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忱文憫一邊一個護住他,倒也盡心。    此刻,玄極君柳瑜極力捺著嘴角,難掩揚眉吐氣的得色。    他本意隻是想將唐刀客這口黑鍋推到不世門頭上,反正不世門不可能信任道門,常伯寧心中又隻有他的好師弟,戰火一起,不世門群龍無首,必然會被摧毀。    魔道不可有不世門這樣的執牛耳者。    萬一他日,不世門率魔道一朝勢起,便難以處理了。    先要攘外,玄極君才可安心處理道門中的事宜,一步一步,讓長右門取代三門位置,成為道門之首,從此一唿百應,得證他柳瑜的大道。    孰料,半路橫空降下一個門主封如故,攪亂了他全盤的計劃。    姓常的看到封如故就什麽都不管了,而封如故有一手詭異劍法作為底牌,恫嚇了在場所有人,逼得他們不得不先行撤退。    然而,事態至此,柳瑜心中仍存一線希望。    事情還遠遠沒有了結。    封如故身為不世門主,必須得交出一個唐刀客來。    誰能想到,這短短幾日,還真被他揪出了一個唐刀客?    柳瑜盡管不信會有這樣巧合的事情,但無論唐刀客是真是假,他都自信會穩操勝券。    要麽,這個唐刀客是假的,是被封如故拖出來的替罪羊。    這樣一來,如果封如故拿不出此人便是唐刀客的鐵證,那便是欺瞞道門,踐辱道門尊嚴。    要麽,這個唐刀客是真的。    那麽,不世門就必須擔負起窩藏犯人、失職不察的責任。    無論怎樣,不世門今日都必須給眾道門一個說法。    否則,天道不容!    因為成竹在胸,是而柳瑜不急不躁,溫和地袖手而立,養精蓄銳,直待與封如故的正麵交鋒。    因著是涉及人命的公案,且時間還未到天下令中所約定的卯時整,各道門中少有叫囂者,隻是各據一處,各自切察。    獨身前來的荊三釵等得暴躁不已。    前幾日,知曉封如故未死,荊三釵一顆心本就波瀾橫生。    誰想沒過兩日,姓封的又搖身一變,改頭換麵,竟做上了不世門門主。    荊三釵現今心情很是五味雜陳,直觀表現便是拳頭頗感癢癢,很想找個人捶上一頓。    很快,找打的人來了。    “……小弟。”荊一雁的手掌親昵搭上了荊三釵的肩膀,“很久不見,想煞大哥了。”    荊三釵一個激靈,不習慣地去拂他的手:“幹什麽勾肩搭背的?”    荊一雁一身莊重的石青色道袍,麵含微笑時,可謂通身君子蕭蕭之風:“你我兄弟,如此不是應當的嗎?”    荊三釵不耐,虛指之間,暗蘊寸勁,直敲荊一雁腕脈。    荊一雁廣袖一攬,巧妙避過,且將荊三釵右手收入了袖中。    二人雙掌在袖中相擊,閃轉之間,已暗暗過了十餘近身之招。    待荊三釵發覺不對時,已經遲了。    他的狐狸精大哥近些年來竟又是修為大增,體術已臻於化境,荊三釵一隻練慣了短·槍的手,竟是被他連番妙至毫巔的叩、抓、揉、點,敲得筋酥骨軟。    荊三釵還沒緩過來,右腕便是狠狠一緊。    荊一雁不知何時扯下了他雕飾著“白屋卿相”的冷玉束額,借廣袖遮掩,將自己與他的左手死死綁在了一處。    荊三釵:“……你幹什麽?!”    荊一雁作溫柔無辜狀:“父親說了,綁也要把你綁迴家。”    “你少打父親的旗號!”荊三釵氣得幾欲吐血,想把手掙出來,“就他奶奶的是你想綁我而已!”    “哎呀。”荊一雁左手如雷霆之勢扯緊束額,右手卻柔和地扶一扶心口,真誠道,“大哥冤枉。”    荊三釵:“……”    在旁人看來,荊家兩兄弟久別重逢,執手依依,其情其景,堪稱兄友弟恭的典範。    常伯寧、燕江南、羅浮春皆立於無師台下,各懷心事。    燕江南還在擔心她家小師兄身體,盡管這人靈力已複,然而在燕江南心目裏,封如故一時還難以擺脫那個常年麵色蒼白的病秧子形象,因而很值得擔心一番。    羅浮春袖裏籠著桑落久托師叔轉給他的信件,貼著信的一截皮膚火燒火燎地發著燙。    常伯寧看起來則像是在發呆,直望著無師台方向。    看到他這副情態的人,無一例外,都以為他在等封如故。    常伯寧的確是在等封如故。    但同時,他並不想等到另一個人。    卯時整時,一道清影翩然踏上無師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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