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宏斌麵前的火龍漸漸變得凝實,恍如活物,而為此,他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他那可憐而那單薄的護罩,也隻是在堅持了片刻之後,就被那密集的箭雨轟碎了,繼而數根比他身體還要粗大的石筍轟中了他。


    而金丹之軀也並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強大,那些沉重的攻擊很快的就超出了他身體的負荷,當一根石筍終於刺破了他的右肋,帶走了他幾乎半邊胸膛的時候,劇痛終於讓他感覺到死亡的威脅,他不敢再堵下去了。


    所以他立即將手中火龍揮了出去,隨即,又再次放出法盾和法劍,揮斬抵擋這些飛射而來的巨大石筍。


    此時他已經沒有時間詛咒老天,沒有時間埋怨為什麽自己的神識隻能支撐凝練這麽一道高階法術,而做不到一心二用呢,還有那斷掉的一條手臂。


    他隻希望情況還不是太糟,能夠在生機流逝耗盡之前盡快的解決麵前的敵人,到那個時候,他將有時間慢慢的調養自己的傷口,他的儲物戒中有最好的療傷丹藥,它們會很快的修複自己身體的。


    可是,他感覺到死亡離他越來越近了,他不想死,他還有巨大的報複沒有施展,為此他付出了那不多,而現在他卻一無所成,他不能就這麽放棄。


    心中的不甘和對成功渴求,再一次在他的體內轉化我無窮的動力,他開始瘋狂的揮動手中的法劍,一次次的斬碎那些飛射過來的石筍,以至於他沒有再被其轟中一次。


    而此時那巨大的火龍也已經撲到了巨鱷的跟前,並且狠狠的撞了上去。


    巨大的慘叫聲立即在峽穀當中響起,巨鱷在紅龍的纏繞下激烈的翻騰,在火焰的猛烈炙烤下淒厲的嚎叫。


    和羅宏斌一樣,在死亡的威脅下,他也開始變得越來越瘋狂,那粗大的帶著幽蘭色死神一般顏色的光柱,就似不要錢一樣的急速噴射著,這是它的這種瘋狂卻是盲目而毫無目標的,這些可怕而密集的光柱就像是一道道藍色的閃電,射向了高空,射向了崖壁,卻隻有很少的幾道會射向遠處的羅宏斌。


    大地依舊在震動,石筍箭雨更加的猛烈,卻和那光柱一般,已經失去了目標,而變成了漫無目的的亂射。


    但是羅宏斌的情況依舊不好,即便是那些石筍已經不再鎖定他,他也可以趁機逃走,但是他卻不想在此時逃走,如果要真的想逃走的話,他又何必等到此時,當初在剛進入這裏的時候,他就完全可以全身而退,而現在,他已經付出了這麽多,更是不會讓自己的這份努力付諸流水了。


    所以他隻有極力的躲避,可是這片峽穀已經沒有任何的地方還是安全的了,幾乎沒有任何的地方可以成為他的掩體,他隻有隨著混亂的石筍一起亂竄亂飛。


    但是這種混亂依舊會對他造成威脅,無序而瘋狂往往是最厲害的攻擊方式,在這種情況下,身受重傷的他,開始接二連三的被石筍亂流擊中,雖然都不致命,但是每一下撞擊都會讓他的傷勢更重幾分。


    他隻有控製著紅龍更加瘋狂的攻擊巨鱷,灼燒它的每一寸皮肉,撕裂它的每一處燒焦的痕跡。


    巨鱷的情況當然更糟,但是它的生命依舊頑強,它的攻擊依舊瘋狂。


    巨大的峽穀中,一人一鱷都在燃燒著生命表演著最後的舞蹈,它們都在堅持,等待著對方先一步耗盡生命,讓自己成為最終的勝利者……


    再次望見那薄薄的灰色霧氣,霧氣後麵那茫茫的黑色森林,孟天河的神經幾乎都快要崩潰了,這已經是不知道是第多少次走出來了,而每一次見到的都是同樣的情景,“好運”似乎就認定了他,一直跟隨著他從未離棄。


    麵對這種情況,他發現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要做出改變,他極力的穩住心中躁動的情緒,繼而原地坐下來,一手拖著腮幫,望著眼前的迷霧,陷入了思考之中,他需要縷清脈絡,找出其中的問題關鍵,這才是他此刻最應該做的。


    久久的,他臉上神情終於從愁苦轉變成平和,忽然他再一次從地上站了起來,目中顯出一絲堅定自語道:“看來問題應該是出在這裏了!”


