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謊。”楊蕪直言道:“敖家兩套房子,一套二十多年前就賣了,還有個新房住了二十多年,兩套房子都離學校遠著呢,當年都是村子邊緣位置。也就這十多年來蓋房子的多,一圈一圈往外擴建,才顯得比較居中。你們家估計連去都去幾次吧,不然怎麽位置都說不明白?”老太太見孫子要露餡,忙開口幫忙遮掩:“你別聽他胡說,當年他還沒上小學呢,當然記不清了。房子是我過去跟我掌櫃的一起去蓋得,對,就是邊上。當時我還覺得地方不好,委屈小兩口。是這麽迴事!”還是老太太嚴謹些,和麽快就想到了怎麽圓謊。楊蕪這迴不說話了,十隻麵帶譏諷的看著他們。那中年男人立刻明白過來了,又被誆了。“可據我所知,這村子打建村到現在,就已經基本劃分好了地方,因為計劃生育,孩子越生越少,這二十年大半個村子都空了,怎麽可能繼續往外擴建?敖家的兩套房子,都是不理不外跟學校不遠不近的位置,我說什麽你們就是什麽,分明是撒謊。”那老太太一聽這話,當時就坐地上了要哭鬧。“我這不是歲數大了記錯了嗎?你這非要挑刺,分明是欺負我這老婆子又沒勢力就往死裏欺負啊!怎麽我那乖孫子就沒來啊!他來了讓他看看他找了個什麽樣的對象啊!生不了孩子就算了,還這麽欺負他奶奶呦!我這麽大歲數了叫你個毛崽子欺負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啊!”楊蕪可沒理會他,而是看向那個中年男人,繼續道:“還有,你們說敖木這個名字是後改的,以前跟你們姓高,叫高得漢是吧?可我看過敖木的出生證明,分明寫的是敖得漢。戶口本上的曾用名也是敖得漢。說句你們不知道的吧。敖木這個名字是他自己改的。就是單純覺得得漢這兩個字難聽,聽算命攤上說他命裏缺木,所以才該成了敖木。因為這個,還跟他爺爺鬧過矛盾。從始至終敖木就隻有一個爺爺,姓敖。大落地就是吃的敖家的飯,什麽時候跟姓高的扯上關係了。”周圍已經圍上了許多人,楊蕪的聲音不小,在場的人都聽見了。可看見一個老太太坐在地上哭著抹眼淚,多少都帶有幾分同情,不明白楊蕪這個人看著條件這麽好,為什麽要跟一個老人起爭執。老太太是徹底不聽了,謊言被戳破,她也懶得去圓謊。就仗著歲數大在哪裏又哭又鬧,一口咬定是楊蕪惡毒不讓她看孫子,還說是敖家對不住他們高家,讓他們高家孫子在敖家養大,連自己祖宗都沒拜過。那中年那人也是惱羞成怒,見老太太這樣,他也破罐子破摔了:“你胡攪蠻纏什麽?少給我找那麽些借口。老太太就是想要看孫子,你憑什麽攔著!就是幫著姓敖的欺負我們老實人!我告訴你們,我們看不見敖木,咱們都別想好好過!你講理不講理!”胡攪蠻纏的罵別人胡攪蠻纏,不講理的人罵別人不講理。可真的一場大笑話。楊蕪隻說了一句:“我錄像了。”那中年男人一怔,便要爬上攤子去搶手機。攤子上還放著剩下的水果,他一壓,楊蕪順勢站起來,身子一擦,攤子直接翻了,水果嘩啦啦落了一地,周圍看熱鬧的一敲落地上了,頓時一擁而上的瘋搶。搶奪的功夫,難免又腿上,中年男人跟那老太太被圍在中間,不知被誰推了踩了的,狼狽極了。楊蕪又抬頭喊了一嗓子十分熟悉的話:“搶劫了!”之前警察就發現這邊人距離過多,就注意這邊,此時聽見這麽喊一聲,立馬過來維持秩序。“幹什麽幹什麽呢?都給我放迴去!誰揣兜裏都都算偷!都給我老老實實的放迴去!上麵又監控!”見民眾哄搶,警方立刻嚴明了事情的嚴重性。有的人害怕被處分,隻能不甘心的將水果放迴扶正的攤子上,也有不甘心的偷著往嘴塞吃的。還有吃急的被卡在嗓子眼,連憋得通紅卻還是往後躲生怕被發現的。等警方控製好了局麵,楊蕪直接將手機交給警方:“他們上來認親戚,但謊話連篇,被我戳穿以後就鬧事,還翻了我攤子。我覺得我有權報警維護我個人權利。麻煩您處理一下吧。”楊蕪當場保安,那中年男人直接老師了。那老太太還要仗著年紀瞎鬧,被中年男人勸著跟著走了。中年男人知道楊蕪有錄像,光憑借錄下來的言談,他們就不占理,畢竟撒謊夠理虧得了。眼下最好的主意,還是讓老太太跟警方哭訴。好好說一說她又多想孫子,多麽不容易。警方不比軍方,總會心軟幫忙搭線。隻要連上了敖木的這條線,總能順著敖木的關係網來解決這個問題。他就不信,一家人站在一起,敖木還真能眼睜睜看著自家人受欺負。畢竟當初高中鳳死的時候敖木生出來還沒多久,不記事。眼下他們隻要咬準了敖家人說謊,是他們高家人吃了大虧,反正高中鳳死無對證,敖玲又是個傻子,是人都會相信高家說辭,覺得當年是敖家對不起高家。而且敖家任性稀少,沒什麽親戚。反觀高家開枝散葉,即便是末世以後死了許多人,到現在人口依舊不少。有這麽多起在,怎麽不比那塊死絕了的敖家強?再怎麽出息的人,也不能少了親戚幫襯不是?