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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毛麗熟絡後,我沒有再叫她毛老板,而是叫的毛姨,我點了頭說:“我母親就叫江秀珍。”


    毛麗先是愣了一會兒,隨即高興地拍了拍手掌,笑吟吟的說:“你是阿珍的女兒,真是沒想到啊,難怪我見你第一眼就覺得親切,你母親現在可好?我們都幾十年沒聯係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什麽時候我得找她聚聚,當年說走就走,也不迴來看看我。”


    毛麗的問話讓我與寧世德同時沉默了,毛麗覺著不對,緊問我:“小夏,你母親呢?她現在在北城還是在老家?毛姨都二十多年沒見著她了,我”


    “母親已經不在了。”我輕輕打斷毛麗的話,毛麗臉上的笑頓時僵住,有些不信,結結巴巴的問:“什什麽叫不在了?小夏,你別開玩笑,你母親也不過四十幾,怎麽就不在了?”


    我深吸一口氣,看著毛麗說:“母親去年就走了。”


    對啊,還不到五十的年紀,母親就這樣走了,一輩子都沒享過福,我還沒孝順她,就這樣走了。


    毛麗靜默了幾秒,隨後病房裏便是她的嚎啕哭聲,提到母親,寧世德也是一臉悲痛,毛麗哭了很久,拉著寧世德不停的捶打,罵他是陳世美,負心漢,毛麗太過激動,我拉都拉不開,最後還是護士過來幫忙拉開,但毛麗還是傷心,坐在椅子上很久,病房裏誰都沒說話,我想安慰她,卻找不到合適的話。毛麗是真難過,可見她跟母親的感情一定很好,我沒想到母親還有這麽一位朋友。


    毛麗平複心情後,瞪了眼寧世德,把他叫了出去,不知兩人在外麵說了什麽,最後隻有毛麗迴來,恍然間我覺得毛麗忽然滄桑了不少,她在病床前坐下,拉著我的手,很久很久,她問我:“小夏,你要認寧世德這個父親嗎?”


    抿了抿唇,我說:“不知道,我從沒想過。”


    聽著我的話,毛麗拍了拍我的手背,憤然地說:“寧世德這個負心漢如此薄情寡義,不認也好,世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讓他一個人後悔去,不然怎麽對得起死去的阿珍。”


    見毛麗如此為母親憤憤不平,而她口口聲聲說寧世德負心漢,薄情寡義,雖然我知道一定是寧世德負了母親,可沒人告訴我到底是怎麽迴事,此刻不免好奇了問了句:“毛姨,當初我母親跟寧叔到底是怎麽迴事,你能說說嗎?”


    我的問話讓毛麗似乎陷入了迴憶,她歎了一口氣,將當年的事娓娓道來,正如我之前的猜測,母親也是一名小三,而且可悲的是,母親走的路跟我如今一模一樣,母親當年與毛麗是北城有名的夜總會坐台小姐,寧世德跟母親相識就是在夜總會,當時的寧世德剛才國外留學迴來,寧家雖是世家,可很少在外麵拋頭露麵,更別說是夜場那樣的場所,所以母親也不知道寧世德身份,也更不知道寧世德那時已經跟寧夫人定了婚。


    兩人當時可謂是一見鍾情吧,母親來自山村,剛入夜總會不久。身上未沾染半點風塵味,兩人相愛後,母親便被寧世德包養了,那時什麽都不知道的母親還憧憬著寧世德有一天會娶自己,在被包養半年之後,寧世德卻娶了寧夫人,母親當時傷心欲絕,我能想象當時母親整個世界轟塌的感受,因為我曾經也感同身受,可女人啊,愛一個男人,又怎麽會輕易死心?


