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巷居住的人身份駁雜,但又非貧寒小民,大多都是京城裏官員家奴仆家眷,自打吳采蓮親母馬氏做了吳大虎姨娘,她娘家的陪房下人們便都雞犬升天,從綿州鄉下搬到了流雲巷。


    劉媽媽原本是馬氏的丫鬟,配到的劉家便住在流雲巷中的一個小四合院中。


    這小四合院原本是好幾家人合住,可這兩年成天隻知道賭錢喝酒的劉柱子出門走了兩次商便發了財,豪氣的買下了整座院子。也幸好劉柱子先買了院子,否則以他遊手好閑的性子就是掙來的金山銀山也得花光。


    正月十三這天一早,附近的鄰居便看到過年都還垂頭喪氣的劉柱子突然就精神抖擻的吹著口哨從外麵迴了家。


    有那好事的便扯著柱子媳婦兒打聽:“你家柱子是不是又找著發財的路子了?要出門了吧。”


    柱子媳婦是個三棍子打不出悶屁的女人,搖搖頭木然道:“沒聽他讓我收拾衣服。”


    八卦的女人和柱子媳婦的年紀差不多,知道問不出什麽來也沒追問,端著衣服豔羨道:“也是你福分,有個在主子麵前得臉的公公婆婆,男人就是不做事也能養的起三個兒子。男人不做事也罷,一出門迴來就能買得起院子。”


    柱子媳婦笑了笑關了房門,她心裏其實是有些疑乎的,她男人醉酒之後曾經自誇他有生兒子的命,他將來必定靠著兒子做老爺。自家三個兒子都是吳家的家生子,怎麽會帶給他“老爺命”呢?


    “你不是說想迴娘家看看嗎?”迎麵而來的兩錠碎銀子直接裝在柱子媳婦的麵門上,還沒迴過神來,站在院裏對一麵圍牆不知道看些什麽的柱子又轉身喝道:“給你銀子了還不快走?把三個孩子也帶去,別留在家裏礙眼,一個兩個的窮酸樣。”哪有飛兒長得那麽水靈靈的一臉機靈富貴相!


    柱子媳婦對柱子時不時的抽風已是習以為常,依言帶著孩子避了出去;柱子端了根凳子,正對著那麵他研究了一大早上的圍牆哼起了荒腔走板的小曲兒。


    那麵圍牆上方有一麵緊閉的窗口,正屬於隔壁迷花客棧所有,那扇窗子因為緊鄰著居民院子,不管是誰在客棧都不願打開那扇窗戶,但劉柱子知道,那扇窗子會為他而開!


    時間一點一點來到午時,東市早市的喧囂稍稍過去,沒吃早飯的人魚貫進入迷花客棧用飯,有那些講究的富商便會包上一間清淨的客房,或是休息一番、或是和生意夥伴就近商量後麵的合作事宜;再有便是湊熱鬧趕早市的商人家眷,自然也要找無人打擾的地方梳洗打理一番;從迷花客棧那邊店小二尤其有勁的吆喝便能聽出那邊生意的火爆。


    “那騷娘們倒是挺會找地方的,生意越好、人越多,越是不容易被人察覺。”劉柱子自己一個人嘿嘿笑了兩聲,就著花生米吃了一口小酒,小眼睛閃過一絲精光,“要是有銀子我也可以把這院子改建成客棧啊!到時候也不至於這麽遮遮掩掩麻煩得緊了。”


    咯——


    一聲輕響,圍牆上方那扇窗戶突然有了動靜,劉柱子動作迅速的從椅子上起了身,麵上染上期待,摩拳擦掌的望著木窗。


    窗子在他期盼的目光中輕輕打開,劉媽媽的一頭花白頭發首先探出了窗外,先是警惕的左右看了一遍,這才探頭對上劉柱子點了點頭。


    劉柱子擦擦雙手,嘿嘿喚道:“娘!”


    劉媽媽警惕的以手掩唇,壓低了聲音:“還不趕緊的上來,弄那麽大動靜幹啥?”


    也難怪劉柱子從株洲迴來後便整個買下了這處宅院,從他院子的圍牆上去正好對上迷花客棧二樓一號房的小窗口;原本在小窗口下也是一間屋子,劉柱子接手後第一件事便是將這邊的三間屋子拆了個幹淨,旁邊留了一張梯子。


    劉柱子扶著梯子往上爬的雙手不禁有些顫抖,多久了?從株洲迴京後就用這個方法也才見了兩次,那兩次還都是他想盡了辦法才威脅了她出來;本以為,她從此再也不會和他有半分的關係,誰料老天成全,竟然被她生了個女兒;聽到這消息的那一日他便猜測還能有吃到天鵝肉的這一日。


    吳采蓮在他心目中不就和“天鵝肉”沒什麽兩樣麽?他娘在馬氏身邊多年,他小時候就知道馬氏的女兒是主子,要尊著敬著;不曾想三年前突然接到他娘的信件,讓他日夜兼程趕去株洲;當時他還挺不願意的,誰要放著京城的好日子不過跑去株洲那鬼地方受苦受累。


    那時候他正巧在賭錢的時候輸了好幾十兩銀子,被賭場的人追著要砍手指頭,隻好扯著“母命難為”的大旗堪堪趕著去了株洲;誰知道就遇上了他此生最大的幸運!


