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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林透揉揉磕在地上的腦袋,從地上爬了起來。四下一環顧,傻了眼。這是什麽地方?


    在凉霧峰內的空間裏,施展了縱天之術。在縱天術形成的空間裏,林透找到了代表禹秋山脈位置的光點,大喜之下便衝了上去。


    可是衝到光點前,卻現光點根本沒有像上一次一樣,化作一道光門。猝不及防下,與光點悍然相撞。巨大的彈力瞬間將他彈飛出去。


    巧的是,被彈飛的方向,正是另一個光點。一切生的太過突然,林透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眼見著飛向一個根本不認識的地方,心中大急,隻好祈禱著這迴光點也是閉著的,好把自己留在空間內。


    可是天不遂人願。這一迴,光點非常正常的化作了光門,接納了飛身而至的林透。林透在毫無選擇的情況下,以極不美觀的姿勢跌了出去,頭還磕在了地上。


    自己所站的地方,似乎是個小小的木台?林透眼珠轉了轉,警惕地往台下看去,一看之下有些愣。


    台下一圈一圈,密密麻麻的全是人。這麽多的人你擁我擠,卻聽不見半點的喧囂。因為他們全都呆住了,每個人的臉上如出一轍,都是一副見了鬼的樣。


    平天裏空中裂開一個洞,洞裏掉出一個人來,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們是打死都不信的。如今真真切切地生在眼前,每個人想要伸手去揉揉眼,又有些不甘心。生怕揉了眼,漏掉了什麽更神奇的事情。


    林透看看自己,衣衫襤褸,滿身塵泥,臉上還帶著麵具。這樣的形象雖然不佳……但不至於把這些人嚇成這樣吧。


    看這木台,難不成正在表演什麽,被從天而降的自己破壞了?趕緊轉過身,想看看是不是台上有人被自己砸著了。


    沒見到有人,林透鬆了口氣。卻見木台後邊掛了一大塊泛黃的白布,白布上書四個大字——“大變活人”!


    這個地方,原來是個變戲法的台。


    大變……活人!林透猛然明白過來,敢情是自己從空中被“變”出來,才把圍觀的人給嚇到了,難怪全都是那樣一副表情。


    這台上也沒見變戲法的人,不會是被自己嚇跑了吧,林透心中暗自揣測。感到有人在看他,順著望過去,隻見人群之外,一個紅色頭的年輕人急切地看著自己,眼中充滿著驚喜,期盼,以及祈求。


    林透眼睛一溜,讀懂了意思。這個眼神,似乎是從大悲驀然轉變的大喜。大喜之外,那份渴求,大概是……希望自己配合一下。這個年輕人,應該就是戲法的表演者了。看腳下這破舊的木台,似乎也是一個賣力氣討生活的窮苦人。


    林透莫名地想到了在書院中靠說書表演討生活的自己。嘴角微扯,拿定了主意。


    “各位,請了!”林透忽然對著台下一抱拳,朗聲驚醒了呆滯的觀眾。


    趁著觀眾還有些不明,林透輕輕一擺手,拿捏著腔調慢條斯理道:“這就是今天的表演了,不知各位觀眾,可滿意否?”


    台下的觀眾終於明白過來,他們一點都沒有見鬼。他們見到的,就是全盤的“大變活人”的戲法。所有人頓時歡唿起來,整個木台周圍一片沸反盈天。


    所有人都扭頭看向林一,目中盡是驚訝與崇拜。


    不知誰第一個起了頭,猛地衝到林一的身邊,一把抱住了他,隨後所有人都湧了過來,林一被激動的眾人拋上了空中,一路拋到了木台前,才被輕輕放下。


    林一一個魚躍跳上木台,衝著林透感激地一笑,眼裏甚至泛出了淚花。林透趕緊朝他一擺手,止住了他的情緒,示意下邊還有激動不已的群眾。


    林一會意,朝著台下鞠躬擺手致意:“謝謝各位捧場,謝謝各位捧場!如果對這個戲法還算滿意,還請給我留下一點支持。謝謝!”


