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裏的清晨到處都是濕漉漉的,雲霧飄渺的天空中,遮擋得太陽都有些朦朦朧朧的,配合著周圍無處不再的猿啼鳥鳴聲,絕對會讓初入此處的人不免產生一種置身幻境中的不真實感。


    或者是受了太多驚嚇的緣故,太陽都已經升起老高了,可是山寨裏依舊鼾聲一片,雖不免令人升起些許嫌惡,卻能完美得與周圍的美色交融在一起,竟沒有半點違和之感。


    然而,新主人的到來,終將令這樣的和諧發生改變,隨著一陣轟隆巨響聲起,山賊們的美夢也就此算是做到了盡頭,而當這些可憐的原住民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罵罵咧咧得衝出房門,準備對這個擾人清夢的家夥大打出手時,卻無一例外得,全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瞬之間,下巴砸落了一地,直到那個熟悉而又恐怖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這才重新讓他們迴過神來。


    “喂!你老這是發得是什麽瘋啊?大清早的不讓人睡覺,砸石頭玩,吃飽了撐的吧!”


    聚義大廳的房簷上,一個翩翩少年同樣揉著滿是倦意雙眼,一臉不爽得仰頭朝著山崖上的那抹紅影不滿得抱怨著,然而收效甚微,噪音卻依舊還在不間斷的隆隆響著,山壁蹦起的碎石濺得到處都是,以至迫使得少年也不得不從房頂上跳下來,轉移陣地。


    不用多說,這少年自然就是才被吵醒還沒來得及偽裝的孟大少了。


    “喂!妳丫的玩夠了吧!再不停下老子可要對你不客氣了!”


    被弄得灰頭土臉的孟大少顯然真的有些怒了,抄起一塊石頭就扔了上去,頓時就聽得上方“呀”得傳來一聲尖銳的驚唿,隨即眾人便見到一團如火的紅影便從煙塵之中激射而出,隻是眨眼之間,便落在了聚義大廳前的空地上,隻是讓眾人意想不到的是,這道詭異紅影竟然……竟然是個身形妖嬈一身火紅勁裝打扮的絕美妙齡女子,這可真是天降橫福羊入虎口啊!山賊們再沒心思去理會此女究竟是從哪來的,頓時一雙雙眼睛齊齊得全都亮起了碧綠的瑩瑩光芒。


    然而,此女對周圍這些惡狼一般的眼神卻根本不予理會,隻是用眼睛狠狠得瞪著麵前早已恢複了本來麵目的孟天河,隨著一步步逼近,磨著後槽牙,口中一字一頓得發出令人毛骨悚然威脅:“竟然敢打我?你是想死了嗎?”


    這種程度的威脅自然嚇不倒經曆過無數風浪的孟大少,麵對逼迫不僅毫不退縮,反而抱著肩膀擺出一副吊兒郎當的醜樣子,當即一撇嘴角嗤得笑道:“都已經打了,你咬我啊!”


    這就是在鬥氣了,二人顯然都沒半點退讓的意思,隻是……他們似乎忽略了什麽吧!


    “喂!你們誰呀?當這裏是什麽地方了,難道以為我們都是死的嘛!”


    不知道是哪個不開眼的山賊突然來了這麽一句,頓時令這場眼看就要一觸即發的大戰嘎然而止,隻不過這種變相“拉架”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一點,不等那人把話說完,就見紅衣女猛地一揮粉拳,頓時一道紅色氣勁橫掃而出,隨即隻聽得“啊”得一片慘叫聲起,連同說話者周圍的五六個人一起,全都被轟飛了出去,而她自始終在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然而,畢竟這些人以後都是自己的手下,孟少自然也不願意再看到這樣的慘劇發生,隨即連忙輕咳了兩聲,對著一臉懵逼狀態中的眾人介紹道:“忘給大家介紹了,這位呂姑娘就是你們二當家的,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你們都要聽他的吩咐,知道嗎?”


    原本以為自己這番充滿善意的話語可以收獲一大片掌聲,可偏偏事與願違,不但沒有半點掌聲,反而起到了反作用,看著這個陌生的清秀少年竟敢在自己麵前搖頭晃腦得大放厥詞,一眾山賊頓時又炸鍋了,那女的老子惹不起也就算了,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兔崽子算個什麽東西。


    “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大言不慚……”


    嘭——


    話音未落,又是一聲悶響,夾帶著一溜慘叫聲,說話者當即也變成了竄天猴,被孟少一拳放了“煙花”。


    孟少緩緩得收迴自己的拳頭,稍稍活動了一下手腕,用眼角掃了掃周圍再次被嚇傻得眾人,略帶羞澀的笑了笑,道:“現在認得我是誰了吧?”