    深喑陣法之道的他在冷靜下來已經想清楚,他之所以會一次次的從裏麵走出來,很可能是進入方位不對的問題,因為有一些大陣是存在生門死門的。


    所以他決定,這一次他不會再按照原路返迴了,他要重新認真的選擇一個方位,然後再進來。


    可是當他剛要踏出腳步走出這片薄薄的灰霧時,他又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繼而眉頭又再一次深深的皺了起來,就這樣,他又站了好久,最後卻是輕輕的歎了口氣,繼而用鯤晶鐲給謝英蓉傳去了一道神念,然後這才駕起遁光從灰色迷霧之中衝了出去。


    這些迷霧本身並不具備任何的攻擊能力,似乎隻是具有一些遮蔽的功能,所以他很順利的就通過了法陣,再一次來到了石林外圍的樹林上空。


    而謝英蓉也早已經收到了他的神念傳訊,孟天河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讓她先自行的離開,並囑咐她,要盡量的避免與人爭鬥,選擇最為安全的路線行進。


    雖然如此孟天河也依然不能放心,但是這也是他唯一的選擇了,因為想要在這片巨大的迷宮當中找到一個人,即便是他可以感應到對方的方向,但是這依舊是不可能的。


    因為他已經為此嚐試過了太多次,而每一次都是以失敗而告終的,所以,他隻能寄希望與對方的運氣會好一點,希望她能夠依靠自己的運氣平安的出去。


    與他的黴運不同,謝英蓉自始至終卻從來都沒有遇到任何的危險,似乎是老天將所有的好運都從孟天河的身上轉移給了她,她在原地等待孟天河的這段時間內,竟然連一點危險都沒有遇到,甚至連一個過路的小蟲子都沒有。


    而與孟天河的糾結不同,謝英蓉在收到孟天河的傳訊之後,根本連想都沒有多想一下,就毫不猶豫的執行了他的建議。


    孟天河的決定她從來都沒有懷疑過,無論是此前的讓她在原地等待,還是現在的讓她自行離開,她都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質疑和不滿。


    因為她信任他,她也不知道這種信任到底是從什麽時候形成的,也許這種信任是在一件件的事情當中磨礪出來的,也許是隨著時間一點點的積累形成的,但它絕對是真實的,讓她無法去褻瀆的。


    所以,無論是現在或者以後,她都不會去質疑對方的決定,因為她知道無論對方做出什麽樣的決定,那都是為了自己好的,這就是信任,絕對的信任,而不是盲從。


    謝英蓉的好運並沒有消失,她依舊沒有遇到任何的危險,她就這樣小心的摸索著前行,心中沒有一絲的恐懼,因為她知道,他是會找到自己的……


    孟天河正沿著石林的外圍緩緩的飛行著,他在仔細的辨別著這片詭異迷宮的破綻,從而找出能夠準確切入到裏麵的準確方位。


    然而,同時他也一直都保持著與謝英蓉的聯絡,他始終都在擔心對方的安危,但是他依舊在耐心的尋找著,琢磨著。


    不過他也清楚,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他不可能真的找到一條絕對安全的通道,他也不需要這樣做,他隻是要尋找一個能夠不被再次傳出來的方位進入而已,但是在那之前,他必須要先了解一下這片石林迷宮,所以他先是圍著石林轉了一圈,繼而再從中甄別出他認為可以切入的方位。


    而這也是目前最為現實,最快速的做法,既不盲目,也不保守,它是有效而直接的。


    終於,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排查和思考之後,他終於從中摘選出來了幾個切入點,他沒有再做多餘的猶豫,立刻就決定選擇距離自己最近的那個切入點再次進入石林。


    他的速度很快,因為他直接動用了流星遁,這種時候,時間就是一切,速度當然是越快越好。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他的這個自認為正確的做法,卻是為他引來了另外一個人的關注。


    就在距離他不到五裏的一片森林的上空,一個黑袍矮瘦中年修士正在目不轉睛的望著猶如流星一般從遠方天際劃過的他,中年人的目光驟然縮緊了,眼神中充滿了殺意。


    黑袍中年人就是剛剛趕過來的格魯斯,當他追到那隻體內藏著靈引卡的殺人蜂時,就立即明白自己是中了別人的調虎離山之計了。


    這讓他的憤怒再一次失去了控製,如果說此前他還想著如果對方是聖靈轉世的話,他會小小的教訓一下對方就算了,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他隻想抓到這個敢於戲弄他捉弄他的小混蛋,他要撥他的皮抽他的筋,他要用自己的怒火燒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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