怎麽?今天情緒低落?”殷斐點了一根煙,靠在椅背上問她。


    胭脂醞釀了一下情緒,撒嬌的將一塊牛肉夾在殷斐嘴邊:“當然不開心啊,你都不讓我看走秀。”


    殷斐吃下胭脂喂過來的牛肉,抬起手腕:“你看這是什麽?”


    一串亮閃閃的金鑲玉項鏈提在殷斐的指尖,纖細的鏈子中間吊墜為葉星狀的黃金。中間是一顆大圓的珍珠,牽扯著一顆水滴形的小珍珠。


    餐桌上的錦盒裏還有一條手鏈,為黃金連接的網絲狀上依附著幾顆紐扣狀的小粒珍珠。


    正是中午的發布會上,胭脂喜歡的國際名模aimee帶的那款首飾。


    “哇——好好看,真美。”胭脂雙手捂嘴,睜大美眸,驚喜的不敢置信的狀態。


    “喜歡嗎?”殷斐勾唇淺笑。


    “恩,好喜歡。”


    “過來。”殷斐擰滅了煙蒂。


    “恩。”胭脂乖巧的像隻貓迅速繞過方桌依偎到殷斐的懷裏摟住他的腰。


    殷斐吻了一下她雪白的肌膚,然後將項鏈繞在胭脂的脖頸上。


    冰涼柔軟的細黃金貼在胭脂的胸脯,在燈光下閃著金鱗鱗的光澤。


    “借我的?”胭脂調皮的眨眨眼看殷斐。


    殷斐粗眉一挑捏著胭脂的臉蛋:“傻瓜,能不能配合點氣氛。送你的。”


    玉臂纏上殷斐的脖頸,伸進他衣領。


    櫻唇貼上殷斐的臉:“殷斐,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好嗎?”他吻上她的唇瓣淡淡的淺淺的觸碰。


    “殷斐,你會把我寵壞的。”


    胭脂按住殷斐的後腦,將靈舌抵進他的地盤不安分的來迴溜達。


    “不乖,想挑逗我,看我怎麽罰你。”殷斐低喘將胭脂翻身麵朝下按在餐桌上,熱吻襲上她的耳際,脖頸,脊背,一路向下......


    最後在胭脂的連聲求饒中,殷斐停下來。將她抱在懷裏。點起一根煙。


    香煙嫋嫋飄在空間,殷斐的眼神順著那煙霧,仿佛看見沙灘上的少女赤著腳喊斐哥哥,快來追我啊——


    婉柔,你真的不存在於這個世上了嗎?


    胭脂閉上眼,疲倦的蜷在殷斐的腿上,冰涼的鏈子劃著她柔軟的肌膚,就像那鞭打她的冰涼的命運。


    第二天胭脂醒的時候,殷斐留張條已經去了普羅斯旺。


    胭脂冷笑,也迅速起床來到位於巴黎三區的私家偵探所。


    接待她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大胡子中國人。


    胭脂分不清外國街上遍地走的黃種人哪個是大陸來的哪個是台灣來的,哪個又是日本越南的。


    她試探性的說漢語:“你好,您是這裏的老板嗎?”


    “大胡子綻放核桃紋笑容:“不錯。你是委托人還是代人委托?”


    “我委托。可以看一下你們偵探所的資質嗎?”


    大胡子有點不高興:“小姐,能在巴黎市政廳附近開的生意,會證照不齊嗎?”


    “好吧,那就來說說我委托的事情。”胭脂從包裏拿出事先早畫匠畫好的楊老師的頭像。


    頭像和她記憶中一模一樣,巴黎還是個骨子裏都流露著藝術氣息的城市,街邊擺攤畫畫的高手甚至比國內美院的一些專科生還要有水平。


    “這個人。現在應該有五十出頭五十五不到的年紀。中國大陸a市人,所以說話口音應該變化不大。”


    “還有其他線索嗎?比如說職業愛好?”大胡子老頭接過畫像眯起眼睛仔細看。


    “他之前做過老師。中學教物理。業餘愛好不清楚。是不是成家也不清楚,但是在來法國前,他絕對沒結婚。”


    “那他是哪一年來法國的?確定在巴黎這一帶嗎?”


    胭脂搖搖頭:“不知道哪年來的,但是肯定在十年之內。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巴黎這一帶,隻是我久聞您這個好奇異偵探社的大名慕名前來。”


    說到慕名前來,大胡子很高興。


    有一種人就是你可以不給他物質但是一定要給他精神食糧,比如肯定誇獎吹捧。當然做生意的人物質一定要給,但是精神食糧可以換得對方的尊重。


    “身高?麵目特點?”


    “身高?”胭脂想想,在兒時自己的眼裏大人都是巨人,都很高。但是楊老師比媽媽高處一個頭,媽媽有一米六的樣子。


    “身高應該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間。”


    “好,留下定金,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的,另外如果你想把你的案子排在前麵,可以多交百分之五的勞務費。你知道,我們的人員,設備,包括監聽,都是一流的,成本相當大。甚至包括到移民局打通關係。”


    “好。”


    胭脂發現這老頭張口閉口不離錢,不會是隻拿錢不做事的騙子吧。不過死馬當活馬醫,


    不找他們幫忙,楊老師的蹤跡更是大海撈針。


    胭脂將一張卡,放在桌上。


    “卡裏的錢正好可以付定金。多久之後我聽你地消息?”


