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老q(1)
吳遠道小說集之哦純姐 作者：ydwu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一
我到s局上班，已有廿年之久了。承蒙領導關照，我一直在人事科工作，並且從科員升職到此時的科長，但像這次能到南方出差，還是頭一次。對這座被一位世紀偉人用手劃了一個圈後，便欣欣崛起的城市，我是向往已久的，過去隻是耳聞它的巨變，現在是目睹它的文明與快節奏的生活。街上，實在難得看到有悠閑的行人，而且一塵不染。穿梭不息的車輛代替了來自五湖四海的精英們的腳步。我和同行的運管處的陳書記不好意思再在大街上溜達，我提議到茶館去浪漫一下。陳書記也對這座城市頗感新鮮，自然非常讚同。
茶館裏清幽卻紅火。在這裏消費的都是些上了年紀的人，難怪老q在兒子那裏呆了一陣後，又決意迴到單位守幾個養命錢。我們如老q算是沒有什麽真本事的落伍者，隻好偷偷地找了一處角落坐下。服務生馬上走過來。我正準備點茶，突然，手機悠揚地響起了七彩鈴聲。我告訴陳書記，黃局長要我們趕迴去，聽說老q在老家出事了。
出事了？！陳書記驚詫地瞪圓雙眼。
我無心答話，唉——，一趟好不容易盼來的美差，就這樣半途而廢了。
我和陳書記在迴家的路上彼此悶著。在無聊中，我躺在座位上，閉著眼睛想，這麽多年來，該做了多少為他人作嫁衣裳的大好事啊！於是，形形色色的人飄浮於記憶，如這飛馳的列車一閃即逝，唯獨老q令我琢磨。
老q年近花甲，稀疏、花白的頭發，老愛在人前用手指梳理，頭皮屑像小雪一樣飄飛，叫你躲也不是，不躲又倒胃口；臉似倒金字塔，且瘦，還零星地綴著疣；腮是極度凹陷下去，可以盛下兩個小饅頭；平時不愛修邊幅，大熱天拖著涼鞋穿著短褲，襯衣從不扣上，有些袒胸露背罷，又穿件白背心；說話聲音如洪鍾，隻是有些口吃，若與人爭吵，則又不怎麽結巴；盡管沒有什麽音樂細胞，但在不平或得意時也能哼上幾句小調，無論調子走得多遠，卻是釋然或自得的滿足。他比我先來s局，檔案上記載，正營職待遇；但聽他的戰友講，老q從未帶過兵。不管怎麽說，到地方工作，他起點不低，在提拔問題上優勢於其他同事。但是，和他前後進s局的，都混了個一官半職，比他年輕新來的，也當上了科長或副主任。大家對他不好稱唿，有的喊“x營長”，開始他挺樂意，細小的瞳孔裏放出輝煌的光，但馬上似螢光一閃即逝。你再看他時，兩眼無神地遊移，多少流露出些哀憐和憤怒；有的喊“老x”。遇到比自己年長、職務超過正營的人叫他，倒也無所謂，倘若遇上一個小同事或縣市基層來人叫他，臉上的疣脹得分明，幸存的幾顆門牙也在“咯吱”地叫：“奶奶的，可惡！”
喊他什麽好呢？大家實在犯難。有一次，薑局長在大會上表揚他，稱唿曰“老x”。大家再喊他時，就說：“局長說，老x……”他欣欣然，不再不高興了。
為借阿“q”的光讓其揚名，同時避免一些人對文中的人物硬性對號入座，而引起諸多不快，我想以趙太爺對阿q的一次尊稱，叫他老q再恰當不過了。
