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女皇擺手道:“你先下去吧,這事朕已知曉,等大朝會上,你再好好說這事兒,和所有的朝臣們都說一說!”


    馬維山小心肝兒不停地狂跳,實在聽不出這話是什麽意思,但他有個疑惑,那就是大朝會什麽時候召開啊,如果要隔上幾天再召開,那自己進宮告狀的事可就要泄漏出去了,長公主非得和他玩命不可,幾天時間,很多事情都會發生改變的!


    他有心想說這事很重大,請皇上盡快召開大朝會吧,可卻又不敢,他又不是傻子,獨孤女皇現在極度不爽,他又不是看不出來。


    誰知,獨孤女皇對在宮角伺候著的小宦官道:“去各處通知,今天召開大朝會,中午時分,所有臣工都要到齊,去吧,立即去辦!”


    小宦官一呆,臨時召開大朝會的事,已經很多年沒有發生了,怎麽今天就要開?他急忙答應一聲,小跑著出宮了!


    馬維山也不敢多留,跪了個頭,也跟著出了大殿。一出大殿,他忍不住擦了把冷汗,心中暗道:“明明我已經想好了的事,昨晚已經在心裏預演過無數次了,怎麽一見到皇上,就全都施展不出來呢?唉,我怕是真的被楊澤當槍使了,這個家夥定然是耍了我,混帳東西,看我以後怎麽修理他!”


    有些事兒,現在明白過來,是真的晚了,既然要召開大朝會,那麽他就不用出宮了,可他不出宮,怎麽去修理楊澤呢,等一會兒楊澤進宮了,難道他還敢在宮裏把楊澤怎麽樣嗎?


    可如果不想著報複,那就太有損他京兆尹的尊嚴了,好歹他可是楊澤的大上司呢!


    馬維山心想:“我要讓他搬起石頭來,砸了自己的腳,要讓他知道知道和上司作對是什麽下場!”


    他心裏盤算好了要報複楊澤,全然忘記了,他自己的侄子馬成賢,還在楊澤手裏呢,什麽侄子不侄子的,全都沒有他的麵子重要。


    獨孤女皇要召開大朝會,這可是大事,小宦官把消息一送出來,禦前侍衛們不敢耽擱,立即就向各處衙門奔去,宮門口的那幾個禦史看了,便明白是出大事了,而且一定和昨天晚上楊澤大搞聯係重臣有關!


    幾個禦史心中狂喜,看來他們派人暗中在楊澤的衙門外盯梢兒,還真有用啊,他們提前得知了消息,有了準備,連奏章都寫好了,這可不正是領先一步麽,今天就要看他們的了,他們要出風頭了!


    楊澤全身官服,坐在大堂裏,正在兢兢業業地為京城治安努力工作著,他正在審理一個案子,有關商鋪失竊,店夥計抓住兩個小偷的事,京城裏這種事情經常發生,如果他不想讓縣尉去管,而是他親自審理,那這種案子,他一天審十件,估計能審到明年去!


    扔下一根火簽,楊澤道:“將他二人每人打三十板子!”


    那兩個小偷大喊冤枉,反正就算是當場被抓住的,但進了衙門也一定要喊冤枉,此乃打官司的原則之一!


    堂上劈裏啪啦地打著板子,楊澤對那告狀的店老板道:“本官今天精神不好,本來想休息一下,什麽事都不管的,可卻為了你,還得上堂,你說,你是不是給本官找麻煩啊!”


    店老板忙道:“確是給大老爺添麻煩了,小人家裏是做燒雞的,為感謝大老爺秉公執法,小人願給大老爺及各位差官,送上燒雞一百隻,以做報答!”


    “你總共才丟了兩隻,卻要孝敬我這裏一百隻,你虧大發了呀!”楊澤笑道。


    正說著話,就見外麵有一個禦前侍衛大步進來,衝著楊澤一拱手,道:“楊縣令,皇上有旨,今日召開大朝會,中午時分,必須到齊!”


    說完了這話,禦前侍衛轉身便走,他還要去通知下一個衙門。


    楊澤皺了皺眉頭,他可沒有想到,獨孤女皇竟然要召開大朝會,而且還是臨時決定的,這麽一來,他就不能躲在幕後了,必須要蹦到前台去,和長公主麵對麵地打擂台。


    那店老板聽了楊澤要去參加大朝會,羨慕的不得了,大朝會啊,雖然京中的百姓經常能聽到這個詞,可普通百姓誰能真的去參加,也隻有當官的了,還得是大官才行。


    在整個萬年縣的衙門裏,也隻有楊澤有資格去參加大朝會,他是京縣的縣令,有這個資格,當然要是外地普通縣的縣令,那就沒資格了。


    店老板不敢耽誤楊澤的時間,點頭哈腰地行禮之後,便走人了,給衙門裏的差爺們準備燒雞去了。


    楊澤心想:“去就去吧,隻是不知道會不會遇到京兆尹馬維山,他現在應該反應過味兒來了吧,知道上了我的惡當,他會不會咬我啊?”


