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很奇怪,就在剛剛那一瞬間。當他透過那個旁觀者的奇妙視角,看著這個明明認識了很久的人那一身的月光時,他才發現自己的心跳,好像不知道為什麽就這樣暴露了他的內心。為什麽符白龍從頭到腳看上去都像在發光。那麽好看。王子殿下的光環讓他整個人,在李邪的眼裏幾近完美,是真的他這輩子見過的最讓他心動到不可思議人。皺著眉的樣子。生他氣的樣子。明明是在認真著關心別人,卻還從來不說的樣子。好像,真的很可愛。就像滿身刺的刺蝟終於對著人露出了柔軟的,真摯的,滾燙的心。而且,這個珍貴的像是最價值連城的寶物,現在還隻被他一個人擁有著,發現著,珍藏著。這麽想想,冰冷的心口,那平穩下去的心跳好像又一次隨著身體血液的沸騰而因這個人有點唿吸亂了。忍不住和他一起仰著頭看看已經黑下去的天空,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隻插著兜的李邪又淡淡地問他道。“喂,符白龍。”聽到他這麽突然一叫自己的名字,符白龍也跟著抬起眸。可緊接著,有個總是出其不意的家夥卻這麽猝不及防地湊過來,又保持著這個一隻手還放在兜裏,鼻子和嘴唇都靠他很,黑色的眼睛平視著他眸子的樣子來了這麽一句。“我也想看,要不要一起再看會兒?”說完,李邪還對他翹了下嘴角。這個弧度很淡,但某人卻好像心情莫名很好。他其實很少對人發自內心地笑。也因此,當李邪保持著一種他很專注,很溫柔,也很真心的想邀請令一個人和他一起在大半夜看會兒星星的樣子對別人說話的時候。那個樣子真的很……該死的迷人。撲通,撲通。心跳聲音好像又響起來了。這樣的神轉折,任憑是誰都不可能拒絕。可就在,心裏其實緊張的要死,臉上還死撐著的符總本人嘴上剛要冷下臉傲嬌地一口拒絕他之前。李邪就已經又湊上前一點抵住他的額頭,同時閉上眼睛,用那隻放在自己兜裏特意焐熱了半天,才拿出來的手輕輕地貼了下他的冰涼一片的手背。“還冷不冷?”明明是一句沒那麽動情的話。但帶來的效果卻很致命。李邪渾身上下都冷的像個死人。卻隻有那為他單獨放在兜裏,一直焐著的手心是帶著點熱的。偏偏隻要有一隻能抓緊自己的手,符白龍卻又感覺抓住了他整個人唯一能散發出溫暖,炙熱的地方。兩個陌生的心第一次彼此試探間。冰冷的高牆坍塌,轟地一聲,倨傲的王子被困在高處從不往下放低姿態去看的心防就這樣應聲倒下。這個冬天接下來再冷,這一切也都顯得微不足道了。這一晚,某人最終還是如願地和王子一起在樓下看了一整晚的星星,還聊了一些隻有他們倆自己才清楚的話題。因為這個鬼天氣真的太冷了。後半段,到底不如有個不是人的家夥精力那麽旺盛的符總本人終於是撐不住倒頭睡著了。模糊間,睡著了都皺著眉頭的他感覺到自己好像一直挨著某個人的肩膀。有個人也沒動。就這麽任由他挨著自己,也沒有再一個人獨自消失或是離開。在天徹底亮之前,因為兩個人白天都還有自己的事,所以昨夜的這場‘浪漫’也就到此為止,李邪沒解釋自己接下來去哪兒。隻是,這一次,他們倆分開之前,卻還發生了這樣一場額外的,有點微妙的,兩個人各自好像都有點各懷鬼胎的對話。“你房子退了以後準備住哪兒?”覺得自己這樣問,真的很多此一舉。但是作為一個慷慨的,合格的,看在他弟弟很怕他們倆真的黃了份上的合約人,我們的符總還是冷著臉勉為其難地地問。“哦,還沒想好,其實隨便哪兒都行啊。”聽到這話,像是沒想太多,也根本沒故意暗示什麽,但有位姓李名邪的先生也一臉無所謂的,像個老大爺似的望著天地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