老q所在單位的行政級別頂多相當個副縣，在京城而言，副處級的官可謂用腳撈。這幾年，事業單位正逐步取消行政級別，但單位行政一把手鄭處長，老愛在同學、親友或政界人物麵前自詡或自卑地說：“我這一生混個副縣算到頂了。”這時，旁人中才記起喊：“哦，鄭縣……”鄭飛處長稍一忘形，把身旁的茶杯弄砸了。一旁的老q聽到別人這樣恭維他，竟忘了去幫處長收拾殘局，卻羨慕得直流口水——這人在社會上混，有的一心想成名，有的一生想發財，有的一直想往上爬……不就是圖個讓人看得起嗎？但是，這大半輩子，我所看到聽到的，親身感受到的，不管在哪個行業、哪個地方闖蕩，結果不都是想弄個官帽戴戴？這男人啦，帶個長放屁就香，女人對你就粘乎。老q想著，心裏不免又生出一些傷感，肚裏哼著小曲，借故離開了那種場麵。邊走邊想：“呸——”你…你手下也總共不到十號人，與你平起平坐的陳書記還不能讓你“處天下”呢。
老q說的是處長鄭飛。也難怪老q對他由羨慕變為妒忌，又由奇異變為不屑——鄭飛今年三十好幾了，辦起事來卻像個毛小子；別人在這般年齡，早已胡須拉岔，可他嘴上隻有淡淡的為數不多的軟毛。
有關鄭處長嘴上無毛的問題，當初運管處的精英們還真的煞有介事地研究了一番。有的以為處長刮胡子勤，或者用了什麽高科技去須膏，但沒有足夠的真憑實據，也就不足以說服同僚。直到有一天老q陪他下鄉，趁鄭處長醉酒，給他擦嘴時，仔細研究個夠，才發現了一個重大秘密——處長第二性征先天發育不良。當把這一重大發現公之於眾時，大家都屏聲恭聽，心悅誠服。老q為此一連幾天，昂著頭，挺著幹癟的肚子，見人就“哈哈”。
“老q辦事過細，這是不可否認的。”有一天，老q的幾個同事天南地北胡侃一氣後，又把話題扯到老q身上。老處長牛鵬發表自己的意見說，“過去在我手上，他校對過的文件，連一個標點都不會錯！”
“那也不見得。老q那天讀報，看著看著，突然叫起來：‘這麽得了，英雄縣長——衝女學生！’大家莫名其妙。我一看，原來是將報紙上的句子念走了……”辦公室的小馬虎周青則不屑。
牛鵬好笑地插嘴道：“小劉，你不是說，你和許雯進來時，老q對你們，開始皺眉瞪眼的，認為一個餅子，本來兩人吃，現在要四人分，還私下嚷嚷：運管處又不是就業處！後來看到你倆是薑局長的人，又說，我們單位輸入了新鮮血液，唐處長可謂兵強馬壯？”
司機小劉笑在臉上，點點頭：“逢年過節，他總要給我們做點腐乳、醃菜什麽的，可現在也老大不邁的。”
“當時，他隻是看在薑局份上。”
“也不全是因為薑，還有許雯。”小劉喝了一口水，道：“有年夏天，許雯、老q和我一起聊天，突然許雯揚起手說：‘我的手膀好癢哦。’手膀露在粉紅色襯衣外。老q眯笑著，急忙拉開抽屜，拿出風油精，給她點了兩滴。她放下手，又抬起腳，驚叫：‘q師傅，您看這鞋，還說二百多塊一雙，才穿幾天，扣子就壞了。’她揚起柳葉眉，瞟了老q一眼。老q‘嘻嘻’地笑著，蹲下身，又馬上站起來，看了一眼我。我見他不停地捏著手，就說：‘q師傅，幫忙就幫到底吧。’老q毫不猶豫地再次蹲下身，脫下她的鞋，放在手上修著。”
說起老q的桃色緋聞，這怕就是。他的老婆長得牛高馬大，一張驢臉，說起話來像打鑼。老q找張局長把她從農村弄到機關守大門，因此在家裏，他是絕對權威，說左老婆不敢說右。誰知老q討好許雯的事，叫牛鵬那個又厲害又夾生的婆娘一添油加醋，鬧出一場軒然大波。老q的老婆一改平時的唯唯諾諾，與丈夫大吵了一架，若不是我從中勸解，真會離婚。老q領教了老婆的厲害，又怕一些不懷好意的政敵由此大做文章，從此再不敢想入非非了，與許雯的接觸，也沒有以前那樣隨便和熱情。
