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琢磨著是不是該進屋下手的時候,楚梓芸忽然從左屋出來了,二人對視了片刻,楚梓芸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要不要進去吃點兒?”語氣還挺溫柔。


    朗林臉色變了幾變,耳朵有點發紅,他抬手摸了摸鼻子,訕訕道:“楚三姑娘,我就是順路路過這兒。”


    楚梓芸點了點頭,似是信了他的話。


    朗林挺直腰板,咳了聲,“既然楚三姑娘都這麽說了,我若是不進去吃點,豈不是拂了楚三姑娘的好意?”言罷,他抬腳直接進了主屋。


    楚梓芸:“……”跟他主子一個德行!臉皮比城牆還厚!她忍不住輕笑一聲,徑自去井邊取了水。


    翌日,楚梓芸又從齊璽仕那邊取了點血,和楚梓涵一塊兒出了府,二人直接去了京城最大的藥房濟世堂。


    去了那邊,自有藥童接待,楚梓芸將自己寫下的藥方遞給他,讓他替自己抓藥。


    隨後開始排隊,好在來看病的人並不是很多,隻等了片刻便排到了她。


    今日濟世堂裏替人看病的是個六七十歲、胡子花白的老爺子,楚梓芸坐下後,打開盒子,取出裏麵的瓷碗放到他的跟前,笑盈盈道:“老爺爺,可否幫我看一下這血裏含有哪些毒?”


    老爺子抬眸看了她一眼,也沒說話,隻用手指熏了點血放到自己嘴裏嚐了嚐,片刻後,他取了放置在一旁的白水漱口,拿起毛筆開始在紙上寫,寫完後他才道:“老夫能看出來的隻有這些。”


    楚梓芸接過老爺子寫的方子,看完後道了謝,收起盒子站起身,這濟世堂的大夫確實有些本事,其上寫的比她多出了兩味,但這老爺子卻說,他能看出來的隻有這些,這意思是還有其他毒素?楚梓芸忍不住在心下歎了口氣。


    藥童已經替她抓好了藥,楚梓芸拎起藥包剛要和楚梓涵離開,一道略顯低沉粗啞的嗓音響起,“前麵那位姑娘請留步。”


    楚梓芸轉身,便瞧見一個約莫二十歲上下的年輕男人向自己這邊走來,男人五官深邃,眉骨略微突出,鳳眸狹長,鼻梁挺直,略作鷹勾,他不苟言笑,走到楚梓芸跟前後便一直盯著她手裏的木盒看,楚梓芸心下狐疑,“你……要做什麽?”


    男人伸手指了指她手中的木盒,“能給我看看嗎?”


    楚梓芸沉吟了下便點了頭,她將木盒遞給男人,男人打開木盒,看見碗裏的血後眼神亮了下,他湊近聞了聞才將木盒還給楚梓芸,“將此人交給我。”


    楚梓芸:“……”腦海裏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人有毛病。她之所以會將這個木盒給這個男人還以為是在藥館裏碰到了什麽高人,卻不想高人沒遇見,神經病倒是遇到一隻。


    她轉身便走,卻不想手腕一下子被男人握住,男人力氣不小,也沒半點憐惜,楚梓芸感覺手腕有點疼,且有越來越疼的趨勢。


    一旁的楚梓涵見了直接就怒了,“你做什麽?還不快放開我家三姐。”她伸手便要去掰男人的手。


    男人看了她一眼,目光陰沉沉的,楚梓涵被他這麽一盯,身子便一僵。


    楚梓芸咬牙,轉身看他,“你到底放不放?”


    男人皺了皺眉,“這人已經病入膏肓,活不了一年時間,你若是將他交給我,我或許可以保他性命。”


    楚梓芸冷笑,活不了一年時間!放屁!真當她什麽都不懂嗎?“我再問一遍,你究竟放不放?”


    男人手上力道隻增不減,意思很明顯,楚梓芸輕笑一聲,單手開了盒子,取出裏麵的瓷碗,直接將碗底的血潑在了男人臉上。


    盒子砸在地上的聲音很響,因為屋內很靜,楚梓涵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有點愣神。


    血水順著男人的臉一直流到男人的下巴,濺落到地上,還有一些淹沒在了男人的衣領下,男人舔了舔唇,過得片刻陰森森一笑,“很好。”


    楚梓芸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語氣不耐,“你若是再抓著我,我不介意下一刻這瓷碗就砸在你手上。”


    男人還未說話,便有一道聲音插了進來,“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楚梓芸和男人齊齊轉頭,來人是個五六十歲上下的老者,蓄著一把白胡子,老者先瞪了男人一眼,隨後再瞧見楚梓芸的麵容後眼睛瞪得更大了,而且眼神越發兇巴巴起來。


    楚梓芸忍不住咽了兩下口水,迅速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最後確定自己根本就不曾見過這位老者。


    老者瞪了她片刻便移開目光,隨後對男人嗬斥道:“還抓著她做什麽?一來京城就給我惹是生非,找到你師弟後趕緊給我滾迴去,走吧,迴府。”


    男人這才鬆了楚梓芸的手,也不抹臉上的血,他看了楚梓芸一眼,跟在老者身後就要走。


    楚梓芸可以肯定那老頭兒對自己有敵意,她還在思索的時候,楚梓涵忽然伸手碰了她一下,語氣裏帶上了點兒興奮,“三姐,那可是宮裏的禦醫王禦醫,你不若趁此機會讓他幫幫忙?”