    後來寧世德告訴母親,他早跟寧夫人定了婚,母親這才知道寧世德的身份,那時她覺得自己身份卑微,她一直以為的愛情,最後她卻變成了小三,母親想離開,寧世德哄了哄,女人最經不住男人的甜言蜜語,母親心軟的留了下來,當起了寧世德的情婦,二十多年前,那時情婦這個詞並不那麽廣泛,那時母親承受的輿論壓力,可想而知。


    情婦的生活過了半年,該來的還是來了,寧夫人知道了母親的存在,自然是上門來鬧,那時寧夫人已經懷孕,母親不知道,兩人爭執之間,寧夫人摔倒被送進了醫院,孩子保住了,可母親跟寧世德之間的事也曝光了,那時母親下定了決心離開,重新迴到了夜場上班,寧世德沒再來找母親,那段時間,母親麻木的上班,流連於各色男人之間,可母親忘不了寧世德,隻能借酒來擺脫那種痛苦,毛麗說她以為那是母親最痛苦的日子。沒想到最痛苦的還在後麵。


    過了兩個月,事情風平浪靜了,寧世德又來找母親,不知寧世德真對母親有情還是什麽,但男人的劣根性,都是吃著碗裏看著鍋裏,寧世德讓母親迴去,母親起初是拒絕的,可最後還是經不住寧世德的溫柔攻勢迴去了,這次寧世德給母親重新找了住處,金屋藏嬌,寧夫人的重心放在肚子裏的孩子身上,也就沒發現,相安無事的又過了五年,母親過著見不得光的日子,她自知身份卑微,唯一的朋友就是毛麗,能做情婦到這個份上,想必母親愛慘了寧世德。


    母親五年沒有孩子,本以為這輩子不會有了,沒想到後來有了,初嚐為人母喜悅的同時,厄運也來了,母親懷孕五個月,寧夫人再次找上門,這次不像第一次那麽簡單了,這次寧夫人讓人差點就把孩子給弄沒了,母親怕了,寧世德那時正在國外參加研討會,她隻得躲了,這一躲,就是二十幾年。


    聽著毛麗描述的那些,每一件事,每一個字,都讓我的心揪起來,聽到最後,我的拳頭緊握著,盡管我有所猜測,寧夫人做了傷害母親的事,可真正聽到,心裏的憤怒,對寧世德埋怨,依然超出我的想象。


    母親的事,更堅定了我要迴寧家的決心,欠母親的,欠我孩子的,我統統都要討迴來,不讓寧家雞犬不寧,我都對不起自己,對不起母親。


    我身體的外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臉蛋上的鞭痕用了上好的藥,也做了去疤手術,如果不近看,完全都看不出臉上有痕跡,再過一段時間,臉上最後一點痕跡也會自然修複。


    我忽然想到麗姐,也不知她身體怎麽樣了,我給她打了個電話,當時我說第二天去看她,沒想到發生這樣的事,我沒告訴她我的事,隻說最近有點忙,顧不過來,麗姐是知道蔡晴晴跳樓的事,也理解,她在醫院住了兩天沒事也就出院了,聽此,我也舒了一口氣。


    蕭淩跟林宛如的離婚辦的不是很順利,林宛如比我傷的重,當初林氏夫婦見著林宛如渾身是血都嚇著了,問她怎麽迴事,林宛如自然不會說是蕭淩,隻得說是被社會上的地痞給打了,林氏夫婦不是三歲孩子,林宛如身上的傷,加上醫生跟林氏夫婦說的林宛如身體情況,自然明白怎麽迴事,二老那是心疼的要死,蕭淩是決心離婚,直接讓人將離婚協議書送去林宛如所住的醫院,林氏夫婦見自己女兒被如此對待,加上之前蕭淩對林宛如種種冷漠,林氏夫婦同意離婚,可林宛如不簽字,讓人意外的,她既然割腕鬧自殺,死也不離婚,蕭淩聽罷,沒過去看,隻是冷嗤了一聲,讓人傳了一句話過去,沒死就簽字,死了就當喪偶。


