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梓芸不為所動,“我若是一放,它可就逃了,我又不傻,就算它爬到你那又如何?這也不能說明它就是你的蛇啊!總之,這條蛇今日落到我手上,就注定了它隻有一條路可以走。”


    邢承席看了眼被楚梓芸捏在手上的花花,覺得它整條蛇是蔫兒的,如霜打後的茄子,瞧上去真的蠻可憐的,他討好道:“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隻要我能做到我絕對去做。”頓了下,他眼睛一亮,又道:“你不是有個病人嗎?我幫你替他治病,如何?所有的費用都由我來出。”


    楚梓芸笑眯眯道:“難道你師兄沒有告訴你,我和他交易的條件是什麽嗎?不好意思,你來晚了。”


    邢承席見她油鹽不進,也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楚三姑娘,你別逼我。”


    楚梓芸嗤笑一聲,“嗬,我逼你什麽了?給我讓開。”


    邢承席上前一步,楚梓芸防備的盯著他,這時,習秋拿著菜刀從廚房裏出來了,她眼見著少年往自家姑娘跟前湊,急聲道:“你要幹什麽?”


    下一刻,隻聽‘砰’的一聲悶響,邢承席跪在楚梓芸跟前,雙手往前一摟,他緊緊抱住楚梓芸的小腿,“楚三姑娘,求您把花花還給我吧。”


    他這一舉動驚呆了一院的人。


    楚梓芸:“……”嘿,這年頭一點臉都不要的人怎麽就這麽多呢!


    她額角青筋狠狠跳了幾下,“行了行了,還給你成了吧,快放開我。”她趕緊鬆了手,那條名為花花的蛇約莫是個吃軟怕硬的貨兒,蛇身一落迴邢承席的手臂上,直接就鑽進他的衣袖裏,躲了起來,速度快得跟個閃電似的。


    楚梓芸:“……”


    邢承席鬆了手,笑眯眯的站起身來,抬手拍了拍袍擺上的灰,“楚三姑娘,可否讓我見一見你要醫治的那人?”


    楚梓芸沉吟了下便點頭同意了,她直接帶著邢承席進了主屋,入了裏間,壓低聲音道:“他中午喝了藥,剛睡下不久,藥裏有安眠的成分,你動作輕些想來他不會醒。”


    邢承席點了點頭,從被窩裏拿出他的手開始給他把脈,隨後又翻了翻他的眼皮,站起身和楚梓芸一起出了裏間,“你給他配的藥方能給我看看嗎?”


    楚梓芸‘嗯’了聲,從荷包裏翻出一張折疊好的紙遞了過去,邢承席看完後忍不住多看了楚梓芸好幾眼,心想這丫頭當真是不簡單,好苗子呀!他將藥方子還了過去,“丫頭,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徒弟?”


    楚梓芸:“……”她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想得美!”


    邢承席一點也不客氣,直接在桌旁坐下,徑自給自己倒了杯水,楚梓芸坐到他對麵,伸手敲了敲桌子,“喝完茶就給我迴去。”頓了下,她又道:“你叫什麽名字?”


    邢承席喝了口茶才道:“邢承席。”


    二人沒再開口說話,過得片刻,楚梓芸忽然想起件事來,又問道:“你師兄那人有點奇怪,他都不曾見過裏麵那孩子,就想從我手裏要過去,你知道這其中的緣由嗎?”


    邢承席點了點頭,“我知道啊。”頓了下,他又道:“不過我告訴你,你給我什麽好處?”


    楚梓芸:“……”她真後悔將那條蛇給他放迴去!


    邢承席瞧見楚梓芸臉上的表情後,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將茶喝完後,站起身道:“我師兄他缺個藥人。”言罷,他便出了主屋離開了。


    楚梓芸蹙了蹙眉,藥人顧名思義,從小以毒為食,長大後可謂百度不清,於醫者來說,有個藥人兒,試藥就會方便許多。


    但自小便開始服用毒,可想而知要經曆多少痛苦生死才能平安長大,且也不是人人都能成為藥人,他必須要有異於常人的體製,至少沒那麽容易死,服用毒物後來得及用解藥救迴來。


    邢承席的師兄既然有意想讓十三皇子成為他的藥人,那就說明以十三皇子現下的身體成為藥人的成功率很高,但楚梓芸覺得與其讓他變成百毒不清的體製,不如將他體內的毒素全都清除出去,她不想讓他受太多的苦。


    幾日藥浴下來,十三皇子身上大片暗紅色的斑塊相較於之前明顯淺了些,楚梓芸略感欣慰。


    離東龍國皇上的壽辰已不足一月,京城越發繁華熱鬧,楚梓芸對齊璽仕道:“仕兒,想不想和姐姐去街上玩?”替他清除身上毒素的同時,也有必要讓他多與他人接觸。


    齊璽仕想了想搖了搖頭,他太醜了,怕自己嚇到別人,其實他真的很想很想和芸姐姐一起去街上玩。


    楚梓芸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另一隻手變戲法似的從背後掏出一個狐狸麵具,“戴上這個就行了。”


