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鄭瑞琦到了長公主府,他越來越感到不妙,長公主肯定是有事,而大白天的讓自己來,其實就是以公開的形式,說不公開的事,肯定是這樣的,就是為了讓別人看到,為了不讓別人起疑心!


    關於這點,鄭瑞琦還真猜對了,在轎子當中,他如坐針氈,越來越擔心,萬一長公主不是叫自己看病,而是要說別的事,比如說拉攏自己,讓自己站到她的那隊當中,那怎麽辦?自己答應還是不答應?


    堂堂的尚書令都快急哭了,他可不看好長公主,可不想站到長公主的那隊當中,如果被拉攏,那他是一定要拒絕的,可拒絕也得有理由啊,現在馬上就要進大門了,理由還沒想出來……


    忽然,急切之間,他想起給楊澤的那份手令來了,他在來之前不正好就在想著這個事兒呢麽,所以順手就塞到了懷中,那麽這個手令現在就可以當成是救命稻草了,既然宮裏把這個手令直接發給了自己,那就是讓自己去辦的,自己要是不好好去辦,豈不是辜負了宮裏對自己的一片信任,那就是對不起皇上,對不起朝廷,對不起楊澤,對不起大方帝國的億萬百姓啊!


    鄭瑞琦把心一橫,好,就用楊澤的手令當借口!


    他在長公主府的門前跺了跺腳,示意轎夫停下來,轎子一落地,他便打開轎門,對那侍衛首領道:“本官忽然想起一事,宮中有道手令,要讓楊澤,就是萬年縣的縣令去國子監讀書,這道手令很是重要,要由本官親自去送。所以……嗯,這個先放一放吧,本官還是先去見長公主殿下好了!”


    這話說得很婉轉。但意思卻表達得很明顯,那就是我有事兒。很重要的事兒,可能在府裏待不了多久,等一會兒你進去稟報時,得把這個意思和長公主說清楚,既然我在你們這兒待不了多久,那有些什麽重要的事兒,就不要和我說了,那太耽誤時間了!


    侍衛首領一聽這個話。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這是表明立場,不肯讓長公主拉攏啊,還拿楊澤出來說事兒,難不成他不知道楊澤那條小狗,是長公主的大敵麽!


    強行擠出一絲笑容,侍衛首領道:“卑職明白,自然不敢耽誤鄭大人的正事,卑職這就進去稟報,請鄭大人稍候。請到花廳喝茶!”


    他帶著鄭瑞琦去了花廳,便急急忙忙去見長公主了,把事情一說。長公主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她倒是真沒想到,平常看起來挺不錯的人,竟然還是會拒絕自己的拉攏,難道說朝中的重臣都看出來了,自己要失勢了,所以要去巴結李正隆?


    那條楊小狗算什麽東西,竟然會用他來當借口,這個鄭瑞琦太下作了。就算找借口,就不能找個更加有身份的人嗎!


    侍衛首領也是大感不憤。什麽時候楊澤變得這麽重要了,朝中大臣竟然能把他來當借口。這是在說楊澤已經能和長公主相提並論了嗎,這也太侮辱人了!


    長公主擺了擺手,道:“那就不見了,就說孤吃了太醫給開的藥,已經見好轉了,感謝鄭瑞琦能來,替孤好好謝謝他,讓他自己忙自己的事兒去吧!”


    說完,隻感渾身不舒服,又是對自己失勢的趨勢擔憂,又是對李正隆的崛起惱怒,更是對女兒女婿不見了擔心,她又躺迴了床上,真是誰也不想見了。


    侍衛首領出了門後,這才重重地歎了口氣,尋思著自己要不要勸勸長公主,既然和楊澤為敵這麽艱難,那麽不如化敵為友,大家聯起手來,一起禍害別人,這才是上策啊!


    他來到了花廳,見到了鄭瑞琦,把長公主的話說了一遍,鄭瑞琦聽了,這才鬆了口氣,不見就不見吧,這是好事!雖然這次算是得罪長公主了,可比真的站到她的隊裏要強啊,還真以為這世上能出第二個女皇麽?


    也許別人相信,但他卻是不信的,獨孤女皇一代強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長公主……還是算了吧!


    鄭瑞琦立即站起身,堂堂尚書令卻對著一個小小的侍衛首領拱手,他道:“既然如此,那本官便告辭了,今天沒能見到長公主殿下,實為憾事,待它日殿下有空,本官必定做東,到時還望殿下賞臉!”


    侍衛首領心想:“扯淡,你還想請殿下去館子裏吃上一頓麽,你好意思下館子,我家殿下還不好意思去呢!”


