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明抬了抬眼皮,看向跪了一排的刺客,淡漠的眸子好似高高在上的神祇。  為首的黑衣人跪在地上,滿臉屈辱:“狗賊,你心懷不軌大逆不道,終有一日......”  “算了,”司景明聽著千篇一律的話,忽的沒了興趣,懨懨揮手:“拖下去殺了。”  黑衣人還想掙紮,被人捂了嘴死狗般的拖了下去,片刻,門外徹底沒了聲息。  曾管家悄無聲息出現在司景明背後,“王爺,為何不拷問究竟哪裏泄露的行蹤?”  “沒意思。”  世間的一切都了無生趣,除了......  曾管家走上前來,給他倒了一杯熱茶,笑道:“您新交的這位小兄弟不錯,換走的屏風上有無色無味的毒,在室內待久了,會讓人昏睡過去。若昏迷的人遇見走水,事態很嚴重。”  提及師南,司景明瞳孔顫了顫,“他......”  司景明眼神有些恍惚,像是想起了什麽:“第一次見他,有些像兄長......”  曾管家恍然大悟:“難怪王爺這麽親近,那現在呢?”  “不太像了,但也不討厭。”  “有興趣就好,”曾管家老臉舒展,慈祥道:“王爺是該交點朋友了,不能總活在過去。”  司景明指尖在桌上輕點,沒有說話。  曾管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道:“之前遠稻樓下毒一事,下毒者名叫莊河,還未找到。”  司景明突然輕笑一聲,想起初遇師南那日,臉色柔和了些。  曾管家見狀聲音輕了些:“莊河此人性情乖張,危險性極大,王爺還需派人以絕後患。”  “你安排便是。”司景明心不在焉道。  不重要的小角色,不值得他費神。  作者有話要說:  司景明:殺就殺吧,沒人在意。  師南(震驚):不,我在意啊!  霍斯年(垂死):我什麽時候出場?第7章 露出真容  鬱京一年兩次的龍舟比賽向來熱鬧,再加上仙留樓在南城區,等突然想起家裏還有個傷員的師南迴到家,已是逼近正午。  師南:都怪小少爺太美貌!  師南先迴房間對相貌做了偽裝,才給霍斯年送去了易克化的,具有清熱解渴恢複體力的食物......  好吧,其實就是米粥。  不是師南虐待霍斯年,而是他麵臨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快沒銀子了。  在室內配置傷藥的師南,正琢磨從哪搞一筆銀子時,就聽見院子裏傳來熟悉的衣袂飄飛聲,以及緊接著有重物落地的悶響。  師南連忙放下手上的東西,出門查看,剛好看見一身緊身衣的絡腮胡,灰頭土臉從地上爬起來的狼狽樣。  “......”師南上去搭了把手,為了避免絡腮胡惱羞成怒,率先踹了院牆一腳,罵道:“這破牆怎麽建的,竟然攔大哥的路!”  絡腮胡呸掉一嘴的灰,還沒開口,臉色驟然一變,噴出一口血來。  師南:“......??”  高手包袱這麽重?!  就見絡腮胡擦掉嘴邊的血,狠厲道:“刺殺又失敗了。”  哦,原來是受傷了。  作為一丘之貉,師南隻能幹巴巴哦了一聲,表示自己聽見了。  絡腮胡不甘道:“江陰王這廝運氣真好,上一迴不知為何沒吃東西,這一迴又能躲開刺殺。”  師南:“......其實你受傷這麽重,就沒必要專門來告訴我情況了。”  搞得他覺得自己怪重要的。  “不行,”絡腮胡直接拒絕了,不等師南流露出感動神色,他傷感道:“跟我同去的每一批人都死光了,隻有你還活著,能說上幾句。”  “......”師南表情變得冷漠:“哦。”  絡腮胡明顯隻是想找個傾訴者,不在意師南接不接話。  畢竟刺客的壓力也是很大的。  “也不知道哪個不要命的敢和江陰王一路,據說是被隨行的人所救,若讓我知道誤我大事的人是誰,我必定將他千刀萬剮!”絡腮胡情緒波動,又吐出一口血。  師南一聽,起了好奇心:“怎麽救的,那人功夫很高?”  絡腮胡聞言看了他一眼,到底顧忌上麵的命令,沒與他細說。  師南雖然好奇得摳心抓癢,但小命要緊,他轉而問起了江陰王:“你見過江陰王嗎?”  他這些天特地了解了下,江陰王憑借心狠手辣的行徑與詭譎的戰術,擊敗孔國宿敵西武國,以白丁之身獲封異姓王,一舉成名。  