副處長高雲一聽到有人談起此事，就把老q的過去在腦子裏翻檢了一遍，然後一臉嘲諷地說：“咳，原來這就叫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別看他一副老實巴交相，其實，這些年，隻要單位有一杯水，他也要喝上一口。叫他買點信紙，本來1塊錢一本，他也要在發票上多開0。05元。哪怕是我們自己掏錢買了幾斤水果，讓他給看見，他心裏也怪不舒服，猜疑這是別人送的或貪汙得來的。仿佛這世界上的人都像他老q那樣自私，偽善……”牛鵬不知為什麽今天如此非議老q。
“他是有那麽一點窺私癖、小心眼。”小劉又深有感觸地說，“一生想當官，卻總說無所謂。”
“其實，他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周青抬高嗓門，一針見血地講。
“不過，老q工作能力還是有，辦事也沒有你可挑剔的。”牛鵬又深表同情地說，“隻是做了一大堆好事，動不動因為一句話或一件小事而一掃帚掃了。”
老q又像前三次未能如願當上副處長一樣，一、兩周借故在家休息鬧情緒；但為了幾個養命錢，今天不得不到辦公室混混日子。他在外麵溜達了一圈，百無聊賴地迴到辦公室，已是快下班時間。他進門，見大家神情怪異，就猜疑這些東西又在議論自己。算了吧，虎落平川被犬欺，既然舌頭是娘老子給的，就由人家嚼吧。每在這種場合，他隻好用手指撓撓頭發，頭皮屑輕飄曼舞，弄得大家像躲避“非典”病人那樣，趕緊關閉全身通氣窗口，並由此不歡而散。不過，大家如此總算打發了半個工作日，各人的心境也有稍許平靜，但老q表情冷靜，而且從眉宇間透露出一股自信與殺氣。我想，他還是聽進了那天在江灘上我對他的勸告。
我到s局上班，已有廿年之久了。承蒙領導關照，我一直在人事科工作，並且從科員升職到此時的科長，但像這次能到南方出差，還是頭一次。對這座被一位世紀偉人用手劃了一個圈後，便欣欣崛起的城市，我是向往已久的，過去隻是耳聞它的巨變，現在是目睹它的文明與快節奏的生活。街上，實在難得看到有悠閑的行人，而且一塵不染。穿梭不息的車輛代替了來自五湖四海的精英們的腳步。我和同行的運管處的陳書記不好意思再在大街上溜達，我提議到茶館去浪漫一下。陳書記也對這座城市頗感新鮮，自然非常讚同。
茶館裏清幽卻紅火。在這裏消費的都是些上了年紀的人，難怪老q在兒子那裏呆了一陣後，又決意迴到單位守幾個養命錢。我們如老q算是沒有什麽真本事的落伍者，隻好偷偷地找了一處角落坐下。服務生馬上走過來。我正準備點茶，突然，手機悠揚地響起了七彩鈴聲。我告訴陳書記，黃局長要我們趕迴去，聽說老q在老家出事了。
出事了？！陳書記驚詫地瞪圓雙眼。
我無心答話，唉——，一趟好不容易盼來的美差，就這樣半途而廢了。
我和陳書記在迴家的路上彼此悶著。在無聊中，我躺在座位上，閉著眼睛想，這麽多年來，該做了多少為他人作嫁衣裳的大好事啊！於是，形形色色的人飄浮於記憶，如這飛馳的列車一閃即逝，唯獨老q令我琢磨。
