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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柳兒站在台階下,我站在台階上,一仰一俯之間,誰輸誰贏,立見分曉。


    “若,你肚子裏這塊肉,生不生得下來還是個未知數,拿這當寶,你就這點本事了?”楊柳兒輕蔑的瞄了一眼我的肚子,踩著高跟鞋優雅的踏上台階,麗姐怕楊柳兒對我不利,拿手護著我,不顧楊柳兒的身份,勸解的說:“楊小姐,大家都是女人,又何苦為難。”


    都是女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這句話誰都知道,可這句話應用在同一個男人身上,就必定拚個你死我活。


    楊柳兒盯著我說:“守本分的女人,我自然不為難,可有的人不識相,不教訓教訓,隻怕連自己姓什麽都不知道了。”


    “教訓?”我拉下麗姐,將楊柳兒上下打量了一遍譏諷的說:“楊柳兒,你拿鏡子照照自己,你算什麽東西,輪得到你來教訓我?若楊老爺子知道自己的孫女跟一個有婦之夫糾纏不清,給楊家丟臉,你連楊家的門檻都別想踏進,我沒本事是吧,那咱們今天就試試,現在誰都知道我心狠,砍一根手指頭算什麽,你信不信,我能當著這麵監控,從這摔下去,讓陸傑銘相信你是殺害我孩子的兇手?讓你跟陸傑銘,半點可能都沒有。”


    我指著會所門口的監控,楊柳兒一聽我這麽說,下意識的趕緊往後麵退了一步,生怕我從台階上摔下去,到時她脫不了關係,意識到自己慫了,楊柳兒臉色不怎麽好看,冷了臉:“若,你誑我?你怎麽會舍得這孩子。”


    “我舍得不舍得,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當初打胎的手術錢可還是問你借的。”我逼近一步,楊柳兒就往後麵退一步,剛才砍下峰手指的時候,身上沾了些血,在這雨夜裏,看著有些滲人,現在正是夜生活開始的時候,會所裏麵聲色犬馬。可外麵,看著就有些冷清,我盯著楊柳兒美豔的容顏,說:“楊柳兒,你很聰明,可你有軟肋,我沒有,之所以讓你做了這麽多事,是我沒把你放在眼裏,若真耍起狠來,誰勝一籌還是未知數,識趣的話,別出現在我的眼前,收起你心底那些小心思,不然,你這漂亮臉蛋若不小心被劃了什麽的,那就別怪我了。”


    楊柳兒的軟肋是陸傑銘,她不是蘇穎,她隻是個隨時可舍棄的棋子,連張紙都沒有,她有顧忌,所以她做的那些動作,傷不了根本,但有這麽一隻蒼蠅有事沒事在耳邊嗡嗡幾聲,也是煩人。


    一個人一旦有了軟肋,鎧甲也沒用了,你要打敗敵人,就別讓對方看出自己的軟肋,比如我,楊柳兒根本不知道我的軟肋是什麽,因為她不相信我喜歡陸傑銘,一個這麽狠心的女人。她賭不起。


    楊柳兒摸了摸她引以為傲的漂亮臉蛋,瞪著我,我笑了:“別這樣看著我,我這個人嫉妒心很強,哪天不高興了,真拎著刀子來找你,對了,今天還得感謝你,我那個弟弟,說真的,我很早就想教訓了,若不是你今天給了我這個機會,我還不好動手呢。”


    楊柳兒氣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我勾了勾唇,沒再理會楊柳兒,讓麗姐幫忙攔了一輛車迴去,我是一個人迴去的,沒讓麗姐送,坐在出租車裏,師傅開了空調,可我覺得好冷,我靠著車窗,透過窗戶看著外麵雨水也阻擋不了的燈紅酒綠,北城真是繁華,可繁華落盡之後的悲涼,誰會欣賞?


    從今以後,我跟楊柳兒,怕是沒有個平靜了。


    迴到公寓,拿鑰匙開門的時候,我瞥了眼對門的2202,門關著,冰冷的門。阻擋成兩個世界,從今以後,都不會在對方的世界裏晃悠了。


    想著楊少鈞冷著臉離開包房時看我的那一眼,失望,憤怒,在他麵前,我理直氣壯,譏諷,咆哮,怒吼,而他,嘲諷,冷漠,手段百出,再沒了溫潤,笑容,再見麵的我們,像兩隻刺蝟,一見到對方,恨不得豎起全身的刺兒,紮的對方鮮血淋淋。


    我也不知道楊少鈞是不是迴來了,再說,他迴不迴來,也跟我沒關係。


    今日峰斷的不止是一根手指。連著我跟楊少鈞也……


    收迴思緒,打開門,王嬸兒跟劉嬸兒焦急的在客廳等著我,聽見我轉動鑰匙孔的聲音,兩人齊齊從客廳出來,見到我平安迴來,皆是鬆了一口氣,可我身上落了不少雨水。在小區這一段路,我沒傘,就這麽冒著雨走迴來的,王嬸兒過來趕緊說:“小姐,快將衣服換下來,上樓泡個熱水澡,驅寒。”


