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犀的上海之行定在了半個月後,股市開市一周前。


    他的意思是想趁機帶舒望北出去轉轉, 兩人結婚後一直呆在家裏, 舒望北每天就是看書學習做家務, 他覺得有些委屈了自己年紀輕輕的夫人。


    周犁聽說了以後,也蹦著高的想去,被他哥一眼瞪迴去了。


    舒望北高興了, 這不就是在補蜜月嘛,哎呦媽呀,簡直不能再美好了。


    說實在的,他還沒住過正經的大賓館呢, 上一世出去走南闖北, 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了要麽住大通鋪,要麽找個公園、路邊的橋洞子底下這類的地方窩一宿,大賓館他倒是進過,那是在竣工前,在建築工地搬磚頭子的時候。


    現在他是有錢人了,周犀的錢都在他這兒呢, 他說啥都得奢侈一把,找個像樣兒的大賓館住住, 這次是他和周犀單獨出去, 人在外麵玩的時候都容易心態放鬆,說不定在某個晚上, 花前月下, 氣氛旖旎的時候, 他就把具有鋼鐵般意誌力的周老師給攻破了呢。


    不情不願的周犁無奈的跑腿,他覺得自己休學就是給他哥和哥夫當奴隸的。他開車去縣裏火車站買了兩張火車票,覓水鎮沒有站台,要去縣裏乘車,綠皮火車要足足坐十八個小時,還不算從覓水鎮到縣裏的時間。


    票買好了以後,舒望北就開始做熱火朝天的行前準備了。把家裏翻了個底兒朝天,光衣服就帶了滿滿一大箱子,更不用說零零散散的一些小東西了,連指甲刀、防蚊子的花露水這類的小東西都沒落下。


    周犀說用不著帶那麽多,正好到上海可以再添置些新的,舒望北心疼錢,說給周犀多買幾件衣服就好,自己衣服夠多了,周犀說不過他,也就由著他。


    等到臨行前兩天,還沒出門呢,舒望北已經把自己折騰的掉了兩斤肉,周犀看不下去了,明令禁止他再碰那些行李,這場轟轟烈烈的收拾行李的活動終於算完了。


    臨行前一天,舒望北開始折騰吃的,把這幾天灌的豬肉腸都分裝好,放在一個個小袋子裏,油炸了一袋子花生,撒上細細的鹽裝袋子裏留著在火車上當零嘴,又蒸了鍋白白胖胖的饅頭帶上。


    這下子吃的也準備的差不多了,就等著第二天一早趕火車了。


    當天下午,舒望北吃過飯正在書房看教學錄像帶,就聽見外麵有人砰砰敲門,聲音聽起來很急。


    沒來由的,舒望北心裏就咯噔了一下,汲拉著拖鞋就往門口跑,打開門一看,舒麗臉色蒼白,一臉焦急的站在門外。


    “望北,出事了,”舒麗聲音顫抖,“奶奶從梯子上摔下來了。”


    舒望北給療養院打了電話,不大會兒周犀和周犁都迴來了,周犁開車,周犀坐前頭,舒望北和舒麗坐在後排。


    舒望北急得直冒汗,開了車窗也覺得悶熱。


    “你跟我說說,到底怎麽迴事,奶奶現在怎麽樣了?”舒望北問舒麗。


    舒麗哽咽了一聲,“就是今天中午奶奶想煮玉米吃,那裝玉米的籃子掛的有點兒高,她就拿了梯子爬上去取,結果沒站穩,就從上麵摔下來了,其實那梯子一點都不高,平時就是留著取高處的東西用的,離地也就三四十厘米,但是不知道怎麽的就出了那麽多血,嚇死我了,我爸和我哥把奶奶送醫院了,讓我來趕緊通知你。”


    說著舒麗就哭了出來,舒望北皺緊了眉頭,“她這麽大年紀了,你們還讓她做飯?”


    舒麗看了他一眼,“奶奶身體一向都挺好的......。”


    舒望北擺了下手,“先不說這些了,到醫院再說吧。”


    車開到了鎮上的老醫院,舒望北皺緊了眉頭看著醫院門口。


    “你不想進去的話,就在車上等,我先去看看。”周犀說道,舒涼就是在這間醫院沒的,他知道舒望北心裏不舒服。


    舒望北搖搖頭,“沒事,進去吧。”


    一行人進了醫院裏,舒河和舒龍正在走廊裏急得走來走去,見舒望北他們來了,頓時眼前一亮。


    “人呢,現在怎麽樣了?”舒望北著急的問道。


    舒河滿臉的皺紋全擠在一起,歎了口氣,“現在在急救室,大夫給拍了片子,說盆骨骨折,還有根大血管破了,出了很多血,要是再送晚一步,說不定人就沒了。”


    舒望北臉色不好看,顯然想起了一些不好的過往。


    周犀轉動輪椅來到他旁邊,看了人來人往的急救室門口一眼,“醫生說了什麽時候能動手術嗎?”


    舒河為難的看了他一眼,“大夫說血壓現在控製住了,手術室也準備好了,隨時都能手術。”


    周犀明白怎麽迴事了,“需要多少錢?”


    舒河就等著這句話呢,眉頭立刻舒展開了,語速很快道,“我剛都問了,手術做下來再加上後期的醫藥費住院費什麽的一共得四千塊錢。”


    周犀剛要開口,舒望北搶上前一步,“還不趕緊去交錢,你還等什麽!”