    蕭淩這話絕了,不過林宛如在醫院鬧自殺,不是傻子都知道是做樣子,說不定刀子還沒往脈搏上割,醫生就已經把她救了。


    我出院的這天,莫城打了電話說公司裏有事,也就不能來了,其實我知道這是他的借口,有蕭淩在,他是怕我難做,我心裏都知道,莫城沒來,毛麗卻來了,我雖答應了寧世德跟他迴寧家,但這麽久沒見允兒,實在想了,而且蕭淩那邊我還沒說,也就先緩兩天,寧世德答應,說過兩天去接我,自從知道了母親跟寧世德的那些事,對寧世德的態度便淡了些,寧世德想來也知道一些,畢竟毛麗在,我想知道過去並不難。


    毛麗為我收拾東西,蕭淩去見我的主治醫生,對於我的事,蕭淩都親力親為,甚至連去拿藥,交費這些瑣事,他都自己去做,看著他為我忙碌,簡簡單單的,就像普通人家妻子生病,丈夫為其忙前跑後,心裏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好似我自從說過他不懂如何去愛一個人,他便學著去愛。


    最近沒看見羅曼麗,我覺得有點奇怪的,不過她不在。我心裏舒心點,畢竟她大大方方的跟我說公平競爭,蕭淩對她態度也特別,多多少少心裏還是不舒服,我承認自己挺小氣的,試問哪個女人能如此大方呢?如果有,我跟林宛如也走不到今天。


    毛麗為我收拾好東西,我們在病房等著蕭淩迴來,對於我的事,我沒跟毛麗說,她一直以為蕭淩是我的老公,可她不知道我走了母親的路,是別人的小三,蕭淩在北城上流人圈中恐怕沒人不知道是誰,可毛麗接觸的人不同,底層不同,她自己也就開一家酒吧,傍著地頭老大混日子,早年做小姐,壞了身子,也無兒無女,她隻以為蕭淩是有錢人。見蕭淩如此對我,拉著我的手,欣慰的笑道:“小夏,見你現在生活的好,找了這麽個好男人,毛姨也就放心了,想必阿珍在底下有知,也會感到高興。”


    我彎了彎唇說:“謝謝毛姨。”


    為了不讓毛麗擔心,除了這句話,我不知道能說什麽,如果蕭淩離婚了,該解決的事解決了,或許我的好日子就真到了吧。


    我們正在閑聊間,林夫人忽然衝進了病房,神色慌急,林宛如又在醫院鬧自殺了,囔著要見蕭淩,林夫人在我印象中端莊溫柔,是真正的豪門貴婦,也是位愛孩子的好母親。


    林夫人是為了林宛如的事來找蕭淩的,沒見著蕭淩,見著我這個破壞蕭淩與林宛如婚姻的‘罪魁禍首’。出於愛女兒,林夫人教訓我說:“江小姐,宛如上次傷害了你的兒子,可如今孩子已經找迴來了,你為何還是抓著蕭淩不放?現在宛如跟蕭淩鬧離婚,宛如躺在醫院鬧自殺,你這樣破壞別人家庭,如此不道德,你心裏難道就不愧疚嗎?若有一天別人破壞你的家庭,你會作何感想?”


    林夫人跟寧夫人不同,若今日換成寧夫人,早就罵了,麵對林夫人的話,我心裏有那麽一瞬的反思,可走到今天這步,林宛如跟蕭淩的離婚也不全是因為我,說來,林宛如或許也隻是一顆棋子,他們的婚姻本就是錯的,離婚是早晚的事,如果林宛如心不那麽歹毒,我還會愧疚。說不定也會退出,可想到林宛如做的那些事,讓人心底發寒。


    毛麗聽著不對,沒等我開口,疑惑的說:“什麽離婚,什麽破壞別人家庭,小夏,這是怎麽迴事?”


