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了去a市的飛機票,奈何第二天能起飛。


    於是,葉孜被淹沒在忐忑難安中,又是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葉孜搭上飛機,一顆惴惴不安的心,總算暫且得到安寧。


    麵色疲憊的她,倔強地不肯合上眼,哪怕小憩一會兒也好。


    抵達a市,葉孜直奔琉璃灣。


    站在海景房跟前,葉孜大聲高唿霍文軒的名字,不一會兒,保安便聞聲趕來。


    聽了葉孜要探望霍文軒的訴求,保安麵色為難,須得進去跟主人知會一聲。


    兩分鍾後,霍父霍母出現在葉孜麵前。


    一看到霍家兩夫妻,葉孜便麵露愧色,內心鬱結,“霍阿姨,霍叔叔,霍文軒他還好嗎?能不能讓我見見他?”


    霍母冷哼一聲,眼裏極盡厭惡,“你還有臉主動找上門來?葉孜,我警告你:你最好離我們文軒遠一點,越遠越好!不要再把晦氣帶給他!”


    霍母警告完畢,自己忍不住落下淚來。


    前天去找的醫生,並未給他們霍家帶來生的希望。


    本來難受至極的霍母,又怎麽會給葉孜好臉色。


    “霍阿姨,我求求你了,就讓我見見他吧!我隻看他一眼就走,求你了!”葉孜姿態卑微,眸色懇切,可換不來霍母絲毫的妥協。


    “你就算見到文軒,能有什麽用?若不是你,我們文軒怎麽會遇到這麽倒黴的事!我們霍家造了什麽孽,偏偏喪在你手上!”


    霍母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如果不是被麵色陰沉的霍父緊緊拉著,隻怕要對葉孜動手。


    “葉孜,你走吧,我們不會讓你再見文軒的。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們霍家,算是我這個做長輩的求你了!”霍父口氣淩厲的攆人,隨後看也不看葉孜一眼,便攙著搖搖欲墜的霍母走進別墅。


    瞥見樓上的孫茉莉,霍父臉色難看的詢問說:“茉莉,葉孜不是對文軒的病症不知情嗎?是你告訴她的?”


    孫茉莉沒有否認,隻咬牙切齒的迴答說:“爸,文軒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可她卻活得好好的,我咽不下這口氣!”


    聞言,霍父無力苛責,隻幽幽的歎道:“茉莉,我們家禁受不住亂上添亂了,你好自為之吧。”


    由於霍父霍母堅決不讓葉孜見霍文軒,所以葉孜便麵朝別墅,跪了下來。


    她希望能用這種方式,讓霍父霍母心裏好受一些,也算是為霍文軒祈求上天的庇佑。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葉孜頂著身體的疲乏,在別墅跟前跪了一早晨。


    可霍父霍母完全沒有心軟的意思,盡管他們已經從保安口中得知,葉孜確實是帶著誠意來贖罪的。


    滴米未進,葉孜體力不支,隻憑著意誌力在強撐。


    轉眼間,天色已接近黃昏,葉孜的雙腿早就失去知覺。


    樓上,霍文軒的房間,孫茉莉在落地窗前冷冷看著這一幕。


    見葉孜麵色蒼白,似乎隨時都能昏過去,她狠戾一笑,眸中一片冰寒。


    葉孜不知道的是——當她將陽陽托付給瀟瀟,她前腳離開,慕寧佑後腳就跟過去了。


    在得知葉孜打算來請罪的時候,慕寧佑著實放心不下,便安排好公司的事宜,偷偷尾隨而來。


    他眼睜睜看著葉孜在霍父霍母麵前碰了一鼻子灰,卻無法上前聲援。


    又眼瞅著葉孜從天明跪到天黑,他攥緊了拳頭,卻知道自己此時上前,隻會加固葉孜的堅持。


    躲在角落,慕寧佑陪著葉孜在琉璃灣站了一整天。


    察覺到葉孜的臉色越來越虛弱,他已經有些克製不住自己的理智,想強行把執拗的葉孜帶走。


    可他萬一這麽做了,葉孜怕會恨死他吧?


    因此,他心裏躊躇萬千,不敢嚐試……


    晚上八點,葉孜的眼皮打架,意識遊離,冷風拂過她嬌弱的身軀,讓她不禁直發抖。


    屋內,坐在客廳的霍母霍父,麵上一片死氣沉沉。


    “小宋,那個女人還跪在外麵?”霍父想起屋外的葉孜,便轉頭詢問保安。


    保安點點頭,不敢為葉孜說話。


    察覺到霍父鎖著眉頭,霍母橫了對方一眼,低聲咒罵道:“你問她幹什麽?她就算跪癱瘓,也換不迴我文軒的命!”


    罵完葉孜,霍母又忍不住抹淚。


    “好端端的怎麽又哭上了,我不問就是了。”霍父連忙上前安慰,一家人因為霍文軒的病情,都變得神經敏感。


    八點半,葉孜感覺自己已經快支撐不下去了。


    隨時要倒地的她,倔強的用手掌抵住地麵,以便保持嚴整的跪姿。


    當霍母一邊痛罵葉孜,一邊為自己的兒子不值的時候,隻聽孫茉莉大唿一聲:“爸、媽!文軒醒過來了!”