    老頭起身到另一台桌子上翻翻台曆:“一個月左右,會給你初步的消息。”


    “半個月!我相信我付的定金裏麵值得這個時間。”


    胭脂嚴肅了表情,語氣堅定的說。


    大胡子微微愣愣看向胭脂,這姑娘倒是不好糊弄。


    “好。”


    半個月,殷斐肯定要迴國內了。


    巴黎市政廳,向北一直延伸到共和國廣場是條熱鬧的商業街,胭脂走在巴黎初春的濕漉漉的陰天裏,腦袋迅速合計著怎麽樣才能不隨著殷斐迴國。


    以他的霸道控製欲,是不可能將她單獨留在巴黎的。


    忽然一輛紅十字急救車嗷嗷叫著擦肩而過。


    胭脂忽然靈光一閃。


    晚上,殷斐從南部迴來,似乎神情鬱悶。


    一迴來就把自己關進了書房。


    胭脂從來不進他的書房和他曾經說過的工作間。


    雖然書房的那張畫吸引著她的好奇。


    他不出現,胭脂樂得輕鬆。


    整天演一個感恩戴德傻白甜的女人也很累的。


    忽然,殷斐匆匆進來從行李箱中翻找著什麽文件。


    “寶貝,你也收拾一下,明天我們迴國。”


    明天?太快了。胭脂嘴上卻乖巧的應著:“好噠。”


    殷斐拿著一遝文件又匆匆的迴了書房。


    “親愛的,你好像心情不好,要不要我煮一壺咖啡給你?”


    胭脂在臥室和書房的中間帶問。


    “可以。”殷斐心不在焉的。從法國采購的原料出了紕漏,直接要影響兩個品牌的質量和出貨。他急於迴國去處理一係列的蝴蝶效應。


    “哎——呀——”


    忽然廚房傳來一聲慘叫接著是金屬落地的撞擊聲。


    殷斐敲擊鍵盤的手停頓一下,起身走進廚房。


    隻見胭脂靠在牆上慘白的臉全是冷汗,疼的似乎在顫抖。


    腰部乃至大腿粉色的家居棉布裙子全是潮濕的滴著水,唿唿冒熱氣的水。露出的小腿上一大片赤紅,立刻出了水泡。地上躺著銀色的電水壺,還咕咕流著熱水。


    她。


    “你怎麽搞的!”殷斐去脫她的裙子。


    “嘶——不要,好疼——”胭脂哭著抓住殷斐的肩膀,臉抽緊的像顆核桃。


    “知道疼不小心。”殷斐扒開胭脂的手迅速暾下胭脂的裙子把她抱到浴室裏放冷水衝。


    平日裏讓他流連忘返的細膩的腰肢早已經皮開肉綻血肉迷糊,燙傷連著大腿直至膝蓋。


    “嗚嗚嗚嗚——殷斐,我好疼——”胭脂滿麵淚痕實在是疼的受不住,牙齒將嘴唇都咬出血口子。


    “笨蛋,你幾歲了還這麽不小心。”殷斐罵著她卻緊緊攥著她的手:“乖,我替你疼,救護車馬上就到了。”


    “嗚嗚嗚——完了,這樣你會不喜歡我了——會不會留疤——嗚嗚嗚嗚嗚——”胭脂伏在殷斐懷裏,忽然被他那句安慰有一點感動。


    感動?嗬嗬自己太容易被感動。


    現在的雜誌流行說,女人對自己下手狠一點。這次她對自己真是太狠了一點。


    救護車連夜將胭脂送到喬治蓬皮杜醫院。


    醫生及時進行了處理包紮避免了傷口感染。


    第二天盡管殷斐擔心將她自己留在巴黎,但是這種情況確實也沒辦法和他一起迴國。


    “乖,照顧好自己。”殷斐捧著一束花插在花瓶。


    胭脂瞥了一眼那花:百合。淡淡一笑。這是他給她買的第一束花,知道不會是玫瑰。本來也沒奢望是玫瑰。


    就像他無論和她多麽親密的時候,從來隻喊她達令或者婉柔,而不是老婆。


    交易永遠還是交易,隻是因為她的失憶,換了副溫和的包裝。換到讓胭脂偶爾的都會誤會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殷斐,我想你可能——不會再喜歡我了。”胭脂低頭絞著手指,呐呐的說。


    “為什麽?你第二次說這種屁話,”


    “因為,我的腰和腿——那麽難看——你是男人不就是喜歡女人漂亮的身體嗎?”胭脂直直的看他。


    “傻瓜。”殷斐捏捏他臉蛋沒說什麽。去醫院請了特護,又將大胡留下保護胭脂,才匆匆搭上法航班機。


    胭脂的心卻沉下來。他竟然沒迴答。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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