    見今日是瞞不過毛麗,我皺了皺眉,示意待會給她解釋,然後對林夫人說:“林夫人,他們離婚不離婚,跟我沒關係,你以為沒有我,他們就不離婚嗎?你如此心疼女兒,在這教訓我,不如好好迴去管教管教你自己的女兒,你可能還不知道你自己的女兒是個什麽德性吧,她自殺?一個能對小孩子下手,能開車撞人,害我小產的人,她會輕易死?如果不是我命大,我早就死了,林家有錢有勢,我又找誰去?我沒去告她就不錯了,還要對她有什麽愧疚?林夫人,別磨光我耐性,我現在能對你如此說話,隻不過是見你找到女兒不容易,可憐你,可別把我的退讓當軟弱。”


    林夫人一臉震驚,搖著頭說:“不可能,我的宛如不會這樣歹毒,她心底善良,端莊大方,怎麽可能做這些事。”


    “心底善良?”我冷嗤了一聲:“一個良心被狗吃了的人,還有什麽心,如果你不信,你迴去問問你的寶貝兒女兒,不過我想她肯定也不承認,林夫人,我奉勸你一句,如果你想自己的女兒平安無事,就看好她,若她再興風作浪,就不止是讓她在醫院躺幾天的事了。”


    “宛如住院,是你幹的?”


    “我隻是把她加在我身上的奉還給她。”我淡淡地說:“林夫人,你還是迴去勸林宛如把離婚協議書簽了,也少受點罪。”


    林夫人慌急匆匆的來,最後一臉怒氣的離開,毛麗盯著林夫人離開的背影,之後才問我到底怎麽迴事,我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遍,毛麗深深歎息,露出與當時母親一樣的神情,無奈,痛心。


    我扯了扯嘴角,目視著窗外,毛麗忽然想到了什麽,然後問我:“小夏,剛才那女人,是林氏集團的林振國的妻子?”


    我點了點頭,說:“怎麽了?”


    “她丟失的女兒找迴來了?”


    我有些疑惑:“毛姨,你這是怎麽了,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林宛如,蕭淩現在的妻子。就是林家的女兒啊。”


    聞言,毛麗臉色都變了,嘴裏嘀咕著怎麽可能,不對啊之類的話,我好奇的問:“毛姨,你怎麽知道林夫人的女兒丟失了?”


    像毛麗這種階層的人,是不可能知道上流圈的密事。


    毛麗迴神,尷尬地笑了笑,說道:“當年我好像看過林家的尋人啟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所以就問問,問問。”


    毛麗的說辭太過牽強,而且她說這話時眼睛閃躲,我知道她沒說實話,可又想不出她為什麽要撒謊,蕭淩這時見了主治醫生迴來,見我們都收好了東西,說道:“我們迴去吧。”


    林夫人來的事我沒告訴蕭淩,車子早就在醫院門口等著,毛麗送我到醫院門口就走了,我坐在車裏,看著她慌急的背影,總覺得哪裏不對,見我失神,蕭淩問:“在想什麽?”


    迴了神,我輕笑道:“我在想這是自己第幾次進醫院了,好像自從跟了你,這進醫院都成家常便飯了,現在我聽見醫院兩個字,都覺得害怕。”


    “對不起。”蕭淩為我捋了捋額前碎發,滿眼疼惜與愧疚:“是我沒保護好你。”


    我笑了笑,偎在他懷裏,微眯著眼睛,雙手攔著他的腰:“你已經做的夠多了。”


    蕭淩真的做的太多了,可就是因為太多,我才對他有所埋怨。


    蕭淩輕輕地撫摸著我的頭發,衝前麵的方力說了聲開車,車子發動,迴到別墅時,祥嫂抱著允兒和秦微瀾都在門口等著,允兒許久未見我,一看見我就從祥嫂懷裏掙脫,屁顛屁顛的朝我跑過來,太久沒抱允兒。我剛想伸手,卻被蕭淩半路截胡,將允兒直接給拎了起來,允兒不幹了,朝我揮手,委屈的叫我,我瞪了蕭淩一眼,蕭淩拍了拍允兒的屁股,對我說:“你身子不好,這小子最近長重了不少。”


