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寧佑這句深情的誓言,仿佛一把利劍,直插白若雲的肺腑。


    深吸一口氣,她好不容易使自己冷靜下來,葉孜就跑下樓找慕寧佑,讓白若雲一刻也不得好過。


    望著跟慕寧佑傻傻對視的葉孜,白若雲縱使再能忍,本性中惡劣的那一麵,也會忍不住跑出來作祟。


    想到葉孜是被那名強奸犯刺激成這樣,她就故意提起警方是否破獲了案子:


    “對了,犯罪嫌疑人抓到了麽?畢竟,那個混蛋才是罪魁禍首,如果他一直逃竄在外,葉孜的病,怕是很難痊愈!”


    佯裝憂心忡忡的表達著對案件進展的關心,白若雲滴水不漏的演技,確實無可挑剔。


    因此,盡管慕寧佑麵色不悅,也沒有用很重的語氣來喝止對方:


    “若芸,葉孜還在這裏,不要往下說了……”


    擔心白若雲無意中會給葉孜造成二次傷害,慕寧佑眸色晦暗的給對方使了使眼色。


    白若雲假作反應慢半拍的樣子,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表情非常歉疚:


    “對不起啊寧佑,怪我太粗心,忘了這是忌諱。”


    慕寧佑揉了揉葉孜的發頂,目光清冽,神色淩厲,一雙點漆似的瞳仁裏,幽暗的光澤若隱若現:


    “我,不會放過那個人,也不需要警方處理這件事。”


    白若雲一臉驚愕:


    “你的意思是……”


    慕寧佑急忙打斷,伸出食指擱在薄唇中央。


    白若雲及時噤聲,不禁朝葉孜瞟了眼:


    哼!你真夠可以的啊!這世上很少有寧佑容不下的人,你隻不過受了點委屈,他就要親自去除掉那個垃圾!


    猛然間,也不知是不是看花眼了,白若雲好像捕捉到葉孜的眼瞼微微顫動,瞳孔短暫收縮。


    這明顯是聽懂了慕寧佑話中的玄機。


    白若雲緊張的望著葉孜,眼珠一動不動,可讓她沮喪的是——


    葉孜的神態再無任何異樣。


    虛眯著雙目,眼神探究,白若雲有些納悶兒:


    難道我看錯了?


    腦子裏毫無預兆的蹦出葉洛洛曾經提醒她的話:紙裏保不住火。


    白若雲臉色一變,心一沉,眸底的光彩愈發果決。


    她決定把疑犯的線索,以匿名的方式交給慕寧佑,來個死無對證,永絕後患。


    第二天下午,慕寧佑收到一封查不到ip地址的郵件。


    發送人說,自己看到了懸賞令,覺得有一名形跡可疑的男人跟嫌犯的身高、外形極其相似。


    此人活動在漁人碼頭附近,大概是準備借水路逃跑。


    看完郵件內容,慕寧佑抱著賭一賭的心態,立即通知他所屬的黑道勢力,將男人截住。


    心神不寧的陪著葉孜看了半個鍾頭的電視,慕寧佑就收到短信通知——


    慕老弟,那小子已經被我捉到貨船上了,你看是我幫著你處理,還是你親自來?


    手指在屏幕上飛速起舞,慕寧佑抱著葉孜的腦袋,吻了一口後,就拿起車鑰匙出門了。


    走前,他還不忘吩咐阿姨照顧好葉孜。


    望著慕寧佑倉促離去的背影,葉孜久久沒有收迴視線,眼底一片疑慮。


    抵達碼頭,慕寧佑來到貨船上,一眼看到那個眉眼猥瑣的男人,鼻青臉腫的跪在甲板上。


    他麵容冷峻的,讓手下的小弟將船開到江心。


    貨船在江心泊了片刻後,但見一個染了血的麻袋被丟到翻滾的波濤中,頃刻間沒入水底。


    “叮鈴、叮鈴……”


    廚房阿姨打開門,發現來客是白若雲,臉上堆起笑容:


    “白小姐,慕總出去辦事了,您來找他嗎?”


    白若雲搖搖頭,不自覺的往客廳瞄了一眼,見客廳中沒有葉孜的身影,不禁疑惑:


    “我是來葉小姐的,她在嗎?”