    心裏這麽想,臉上卻擠著微笑,對著鄭瑞琦道:“鄭大人的好意,卑職自然稟報殿下!”他一臉難看的笑容,說話的語氣不免僵硬,隻把鄭瑞琦送到府門口,便即迴轉了,既然此人無法拉攏,那麽還對他那麽客氣幹什麽,豈不是浪費表情。


    鄭瑞琦卻是半點兒都不介意,見侍衛首領迴去了,他反而著實地鬆了口氣,還好還好,今天總算沒有踏進陷阱裏,這可是萬幸了。


    他上了轎子,轎夫問道:“老爺,咱們是要迴衙門嗎?看此時天色已經不早了,怕是迴了衙門,也是到了散衙的時辰了。”


    鄭瑞琦嗯了聲,道:“不迴衙門了,去萬年縣,去見楊澤。”


    轎夫吃了一驚,自家老爺可是尚書令,當朝的重臣,要說來見長公主那倒是可以,畢竟長公主是皇親國戚,可要去見一個小小的縣令,這就沒必要了吧!他是鄭家的老人,給鄭瑞琦抬了半輩子的轎子了,有什麽話自然就會問出口,自家老爺也不會怪他。


    這轎夫道:“老爺,不如迴府吧,讓人去給那縣令說一聲,讓他去見您不就行了麽,您老人家怎麽還去見他,上下尊卑,這豈不是搞反了麽!”


    鄭瑞琦哼了聲,不想對著轎夫解釋什麽,隻是不耐煩地道:“這些事情,你怎麽可能懂得。快快抬轎子,這便去吧!”


    轎夫一肚子的納悶兒,卻也不再問了。招唿著同伴,抬起轎子。去了萬年縣。


    不巧得很,他們到了萬年縣的衙門之後,楊澤卻不在衙門裏,問了書吏和文官,竟然誰也不知道楊澤去哪兒了,甚至他們連楊澤出門都不知道,因為楊澤平常也不在衙門裏多待,所以也沒誰會注意。


    鄭瑞琦卻也不著急。讓人出去找,他則坐在二堂喝茶,等著楊澤迴來,反正他是來賣人情的,等的時間越久,賣的人情豈不是越大。


    可尚書令大人坐在二堂裏等縣令迴來,底下的書吏和捕快卻象是炸了鍋一樣,他們當然不敢當著鄭瑞琦的麵議論,卻都在各自的公事房裏小聲嘀咕,楊澤的強勢和兇狠。他們是早就見識過了,但卻沒想到官運也這般的亨通,竟能讓尚書令親自來“拜訪”。對,他們用的就是拜訪這兩個字,難不成縣令大人要升官了?看著象!


    對於楊澤能升官,他們是真心的期待,不是因為楊澤為人有多麽好,多麽照顧手下,而是正好相反,楊澤為人又不好,對手下也不咋地。全衙門除了郭康富這個馬屁精外,他誰都沒有照顧過。可正因為如此,他們才希望楊澤早點升官。升了官就走了呀,在民間這叫送瘟神!


    卻也沒等多久,楊澤便迴來了,他出去的時候誰也沒帶,走的是後門,迴來時依舊如此,剛迴後宅,便有仆人神神秘秘地跑來,對他道:“縣尊,前麵鄭大人來了,都等了你好半天了,要不是小的們盡心地伺候,怕是他老人家已經發起脾氣來了!”


    其實,鄭瑞琦才剛到沒多久,一杯茶都沒喝完呢,哪有很久之說,但仆人們向老爺邀功,總得誇張些嘛!


    楊澤聽了,一皺眉頭,心想:“鄭大人,那是誰?”他問道:“哪個鄭大人,本官認得好幾個鄭大人,不但有小鄭大人,還有鄭老大人呢,前麵等本官的那個是哪個?”


    仆人一驚一咋地道:“當然是鄭老大人,尚書令鄭老大人啊,那可是了不起的大官,隻差半步就是宰相的人了,他老人家在前麵等縣尊,縣尊的麵子可真是太大了,明個兒一早就得傳遍長安城啦!”


    楊澤哦了聲,他可不認識鄭瑞琦,但這麽大的官,聽他還是聽過的,心中有些奇怪,這尚書令跑到自己這裏來幹嘛,還是白天來的,就算想要拉攏我,也未免做得太明顯了吧!


    他誇了仆人兩句,便去了二堂,見著鄭頊琦之後,自然是先問好行禮,這才落座,問起原因。


    鄭瑞琦還有點遺憾,可惜沒等得太久,這個人情賣得不夠大,可隨即又一想,一個小小的縣令罷了,我來他這裏本身就是給他麵子,哪有大小之分。他拿出手令,筆著對楊澤道:“楊賢侄,老夫要恭喜你了,進了國子監,就有了正經的出身,待它日你仔細替皇上辦差,不用到老夫這個年紀,就能坐到老夫這個位置啊!”


    楊澤打開手令一看,見竟然便是菜菜的筆跡,內容是他去國子監讀書,心想:“這難不成是讓我去混個文憑?可我也沒有時間啊,就算是旁聽,也不能天天去的,難不成我一個月去一次,也能讓我畢業?”


    楊澤道:“鄭大人,這國子監下官倒是聽說過,那是我朝的最高學府,下官時常想去看看,但一直沒有機會。前天奉命去抄右神武大將軍家時,下官還向臨淄王建議,用抄來的賈家家產,去修一下國子監,可這轉眼的功夫,怎麽就讓下官去裏麵讀書了,下官連個秀才都不是,不好進去讀書啊,沒這個資格吧?”


    鄭瑞琦臉上一喜,眼睛發亮,他道:“修國子監的主意是你出的?哎呀,原來如此,這可是大好事啊!嗯,看來,讓你去國子監讀書,定是哪位宰相的主意,這是答謝你啊,國子監多年不曾被修繕了,現在得了好大一筆款子,能夠被修一修,就算是老夫,也想好好謝謝你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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