    他因為生養了兩個兒子,又是劉媽媽的親生兒子,榮幸地被吳采蓮選成了借種的對象!


    那一次,他在株洲一戶人家中住了差不多兩個月,和吳采蓮過了一整月顛鸞倒鳳的逍遙日子,結果是喜聞樂見的;最後抱著劉媽媽給他的一大堆細軟和送給馬氏的信件,他樂顛樂顛的迴了京。


    在馬氏的幫忙下他買下了院子,還了賭債,過上了好日子;前年冬天,他心裏癢癢,手裏的銀錢也被破敗個幹淨,於是他又打著“探望母親”的旗號去了一次株洲;又好死賴活的求著得了一月風流。


    穆家剛剛迴京那會兒他還曾夜探穆府,可惜被他娘給打發了出來;後來雖然和大腹便便的吳采蓮在迷花客棧見過一次,但享用到她細嫩的身體總覺著遺憾;終於,今天終於又能觸碰到吳采蓮細嫩柔滑的身體,能夠把平日裏高高在上的主子壓在身子底下狠狠蹂躪,想想都覺得興奮。


    “娘,兒子送你下去吧。”剛剛跨進窗口,劉柱子便扶著劉媽媽上了梯子,生怕她多留一刻擾了他的好事。


    衣服穿得再厚,劉媽媽對兒子的yin像也是看在眼底,暗暗啐一口之餘心底其實是驕傲的:富家公子又怎麽樣?根本不能讓女人生孩子!我兒不但人英武不凡,還能給我生十數個孫子孫女呢。


    送走了劉媽媽,劉柱子便迫不及待的關上了窗子,迴身便大張雙手撲向了吳采蓮:“小姐,奴才來侍候你了。”


    吳采蓮過年那幾日正好來葵水,就是穆清風求歡也隻能推到別人院裏去;年後身上幹淨了想要承歡呢他又被洛千蝶攏了迴去,前日好不容易趁著洛千蝶迴娘家拖了穆清風上床,後來又被女兒攪了局,今日應約前來固然有劉柱子的威脅在內,但也有她自身食髓知味的饑渴在前。


    這間屋子打著家眷午睡的旗號,屋裏被暖爐烘得熱熱乎乎,吳采蓮作勢掙紮了兩下也便任由劉柱子上下其手;粗人有粗人的好處,粗糲的胡須刺得吳采蓮細嫩的肌膚又痛又癢;他嘴裏粗俗的yin聲浪詞和穆清風的文雅斯文又是不同,三兩下便讓吳采蓮丟盔卸甲;兩人甚至連衣物都沒脫就在屋子裏的桌上做起了原始活塞運動。


    隔壁的楊若兮已是目瞪口呆:想不到吳采蓮這人如此悶騷。剛剛看到她和劉媽媽進門的時候楊若兮心裏就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可還沒等她問上兩句,客棧的掌櫃便恭敬的請了楊思睿領著她和段皓庭進了這間屋子,剛剛坐下,隔壁便傳出吳采蓮讓劉媽媽開窗子的命令。


    還沒等她問一聲,隔壁又有男人那句雷翻人的“小姐,奴才來侍候你了。”


    更雷人的還在後麵,吳采蓮竟然連拒絕的聲音都像是調情,兩人貌似直奔主題,連前戲都不曾有。


    楊若兮呆滯的主要原因還不在此,她想起了從株洲到京城第一個夜晚在梔子花叢中聽到的對話;這一刻總算是知道當時劉媽媽和他兒子那對話的怪異之處在哪了。


    楊思睿和段皓庭同樣愣住了!兩人隻是知曉吳采蓮在此幽會情人,卻是不知道會這麽快直奔主題,甚至都沒能知道“奸夫”是怎麽來的迷花客棧。


    和段皓庭的“久經沙場”不同,楊思睿可還是個僅限於紙上談兵的純潔少男,對隔壁陌生的聲音模模糊糊的沒什麽概念;聞聲還挺納悶的問了句傻話:“那吳采蓮一會兒要快點、一會兒要慢點的究竟是想說什麽?”


    “……”楊若兮迴神,現場音響效果不錯,幸好楊思睿貌似沒這方麵經驗滿臉的懵懂,但她這個做姐姐的真心不知道該怎麽給他解釋。


    段皓庭也挺尷尬的,誰知道吳采蓮幽會的是個如此“直接”的粗人,兩人都沒喝個小茶聊個小天什麽的,他還以為聽了事前聊天就能得到想要的信息,現在倒好,看楊若兮的眼神就像是說他這個人太不懂事,要是帶壞了她弟弟有他好受的。


    “呃,思睿;你不覺著這迷花客棧有的地方設計得實在不合理嗎?趁著現在有時間,為兄和你探討探討這方麵的事務,雖然你以後是要做官的不需要管理商鋪,但也該知道一些運營上的要領,不然唬不住給你做掌櫃的人。”段皓庭也認為自己不敢再在這屋待了,隔壁的聲音太過yin/靡,他怕他再待下去會露了醜態,倒不如讓楊若兮一個人單獨處處。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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