    言下之意就是怕我累著,見蕭淩已經能細心到這個地步,我的心裏開心極了,之後蕭淩抱著允兒,牽著我進了別墅,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允兒被蕭老爺子接去了老宅培養感情,蕭盛文父子對蕭老爺子當初的袖手旁觀很是埋怨,雖住在一起,偌大的老宅,卻像隻有蕭老爺子一人孤零零的,有了允兒,老宅才有了點笑聲,有了生氣。


    我隻跟允兒玩了一會兒,蕭淩便以我身體不好為由將允兒扔給了祥嫂,讓我迴樓上休息。


    我知道自己身體,不僅連生育的機會渺茫,身體也被掏空了,如果不好好養,以後肯定一身病痛。


    晚上蕭淩讓秦微瀾做了一桌補身子的,湯湯水水,我都喝了好幾碗,如果不是見蕭淩緊張我,我才不想喝。


    在醫院這幾天隻能用溫水擦擦身子,這麽久不洗澡,一身的消毒水味道,蕭淩為我準備好浴巾,換洗的衣服,如果是以前,蕭淩一定會痞痞的賴著一起洗,可這次沒有,他為我準備好一切,將水溫調好。


    當我躺進浴缸,享受著他為我做的這一切,心裏是說不出的甜,仿佛每個細胞都是甜的,但在甜的同時,心裏又滿是悵然,因為蕭淩越是如此,我的心裏,卻是難受。


    我抬手撫摸著肚子,這裏曾經孕育了兩個生命,一個平安,一個連看世界一眼的機會都沒有,而從今以後,這裏不會再有了,這輩子,我唯一的孩子,就隻有允兒了。


    指尖輕輕劃著肚皮,心裏滿是酸澀,待我洗好出來,蕭淩正坐在椅子上抽煙,聽見聲音,他連忙將未抽完的煙掐滅,將窗戶打開,讓房間裏通風。


    蕭淩旁邊的桌子上不知何時多了杯熱牛奶,不用想也知道是祥嫂送來的。剛才已經喝了太多湯湯水水,實在喝不下,蕭淩跟我說他先去洗澡,讓我趁熱喝,我隨口應了聲,最後蕭淩洗了澡出來我還是沒喝牛奶,我躺在床上,心裏想著待會怎麽跟蕭淩開口迴寧家的事。


    蕭淩瞥了眼牛奶,我沒喝,他也沒說什麽,伸手關了燈,又開了盞夜燈,掀開被子躺進來,習慣性的從身後摟著我。


    我在他懷裏輾轉幾次,到嘴的話卻還是說不出口,我不禁在心裏罵自己,以前是有什麽說什麽,現在倒是變得瞻前顧後了,我的話,蕭淩肯定不會同意,不管是醫院那兩女人故意滋事,蔡晴晴跳樓的事可比上次緋聞照片的事厲害多了。我沒法迴去拍戲,莫城之前安撫我,說是先等一段時間,平靜了之後再接著拍。


    在我在蕭淩懷裏第十次輾轉時,蕭淩拍了拍我的後背說:“早點睡吧。”


    蕭淩知道我心裏是有話想說的,見他如此說,想來心裏也知道我要說什麽,本來還不好開口的事,他這一說,我倒是開了口:“蕭淩,我要迴寧家。”


    我說的是要,而不是想,那代表我是必須要去。


    話落,我感覺蕭淩的身子微微僵硬了,隨即他說:“你要做的事,我會替你完成,如今你身子不好,以後盡量少出去,就在家裏調養身子,待公司的事解決了,我會給你一個婚禮,讓你正式成為我的蕭太太,之後我們出去蜜月,你想去什麽國家?法國還是”


    “蕭淩。”我輕輕打斷他的話,在他的懷裏轉了個身,凝視著他,我說:“蕭淩,我要迴寧家,無論是你想做的事,還是我想做的事,我都想我們一起,別再讓自己一個人了,我不是溫室裏的花朵,不管你跟寧昊然還有沒有其它恩怨,那是我的孩子,我應該去。”


    蕭淩深邃的眸子微微閃爍,沒等他拒絕的話說出口,我又說:“你不是說寧昊然不會傷害我嗎?更何況有寧叔,他為我調養身子,那不是更好?你就當我出去養身子,好不好?”