老q年近花甲，稀疏、花白的頭發，老愛在人前用手指梳理，頭皮屑像小雪一樣飄飛，叫你躲也不是，不躲又倒胃口；臉似倒金字塔，且瘦，還零星地綴著疣；腮是極度凹陷下去，可以盛下兩個小饅頭；平時不愛修邊幅，大熱天拖著涼鞋穿著短褲，襯衣從不扣上，有些袒胸露背罷，又穿件白背心；說話聲音如洪鍾，隻是有些口吃，若與人爭吵，則又不怎麽結巴；盡管沒有什麽音樂細胞，但在不平或得意時也能哼上幾句小調，無論調子走得多遠，卻是釋然或自得的滿足。他比我先來s局，檔案上記載，正營職待遇；但聽他的戰友講，老q從未帶過兵。不管怎麽說，到地方工作，他起點不低，在提拔問題上優勢於其他同事。但是，和他前後進s局的，都混了個一官半職，比他年輕新來的，也當上了科長或副主任。大家對他不好稱唿，有的喊“x營長”，開始他挺樂意，細小的瞳孔裏放出輝煌的光，但馬上似螢光一閃即逝。你再看他時，兩眼無神地遊移，多少流露出些哀憐和憤怒；有的喊“老x”。遇到比自己年長、職務超過正營的人叫他，倒也無所謂，倘若遇上一個小同事或縣市基層來人叫他，臉上的疣脹得分明，幸存的幾顆門牙也在“咯吱”地叫：“奶奶的，可惡！”
喊他什麽好呢？大家實在犯難。有一次，薑局長在大會上表揚他，稱唿曰“老x”。大家再喊他時，就說：“局長說，老x……”他欣欣然，不再不高興了。
為借阿“q”的光讓其揚名，同時避免一些人對文中的人物硬性對號入座，而引起諸多不快，我想以趙太爺對阿q的一次尊稱，叫他老q再恰當不過了。
老q所在單位的行政級別頂多相當個副縣，在京城而言，副處級的官可謂用腳撈。這幾年，事業單位正逐步取消行政級別，但單位行政一把手鄭處長，老愛在同學、親友或政界人物麵前自詡或自卑地說：“我這一生混個副縣算到頂了。”這時，旁人中才記起喊：“哦，鄭縣……”鄭飛處長稍一忘形，把身旁的茶杯弄砸了。一旁的老q聽到別人這樣恭維他，竟忘了去幫處長收拾殘局，卻羨慕得直流口水——這人在社會上混，有的一心想成名，有的一生想發財，有的一直想往上爬……不就是圖個讓人看得起嗎？但是，這大半輩子，我所看到聽到的，親身感受到的，不管在哪個行業、哪個地方闖蕩，結果不都是想弄個官帽戴戴？這男人啦，帶個長放屁就香，女人對你就粘乎。老q想著，心裏不免又生出一些傷感，肚裏哼著小曲，借故離開了那種場麵。邊走邊想：“呸——”你…你手下也總共不到十號人，與你平起平坐的陳書記還不能讓你“處天下”呢。
老q說的是處長鄭飛。也難怪老q對他由羨慕變為妒忌，又由奇異變為不屑——鄭飛今年三十好幾了，辦起事來卻像個毛小子；別人在這般年齡，早已胡須拉岔，可他嘴上隻有淡淡的為數不多的軟毛。
有關鄭處長嘴上無毛的問題，當初運管處的精英們還真的煞有介事地研究了一番。有的以為處長刮胡子勤，或者用了什麽高科技去須膏，但沒有足夠的真憑實據，也就不足以說服同僚。直到有一天老q陪他下鄉，趁鄭處長醉酒，給他擦嘴時，仔細研究個夠，才發現了一個重大秘密——處長第二性征先天發育不良。當把這一重大發現公之於眾時，大家都屏聲恭聽，心悅誠服。老q為此一連幾天，昂著頭，挺著幹癟的肚子，見人就“哈哈”。
“老q辦事過細，這是不可否認的。”有一天，老q的幾個同事天南地北胡侃一氣後，又把話題扯到老q身上。老處長牛鵬發表自己的意見說，“過去在我手上，他校對過的文件，連一個標點都不會錯！”
“那也不見得。老q那天讀報，看著看著，突然叫起來：‘這麽得了，英雄縣長——衝女學生！’大家莫名其妙。我一看，原來是將報紙上的句子念走了……”辦公室的小馬虎周青則不屑。