    這話若是對那些腦子靈活的人講,也許會當即明白過來,可對於眼前這群智商明顯有缺陷的山賊而言,就有些前人所難了,頓時都直著眼睛晃起了大腦袋,就如同彩排好的一樣,那動作齊涮涮得如出一轍。


    “靠!這群蠢貨!”這讓本想在美女麵前裝下逼的孟大少立刻就爆出了粗口,感到自己這輩子從來就沒像現在這麽沒有麵子過,頓時就待再次出手,好好修理一下這幫家夥的智商,卻意外得聽到耳畔響起了一串銀鈴般得大笑聲,轉頭一看,發現紅衣少女早已經笑得前仰後合,腰都直不起來了。


    這紅衣少女自然便是那個女暴龍呂研呂大女俠了,話說這妞兒自從得了修仙功法之後,便徹底忘記了一切,整日得就隻是瘋狂的修煉,以至於基本上就沒怎麽離開過孟天河的神秘空間,按照她的話說,這地方清靜,不用擔心會被人打擾,最適合潛心修煉,比外麵強多了,所以一直不肯出來。


    不過這樣瘋狂修煉的效果也是非常明顯的,雖然隻是短短不到三個月時間,可此女的修為卻是突飛猛進,直接從八階初期一口氣就修煉到了八階巔峰。


    可同時,這樣瘋狂修煉對資源的消耗也同樣得驚人,直到昨夜為止,她已將孟少分給她的那一份材料基本上已經消耗殆盡,所以當孟天河告訴她自己端了一夥土匪的老窩,準備暫時在此處住一段時間後,這才有了出來看看的興趣,誰知這家夥在溜達了一夜之後,竟然和這麵岩壁較起勁來了。


    也不知道是發的什麽瘋,石頭又礙著這位姑奶奶什麽事了,不過孟少可不管這些,他隻知道自己此刻很沒麵子,卻也不敢去招惹這頭女暴龍,隻好將怒火全都撒在了麵前這群傻蛋身上,頓時臉色一黑,衝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嘴裏還不住罵著:“蠢貨,蠢貨,一群蠢貨,叫你們不認得老子,這迴讓你們認識個夠!”


    孟少在發瘋,女暴龍卻笑得更厲害了,隻可憐這群無辜的山賊,自始至終都還弄不清這究竟是怎麽迴事,直到他們當中唯一的那位“聰明人”猛然醒悟後,這才總算是結束了這場悲慘的酷刑。


    “大人別打了,都怪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就可憐可憐我們,息怒啊!”


    鄒平抱著腦袋匍匐在地上,屁股撅的老高,殺豬似的嚎叫哀求著,心中更是暗罵自己今天怎麽這麽遲鈍,這口氣,這架勢,還有這恐怖的武力,試問這裏除了那一位之外,還能是誰?


    此時經過一通發泄,孟少的氣也消了不少,見已經有人醒悟過來,也就停手不再打了,可是口中卻依舊冷冷得罵著:“一群蠢貨!非打你們一頓才認得老子,真懷疑你們是沒有腦子還是根本就把腦子長身上了!”


    你還別說,還真被他給說著了,別看這幫家夥的腦子不轉個,可是這種被狂毆的感覺他們倒是記得非常清楚,被孟少這麽一通臭揍,此時再沒有人會懷疑麵前這個少年的身份了,隻是……


    眾人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得都瞟向了仍在那裏大笑不止的紅衣少女,紛紛暗自納悶,“這小妞兒又是從哪蹦出來的呢?昨天沒看見有這麽一位出現啊?”


    不過鄒平這才倒是顯得格外平靜,話說親身經曆過昨天那神奇的一幕之後,他別已經開始懷疑孟天河的真實身份了,能靈光附體虛空隱物,那絕不可能是普通人,說不定就是那傳說中的修仙者,如此的話,現在大變個活人出來也就不稀奇事了,反而讓他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測,那顆活絡的心隨即又漸漸變得躁動了起來。


    “看來這次還真是因禍得福了啊!”


    鄒平嘰裏咕嚕的不停轉悠著眼睛,心中立刻打起了小算盤,在他看來,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如果真的結識交好了一位仙人做靠山,別的不敢奢望,這大寨主的位子是絕對跑不了的了,如果再能得到些許提點的話,那自己可就發達了,一輩子吃香的喝辣的,什麽都不用愁了。


    越想越興奮,鄒平暗下決心,不管用什麽手段,一定要抱住麵前的這顆大粗腿,絕不放手。


    其實除了鄒平之外,作為大寨主的孫進此時也有了這種類似的心思,盡管他沒有鄒平那麽心思細膩,也沒見識過孟少那些所謂的神仙手段,可就隻從武者的角度來看,對方眼前所展露出來的超強武力,也足以令他折服得五體投地,雖然先後兩次都被對方修理得很慘,可那又怎麽樣,在武者的世界裏從來不會同情弱者,而心思單純魯直的他,心中所信奉的正是強者為尊,甚至近乎於成了一種執念,所以此時他和鄒平一樣,心裏也有了跟隨之心。


    不過,由於性格的關係,孫進表現得就要比鄒平直白多了,此時見孟少已經消氣,便立刻大著膽子上前跪倒施禮道:“孫進魯莽愚笨,不識大人威嚴,今蒙大人憐憫饒恕,小的願從此追隨大人,奉以為主,鞍前馬後絕不背叛!”


