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暴露了也沒關係?”陸寒聽到趙榛的話重複了一遍,有點不敢相信。


    他們想要突圍汴京的依憑就是偽裝成金人,混淆視聽,如果暴露了,那可全完了,怎麽能說暴露了也沒關係?


    陸寒不理解,但看到趙榛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顯然不是隻是安慰他們而已。


    “殿下何意?”


    “那兩個金人可能發現了端倪,也可能沒發現,如果沒發現就不說了按原計劃即可,如果被發現的話,金人必然會聚集兵力對我們進行圍剿。”


    “沒錯。”陸寒點頭,城外城內的金兵對他們圍剿的話,以目前親從官的狀態,肯定會全軍覆沒,誰都跑不掉。


    “所以,等真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就需要換一套策略來應對。”趙榛皺眉道,繼而俯身在陸寒耳邊,小聲的低語。“隻要到時候,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在這命運存亡的關鍵時刻,陸寒聽著趙榛的計劃,自然不敢遺漏一個字。


    “明白了,卑職這就吩咐下去。”陸寒聽完趙榛的計劃,連連點頭,繼而退下,向其他的親從官傳達趙榛的吩咐。


    ……


    另一方麵。


    在皇城的西南方。


    完顏宗翰輕而易舉的將汴京城內最後的抵抗力量……張叔夜部,徹底碾碎。


    張叔夜負傷,被其子救下,帶著僅存的十餘騎向城東敗退。


    但完顏宗翰沒有追,也沒有必要追。


    當他決定把金人的怒火傾瀉在汴京城裏時,就沒有任何一個宋人可以幸免。


    汴京城的各處城門被他們大金把手,這張叔夜無論跑到哪裏,都毫無疑問的逃不出手掌心。


    完顏宗翰現在要做的隻是,突入皇城,將那最後的趙家皇族盡數屠戮。


    大宋的宮廷已經出現在了完顏宗翰麵前。


    高大的大內城門,如同巨獸一般俯視著眾人,城門外已經沒有宋兵的把手。


    幾個力氣大的士兵,推開了大門,巍峨的宮殿也映入眼簾。


    但,讓完顏宗翰感覺有些不同尋常的是,大內之中異常冷清。


    冷清的仿佛在迎接他們一般?


    有伏兵?那毫無意義。


    完顏宗翰更願意相信的是,趙宋那些軟蛋都藏了起來。


    “搜!”


    完顏宗翰一聲令下,所部的金人擁入大內之中。


    而完顏宗翰直接步向大慶殿,等待著手下將趙宋那些軟蛋抓到他的麵前來。


    半個時辰過去了。


    “元帥,宮內沒搜到人。”第一隊的金人返迴,帶來的卻是這樣的消息。


    又過了一會,另一隊金人返迴。“無人。”


    完顏宗翰心情不覺間有些陰沉起來。


    “沒找到人,元帥。”


    “北邊的宮舍也一無所獲。”


    接二連三的迴報,都是同一個結果,完顏宗翰火大的拿起刀,砍向了麵前的漢白玉扶手上。


    砰的一聲。


    宗翰手裏的刀被蹦卷了。而那漢白玉上也多了道劃痕。“怎麽迴事!人呢!人呢!”


    宗翰咆哮道,那些趙宋的狗東西們莫非是插了翅膀?!


    “元帥,元帥抓到了一個宋人的內侍!”金人也不是完全一無所獲。


    那是一個腿腳不利索的老官宦,誠惶誠恐的看著身邊的金人,嚇的說不出來話。


    但這不是完顏宗翰想要的,他想要的是……趙宋的一家人!趙佶以及後宮裏其他的嬪妃皇子!


    “人呢!?”宗望走到老官宦麵前後緊接著問道。


    “他們……他們扮做你們人的樣子跑了……”官宦沒有一點想要隱瞞的意思,想著隻要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討好金人,或許能活命。隻要對金人好,他們就會對自己好。


    但這太過於天真。


    就好像那些給外國人送口罩的華人,越是委曲求全,越是被當做軟弱可欺的舔狗,可悲的思維。


    官宦沒有因為自己的乖乖聽話,得到應有的報償,完顏宗翰已經快氣炸了,在從官宦嘴裏得到了消息後,生氣的完顏宗翰直接就把可憐的官宦一刀砍死。


    血蔓延整個大殿,還有那官宦恐懼和痛苦的表情。


    “嗬。”宗翰突兀的笑了起來,趙佶那廝竟然是這樣的打算,扮做他們蒙混出城?


    有些嘲弄,也有些惱火,那被戲耍了一般的惱火。


    “立刻通知城內諸軍,封鎖各處城門,嚴禁所有人出城,排查可疑之人!”


    跑是跑不掉的,趙宋敢於向他們挑釁,就必然要付出血的代價,完顏宗翰一臉陰霾的走出大殿,那渾身的殺氣,就連最親近的副官也莫敢靠近。


    ……


    汴京城持續的處於混亂之中。


    金人肆虐於各處,將所看到的一切毀滅殆盡。


    趙榛一行在意識到可能露餡了之後,便加快了腳步。


    在信息不對等的古代。


    完全可以在金人得到消息,並消化消息前,繼續偽裝下去。


    越來越靠近新曹門,那裏是屬於汴京正東的一處城門。


    金人的主營在汴京以西,而完顏宗翰的西路軍也從西門灌入汴京,所以也隻有東門的防禦較為薄弱。


    但趙榛能想到這些,其他人似乎想到這些。


    當趙榛一行越過了殘破的民居抵達新曹門之後,迎接他們的便是已經列好了陣勢,等待著的金人步兵。


    一字排開,分為數列,嚴守城門。


    那為首的將領,乘騎一匹赤紅的戰馬,巡於陣前,鎖子甲黝黑發亮,佩戴的頭盔遮住了麵容,但高大的身軀,以及手中的長柄砍刀,卻顯得的英武不凡。


    “你們到此為止了。”說話的並不是那為首的將領,而是他身旁的一個漢人翻譯。


    將領是純種女真人,在金營內也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那目無一切的傲慢,便是可見一斑。


    趙榛和一眾的親從官都是停了下來,看到這樣的陣仗神情緊張。


    隊伍中的女眷哭哭啼啼,而那趙佶躲在後麵,也依稀從縫隙中可以窺探到金人的模樣,僅僅是如此都是慌得不行。


    很顯然,那些金人似乎早已預料到了趙榛他們會出現一樣,列陣如此整齊,肯定不是倉促間可以完成的。


    趙榛深鎖的眉頭,按理說就算是發現了他們的偽裝,也不可能嚴陣以待到這種程度,或許在更早之前,整個計劃便已經被泄露。


    “哪個是信王趙榛!”


    這個時候,漢人的翻譯繼續向趙榛一行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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