    舒河愁眉苦臉,“望北啊,大伯是真沒錢,有錢能看著自己老媽躺病床上不管嗎?”


    舒望北不為所動,“當初你把那一萬塊錢拿走了不還,說好了奶奶歸你們家養,以後不用我們出一分錢。”


    一絲怒氣從舒河臉上一閃而過,讓那張本來看起來萎靡憋屈的臉顯出幾分兇狠來,這時候能明顯看出他那人高馬大滿臉橫肉的兒子長相與他極其相似。


    舒龍突然從旁邊插進來,一把抓住舒望北衣服領口,“你小子活膩味了是不是?”


    周犁從後麵一下子撲上來,一把抓住舒龍胳膊,硬生生把他的手從舒望北衣服上拽下來,反轉過去,看得出他力氣很大,舒龍臉上神色一變,顯出幾分痛苦來,用另一隻手抓住周犁的手腕往下拽,但周犁根本不為所動。


    “比狠是嗎?我就看看咱們倆誰狠?”周家兄弟從小都練習過散打,對付這種人不成問題。


    舒麗急得叫了聲“哥”,舒河“哎呦呦”的衝了上來,抓著兒子往自己身後拽,“可別打了,老太太還在等錢手術呢。”


    “小犁,”周犀叫了一聲。


    周犁放了手,不甘心似的瞪了舒龍一眼,舒龍臉憋的通紅,不敢看他。


    周犀抬手握住舒望北僵硬的手指,“先做手術,其他的以後再說。”


    舒望北點點頭,拿著錢包去找醫生開單子繳費去了。


    舒望北來的時候特意帶了不少錢,他知道舒河讓舒麗來叫他,十有八九這錢就得他出,但是就是覺得不忿,可不管怎樣,不能讓病人就這麽拖著。


    交完費迴到急救室走廊,舒河一家人已經不見了,隻有周犀等在門外。


    “我叫周犁抓緊時間去縣裏把車票退了,明天肯定走不成了。”周犀說道。


    舒望北點點頭,“連累你了。”


    周犀見他臉色不好,抓住他的手,用拇指摩挲他的手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和我不需要見外。”


    奶奶的手術做了有三個小時了,人還沒出來,舒望北急的沒心情吃飯,周犀自己轉著輪椅去食堂買了粥,把他叫到個空病房裏。


    他把平時隨身帶著的外套放到病床上鋪好,讓舒望北坐在上頭。


    “這裏衛生條件不好,我們湊合一下。”周犀說。


    舒望北勉強彎起嘴角笑了笑,幫著周犀起身坐到他旁邊,兩人肩碰肩的挨在一起。


    周犀把一飯盒粥拿過來,他還買了幾個燒麥,個頭都不大,基本一口一個。


    他先拿了個燒麥遞到舒望北嘴邊,舒望北實在沒食欲,可是這會兒的周犀實在太溫柔,他拒絕不了,就張嘴把那個燒麥吃了。


    吃完燒麥,見周犀正拿了個勺子喝粥,自己喝完了一口,又舀了一勺送到舒望北麵前。


    舒望北不錯眼珠的看著他,周犀盡量神色如常的睜眼說瞎話,“賣粥的給錯了,隻給了一個勺子,對付用吧。”


    舒望北笑了,張嘴把那口粥喝下去,見周犀耳朵尖微紅的自己也舀了一勺吃下去。


    就這樣,兩人一人一口,不知不覺,舒望北就吃飽了。


    吃過飯,周犀也風塵仆仆的迴來了,他把車票換成了五天後股市開市前兩天的。


    周犀還有些猶豫,舒望北知道他的想法,“我知道你是想給中學的獎學金多籌點兒錢,這是大事,你該去就去,周犁陪著你我也放心,我留下照顧奶奶。”


    股市不等人,錯過了就失去了個賺錢的大好機會。


    舒望北準備了那麽久沒去成,當然覺得遺憾,但隻能勸自己將來機會還多,不在這一時。


    奶奶的手術做的很成功,大夫說血管都接好了,盆骨也固定了,在醫院住院一周就可以迴家靜養。


    晚上麻藥勁兒過了,老太太疼得哎呀哎呀直叫,舒望北就和周犀換班給她按摩止疼的穴位,剛做完手術不能喝水吃飯,舒望北就跟護士要了棉簽,沾了水一點點潤潤奶奶幹燥的嘴唇。


    舒望北當天就找人給舒河帶了信兒,但到了第二天舒河和舒麗才過來,舒龍估計是怕了周犁,根本沒敢來。


    “昨晚是我做的看護,今天該你們了。”舒望北說。


    舒河笑著點頭低聲應著“那是那是”,舒麗看了周犁一眼,從包裏掏出個塑料袋遞給舒望北,裏麵放了幾個包子,“你們沒吃早飯吧,這是我今早包的,你們拿迴去熱熱吃吧。”


    舒望北搖頭,“不吃了,沒胃口。”


    說完就推著周犀往外走,周犁對著舒麗聳聳肩膀,也悠閑的跟在後麵走了。


    等三人走遠了,舒河臉色一變,眼神顯出幾分狠色來,“這個小兔崽子,嫁個有錢的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


    舒麗的包子沒送出去,心裏很失望,心情也不好,“爸,你可別叨叨了,煩不煩。”


    舒河瞪她一眼,“就你非要來,不來多好。我看那周家的老二也不是什麽好脾氣,你還是算了吧。”


    舒麗不高興,“不用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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