    齊璽仕接過狐狸麵具,大眼睛眨呀眨,他看向楚梓芸,臉上露出一個極燦爛的笑容,他真的好開心好開心。


    出府前,楚梓芸將楚梓涵也一並叫上了,這次習秋也跟著她們一塊出府,到了大街上,楚梓芸等人便下了馬,她將齊璽仕牽在手裏,先給他買了串糖葫蘆,隨後又帶他到處逛了逛。


    最後一行人來到一間不大不小的茶館,這裏的茶雖比不得清茶軒,但勝在價格便宜,來這裏的人不比清茶軒的人少,幾乎都是些平民老百姓,茶館的中央還搭了個小台子,專供說書人說書。


    說書先生來這裏說書其實也是茶館吸引客人的一種手段,有些人為了聽書幾乎天天往這邊跑,茶館生意自然也就來了。


    楚梓芸一行人要了間雅間,被店小二領著上了二樓,點好茶水點心後,楚梓芸笑眯眯道:“小二,我這邊有個話本兒,想賣給你家掌櫃的,不知能不能和你家掌櫃的談一談?”


    店小二笑嗬嗬道:“客官稍等,我這就去請我家掌櫃的過來。”


    待店小二一走,楚梓涵既好奇又訝異,“三姐,你竟然會寫話本子?快拿出來給我瞧瞧。”


    楚梓芸咳了聲,臉蛋微紅,她哪裏會寫,不過是抄襲了別人的,罪過罪過,她抄襲了較為經典的一個橋段,三打白骨精,琢磨著,等賺了銀子後買點紙錢給作者燒過去,可轉念一想,她自己現在所在的朝代在曆史上根本沒有記載,可以說是完全架空的一個時代,這……作者究竟是還沒出生還是已經死了呢?


    “五妹,別急,迴府的路上我講給你聽,其實這話本子不是我寫的,是一個前輩寫的,隻是恰好落到我手上罷了,我想借用它賺點跑路的盤纏。”


    楚梓涵愣住了,繼而忍不住大笑出聲。


    楚梓芸抬手摸了摸鼻子,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片刻後,掌櫃的和店小二一同上來了,方才店小二與他說了這件事後他便極為感興趣,隻因現在新的有趣的話本子越來越少,故事重複著說來說去客官都聽膩煩了,也不願再聽。


    隻不過當他進了雅間,瞧見坐在雅間內的人時,忍不住愣了下,先不說坐在這裏的是姑娘家,單說她們的歲數,就委實太小,說她們手裏有好的話本子,他是不信的。


    但他心下的情緒並不曾流露出來,臉上依舊帶著笑容走上前道:“不知是哪位姑娘要賣我話本子?”


    楚梓芸道:“是我。”繼而對身後的習秋吩咐道:“習秋,拿給掌櫃的看看。”


    習秋點了點頭,她出府前手裏就捧著一個包袱,打開裏麵是本醫書,十幾張紙用醫書夾著,習秋將紙遞了過去。


    楚梓芸笑眯眯道:“掌櫃的,不如先坐下來看看。”


    掌櫃的點了點頭,原本他不曾報多大希望,但看下去不免被故事所吸引,看到最後,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氣,語氣裏帶著些微激動和興奮,以及不敢置信,“姑娘,這是你寫的?”


    楚梓芸笑了笑,不答,“你覺得這話本子好嗎?”


    掌櫃的連連點頭,讚道:“好!好!好!”


    楚梓芸伸手,“五十兩銀子,我賣給你。”


    掌櫃的皺起眉來,有些猶豫,“這……姑娘,我們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楚梓芸搖了搖頭,“就五十兩,你若是不同意也罷,我可以賣給別的茶館。”


    掌櫃的臉上趕緊堆起笑容,“姑娘,你別急,我雖覺得這故事好,但並不代表其他人也這麽覺得,不如這樣,我先付你二十五兩,等到這話本在我們茶館說了後,我再將接下來的二十五兩銀子給你可好。若是姑娘不放心,我們可以先簽個契約,你看如何?”


    楚梓芸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掌櫃的額頭上隱隱冒出汗來,覺得自己似是被這小姑娘給看穿了,哪想下一刻,楚梓芸道:“可,就依掌櫃的,那不如明日掌櫃的就讓說書先生開說,三日後,再付給我剩下的二十五兩銀子,如何?”


    掌櫃的連連點頭,店小二去取來筆墨紙硯,契約寫好後,二人均印了手印,二人各得一份,掌櫃的笑嗬嗬的將話本和契約一起收了起來,並囑咐店小二多上幾份點心,這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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