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灰衣勁裝男子領頭從霧中走出,身後隨著數千霧中的屬從。“嚴掌門。”那灰衣男子走到嚴泊身前行了一禮:“妖界宋振領命前來相助。”“領誰命?”嚴泊從未見過此人,聞言不由得謹慎地皺起了眉。“妖尊之命。”“你妖界要助重山派?”一旁的羿澤頗有些詫異地抬了抬眉。“元山真君乃妖尊之師,尊師師門被侵,妖界理應相助。”“奉妖尊令。”宋振掃視一番眾人道:“今日敢妄闖重山派,跨過此山門者。”他聲音與他身後數千的屬從的聲音連成一片,聲蕩群山。“殺。”第115章 清故“你……”林巉詫異地看著窗外的來人,他下床站起身,想走到窗邊,但在距離窗邊還有些許距離時便被手足上的玉鏈給扯住了身形。這玉鏈不知有何古怪,林巉被它鎖上後,渾身的靈力一絲都提不上來。在複玄走後,他也曾把腕間的玉鏈用力磕在床頭,可任憑他怎麽磕,怎麽撞,他腕上的玉鎖依舊光滑水透,愣是連一點表皮都沒磨掉。如今被這玉鏈扯住了身形,林巉也沒再掙紮什麽,他停在了窗前,出聲問道:“你怎麽在這裏?”窗外那人對著林巉偷偷笑了笑,彎起一雙月牙似的眼睛,端是一副清秀的好相貌。正是從林巉離了寧安城便再也沒見過的阿清。林巉袖袍寬廣,阿清本沒看清他袍下的鎖鏈,待林巉被扯住身形後,她才看見鎖住林巉手足的鏈扣。她頓時有些動怒道:“這是何故?是楚公……妖尊鎖你的嗎?”“你不是他師尊嗎?”“他怎麽能這樣對你?”林巉迎著阿清不解憤怒的目光,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想多談。“無妨,你怎麽會在這裏?”當年在寧安城,他還曾助她脫離厄運,林巉對她再清楚不過,阿清隻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女子,寧安城一別後,若無意外,他們應是不會再見。可如今在戒嚴重重的妖宮內殿,她卻忽然出現在他眼前。林巉看見她滿頭的朱翠華飾,連衣裳都是上好的錦鍛,與以前那個一身素衣簡樸的小姑娘模樣已是天壤之別。他心中猜測應是他走後有變,可他不知道該如何詢問,隻聽得阿清黯然般地歎了一口氣。“在林公子你們走後不久,寧安城來了個妖界貴人,我出門時正好遇見了那個貴人……”阿清扯出了個苦澀至極的笑容:“那貴人中意我,便把我帶迴妖界,讓我做了他的妾。”“……你願意?”“不願又如何呢?”阿清慢慢斂去眼底的苦意,她摸了摸發上冰涼的華飾:“我一個凡人,這一生也就幾十年,朝生暮死而已,至於容貌,我最好的年華也不過這幾年,待到那時那人自然會將我厭棄……”“算來這也是我的命數,即使林公子救過我一次,左右我也是逃不過去的。既是命數,怨天尤人也沒用。”“這般想想,大抵也釋懷了。”“更何況,如果我不被擄走,又怎麽能在這裏見到林公子呢?這也算是我這禍事裏麵的一些小福氣了。”阿清眨了眨眼。故人相見,本該暢談欣悅,可當故人與己皆已心麵全非後,如此驀然相見,便隻剩心底悵然。阿清察覺到林巉眼底的悵色,迅速轉了話頭道:“今日妖殿有宴,我隨那人來赴宴,抬頭時才發現尊位上坐著的居然是楚公子。”“他居然是妖界至尊。”阿清趴在窗杦上,絲毫不在乎她袖口的精致紋繡在窗框上磨蹭:“在宴會間我聽聞幾個仕女在說尊者帶了元山真君迴來。”“我問元山真君是誰,她們說元山真君就是尊者的師父。”“我想著,楚公子的師父不就是林公子你嗎?我想來看看究竟是不是你,就套了她們幾句話,知道了內殿的大概位置後,我就偷偷摸來了。”“楚複玄看到你了嗎?”“不知道。”阿清搖了搖頭:“應該沒看到吧。”“莽撞。”林巉皺了皺眉:“妖宮內殿守備森嚴,若你被發現可如何是好?那人……那人又會如何對你?”“左不過是殺了,於我而言倒也算解脫。”阿清毫不在乎道。“你還年輕,要惜命。”林巉帶著一身鎖鏈,看著阿清猶似玩笑道:“不然你以後怎麽再去遇見心儀之人?”“更沒有機會跟他相守了。”“趁還沒人發現,你快迴去吧。”“我不迴去。”阿清睜大了眼睛道:“見你這樣我怎麽能迴去?”“我曾得過一件可短時隱秘身形的寶物,我就是靠它闖進來的。”阿清抬手露出手腕上的一個銀鐲。“等我把你救出去,咱們一起逃。”“有這個鐲子,我們一定能逃出去。”林巉看著眼中期切的阿清,一時竟說不出擊碎她幼稚希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