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半晌,突然伸手撈起她,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唇立刻貼了上去。


    “你做什麽?傷!”


    “你別這樣,待會傷口裂……”


    “別……別……”


    “……”


    嚴璟終於從她胸口抬起頭來,她身上早已被剝得光溜如荔枝肉,臉色酡紅,玉肌染粉,媚眼如絲,“別這樣,你傷還沒好。”


    這一聲,雖是勸誡,然軟聲細氣,嬌中帶嗔,勸誡,甚似嚶嚀。


    “沒事,我會注意。”這一聲出口,他便倏地沉下腰。


    “別……”話音出口,為時已晚,身上那人早已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而她也早已深陷。


    三更時分,油燈枯竭,自行滅了,才恢複意識的落溪一邊微微喘氣,一邊伸出手,輕輕觸上他右胸。


    嚴璟開口,“你往哪兒摸,還想要麽?”


    落溪忍不住嬌嗔,“我隻是想看看你的傷。”


    “無事。”


    落溪嘀咕,“被你娘知道,又要說我這不行那不行了。”


    “我娘的事,不用太記掛。不過今夜的事,本就是你的錯。”


    “我有什麽錯,我開始就說讓你不要,後來也一直讓你停下。”


    “可你卻抱著我不放。”


    “我沒有!”


    嚴璟不與她爭論,隻是輕笑了一聲。


    “哼,我是沒有!”


    “好,你沒有。”


    沉默一會兒,落溪突然又側身去摟過他的頸,“你不喜歡那個千墨?”


    “嗯。”


    “也不喜歡別的女人?”


    “嗯。”


    “不許嗯。”


    “……”


    “不喜歡。”男人心情不錯,老實地按要求迴答。


    “那你喜歡我?”落溪又開口,聲音中有些嬌羞喜悅。


    “嗯。”


    “說了不許嗯。”


    “……喜歡。”


    “什麽時候喜歡的?”


    “……”


    “說啊!”她推他。


    他終於迴答,“有些時候了。”


    “有什麽時候是什麽時候?”


    “有些早。”


    “有些早又是什麽時候?是來江南前還是來江南後?”


    “睡吧。”


    “不行,你說,說了才能睡。”


    落溪輕輕推搡著他,他卻遲遲不答話,沒一會兒,身旁那人便發出均勻的唿吸聲。


    “居然睡著了。”落溪不滿地開口,發覺自己也是疲憊得抬不了眼,聽著他的唿吸,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待她躺在他懷中睡去,嚴璟卻緩緩睜了眼,在黑夜中撫上她的發絲,低低道:“有些早,就是很早……”


    落溪緊抓著他胳膊,直到現在都不明白出了什麽事。


    轉過頭去,那不染一絲灰塵的方天畫戟在燈光中發著寒光,靈牌上嚴氏先公烈的字似在昏黃的燈光中跳躍,又似如嚴大山那樣,瞪著雙目看著她。


    嚴烈……嚴家先祖的名字。可是靈牌有什麽?叫嚴烈又有什麽?為什麽他爹要殺她?


    “嚴璟,我……”


    “沒事吧?”嚴璟轉過頭來,看著她問。


    落溪搖搖頭,好不容易才問:“到底怎麽了?為什麽……”


    “沒事。”嚴璟轉身看看那牌位,拿了油燈,牽著她往台階上走去。


    直到出密道,進房間,梳妝洗漱,她都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隻是,先前的直覺確實對了,她不該進那密道,不該看到那些靈牌,更不該讓嚴璟為難,因為她而對他爹出手。


    嚴大山,嚴璟,嚴強,嚴小亭,都會武功,嚴大山說,嚴氏子孫的命是由無數人的鮮血換來的……這是什麽意思?嚴氏一家到底是有著什麽樣的身份?為什麽靈牌不放在祠堂裏,要放在地下秘室裏?


    她沒去像追問千墨的事的一樣追問嚴璟,不是因為他看上去不願說,而是……她怕,嚴大山因為她進了密室而要殺她,而她,若是知道了答案,知道了她所不知道的秘密,會怎樣?


    早飯之時,嚴大山沒來,嚴強神情有些奇怪,幾次看著嚴璟似欲言又止,隻有嚴母和嚴小亭還算正常。嚴小亭一邊吃飯一邊偷偷看落溪和嚴璟,終於忍不住問道:“大哥……公主,你們,你們到揚州來,為什麽就是兩個人來呢?”


    “就叫大嫂吧。”嚴璟抬起頭來,目光從幾人身上掃過,然後看向嚴母,“我們是來賑災的,途中遇到了暗殺,受了傷才迴家休養幾日的,我們要去揚州了,等辦完事……便迴京。”


    嚴母手中的筷子滑到了桌上,“去揚州?然後……迴京城?”


    嚴璟看著她,臉上有著隱隱的哀痛,“娘,對不起。”


    嚴母眼眶慢慢濕潤,淚水匯聚到一處,直往想淌,她擦了把淚,哽咽道:“你叫我娘,我能稱你一聲兒麽?你十七歲離家,音訊全無,生死不明,讓我整整哭了三年。三年後,你來了封信,我才知道你活著,從此便天天捏著信盼,盼了十來年,終於把你盼迴來了,你卻在家住了幾天,床都沒睡熱,又要走……娘知道你現在當大官了,當什麽丞相了,你就連爹娘都不要了嗎?”


    “孩兒不孝……”嚴璟半低著頭,說完這一句便再無話可說,嚴母撐在桌上顫抖著身軀嗚咽痛哭。


    落溪看著她,終於忍不住說道:“娘,要不您和……爹隨我們去京城好不好?”


    母緩哭聲稍停,緩緩抬頭來看向她。


    “不行,我們不去。”一直沉著臉的嚴強突然開口,“娘,讓他們走吧,您還有我,我會一輩子守在您身邊的。”


    “為什麽不去?”落溪忙問,“嚴璟可以給你們造座大房子,可以讓丫環仆人來侍候你們,或者,你們也可以住到現在的嚴府去,就像在這裏一樣,也是一家人住在一起,嚴璟……不,嚴高也在,不隻和在這裏一樣,還比這裏好。”


    嚴母看著她,停了哭聲,眼中稍有猶豫,而嚴小亭則更為之吸引,有了憧憬之色。


    “住什麽住,我嚴家在荷花鎮裏住得好好的,哪兒也不去!”嚴大山突然出現在門口,麵色冷厲,看向嚴璟道:“他要走,便讓他走,要這裏不是醫館,我們也不是大夫!”


    “爹……”嚴小亭怯懦地開口,然而看著嚴大山那張臉,卻不敢再往下說,遲疑許久,轉眼看向嚴璟。嚴璟低頭沉默著,放在桌底的手伸到落溪這邊,將她緊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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