    觀眾再次沸騰了,全部高唿著林一的名字,奮力湧向木台,將大把的通幣拋到木台之上。林一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忙不迭地整理起來。


    屋裏,梁水彤感覺有些不對勁。她一直在等著林一表演失敗出醜,然後遭到觀眾的嘲笑捉弄。這樣一定讓她舒坦好幾天。


    可是等了許久,卻隻聽見外麵一片寂靜,而後又突然出震天的聲響,持續不斷,連綿不絕。


    梁水彤麵色一下白了,自己隻是看不慣那小變戲法騙人,捉弄他一下而已。外麵這動靜,不會是觸了眾怒吧?想到這兒,梁水彤拔足向門外奔去。


    易春凝不明所以,以為水彤姐姐出了什麽事,趕忙跟上。沒了兩人看管,林二一下得了自由,心中擔憂林一,也向外跑去。


    三人同時到達門外,看見了讓他們目瞪口呆的場麵。觀眾們像瘋了一般,紛紛擠向木台,往木台拋著長平通幣,甚至銀丸。


    梁水彤摸了摸易春凝的臉,惹來易春凝一對白眼。又狠狠掐了掐自己,疼得差點叫出聲來。這才確認自己沒有出現幻覺。


    一頭霧水地湊上前去,正碰見從人群中擠出一個長須老者,滿麵的不可思議。


    “仲明大師,您這是怎麽了?”梁水彤上前關切道。


    老者笑道:“我上去投錢去了,這一次錯路繞到這祁禹鎮,倒是沒有白錯,看到了一件奇事。不虛此行,不虛此行呐!”


    “投錢?”梁水彤眼珠要瞪出來了,“給這個變戲法的小?”


    “正是。”老者笑眯眯地摸了摸長須,“那最大的一把銀丸,就是老夫我扔的。”


    “您扔了一把銀丸!別說這小被我拆穿,沒法完成騙人的把戲。就算完成了,也不值得扔錢捧場啊。更何況……何況您還扔了一把銀丸。”


    “就是。大師您這也太隨意了。”易春凝忍不住幫腔。就是那林二,深知哥哥戲法的水平,也用看瘋的眼光,看向投了一把銀丸的老者。


    老者往台上一指:“梁丫頭,你可失算了。這‘大變活人’的戲法可是完美地完成了,喏,幫手就是台上戴麵具的那一位。”


    三人同時向木台上看去,看見了衣衫襤褸,臉覆麵具,負手九哉的林透。


    “他?就是他幫忙變了戲法,讓您老驚詫如此的嗎?”


    老者搖搖頭,又微微點頭:“確實是他幫忙完成的,那些觀眾的瘋狂也是於他做出的事。不過老夫我可不是小年輕,哪會被一個見過不知多少次的東西震驚。真正讓老夫震驚並失態的,是那樣一個德行不修的家族,居然出現了第三個品性上佳的少年天才。”


    梁水彤和易春凝茫然搖了搖頭,她們完全沒聽明白老者的話。


    老者卻不解釋,隻是兀然歎了口氣:“上天上天,就是偏心眼的老賊!你們兩個小丫頭,聽不明白就算了。前麵觀眾都四散找人吹噓去了,那紅小似乎在向你們走過來。你們可要態度好一些,道個歉。要知道,這小剛剛差點兒被你們害死。”


    直到觀眾盡數散去,林一的嘴都沒合上過。一是要向投錢的觀眾道謝,二就是為今天的收獲狂喜了。


    自己表演這戲法,是想酬些錢,讓老弟能續上一些體院的費用,重返體院的。本來以為,賺上個三五百通幣便頂天了。誰料到今天禍極而反,得了貴人相助,引得觀眾滿堂彩之外,還收獲了大量的通幣。


    粗略數數,少說有兩千多枚,更重要的是,還有近2o顆銀丸!這一筆收入,在自己出了事故,沒有能力再去采蕩體草來賣的情況下,真算得是救命之財了。


    想到這兒,林一又向林透投去感激涕零的目光。


    “這位兄弟可別這樣,”林一感恩戴德的眼神讓林透很別扭,在他看己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連忙勸阻,“你這樣看我,我很別扭。”


    林一連忙收迴了目光,拉起林透道:“恩人,請隨我迴去一趟,我林一一定要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林一,居然跟自己同姓,還真是有緣,林透心道一句。沒有反對林一的意見,任由他拉著向前走。因為他也正好需要找人打聽這是何處,現在有了林一,倒也省了他的事。


    林一拉著林透向木台旁那個用作戲法“施法”的屋走去,那就是他和林二的住處。


    走在半道,隨著人群的散開,林一猛然見到了屋前不遠處的四個人。一老一少兩位男,老的赫然是剛剛出手闊綽的金主,少的是自己的老弟。還有二位,正是今日害他的元兇!


    林一怒火上頭,鬆開林透,大步向四人走去。林透跟了過去。


    “多謝老先生慷慨。”林一先不忘擺出笑臉,對著老者一揖到底。老者微笑接受後,又轉向了梁水彤,臉色在一瞬間恢複了怒容。


    “無恥女敗類,居然還敢出現在我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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