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魚接過嶽嵐遞過來的長劍,笑著說了一聲謝謝。


    嶽嵐心裏一動,突然問:“你這把劍叫做什麽名字?”


    顧魚一麵把劍插入劍鞘,一麵說:“名為逐月。”


    嶽嵐就心癢癢地嘴賤了:“逐月逐月,你這是要追逐於我嗎?”


    顧魚不答反問,眉眼帶著戲謔,看了嶽嵐一眼,問:“你說呢?”


    我、我怎麽知道!


    嶽嵐望著顧魚,卻被這個眼神弄得愣在了當場。


    空蟬書院的院長拍拍手,把顧魚喚了過去,附耳教導了幾個問題。


    而這邊,過了好半響,嶽嵐才愣愣地低頭,捂住胸口,從那股癡意中迴過神來。


    一股莫名的念想浮上心頭。如果當真如此,那該多好?


    這麽嶽嵐這麽站在原地呆了好久,顧魚才拎著劍走過來,幫嶽嵐把劍插迴劍鞘,皺皺眉問:“你在這裏發什麽呆?吃飯去?”


    嶽嵐猛地迴到現實,看著湊得極近的顧魚的臉,方才那些念頭全被扔到一邊,她笑笑,點頭說:“好啊,走吧。”


    顧魚握住了嶽嵐的手腕,隨性地搖了搖,說:“成,今天吃你們區的飯堂吧?聽說你們的廚子做了糖醋魚。”


    嶽嵐眼睛一亮,三兩步趕上去,換成自己帶著顧魚走,語氣輕快起來:“好。”


    入門大比又過了幾日,新入書院的弟子們也逐漸習慣了空蟬書院的環境和學習節奏。總體來說,空蟬書院很人性化和自由,課業負擔和修煉負擔都不重,弟子大多可以按照自己不同的發展方向,對這些進行一定的調整。


    嶽嵐這段時間一直都跟著顧魚玩,她本身天資極高,加上從小到大一直勤學苦練,跟著早有基礎的顧魚,倒也勉強跟得上顧魚的學習步伐。


    如果有琢磨不透的地方,嶽嵐就抱著問題找去顧魚的學舍,懷著“秉燭夜談”“大被同眠”的心思,巴望著能和顧魚一起睡。


    顧魚怎麽可能同意?她心裏知曉嶽嵐的這些小心思,也不多說,隻是每次把題講得飛快,每每卡著就寢的鍾鳴聲,合上嶽嵐帶過來的習題冊,然後對她笑一下。


    “正好到了就寢的時候,我也不留你了,早些迴去睡吧。”


    嶽嵐:“……”


    她一咬小手絹,在心裏哭唧唧地想,我恨這破爛書院的就寢製度,遲早有一天,我要帶著我們虛空宗來把這地兒給砸了!


    麵上還要做出可憐巴巴的不舍模樣,一步三迴頭地離開顧魚的學舍,當然,每次迴頭看見的,都是早已關上的顧魚的大門。


    嶽嵐:“……”


    這麽一來二去之間,春意漸濃。空蟬書院位於江南地帶的一處依山傍水的山腳下,眼看著新綠掩蓋翠綠,遍山的姹紫嫣紅開盡,空蟬書院的弟子也一個個掛起了笑容。


    嶽嵐好奇,轉頭問顧魚:“怎麽最近大家興致都這麽高?”


    顧魚說:“春天來了,天氣好,心情便也跟著好了。”


    嶽嵐左右看看,自個琢磨了一會,卻又覺得不像。


    “……我覺得不是這個原因。”嶽嵐摸著下巴,看著顧魚。


    顧魚說:“我騙你做什麽?”她心裏想笑,卻又憋著沒破功,一直撐到了晚上,也沒有告訴嶽嵐真正的原因。


    不過也不需要顧魚去說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書院貼出了公告,公示出來接下來最重要的活動,也就是一年一度的入門曆練,在書院學子的口中,被稱為踏春。


    因為每年,書院分組公布的曆練任務,都非常簡單,十人為一個小組單位去一個小鎮完成曆練,一般不用兩天就可以解決。


    而曆練統共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也就是說,接下來的五六天,大家都可以在山清水秀的小鎮周圍自己遊玩。


    俗稱,春遊。


    嶽嵐看見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沒激動得跳起來。


    和顧魚一起出去踏春!


    顧魚看著喜不自禁的嶽嵐,忍不住伸手拉了她一把,有些無奈:“你別這麽激動啊……”


    嶽嵐說:“出去踏春,怎麽能不激動?”她目光灼灼地盯著顧魚,看得顧魚不好意思地別開臉去。


    “我們也不一定能夠隨機分到一個組,對不對?”顧魚給她潑冷水。


    嶽嵐:“……”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這句話點醒了,嶽嵐當天下午就不見了蹤影,也不知道去哪裏找自己的門路。


    等到入門曆練出發當天,嶽嵐竟然真的出現在了顧魚的隊伍裏。


    顧魚和自己同樣直升上來的同學正在說話,突然,肩膀被人猛地拍了一下,她迴過頭,發現是背著手歪著腦袋對自己做鬼臉的嶽嵐。


    顧魚:“……你好無聊啊。”


    嶽嵐笑嘻嘻地站到了顧魚的身邊,低下頭,悄悄抓住了顧魚的袖子,笑意直直望進了顧魚的眼裏,說:“見到我不開心嗎?”


    顧魚:“……”她挑了挑眉,把臉往旁邊一扭,忍不住也笑了。


    嶽嵐:“你笑了耶。”


    顧魚拍拍嶽嵐抓著自己作怪的那隻手,故作兇狠地說:“別亂動了,大家都在呢。”


    嶽嵐這才抬起頭來,觀察自己這個小組的成員。


    第一個看見的,就是原先和顧魚站得極近,一起說話的一個女孩子。


    那女孩子見嶽嵐看過來,大大方方地對她一笑,說:“你好,你就是嶽嵐吧?早就聽顧魚說過你,我是蘇萱,和顧魚一起長大的,算是發小吧。”


    嶽嵐瞬間記住了她的名字,在心裏擺出了一萬分的警惕,說:“你好,我是嶽嵐。”


    蘇萱看了看顧魚,又看了看她,笑容更盛,說:“這段時間多虧了你和顧魚一起玩,她比起以前活潑了很多……哎,說你還不樂意怎麽的?”


    說到最後,蘇萱看著顧魚,挑了挑下巴,顯得很是熟稔。


    顧魚撇撇嘴:“成,您盡管繼續說。”


    她覺得蘇萱的模樣性格,都挺像自己現實世界的發小許鍾的,所以也忍不住露出了平時對許鍾的神情來。


    蘇萱對嶽嵐笑了笑,解釋一樣地說:“你看,她平時對人就是這副冷淡樣,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顧魚對誰,笑得這麽開心呢。”


    “……”嶽嵐笑而不語,心裏一半是酸兩人不自覺露出來的熟悉,一半又是要把尾巴翹上天一樣的得意。


    哼哼,沒錯,自己對於顧魚而言就是這麽特別。


    和你這個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裏蹦出來的發小,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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