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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十息過去了,沒有反應。


    林透再度喊出聲:“你以為我在唬你嗎?出來,莫要挑戰我的耐性,不要讓我親自去揪你。”


    又過了數十息,仍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倒是林透盯著方向的巷道中,走出來一群人。他們並非由;他的喊聲吸引至,僅僅是路過的普通郡民。


    林透出一聲冷哼,身法用出,瞅準了人群中不起眼的一個人。奔到他麵前,一伸手,攔住了他。


    “怎麽,就想這麽走嗎?”


    那人抬起頭,滿頭霧水:“閣下……在問我?”


    林透不說話,隻是直視著他。目光和他的目光交匯,很輕易地,現了他目光中的閃躲。


    嘴角露出了自信的冷笑。


    那人似乎想到了什麽,眼中露出極大的懊惱,在林透氣勢的壓迫下,終於低下了頭。


    “英雄……英雄饒命!我隻是個普通人,受人雇傭,才鬥膽跟蹤英雄,絕對沒有惡意啊,我求你了,你可別殺我……”


    硬氣了不到十數息,林透便從他那兒,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果然不出所料,雇傭此人的,就是一老一少的兩個人!


    他受雇於人,跟在自己身邊,觀察自己的行蹤,然後在自己要到達之前,率先通知那兩個人。造成自己剛到,兩人就離開的局麵。其中心思,可見一斑。


    自己也真是糊塗了,因為事急,對祁武郡也比較熟,就沒有用神念隨時做防護。這導致自己,竟被一個沒有修煉過的普通人,跟了兩個元辰,說出去,不知要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因為確定這是一個普通人,林透相信了他的話。責問了半天,現問不出什麽,隻好揮揮手,放他離開。


    “木頭,我們……”杜珂也沒有想到,林透的兩個猜測,都一語成讖。


    那二人不知如何現了自己和林透的行蹤,找了普通人跟蹤。很顯然,如林透開玩笑的那樣,這就是一種戲弄。那個小,吃上一兩家足夠飽腹,跑上那麽多家,除了耍人,別無其他解釋。


    之所以會這樣,也是應了林透另一個猜想。有八成以上的可能,林透,就是那老者要“釣”的目標之一!


    “噓……”林透沒有迴答她的話,反而做出噤聲的手勢。在杜珂的疑惑下,指了指遠處的一個人影。


    一個鬼祟的身影,進入杜珂的眼簾,不是剛剛放走的人又是誰。杜珂眼瞪大了,對林透投去不可思議的眼光,跟著他,悄悄隱沒到了街邊路角。


    兩人也不加,隻是混雜在人群中,保持著絕對的距離,保持對那人的跟蹤。


    “木頭,你是怎麽看出來的?”杜珂把聲音壓到極低,她實在太困惑,不吐不快。


    林透偏過頭:“你是說哪一次?”


    杜珂茫然數息,轉瞬瞪大眼:“兩次,兩次我都不明白。”經過林透提醒,她想起來,從人群中抓出那人的時候,她就已經困惑了。實在想不通,林透怎麽從一堆人中,一舉現那個特殊的人。


    “很簡單,這人渾身都露著破綻,太假了。”林透簡單道。


    杜珂對他的迴答,有些不滿:“木頭……你就不能說詳細些嗎?”


    林透點頭:“他出現時候,是從偏僻的街角拐出來的。那一條街據我所知,生存著大量的真正平民。從裏麵出來的平民,他們目標明確,生活節奏快。絕不會像他那樣,沒事閑逛,一副遊手好閑的樣。所以我篤定,他就是那個埋伏跟蹤的人。”