    霍父霍母麵色一喜,眉頭終於舒展開來,兩人趕緊往樓上跑,這才見到自己的兒子安然無恙。


    霍文軒淺淺揚唇,麵無血色,“媽、爸,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霍母背過身,哽咽著嗔道:“你這是什麽話,隻要你沒事,媽媽做什麽都願意!”


    “文軒,想吃點什麽?我這就讓人去做!”霍父心細,心想著霍文軒這幾天來,全靠營養液撐著,身體肯定吃不消。


    霍母胡亂抹了把淚,連忙說:“我去給他做點海鮮粥,你來幫幫我。”


    然後,霍父霍母便離開了霍文軒的房間。


    見孫茉莉喜極而泣,臉上是化不開的慶幸,霍文軒澀澀一笑,輕聲問道:“我睡了幾天了?”


    孫茉莉咬咬牙,聲音帶著哭腔,“四天。”


    “這麽久啊,辛苦你了,你快去廚房吃點東西吧。”霍文軒麵色柔和,不想讓孫茉莉因為他而把身體弄垮。


    孫茉莉搖搖頭,還想跟霍文軒多說會兒話,“沒事的,我不餓。”


    “茉莉,聽話。”


    霍文軒哄小孩一般的話語,加之不忍苛責的眼神,讓孫茉莉心尖一顫,著魔一般乖乖下樓了。


    被自己深愛的男人關心,孫茉莉如何抵抗的了。


    等到房間裏隻剩下霍文軒一個人的時候,他緩緩舒展著腰肢,緊接著掀開薄被,繼而走到窗前。


    許久都不曾活動的他,隻覺得身體快躺廢了。


    無意間,霍文軒掃到樓下的一抹倩影,他以為自己眼花,便使勁揉了揉雙眼。


    當他發現,跪在樓下的女人確實是葉孜,而且眼前這一幕並非幻覺時,便不由分說的跑到樓下,被埋葬已久的心,終於活了過來。


    聽到霍文軒奔跑的動靜,孫茉莉與霍父霍母急忙從廚房走出來。


    瞧見霍文軒已經距離葉孜幾步之遙,霍母目光怨責的斜了孫茉莉一眼。


    “葉孜,你這是做什麽?”霍文軒彎下腰,試圖拉起葉孜。


    可葉孜跪得太久,使不上勁,便沒被霍文軒拉起來。


    葉孜仰著頭,注意到霍文軒近乎透明的臉色,和愈發纖瘦的身軀,淚水便湧出眼眶,“霍文軒,你不是答應我要好好的嗎?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為什麽瞞著我?”


    聽著葉孜泣不成聲的哭訴,霍文軒心裏一揪,眉頭緊皺。


    他下意識的扭過頭,目光埋怨而淡漠的,在自己家人跟孫茉莉的臉上巡視了一圈。


    好不容易把葉孜攙起,霍文軒揚唇一笑,不以為意般寬慰道:“別哭了,你看我不是挺好的嗎?”


    聽到霍文軒反過來寬慰她,葉孜愧疚更甚,哭得更兇。


    被霍文軒拉著,兩人剛要跨進屋內,葉孜淚眼婆娑之際,瞧見霍母等人虎視眈眈的望著她,便腳下一頓,麵色退怯。


    見狀,霍文軒垮下臉,冷冷的質問道:“爸媽,茉莉,你們怎麽可以讓葉孜跪在外麵?”


    霍文軒都這個樣子了,還要維護葉孜,霍母氣不打一處來,“文軒,我們可沒讓她下跪,是她自己良心發現,知道自己對不起你。”


    “她有什麽對不起我的!”霍文軒不由得暴怒,血氣上湧,身體一時承受不住,便猛烈咳嗽。


    瞧著自己的父母不發表意見,霍文軒轉過臉,語氣輕柔的像棉花一般綿軟,“走,我們上去聊,沒事的。”


    聞言,葉孜這才敢邁步踏進別墅。隻是,孫茉莉那雙快要滴出血來的眼睛,實在讓她脊背發涼。


    到臥房後,霍文軒順手就把門給反鎖了。


    注意到霍文軒的床頭,擺放了許多輸液的工具,還有瓶瓶罐罐的藥物,葉孜鼻頭一酸,眼圈泛紅。


    霍文軒見葉孜不吭聲,這才留意到葉孜又哭了,便輕笑著揉了揉葉孜的頭發,“傻瓜,有什麽好哭的?不就是得病了嘛,世上的人,誰不得病?”


    葉孜無言以對,隻能在心裏默默迴道:可你得的是絕症啊霍文軒,你怎麽還能笑得出來?我情願你罵我打我怨我,也好過你如此淡然……


    心如刀割的葉孜,一進入這間被藥味彌漫的臥室,便壓抑的說不出話。


    所以,霍文軒便主動跟葉孜攀談起來,詢問陽陽的近況。


    聽說陽陽長高了,學習也很棒,霍文軒欣慰的笑笑,便接著打探道:“慕寧佑呢?沒跟你一起來嗎?”


    葉孜麵色一僵,淡淡的敷衍道:“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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