    正準備出衙門,忽然外麵又有差役跑了進來,對楊澤道:“縣尊,外麵來了一大群國子監的學生,有差不多二百來人,把外麵的街道擠的水泄不通,說是要找縣尊你告狀的!”


    楊澤啊地一聲,他想起來了,是那個國子監的學生,跑來告狀了,還真的來了!


    他隻好又坐迴了椅子上,讓那個學生來他這裏告狀,本來是想好好修理那個學生一頓的,可那學生來的不是時候,他正要出去,看來隻能拖一拖了,不過沒關係,先把狀子接了,等他從皇宮裏迴來,再拍那學生的板子,反正不揍得那個學生找不著北,他的楊字兒就倒著寫。


    一拍驚堂木,楊澤道:“叫他進來……啊,對了,什麽來了二百多個學生?”他剛才心裏想著事兒,把二百多個學生給忽略了,要是真的來了二百多個人,那幾乎差不多整個國子監裏的學生都來了,這麽多人,難不成是來鬧事兒的?


    可這時差役已經跑出去叫人了,就見大門那邊,唿唿地走進來好多的人,都是穿著月白色儒袍的學生,都是從國子監來的。


    楊澤一咧嘴,心想:“要糟,看來今天想打那個學生的板子,是不太可能了,這幫子學生都是一夥的,要是其中一個被打,那其他人非得鬧起來不可!”


    這麽多的學生一起跑到縣衙裏來,外麵看熱鬧的百姓自然就多了起來,哄哄地鬧著,人聲嘈雜,外麵的大街上估計至少得有上千人,百姓們都知道這麽多國子監的學生來,肯定是來鬧事的,這麽大的熱鬧不看,那豈不是白在京城裏住了,外地哪有這種熱鬧好看。


    楊澤見進來的學生越來越多,他有點兒頭皮發麻,隻好啪地又一拍驚堂木,道:“無關人等,不許入堂,都在院子裏站著吧,派個代表出來,進堂迴話!”


    果不其然,領頭的那個學生,就是在國子監院子裏告狀的那個,這個學生名叫蒙正天,很高大上的名字,平常為人也是滿嘴的正義道德,在國子監的學生群體中,算是有那麽一點點的聲望。


    蒙正天那天告狀被楊澤踹了之後,迴去想了想,覺得這種揚名立萬的機會不能錯過,他還得再告一次,便來了萬年縣,而且他在來之前也打聽過了,踹他的人就是萬年縣的縣令,新入國子監的學生,算是他的師弟了。


    人和人之間是不一樣的,看待事情的思維也不一樣。那天楊澤“提醒”蒙正天,讓他來萬年縣告狀,象鄭瑞琦和宋考望隻一聽,就知道楊澤不懷好意了,這是要修理蒙正天的節奏。


    可同樣的話,聽在蒙正天的耳朵裏,他迴去之後又一分析,卻以為楊澤是好意,以為楊澤想幫他忙兒呢,想要化敵為友,他在想著刷聲望,那楊澤是不是也有這種想法呢?


    楊澤和李正隆是同夥,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是,朝中的官員們有很多人都知道,可蒙正天卻是不知道的,一個國子監裏的學生,哪可能消息靈通,不可能有什麽太好的消息渠道的,所以他幹脆就不知道楊澤和李正隆的關係,反而他打聽到楊澤以前當過大理寺的少卿,而他要告李正隆,那這案子是必會轉到大理寺的!


    這麽一分析,他可不就掉坑裏了麽,那坑他要是掉進去還能再爬出來,那還有天理了麽!


    蒙正天告狀的時候,不少國子監裏的學生都看到了,個個羨慕的不得了,這可是揚名的好機會啊,自己怎麽就沒想到呢,結果讓蒙正天搶了個先機,學生們一傳十,十傳百,結果幾乎整個國子監裏的學生都知道了,除了少數一些不想惹事的人外,剩下的全都跟著蒙正天來了,想要來個集體刷聲望。


    蒙正天雖然感覺人太多了,自己的名氣揚起來難免會達不到預期的效果,可又一想,通過這次告狀,他說不定就會成為學生領袖呢,這也是一樁好事,便答應了同窗好友們的請求,大家一起來了萬年縣的縣衙!


    人多辦事兒好啊,法不責眾,就算是出了麻煩,得罪了臨淄王也沒關係啊,李正隆又不能把他們所有人都給惦記上,再說了,反正以後也可以說是受了蒙正天的蒙騙,上當了嘛,所以才來告狀的,誰也沒法把他們二百來人,一起給怎麽著了!


    學生們各懷心思,都進了院子裏,蒙正天則捧著狀子,進入大堂,衝楊澤行了一禮,這才道:“楊大人,在下蒙正天,前來狀告臨淄王,他有二十大罪……”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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