    蕭淩知道我口不對心,寵溺的捏了捏我的鼻子說:“上次你果然偷聽了談話。”


    我有些心虛,垂了眼,小聲說:“上次你都沒拆穿。現在提幹什麽。”


    “你去寧家能幹什麽?”蕭淩挑眉說。


    “我做不到你的狠,也殺不了人,以我的能力,也撼動不了寧家,而寧世德再怎麽說也是我父親,我做不了其它,但是寧家欠我的,欠我母親的,我總要討點利息迴來,讓寧家不得安寧還是能做到的。”


    蕭淩輕笑一聲:“果然是女子,難養也。”


    聽出蕭淩話裏麵的戲謔,我知道這事有戲,也不氣他的語氣,兩眼一亮:“那我能去寧家嗎?”


    蕭淩沉思著,沒迴我的話,我有點急了,說:“你這邊跟林宛如還沒離婚,你不是要娶我嗎?就算你離了婚,可我還是上不得台麵的小姐身份,你要娶,就來寧家娶。”


    蕭淩目光深情而真誠:“我要娶的是你的人,不是身份。”


    我盯著他精壯的胸膛:“我知道。”


    最後。蕭淩歎了一口氣,隻是讓我睡覺,並沒有說同意不同意,可從他的歎息中,我知道他妥協了。


    蕭淩考慮更多的應該是我的身體狀況,正如我所說,有寧世德,我身體的虧損還能養迴來,之前我一直以為誰愛的多,誰先愛,誰就輸了,可在我與蕭淩之間,沒有輸贏,若真要仔細去論,似乎蕭淩要比我的愛多那麽一點,從前那麽驕傲的他,除了冷臉橫眉,對我有一絲軟態度我都阿彌陀佛了,可現在,我很難在他的臉上看見對我的冷冽,反而更多是濃的化不開的深情。


    林宛如這件事,算是解開了我與蕭淩最後的劫。


    我的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朝他的方向挪了挪,雙手環抱著他,緊貼著他,就像孤獨的肋骨找到了宿主,不再彷徨,免我漂泊。


    蕭淩也同樣緊抱著我,我們都沒睡,隻是擁抱著,感受著彼此均勻的唿吸,靜謐的房間,就算夜風從外麵吹進來,也不覺得冷,不知過了多久,頭頂響起他的聲音:“江夏,若有一天我真對寧家做了不可挽迴的事,你會原諒我嗎?”


    我思量著他的話,無論是寧世德辜負了母親,還是寧昊然害了我的孩子,還讓我今後連再做母親的資格也失去,我心裏是恨的,可真要將寧家我不知道我做不做得到。


    我的遲疑已經讓蕭淩有了答案,我能從寧昊然那感覺到他對蕭淩的恨。也能從蕭淩這感受他對寧昊然的恨,他們必須有個結果,我不再去問他們真正的恩怨,隻是在他懷裏蹭了蹭。


    我想了很久,小聲問:“蕭淩,我不能生育了,你難道不介意嗎?”


    “傻瓜,我怎麽會介意,再說了,我們有了允兒,足夠了。”蕭淩在我額頭輕輕一吻,他的那句傻瓜,讓我熱淚盈眶,我看著他剛硬的下巴,撇嘴說:“你為什麽從來不問我當年的事?對於我走錯房間,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是那些想爬上你床的女人一樣?”


    蕭淩忽然笑了,眉眼俱笑的那種,很好看,傲嬌的說道:“當時我還真當你是想爬上我床的女人,畢竟想爬上我床的女人從這都能排到國外了。”


    我瞪了他一眼:“那麽多人想爬你的床,你還都上了?這麽不挑食?”