第191章 中年男人想的很好, 所以被帶走路上都悄聲哄著老太太, 告訴她一會兒要怎麽說。將攤子收好了,先跟警方一塊將東西裝進軍隊的軍卡裏,然後區貿易市場的派出所登記一下問題。這件是事關兩個避難所,就要先將負責護送兩個避難所人員的軍方找來代表人一起解決這件事。要是旁人,軍方肯定也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兩方軍隊打電話給自己的避難所方先詢問了一下事情前後,再來警方這裏的時候, 又都沉默了。尤其是高家那邊的避難所軍方, 還看見楊蕪錄視頻裏, 老太太說他們避難所軍人就是不拿錢不辦事, 那表情賊好看。兩方代表都到了,老太太也開始他的表演了,坐地上就開哭, 哭得那叫一個委屈, 兩個女警想要拉起來愣是抬不動。那中年男人也在賣可憐,看著老太太哭得傷心, 他自己也抹著眼淚道:“今天是我衝動了,畢竟當初我還叫,我奶歲數大了想不起來也正常。這她想孫子沒錯啊, 到現在我那弟弟連當年真想都不知道, 被騙的連祖宗是誰都不清楚。我們就想認親, 讓老太太看孫子一眼,咋就這麽困難呢。”等他們說完了,楊蕪才幽幽開口道:“其實我不願意拉這條線, 恰恰就是敖木授權給我的。上迴那大媽糾纏我,我迴去就跟他說了。他要是真有心跟你們見一麵,直接跟我一起出攤不就行了。因為這個,他還在網上寫了自傳,專門說當年的事。你們張口閉口都是敖家人騙他,你們疼他。可這麽多年要是真想見他還見不著?別說你們見不著他,敖木去見你們來著,隻怕你們還不知道吧。”那男的直接否認:“怎麽可能,他根本沒找過我們啊!”楊蕪冷笑:“他當然不是打折敖木旗號去的。就是怕你們聽說他是敖木故意撿好聽的說。所以自稱是他同學過去問問,也想確認自己家人是不是騙他。結果你們姓高的罵他可真的一點都不客氣。一口一個畜生,還說他往後肯定蹲監獄,長不大。敖木這人得罪過他的人遇見困難都能伸手幫一幫,這時代亂以後這麽多年多少機會能去找你們,不是都沒去嗎?反過來也一樣,世道亂這麽多年了,別說毒氣出不了門。當初沒有毒氣的時候,也沒見你們來村裏找一次。不過就是怕敖家窮,敖木纏上你們罷了。現在看電視敖木出息了,又巴巴過來認親,早幹什麽去了。”“你少胡說八道了!”男的見楊蕪這麽說,心裏也有些心虛,可再心虛也不肯承認是自家的錯,忙否認道,“我們什麽時候見過啊,更沒說過敖木壞話。說的是我小沈他爸不地道。肯定是那時候他年紀小挺差了,我們一直都想去看敖木,這不是被人攔住了嗎?”楊蕪反問:“你們過不去被人攔著,難道兩個村認識的人都死絕了?你但凡托人給敖木送過去一個橘子敖木也能記住。行,就當你們是迫不得已。你們現在有事鬧哪一出?不給見人就撒潑打滾,生怕別人不知道你這沒見過麵的孫子不孝順,對你們不好。人家是博士,是教授。名聲多重要你們考慮過一點嗎?你們但凡多考慮一點,也不會鬧得把我攤子都掀翻了。”“我什麽時候掀攤子了?”男的忙否認。“所以你覺得就這一件事是你占理的地方嗎?”楊蕪冷笑,“可以,隨你們便,你們愛怎麽說怎麽說。敖木不可能見你們,你們怎麽鬧都沒用。我還要追究你耽擱我做生意。”楊蕪說了那麽多,對方卻挑了一個最不起眼的來解釋。顯然是覺得這件事上更占理。他雖說壓攤子了,可男人自己明白他下手的力道並不大,還沒到能壓塌的地步。他哪裏知道,打從他伸手壓攤子的時候,就已經落入的楊蕪的陷阱。男人還要說話,楊蕪直接對警方道:“我也沒那麽多時間可以浪費了。先生,我能先寫筆錄嗎?晚點就跟軍隊迴去了。這件事怎麽解決我聽你們的。不過如果他們再因為敖木的事情騷擾我們,我們就必須通過法律來解決這件事了,希望你們能夠理解。”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更何況敖木當前社會地位較高,有這種事糾纏也完全能夠理解。見楊蕪連辯駁都不肯了,這下別說老太太,那中年男人理智都快沒了。“話不能這麽說,不是你們不認就能不認的!那敖木就是我們老高家人,是我奶孫子!我爸死了,他就得肩負起養我奶的責任,別欺負我不懂法,他是有贍養義務的!信不信我們直接去法院告去!”“隨你們怎麽告。”楊蕪冷笑道,“別忘了,我手機裏頭有錄像。你們自己說的,你們要找的,是你們高家的孫子,小時候曾用名是高得漢。我們敖木的曾用名隻有一個,叫敖得漢。你又有什麽證據證明敖木就是你們孫子?人都死那麽多年了,當年的檔案早就找不著了,你怎麽說這孩子是你家二人死前生的還是死後生的?就算是婚生子,你們這麽多年不管不顧,是對親孫子的樣子嗎?你拿親子鑒定出來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