牛鵬好笑地插嘴道：“小劉，你不是說，你和許雯進來時，老q對你們，開始皺眉瞪眼的，認為一個餅子，本來兩人吃，現在要四人分，還私下嚷嚷：運管處又不是就業處！後來看到你倆是薑局長的人，又說，我們單位輸入了新鮮血液，唐處長可謂兵強馬壯？”
司機小劉笑在臉上，點點頭：“逢年過節，他總要給我們做點腐乳、醃菜什麽的，可現在也老大不邁的。”
“當時，他隻是看在薑局份上。”
“也不全是因為薑，還有許雯。”小劉喝了一口水，道：“有年夏天，許雯、老q和我一起聊天，突然許雯揚起手說：‘我的手膀好癢哦。’手膀露在粉紅色襯衣外。老q眯笑著，急忙拉開抽屜，拿出風油精，給她點了兩滴。她放下手，又抬起腳，驚叫：‘q師傅，您看這鞋，還說二百多塊一雙，才穿幾天，扣子就壞了。’她揚起柳葉眉，瞟了老q一眼。老q‘嘻嘻’地笑著，蹲下身，又馬上站起來，看了一眼我。我見他不停地捏著手，就說：‘q師傅，幫忙就幫到底吧。’老q毫不猶豫地再次蹲下身，脫下她的鞋，放在手上修著。”
說起老q的桃色緋聞，這怕就是。他的老婆長得牛高馬大，一張驢臉，說起話來像打鑼。老q找張局長把她從農村弄到機關守大門，因此在家裏，他是絕對權威，說左老婆不敢說右。誰知老q討好許雯的事，叫牛鵬那個又厲害又夾生的婆娘一添油加醋，鬧出一場軒然大波。老q的老婆一改平時的唯唯諾諾，與丈夫大吵了一架，若不是我從中勸解，真會離婚。老q領教了老婆的厲害，又怕一些不懷好意的政敵由此大做文章，從此再不敢想入非非了，與許雯的接觸，也沒有以前那樣隨便和熱情。
副處長高雲一聽到有人談起此事，就把老q的過去在腦子裏翻檢了一遍，然後一臉嘲諷地說：“咳，原來這就叫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別看他一副老實巴交相，其實，這些年，隻要單位有一杯水，他也要喝上一口。叫他買點信紙，本來1塊錢一本，他也要在發票上多開0。05元。哪怕是我們自己掏錢買了幾斤水果，讓他給看見，他心裏也怪不舒服，猜疑這是別人送的或貪汙得來的。仿佛這世界上的人都像他老q那樣自私，偽善……”牛鵬不知為什麽今天如此非議老q。
“他是有那麽一點窺私癖、小心眼。”小劉又深有感觸地說，“一生想當官，卻總說無所謂。”
“其實，他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周青抬高嗓門，一針見血地講。
“不過，老q工作能力還是有，辦事也沒有你可挑剔的。”牛鵬又深表同情地說，“隻是做了一大堆好事，動不動因為一句話或一件小事而一掃帚掃了。”
老q又像前三次未能如願當上副處長一樣，一、兩周借故在家休息鬧情緒；但為了幾個養命錢，今天不得不到辦公室混混日子。他在外麵溜達了一圈，百無聊賴地迴到辦公室，已是快下班時間。他進門，見大家神情怪異，就猜疑這些東西又在議論自己。算了吧，虎落平川被犬欺，既然舌頭是娘老子給的，就由人家嚼吧。每在這種場合，他隻好用手指撓撓頭發，頭皮屑輕飄曼舞，弄得大家像躲避“非典”病人那樣，趕緊關閉全身通氣窗口，並由此不歡而散。不過，大家如此總算打發了半個工作日，各人的心境也有稍許平靜，但老q表情冷靜，而且從眉宇間透露出一股自信與殺氣。我想，他還是聽進了那天在江灘上我對他的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