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蚊子的師南,充分理解了什麽叫做莫繃麵子。  早知道有這一茬,就不跟小少爺客氣,借點錢什麽的......也不至於現在找個大夫的錢也沒有。  他其實還有門路,不過有些風險......  床上的霍斯年半睜著眼,迷離地朝師南這頭看來,手從被子底下探出來,摸索半天,抓住了師南的手,似是安心,又昏睡過去。  師南看著這樣信任他的霍斯年,咬了咬牙——幹了!  他塞緊了被子的邊角,關緊門窗後,確保沒有漏風,匆匆收拾了一下,再次出門。  師南走後不久,霍斯年所在的屋子,房門被人悄悄推開。  有人摸到了床邊。  霍斯年驀然驚醒,適才帶著表演性質的迷糊一掃而光,“誰?”  來人看清他的五官,全身一顫。  下一刻便俯身跪在床邊,眼裏含淚:“小主子受苦了,老奴來遲。”  作者有話要說:  霍斯年:誰說我是炮灰呢。  司景明:嗬嗬。  師南:?第12章 霍斯年的身份  霍斯年聽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精神一震,勉力坐了起來。  “蠻奴?”  “都怪蠻奴無用,現在才找到小主子的蹤跡。”被稱作蠻奴的男子熱淚盈眶,結結實實磕了個頭。  霍斯年心緒激蕩,讓蠻奴起身。  二人平靜半晌,霍斯年才了解到蠻奴找上他的情況。  原來蠻奴知道霍斯年在鬱京受了重傷,一直暗中打探消息,一直了無音信。直到今日有線人稱,疑似小主子的人在街上一輛馬車前出現。  蠻奴馬不停蹄跟了上去,發現馬夫似的那人果真是小主子,礙於四周隱匿的高手太多,蠻奴沒有打草驚蛇,而是找到機會潛入院子與霍斯年相認。  霍斯年微微動了動,被子滑落,露出赤.裸的,遍布傷痕的上身。  蠻奴猛然間看見霍斯年一身的傷痂,大怒:“是剛才離去的那人做的?他豈敢......待老奴去殺了他!”  “不行,”霍斯年想都沒想,厲聲阻止道:“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動他。”  蠻奴強壓怒色,麵露不解:“為何?”  霍斯年抓著身上那人親手蓋的被子,睡在他的床上,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最近才有的甘菊似的清香,目中殺意彌漫,道:“我中了他下的毒,是他自己調配的,無人可解。”  蠻奴聞言目眥欲裂,恨道:“不如老奴將他抓來拷問出解藥,老奴有自信能讓他求死不能。”  霍斯年攏緊了被子,仿佛被那人抱著的溫度:“蠻奴,你能保證絕對不出紕漏?”  蠻奴噎了一下,沒有說話。  霍斯年又道:“這事隻能軟來,不能硬來,我會讓他心甘情願交出解藥。”  蠻奴不甘道:“等小主子解了毒,老奴一定要親手殺了他。”  霍斯年沒有阻止。  沉默片刻,他問道來了多少人,蠻奴大致說了可供驅使的人數。  霍斯年腦子有些暈眩,仍是克製住了,吩咐道:“查一查今日那第三人的底細,還有主......給我下毒之人的身份,他應當在鬱京密謀什麽事。”  “好了,你走吧,他隨時可能迴來。”  “老奴找機會再來看小主子。”蠻奴雖然替霍斯年心疼,但還是聽話的離去。  ......  院子裏的風波師南一概不知,他正在咬著一根雜草,在鬱京最繁華街上的豐寶錢莊門口晃來晃去,目露遲疑。  他曾經有一段曆練,穿過隔壁西武國的小乞兒。偷雞摸狗,吃喝撿漏,為了活下去,除了沒做過大惡之事,什麽都幹過。  後來他運氣好,無意巴上了另一個乞兒,那個乞兒雖與他一樣流浪在街頭,卻是個有本事的,成天神出鬼沒的,居然不聲不響打了一條街的地下勢力來,讓他狐假虎威了好一陣。  不得不說,那是一段相當和睦的兄弟情,現在想起來師南都很懷念。  然而後來那乞兒有一日找上了他,吊兒郎當地問:“音兒,跟不跟哥走,外麵的世界很大,哥保你吃喝不愁,還送你段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的好姻緣。”  師南那時的原身小名音兒,因為曆練任務的原因,不能離開那個地方。  為了使人信服,當時的他,用一種極其聖潔的眼神看向乞兒,緩緩道:“我不走,我要為你守下我們一起打下的江山,萬一你混不下去了,再迴來還有我養你。”  一手打下整條街的乞兒:“......”  乞兒雖然滿臉髒兮兮的,師南仍記得他當時的一言難盡。  好在乞兒最後釋然了,說:“你不願也好,這裏更安全,那我安定下來,我會迴來找你。”  