隻是據聞他極其嗜血,反複無常,死在他手下的無辜之人不可計數。  因為這不是什麽隱秘事,絡腮胡迴他:“沒有,狗賊虧心事做太多,很少出門,出門必定遮麵,還沒人見過他真容。”  他陰森森道:“見過的人都死了。”  師南沒被嚇住,又問:“那你們怎麽刺殺的?”  “當然是有內......”絡腮胡突然住嘴,瞪了他一眼:“不用你操心,你好好等安排就行。”  師南暗自撇嘴,連人都沒見著,難怪幾次刺殺都失敗。  絡腮胡和他說了幾句,心氣順了些,照例放下句狠話,“我們還會找機會的,你也做好準備。”然後跌跌撞撞的翻牆走了。  師南怎麽聽,怎麽像話本裏的反派立的誓,他搖了搖頭,迴房間繼續配置傷藥。  ......  原身雖然品行極差,但本事確實出色。  師南醉心於親手實踐記憶中的秘藥,等藥做好,師南出去一看,天色將暗。  街道上的小販收拾攤子迴家,還有抱著下學堂的小童,其樂融融迴家的夫婦,鬱京的北區雖被人戲稱為平民區,從另一方麵來講,卻別有一番暖心窩子的滋味。  師南沒有感受過親情,但他想到柴房裏忍著傷痛的霍斯年,以他的年紀,換做富貴人家的兒子,這個時候應該在準備考學,而不是藏在逼仄的柴房裏苟延殘喘。  師南揣上剛配好的膏藥,端了一盆換洗的熱水,一臉慈愛地推開柴房門——  然後就被黑暗中貼身而來的,滾燙的軀體,澆滅了一顆慈父心。  “......”師南看著衣衫半褪,露出漂亮的肩窩,緊緊摟住他的腰腹的霍斯年,一字一句緩緩道:“你,又在做什麽?”  霍斯年抬起曾經驕傲的頭顱,嗓音沙啞:“我都聽你的,求你......別扔下我一個人。”  英俊憔悴的少年如此望來,師南恍惚間覺得自己犯下了什麽滔天大禍。  師南:“......”  師南陷入了沉思,他今天又做了什麽嗎?  他就是正常的出門蹭了頓飯,看了場比賽,然後閉門配了一下午藥而已。  而已......  師南:“!”  師南突然醒悟,從霍斯年的角度,他不聲不響的餓了霍斯年一個上午,匆匆扔了點寡淡的食物進來,連藥也不給上,又消失了一天,直到晚上才進來。  儼然一副任其自生自滅的樣子。  誤會大了!  師南尷尬地咳了幾聲,扒拉開緊貼的,卻沒什麽力氣的霍斯年,眼神虛虛:“我不是反悔了,我忙了一天,去給你買藥材配置傷藥。”  霍斯年垂頭不語。  在他的家鄉,有一種培養死士的方法。  先讓人瀕臨死亡,意識絕望,再給他一點點的善意,燃起他的求生欲,反反複複,直到那人從身到心徹底崩潰,淪為施暴者忠心不二的死士。  與他的處境何其相似。  師南不知道霍斯年那腦瓜子,成天在琢磨什麽亂七八糟的,他讓霍斯年躺下。  霍斯年便溫順地躺下,盯著師南手裏的瓶狀物,眼神晦暗不明。  師南看著霍斯年裸.露的後背,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他其實特別想將藥瓶子直接丟給霍斯年,讓他自己上藥,撂擔子不幹了。  但然後呢?  如果他撒手不管出了這個門,念及今日的誤會,霍斯年恐怕會以為他扔下他不管了。  如果他在屋裏看著霍斯年上藥,以霍斯年詭異的思路,又會擔心他是不是在占他便宜。  師南深沉地想,難怪人族都不願意做好人。  好為難啊。  最後師南在霍斯年看似順服的眼神裏,默默掏出藥膏,老實替他敷滿了後背的傷口。  新配的藥物藥性更強,以霍斯年的恢複速度,最遲五日,便能行動自如。  霍斯年趴在木板上,透過昏暗的柴房光線,細細打量蹲在簡陋床前的男人。  男人相貌醜陋,皮膚暗黃,木板鋪在地上,男人便弓著腰給他上藥,衣襟微微敞開,隱隱能看見凸出的鎖骨,和異常白皙的肌膚。  等等,白皙?  霍斯年不動聲色轉移了視線,斂去驚愕的神色。  興許是體力不支,男人臉上有了薄汗,尚帶著膏藥的手不經意的擦了下額頭,露出極其刺眼的一塊白......  霍斯年瞳孔緊縮。  若是等他出去發現了異常,他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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