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麗的魔法煙花在空中綻放開美麗的身姿,五彩繽紛的光彩在黑色天幕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絢爛。歌聲與笑聲是今夜的主旋律,大街之上,隨處可見狂歡的人潮,就連海麵上也飄浮起無數彩燈船,將整個城市點綴成一個不夜之城。


    經過幾場冬雨,迦藍城的溫度下降了許多,但這並影響人們對這個節日的狂熱之情,隨著表演隊狂歡熱舞的人群中總少不了各種性感裝束的男男女女,一旦隨著音樂律動起來,便甚是養眼——這樣的畫麵大約也隻有在迦藍城這樣悠閑開放的城市才能見得到,畢竟經常出入海邊遊玩,總不可能時刻保持嚴謹而保守的裝扮。


    當然,每年穿著最新潮最開放的人群卻並不出現在街麵上,更不是一般平民——掌握潮流的往往是身為統治者的貴族們。


    迦藍城圓頂大劇院,這座擁有三百年曆史的建築從它落成之日起,便成為城中一切重要事件的見證者,無論是歡樂的慶典還是沉鬱的審判,都在這裏進行,冬日祭的舞會自然也在這裏舉行。


    馬車紛至遝來,一行行一列列,在圓頂大劇院的四方大街上排起了長龍,每一輛馬車上都帶著特殊的家徽,標識著它們或曆史悠久,或聲名顯赫的家世,車多人多,不過,交通卻十分有序——按著家族聲望的高低,勢力的強弱,馬車的行進速度與排序隊列也有所變化。


    貴族階級是極其講究等級與勢力差距的,例如行走在同一條道路上,低等級貴族必須為高等級貴族讓路,這是規矩,沿襲了上千年的規矩——除非你的實力強大到足以令所有人噤聲,否則,沒有人膽敢輕易挑戰這些祖宗留傳下來的嚴苛規矩。


    羅德家族的馬車也是漫長長龍中緩緩挪動的一員,馬車上坐著的是梅莉和艾琳母女倆,馬克修斯一向不喜歡參加舞會這類的社交活動,再加上冬日祭前後又是莊園冬小麥播種的重要時期,所以,這次,出席舞會的隻有母女倆。


    “母親,你看你看,那朵藍色的魔法煙火好漂亮,像一隻展示的大鷹,”由於車行緩慢,無聊的艾琳揭開窗簾一角,欣賞著天空中的煙火表演。不斷閃耀的光透進車內,映在梅莉略顯慘白的臉上,顯出幾分詭異的色彩。


    艾琳見狀,脫口便抱怨道:“母親,您該換個造型師了,您看看您今天這身打扮,好老氣的呢,連妝都畫得慘白慘白,好像生病了一樣呢。”


    梅莉聞言,輕輕抬眼掃了眼她,正色道:“經典有時才是最安全的,你們這些孩子總是追求所謂新潮時尚,孰不知,越是新潮,越是時尚,越是有如煙火般隻是過眼雲煙,等你明年再迴頭看,也許就會覺得曾經的自己是那麽地荒唐。”


    艾琳偏頭,神情認真地聽著母親的說教,然後很是樂觀地笑道:“沒關係的,反正是流行嘛,還有那麽多人陪我一起荒唐,那也是一種樂趣的啦,而且,母親,經典曾經也是一種流行,不是嗎?”


    梅莉被她用話這麽一堵,倒也不好再說什麽,目光再次挑剔地在女兒身上來迴掃了一遍,雖然仍然覺得有些元素新潮得令人眉梢直跳,但到底沒有太出格的地方,所以,她也不多說什麽,低下頭,繼續翻閱起膝上的聖經。


    艾琳見狀,調皮地微微吐舌,轉過頭,小心掀開窗簾一角,繼續看著窗外的景色,偶爾發現精彩的地方,依舊咋咋唿唿地與母親分享——有的是天空中煙火的美麗,也有的是從他們身邊快速行駛而過的高階貴族家族的馬車……縱然隻有自己一個人說話,艾琳-羅德照樣能夠讓自己過得開開心心,別有滋味。


    艾琳的描繪縱然再生動有趣,此時也無法吸引梅莉的注意,因為,她正看著聖經中的一頁,久久,直到自己的唇齒緊抿發僵,手心刺痛不已,她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放鬆身體,不著痕跡地深唿吸,將煩躁的情緒壓抑到最深處……


    如此反複數次的深唿吸加“自我催眠”後,梅莉才恢複往日的冷靜,右手往經書上的一頁輕輕一抹,一張薄如蟬翼的紙片已經滑入指間,然後被她揉成一團,塞進隨身小包的某個角落……


    她被人利用了,就這樣傻之又傻地充當了某些人,或是某些勢力的武器,急吼吼地把自己推到幕前,演繹了一張拙劣的買兇殺人戲碼——可是,為什麽她沒有成功呢?為什麽那個分明很有名的屠戮者居然會失敗得如此無聲無息呢?為什麽,那個人居然就那麽好命地躲過一次又一次的危機呢?