    杜珂讚然豎了豎指頭。林透這麽一說,她想起來,剛剛見到的眾人,還真是那麽一迴事。


    杜姑娘作為大家閨秀,高層次的見識,比林透高得多。但是論到對民間的了解,她就不如從底層長大的林透了。


    “那後一次呢?”杜珂有些迫不及待,想聽林透的解釋。


    林透沉吟道:“這個更簡單,他從被現,到抵死不承認,到被我現破綻,然後,就痛快地將一切說了出來。這一套,太熟練太順暢了,就像事前演練了千百遍一樣。至此,我可以肯定,他是幹這一行的專業人士。”


    “有道理。這樣的人,隱沒是他們最大的價值,一旦被現,就宣告了任務的失敗。於情於理,都要給雇傭他的人,一個交待。”


    “正是如此,所以我們隻要跟著他,未嚐不能從另一個角度,達成我們的目的。”林透為探討做了結語,“停一下……那個人歇下來了,他在辨認地方,他進了一個小院!”


    激動的語氣,差點喊出聲,驚到叩門等待的那人。杜珂及時捂住林透的嘴,堵住他爆的情緒,避免了功虧一簣。


    不一會兒,小院的門打開了一條縫,那人被請了進去。


    林透想要就此衝進去,卻被杜珂攔住了。


    “打鐵趁熱,杜珂。追蹤這種事,耽擱了時間,被人跑了;或是時間太長,自己露出破綻。兩者都是追蹤的大忌。”


    “可是……”杜珂擺擺手,“我覺得事情,有些太順利了。你有沒有想過,這可能是一個陷阱?”


    陷阱?林透的神情,一下變的嚴肅。捉人,放人,追蹤……一套下來,確實流暢無比,就差衝進小院裏頭,確認老者身份了。


    然而,經過杜珂提醒,他想起來,自己以前做事情的艱辛。仿佛老天刻意跟自己作對一般,每當自己一心想做什麽事的時候,都會狀況迭出,出乎意料的不順。譬如救梁文瀚,前前後後花了功夫無數,最後竟是他自行迴到臨江郡。


    這一迴相比以往,確實過於順了些。如果自己是那老者的鉤下目標,這個普通人,很有可能就是引自己咬鉤的誘餌。事情順利必有妖,這是林透對自己的認識。所以,他止住了衝動。


    林透和杜珂二人,為了隱蔽,藏身在一個角落。兩人擠著,不知不覺身形靠在一起。不過,兩人的注意力都在不遠處的小院,並沒在意到這一點。


    時間晃晃九九地過去。漸漸的,日移影動,天色沒有了正午的亮度。


    “咕嘟……”


    一聲悶響,在街角出,驚動了專心致誌的兩個人。


    “那個,我……”林透麵色帶紅,張口要說些什麽。突然間,現了自己和杜珂的距離,大驚失色,臉色如被渲染了一般,微紅迅變作酡紅。


    杜珂也現了這一點。不過,以杜姑娘飛揚的個性,是絕不會允許自己在這時羞澀的。仿佛根本不在意一般,瀟灑地要將林透推開,保持距離。


    然而,手上的綿軟無力出賣了她,將她的內心暴露無遺。


    “我……”她說話的當口,林透也同時再度開口,話語撞了個滿懷。登時,兩人的臉更紅了,杜姑娘終於還是扛不住,偏過頭去。


    “杜珂,杜珂……”杜珂剛偏過頭,就聽到林透的唿喊。她的心中有些甜蜜,但麵上堅持住了要矜持,不扭頭,故意不理他。


    誰知,林透一喊不動,竟動手拉她。杜珂意識到了不對,連忙轉頭,順著林透目光看去。


    剛剛那個人,從小院中出來了。低著頭,擋著麵,仿佛怕被人認出一般。選了一個方向,急匆匆地就往那兒走,腳步迅而堅決。


    “嗯,他出來了,也就差不多排除了陷阱的可能。木頭,我們現在可以去那個小院一探究竟了。”杜珂說道。


    “不。”林透一抬手,阻止了她。


    “木頭?”


    “我們往那兒追。”林透一指剛剛出來的那人的方向,“那個人,與進去的,不是同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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