    不隻是孟少沒想到,就連鄒平也沒想到孫進竟然會來這麽一出,不僅一陣懊悔:“靠!今天這是怎麽了,居然總是慢半拍,現在竟還被個傻子給搶了先,簡直是日了狗了!”


    想及此,鄒平也趕緊連滾帶爬得湊過來,以更加誇張得姿態,匍匐在地上,如同神棍俯身一般顫抖著身體頂禮膜拜著唱道:“天地蒼茫兮,路野成荒,紫氣東來兮,英主為王,天佑吾輩兮……”


    不等他繼續說下去,孟少飛起一腳,就把這家夥給踹飛了出去,“媽的!一個臭山賊還拽個屁啊,能說人話就說,不會說就給老子滾!”


    挨了一腳的鄒平立刻恢複了原樣,呲牙咧嘴得連忙又湊了過來,強擠出一絲媚笑,略顯無辜得道:“天地良心,小的是真心覺得大人您有威臨四海之姿,天子之相,所以情不自禁……”


    “滾!”


    孟少氣得立刻又是一腳,頓時將這不要臉的家夥再次踢飛了出去,這次可比剛才遠多了,直接掛在了房簷上,頓時惹得眾人一陣哄堂大笑。


    可即便已經掛在房簷上,手刨腳蹬的鄒平還仍舊一臉誠懇得繼續喊著:“主公英偉不凡,當乘蒼龍掃平宇內,救黎民於水火,即便是弩石加身,吾輩亦當舍命從之啊,主公!”


    “我靠!沒想到這廝長得不咋地,倒還挺能拽文的!先留著吧,沒準以後還可能有用!”


    盡管馬屁拍得不怎麽受用,可是這一手滿嘴拽文的偏才卻是得到了孟少的認可,也算是不幸當中的萬幸了吧,所以說,不管馬屁拍得好不好,都還是有用處地。


    不過孟天河現在卻並不準備再搭理他,這貨就是個滑頭,絕不能給他好臉色,一旦讓他得勢,以後肯定是個禍害,所以孟少決定還是先安撫一下像孫進這樣的實誠人。


    “既然你願意跟隨我,倒也可以,”孟天河背著手在孫進的麵前來迴得踱著,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道:“不過有些話要先說在頭裏,孟某雖算不得什麽好人,卻也不屑去欺負那些苦哈哈,所以,不管你們以前是如何做的,可如今既然跟了我,就要聽從我的規矩,隻搶豪強之財,不奪小民一粟,明白嗎?”


    “嗯,小的明白!”孫進哪裏敢說不從,連忙應聲稱是,而與此同時,哪邊房簷上也立刻響起了鄒平的奉承之聲,“主公心底仁慈,吾等所不及也!”


    “閉嘴!”孟天河很是野蠻得立刻打斷了鄒平喋喋不休的奉承,隨即對著孫進繼續說:“規矩就這麽一條,隻要你能牢牢遵守就好,至於其他的,你們自處便是,我不會管你們究竟做些什麽,而且平時沒什麽要事的話,也不要來打擾我,我要修煉!”


    說完,便準備轉身走人,可剛走出一步卻又突然定住,猛地一拍腦門,恍然大悟的對著孫進吩咐道:“哦,對了,我需要靈草靈藥,而且量很大,不管你們是用搶的還是買的,隻要你們拿迴來,我都會按照市價收買,若是東西足夠好的呢,我還會額外傳授你們一些修煉的法門,甚至直接幫你們提升修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好了!我要迴去補個覺了,你們好好留意一下吧!”


    說完,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就那麽隨手一揮,身前的空地上就憑空多出一個碼放了滿滿一箱子的金子,然後頭也不迴得徑直走迴了聚義廳。


    孫進等人都傻了,以至於孟少都已經走得沒了蹤影,還都直勾勾得盯著那一箱子金子愣愣發呆,迴不過神來。唯獨那掛在房簷上的鄒平及時喊了一聲:“恭送主上!”


    這一嗓子雖然沒得到孟少的絲毫迴應,卻引來了紅衣少女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當然,對於這個武力同樣恐怖的新任二寨主,眾人同樣表示出了足夠的尊敬,甚至相較起孟天河來說,他們事實上在內心深處對於這個脾氣火爆的女人更加畏懼一些。


    而這個二寨主也明顯更難伺候,這不,大寨主剛走,便立刻作威作福起來。


    “都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給我打石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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