    楚梓芸腦海裏的記憶忽然竄連成了一條極為清晰的線,她終於知曉方才那老者為何會不喜自己,原來是自己曾用裝病騙過他,難怪難怪!她偏頭看了眼楚梓涵,有氣無力道:“算了,我們迴府吧,他絕對不會幫我們的,更何況,我方才還用血潑了他的徒……”


    她忽然卡殼,王禦醫方才所說的話在她腦海裏不停地迴響,她嘴角忍不住上揚,“五妹,走,追上去,我有法子了!”嘿,那少年豈不就是他的另一個徒弟,時間,地點都對得上,且正正好!


    楚梓涵愣了下,迴過神的時候楚梓芸已經拎著藥包追了上去,楚梓涵忍不住失笑,到底也將昨日發生的事和方才王禦醫說的話給聯係上了。


    王禦醫和男人剛上了馬車,楚梓芸趕緊跑過去扒住車門框道:“王大人,我知道你另一個弟子現在在哪裏?”


    既然朗漠清和王禦醫的弟子不講義氣在先,那就別怪她不講仁道!


    王禦醫王益臉上神情變化倒是不大,但那年輕男人確實猛的變了臉色,且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似是要吃人,楚梓芸猜想,莫非昨日那少年真的做了什麽對不起他師兄的事兒?


    年輕男人沉聲道:“他現在在何處?”


    楚梓芸眨了眨眼,笑眯眯道:“既然你是王禦醫的弟子,那本事定然不小,這樣,你方才也嚐到了那血的滋味兒,隻要你告訴我那血裏麵有哪些毒素,我就告訴你你師弟在哪兒,這交易很公平、很劃算吧?”


    男人臉上的血還未擦,他皺起眉來,“我憑什麽相信你?”


    楚梓芸笑眯眯道:“你可以不信我,不過要是我不告訴你你師弟人在何處,我相信你絕對找不到他,怎麽樣?要不要試試?”


    男人沒有立刻說話,似是在思考,王益這時忽然笑了聲,笑聲裏帶著點兒輕蔑,“你個小丫頭片子慣會騙人,之前老夫就被你騙過。”他看向男人,“裘錦,不要信她,定然是她從我方才的話裏聽出的消息,我們迴府,你師弟既然進了京,隻要身上沒了銀子,他自然會乖乖迴來。”


    男人點了點頭,可惜車門框還被楚梓芸伸手扒著,車夫瞧這小姑娘生得精致可愛,實在是不忍心直接駕車離去,要是傷到她就不好了。


    楚梓芸臉上笑容越發燦爛,“王大人,這事兒都過了這麽長時間,您怎麽還記仇呢?我大哥定然已經向您賠禮道過歉了,要是你還生我的氣,行,我現在就給您正式賠個不是,隻是我怕我一鬆手,您所坐的這輛馬車就跑了,所以這賠罪之事我們可以下車慢慢談嘛,正好連同方才那事一起。”


    她清了清嗓子,繼續道:“今兒這事我真不曾騙您,昨日您那弟子還恰好‘借’了我們楚國侯府的馬車呢,我五妹那時和我都在車上,我所說之話句句屬實,她可以替我作證。”她故意在‘借’字上咬重了些。


    王益和裘錦哪裏會不知道這丫頭話裏究竟是什麽意思,王益將目光落到楚梓涵身上,楚梓涵點了點頭,“王大人,我三姐真不曾騙您。”


    王益想了想,道:“你們二人上車。”


    楚梓芸露齒一笑,仆人在車下放上矮凳,姐妹二人上了馬車。


    上車後,楚梓芸幾乎是迫不及待道:“快說,那血裏究竟有什麽?”


    裘錦直接開口,說了約莫十五味藥名,說完後他才道:“你記住了?”若是沒記住,他倒是可以再說一邊,不過要是個聰明的,就該尋個紙筆來記下。


    楚梓芸在心下默背了一遍,“嗯,就這些嗎?”


    裘錦不著痕跡的挑了挑眉,和王益對視了一眼,這丫頭竟然一下子就記住了,藥名不似普通的名字,生僻又難記,除非是對這一塊有諸多了解的才會覺得不困難,這丫頭瞧上去年紀並不大,莫非真對這一塊有研究?


    裘錦點了點頭,“恩,現在輪到你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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