師南沒當迴事,笑嘻嘻應了,整個人充斥在能獨霸地盤的興奮中,厚著臉皮還刮下了好兄弟一層皮。  乞兒最後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句口信,說若是有一天他遇見了麻煩,可以憑借口信去寶豐錢莊求助。  師南多麽惜命的人,雖不知真假,也把口信倒背如流,隻怕有一天遇到麻煩會用。  這不,這一天來得還挺快。  師南拽出嘴裏嚼的草,靈動的眼珠子咕嚕嚕直轉,心想那兄弟雖然平時愛吹牛,這種大事應當不至於忽悠他。  隨後理了理這身唯一還算體麵的衣服,挺起胸口,大搖大擺進了寶豐錢莊。  寶豐錢莊不愧是能在好幾個國家立足的勢力,背景深厚,財大氣粗。門口蹲著金燦燦的兩座金獅子,一隻口中銜著碩大的夜明珠,另一隻獸口含有清泉,潺潺的流下泉水。  師南進了錢莊,就有笑盈盈的夥計迎了上來,語氣熱情又不顯卑微:“客人有什麽需要?”  夥計不動聲色觀察新來的客人,衣著不顯,相貌俊秀,看神態卻是極其跋扈。  看起來很不好惹。  師南挑著眼尾,假作鎮定道:“我有口信要兌。”  夥計神色一動,能有資格在寶豐樓留下口信的人,無一不象征著強大的勢力背景。  他神色略顯恭敬:“客人請跟我走。”  師南跟隨夥計進了比他住的破院子豪華無數的房間,等再次出來時,包裏已經揣了十兩銀子。  裏麵那老頭在他準備提出要求時,陣仗之大,表情之嚴肅,仿佛他要萬兩黃金都得馬上備足似的,結果沒想到他一點出息也沒有,就要了十兩銀子。  師南被愈發恭敬的夥計送出寶豐樓時,想起那老頭皸裂的神情還想笑。  他能怎麽辦呢?銀子夠用就行,反正他也帶不走......  師南走後,寶豐錢莊接待他的老頭連忙上了頂樓,安排人吩咐道,“去給那位貴人遞消息,他等的人來了。”說著他猶豫了一下,補了句:“不過......不是姑娘,是個好看的公子。”  底下人愣了下,應道是。  ......  師南帶著緊趕慢趕請的老大夫,迴到破院子裏時,霍斯年正在小憩。  老大夫很有經驗,把了把脈,看了看舌頭,就大筆一揮開了方子,讓師南去抓藥,吃上三副就好了。  師南給了銀子,送別大夫時,順便去抓了藥。  抓藥迴來進門時師南有些警惕,他在院子外隱約有被人窺視的感覺,再一看,附近還是那些老鄰居,惦記生病的霍斯年,沒多細想。  不是他貶低自己人,就他和霍斯年這麽弱,實在沒必要花費精力窺探他們。  師南將煎好的藥端進房裏,將燒得迷糊的霍斯年扶了起來,靠在床頭上,喂他喝了苦到心尖上的藥。  看霍斯年悶不做聲喝完一整碗,師南不由自主想起了司景明。  這兩人完全不一樣,若是司景明,此刻肯定是不情不願的小口小口抿,還會找機會偷偷倒掉。  霍斯年看著師南臉上不知何時出現的笑容,眼神一暗,將藥碗攥在手中,掙紮著就要起來:“主人,你迴來了,我去柴房歇。”  師南連忙按住他,接過碗:“不用,你就睡這。”  霍斯年虛弱道:“那主人呢?”  “睡一起唄,我又不嫌棄你,難道你嫌棄我?”師南打了個哈欠,眼角流下一滴淚珠。  霍斯年眼睛定定地看著那滴淚水,沿路流下白皙柔嫩的肌膚,吊在精致的下巴尖上搖搖欲墜,竟生出了想要舔舐的欲望。  於是他舔了舔幹燥的唇,“不嫌棄。”  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嘻嘻嘻。第13章 三方勢力匯聚  夜間,忙碌一整天的師南,終於能歇息了。  據他對絡腮胡的了解,絡腮胡基本上是在早晚找他。於是他不得不再次做上偽裝,以這副醜陋的麵容,將渾身滾燙的霍斯年推進床內,自己睡在床邊上。  到底兩人之間有生死大仇,師南還沒缺心眼到那個份上,他仔細搜尋了屋內沒有利器,將有棱角的凳子物件都藏了起來,才慫兇慫兇地睡到床上,威脅霍斯年:“別動什麽心思,你的毒藥隻有我能解。”  說罷又覺得自己著實無情,緩下語氣:“我會對你好的。”  比如離開前放你自由。  看著這樣的師南,霍斯年鬼迷心竅的,往師南的方向湊近了些。  隔著布料的溫度傳來,他低聲道:“主人,我是不是還在燒?”  師南愣了一下,“哪能好那麽快。”嘴裏這麽說,還是伸出手背探了下霍斯年的額頭。  比白日的情況要好些。  霍斯年閉了閉眼,額上那隻微涼的手,卻像是點燃了星星之火,一點點的,由上至下,使他通體燥熱。  能在黑暗視物的師南,突然發現霍斯年的臉龐泛起了詭異的紅。  師南關心道:“你很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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