    晚上我沒吃東西就出去了,見我迴來。王嬸兒給我放熱水,劉嬸兒去煮薑湯,給我熱飯,將屋內的空調溫度調大。


    看著王嬸兒跟劉嬸兒為我忙前忙後,心裏淌過一陣暖流,我脫掉外麵的濕衣服,慶幸外麵的雨不大,羽絨服也是防水的,裏麵沒淋著雨。


    王嬸兒放好了水,浴室的溫度也細心的調控的很溫暖,我進去的時候,心裏的那點冷都散了,王嬸兒笑嗬嗬的出去,說是就在外麵候著,有事喊一聲,盡管浴室被陸傑銘弄的一點兒也不滑,尖銳的東西也被包了起來,可王嬸兒還是不敢大意,陸傑銘不在的時候,我每次洗澡,她都會在門外守著,生怕我出事,有時我還笑說,哪有這麽嬌氣,整的跟皇太後似的。


    當身體泡進溫暖的水中,溫度從細細的毛孔滲入皮膚,讓每個細胞活泛起來,手放在凸顯的腹部,感受孕育生命的神奇。


    將頭枕在浴缸上,微眯著眼睛,倘若那個孩子還在,也出世了。現在一定長的白白胖胖的,會對著我咯咯笑,可是那隻是倘若,隻是假設。


    那天診斷懷孕之後,在離開醫院時,我找了借口,支開江夏跟蘭杏又迴去了一趟,詢問了身體狀況。當初醫生的話還響在耳邊,她不似之前態度冷漠,而是帶著一分悲憫的說:“我們剛才給你檢查,發現你體內有囊腫,現在有雞蛋那麽大,若是不取出的話,隨著胎兒長大,會漲破囊腫。對胎兒不利,而你之前又服用了大量退燒藥,胎兒以後可能會有什麽後果,我們也不敢斷定,所以這個孩子,是留還是打掉,你考慮考慮。”


    當時醫生的話,已經很明白了。她不建議我留下那個孩子,我問她孩子不健康的幾率有多大,她說百分之五十,若到時囊腫漲破,連百分之五十都不到。


    想了一夜之後,我放棄了那百分之五十。


    睜開眼睛,孕婦不敢泡澡太久,我快速洗了之後裹著浴巾準備出去。正當我推開浴室門的時候,劉嬸兒端著薑湯上來,見我沒出來,將薑湯放在桌上,疑惑的對王嬸兒說了一句讓我全身冰冷的話。


    劉嬸兒問王嬸兒:“大妹子,你說這陸先生跟小姐是不是還在為上次鬧矛盾呢,不然怎麽讓小姐一個人迴來?不是跟陸先生打了電話,小姐匆匆出去,又淋著雨迴來,這下雨天的,也不送送,平日裏看著陸先生對小姐挺好的,對孩子也上心,你說今天是怎麽了?”


    “你可小聲點。”王嬸兒瞥了眼浴室,見我沒出去,還以為我在洗澡。她歎息一聲說:“這臨近過年了,小姐的身份又隻是情人,陸先生自然得在陸家老宅,剛才打電話時,我聽電話傳來陸太太的聲音,好像今晚蘇家人也在,陸先生脫不開身,也正常。”


    原來,陸傑銘知道我今晚去了國色天香,可他無動於衷。


    不知怎麽的,心裏忽然覺得悲涼,楊少鈞說我在陸傑銘那不算什麽的時候,我還不覺得傷心,可當陸傑銘真不在乎時,心還是疼的。


    搭在門把上的手忽然沒了力氣,推不開門。走不出這四方天地。


    外麵王嬸兒跟劉嬸兒說了一會兒就沒再說了,我睜大眼睛,深吸一口氣,忽略心底的抽痛,最終推開門,若無其事的走出去。


    王嬸兒見我出來,趕緊讓我趁熱喝了薑湯,劉嬸兒連著晚飯也端了上來。不知是真餓了,還是因為想化悲憤為食欲,今晚我吃了不少,王嬸兒她們高興的很。


    快要過年了,公寓裏一點年味都沒有,王嬸兒見屋裏冷清,去買了對聯,紅燈籠。看著就有點過年的樣子了,陸傑銘直到過年這天也沒過來,一個電話也沒有,我就在公寓裏,哪裏也沒去,一是外麵冷,不想動,二是懷著孩子嗜睡。


    期間麗姐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峰後來是被德哥送去了醫院,說是楊少鈞吩咐的,醫藥費也是他墊的,聽到這,我不僅心裏冷笑,手是他揚言要砍的,現在又假惺惺,真是讓人惡心。


    可正當要掛電話的時候,麗姐告訴了我一件事,當初桌上那些酒不是真的,是綠茶,楊少鈞命人在周圍散了點酒,所以看著,聞著,都會覺得是啤酒。


    掛了電話後,我靠著床頭一直緊握著,我忽然想不通楊少鈞當初是什麽意思,心裏頓時就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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