    梅莉想著,不自覺間又咬起牙來——經由那麽一次莽撞的行動,她現在還依舊後怕,生怕遺留下什麽把柄,所以,現在,她不敢有任何出格的舉動,隻等著摸清楚某人的來曆後,再思行動。


    隻是,梅莉依舊無限怨念,曾經的那一次衝動為什麽就沒能達成目的?如此,她就根本不會陷入現在這樣進退兩難的尷尬局麵了……


    ……


    “哈啾!”西維亞極不淑女地打了個噴嚏——當然,她還是極時地偏過頭並用手帕掩住了口鼻,勉強保持了形象。


    “怎麽,感冒了?”卡梅莉塔斜飛了她一眼,目光中帶著某種警惕——如果西維亞當真感冒了,絕對要在第一時間將她和琪娜隔離!


    “沒有,我身體好著呢,從小到大幾乎沒生病,”西維亞想也沒想就反駁,摸了摸鼻子,她道,“我估計應該是有人在背後念叨我來著,說我壞話呢。”


    卡梅莉塔似笑非笑地微嘲道:“這就說明你人緣差,這才招了人在你背後說壞話。”


    “切,哪有,”西維亞白了她一眼,“分明是我的才華太橫溢了,才招來他們的羨慕嫉妒恨——哼哼,我可不和這些小人計較!”


    “自戀,”卡梅莉塔微傾過身,捏了捏她的臉頰,笑罵。


    與此同時,原本端坐兩人中間的琪娜也學著母親伸手捏了捏西維亞的另一邊臉頰,嘻嘻笑著。


    西維亞瞪了瞪當母親的,又瞪了瞪做女兒的,然後決定舍大取小,抱起琪娜,同時傾下身,將自己的臉蹭到她的臉旁一通亂蹭,好像搗亂的大狗狗一樣,惹得琪娜咯咯直笑,頗覺得有趣地也迴蹭了迴去。


    蹭完了,鬧夠了,西維亞從懷中拎出個精致的魔方讓琪娜掰著玩,這才正色地與卡梅莉塔說起正好事來:“早上給曼德拉紫牙花換土時發現,它的成長期提前了……估計是溫泉區的土質很適合它的催生,所以後天或者大後天就可以收獲——你之前說過的,這玩意兒要即采即用,所以,最好明天就能做好一切準備。”


    卡梅莉塔雙目一亮,笑道:“這倒是個好消息——準備工作你不用操心,早就準備好一切了,就等著你這邊的魔植成熟就能隨時開始。真是太好了,總算讓我等到這一天了,這真是太好了!”


    卡梅莉塔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摸了摸琪娜柔軟的發,目光憐愛——感受到母親異樣的情緒,小琪娜從西維亞懷中抬頭,有些迷惑有些擔心地望著母親,然後也不知她感應到什麽,突然從西維亞懷中掙了出來,手腳並用地挪到卡梅莉塔的懷中,抱住腰,蹭了蹭。


    卡梅莉塔眼眶一熱,抱住女兒,低頭親了又親,一時間,馬車之內氣氛甚好。


    西維亞在一旁看著,隻覺各種羨慕嫉妒恨——既羨慕琪娜有一個能為她如此操心如此愛護的母親,也嫉妒卡梅莉塔有一個這麽貼心的乖女兒。


    一揉眼,一抹鼻,一拍臉,西維亞振作精神,故作鬼馬地咋唿道:“喂喂喂,你們母女倆膩乎夠了哈,讓我一個人孤家寡人地幹瞪眼看著,多難受啊,可不待這樣欺負我的哈。”


    卡梅莉塔聞言,越發抱緊自己的女兒,很是得瑟道:“你要嫉妒的話,自己也去生一個唄——當然,就算你有女兒了,也一定比不上我們家琪娜。”


    “幼稚!”西維亞吐舌扯眼皮,做了個鬼臉。


    小鬧一番後,又話歸正題,卡梅莉塔問道:“琪娜的魔植培育完畢後,你是要去光明教廷嗎?”


    “我為什麽要去光明教廷?”西維亞不解。


    “那位薩德先生不是光明教廷的人?”卡梅莉塔解釋得含糊。


    “是啊,不過,這不代表著我就要跟他去光明教廷啊,我隻是答應為他培育魔植,又不是賣身給他,”西維亞順口一說,卻不知因著這其中的哪句話產生了一些莫名聯想,突然間,有些赧意上臉。


    “咳,”低頭輕咳一聲,以掩飾不自在,同時,快速甩開某種聯想,她繼續道,“我可能會先去安雅城,把羅德家的事情解決了再說——我,嗯,父親,嗯,有一片私領,現在是在馬克修斯名下,那裏有我需要的東西,所以,我打算把它繼承過來。”


    “這恐怕不太容易,”卡梅莉塔微蹙眉——貴族們對田產有一種天然的警惕心與占有欲,想要分割他們的田產就如同從他們身上割肉一樣難。


    “不容易也要試試,”西維亞目光堅定,顯然早已做好“戰鬥準備”。


    卡梅莉塔見狀也不好再勸,隻把話題轉向私人領地繼承權爭奪的各種可能性與需要準備的各項事宜上來,一時間各種法律名詞滿天飛舞,直砸得西維亞雙眼金星直冒……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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