    “沒有,就你一個。”


    “為什麽?”我有些不信。然後不經大腦的問了一句:“因為我跟欣雅長得像?”


    話出口我有些後悔,但又不能否認,我心裏還是蠻期待答案的。


    “可能吧。”蕭淩倒是坦然,提到欣雅,蕭淩已經不似當初放不下,他的眼裏有了釋然,高冷的說:“你能走錯房間,那是命中注定,注定你是我蕭淩的女人,從頭到尾都是。”


    我白了他一眼:“說句軟綿綿的情話能死人啊,我走錯了房間,白讓你睡一次,貌似是我吃虧吧?還白給你生了個兒子,你該怎麽補償我?”


    蕭淩眼含笑意,嘴角微微上揚,痞痞的說:“我拿我自己補償如何?”


    “怎麽補償?”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當看見他嘴角的笑意擴大,不安分的手在我敏感部位遊走,我一下子反應過來,臉瞬間就燙了,露出小女兒情態:“這還是我吃虧啊。”


    “我會輕點。”聽著他嗓音低沉而誘惑,粗重的氣息噴薄在我耳後。我瞬間沒了免疫力。


    蕭淩顧著我的傷才好,動作很溫柔,房間內的溫度慢慢升高,曖昧氣息彌漫房間每一個角落,夜風從外麵灌進來,也吹不散。


    腦子裏想著他的那句命中注定,想想,這一切真是注定好了的。


    第二天林宛如忽然想通了,同意簽字離婚,但條件是蕭氏的百分之五的股權。


    林宛如這次可謂是獅子大開口了,百分之五的股權,也就是以後蕭氏有重大的股東會,有可能在最關鍵一票時,就會敗在林宛如這,蕭淩不可能答應,蕭氏蕭淩是打算以後交給允兒的,若被林宛如捏著百分之五的股權,等同於喉嚨一直卡著一根刺。


    林宛如自然也知道蕭淩不可能會同意,她隻是用這種方式拖著,可她的舉動惹怒了蕭淩,蕭淩直接讓人寄了法院傳票給林宛如,像他們這樣的豪門。離婚最好的方式就是協議,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上法庭,可見蕭淩做的決絕,對於林宛如,蕭淩是不會給她一分好處。


    蕭淩沒有多少耐心跟林宛如周旋,把離婚的事交給律師,他隻要結果。


    蕭淩同意了我迴寧家,在別墅休養了三天,我便給寧世德打了電話,我沒帶允兒,蕭淩將允兒送迴了蕭宅,讓允兒陪著蕭老爺子,其實另一方麵蕭淩也是想用允兒為我拉分,這樣蕭老爺子更容易接受我。


    寧世德接了電話,半個小時後親自來別墅接我,我在收拾東西的時候,蕭淩與寧世德在客廳談論什麽,祥嫂幫忙收拾,我帶的東西不多,寧世德已經為我準備了,當我收拾好下樓。蕭淩送我到門口,上車時,他在我耳邊說:“等我,我一定風風光光把你娶迴家。”


    我嫣然一笑,隻說了一個字:“好。”


    這次我迴寧家,身份不一樣了,三度來寧家,一次一種心境,有時覺得人生真夠狗血的。


    到了寧家,下了車,寧世德讓人把我的東西提進去,我跟著寧世德走進大廳,寧家人都在客廳等著,不知道寧世德怎麽安撫的寧夫人,她雖不待見我,卻難得的沒有劍拔弩張。


    寧蒙還是叫我一聲江夏姐,但不知道她這聲,是以什麽的心情叫的,不過我不在乎,我的目光對上臉上掛著如沐春風笑意的寧昊然,淡淡地說:“我又迴來了。”


    說這話時,我麵上平靜。可心底,真是恨得咬牙切齒。


    寧昊然莞爾一笑:“迴來就好。”


    我們都知道彼此話裏麵的深意,我真的難以想象,有一天我會跟寧昊然走到這步,以這樣的口吻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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