    傭人將白若雲迎進去,朝樓上指了指。


    白若雲了然,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信封,笑得耐人尋味:


    “阿姨,這個您收下,我跟葉小姐有點事要商量,待會兒無論您聽見什麽,都不要來打擾。”


    傭人皺皺眉,不敢伸手接,一副難辦的樣子。


    白若雲輕蔑的掃了眼對方,壓低聲音,語氣刻薄:


    “阿姨,你要是想繼續在這裏工作,就不要幹涉主子的私事。我跟寧佑相識了二十多年,自然比你了解他的脾氣,也知道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傭人艱難的點頭,婉拒了白若雲的禮物:


    “既然白小姐不是外人,那這個東西您還是拿迴去吧。”


    白若雲不耐煩的挑起眉毛,麵色不快的解釋道:


    “給你這個,是希望你不要告訴寧佑我來過。”


    傭人表情猶疑,仍然不敢伸手。


    白若雲見狀,直接把錢塞進傭人手中:


    “你一個小小的傭人,要懂得識時務,誰才是這棟房子未來的女主人,現在還隻是未知數,明白嗎?”


    警示完畢,白若雲也不管傭人是否同意,就徑直朝樓上走去。


    傭人像是做了十分見不得光的事,愁眉苦臉的將信封藏起來。


    來到葉孜的臥室,白若雲一步步靠近對方,開門見山的諷刺說:


    “你打算裝到什麽時候?想讓寧佑愧疚到什麽時候?你不會以為,一直裝啞巴,就能留住寧佑吧?”


    葉孜的肩膀動了動,但沒有轉過身來。


    白若雲戲謔的彎起嘴角,坐到葉孜身後的床沿邊:


    “葉孜,你騙得過寧佑,卻騙不過我。你以為你的心思,誰都瞧不出嗎?”


    葉孜依舊不為所動,仿佛聽不到白若雲的挖苦似的。


    白若雲眸色一黯,用力把坐在地上的葉孜拽了起來,迫使葉孜望著她:


    “你很聰明嘛,想等著犯人落網,來指認背後主使,所以才在我麵前裝傻,免得打草驚蛇,是因為早就猜到是我做的吧?”


    葉孜垂著腦袋,不說話,但當白若雲親口承認是她謀害葉孜的時候,葉孜的眼皮動了動。


    扼住葉孜的下巴,白若雲麵目猙獰的大笑:


    “哈哈……可是怎麽辦呢親愛的,嫌犯現在怕是已經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了,你想證明的東西永遠都證明不了咯!”


    一霎那的工夫,葉孜的眼珠終於不再混濁,她死死盯著白若雲,嘴唇有些哆嗦的開口: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你!你卻一次比一次過分!一次比一次歹毒!”


    白若雲眸色深沉的微微一笑,她撫摸著葉孜的頭,像在安撫一條情緒激動的小狗:


    “終於肯開口了啊,你沒有傷害過我嗎?真是好單純哦,難道你不知道,你傷我最深的地方,就是賴著寧佑,每天在我麵前炫耀嗎!”


    收起虛假的笑容,白若雲冷冷起身,很嫌棄的拍了拍摸過葉孜頭發的手。


    葉孜憤恨的目光,一直尾隨著白若雲。


    今天,她才真正領略到,嫉妒可以讓一個女人變得有多壞,毒如蛇蠍,手段陰險,無所不用其極。


    對著梳妝鏡顧影自憐的白若雲陡然迴頭,像是想起了一件特比的有趣的事:


    “奧,對了,你不必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你妹妹比起我來,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呢。我僅僅是找個人陪你玩玩,打算毀了你的清白,讓寧佑嫌棄你。她卻想要你孩子的命!嘖嘖,真是姐妹情深!”


    葉孜瞪大眼珠,隻一秒,又慢慢釋然了:


    是啊,她的親妹妹,確實更想看她被折磨,墜入深淵,無法自拔,又有什麽好驚訝的呢。


    這段時間以來,葉孜的確在裝病,就是想讓陷害她的人放鬆警惕,主動露出馬腳。


    起初,她懷疑的人是葉洛洛,可細想之下,葉洛洛完全沒有做這件事的動機。


    葉洛洛如今已經是顧家的準兒媳,又何必冒險。


    在警局,盡管葉洛洛的表現很奇怪,葉孜卻還是覺得整件事有點不合邏輯。


    反複思考的她,心中隻剩下一個可疑人選:


    誰會是最大的受益人,誰就是陷害她的主謀。


    白若雲的心機與手段,完全不輸葉洛洛,除了白若雲,葉孜再想不到其他人。


    可慕寧佑太相信白若雲,揭露對方的詭計太難,葉孜隻能裝病,按兵不動,讓白若雲以為她被徹底擊垮。


    但千算萬算,還是算差了一步,白若雲比她預想的更精明,更謹慎:


    “是你把罪犯的行跡透露給慕寧佑的?”


    白若雲聳聳肩:


    “不然呢,等到警方將他捉拿歸案,讓你指認我嗎?我對誰都不放心,更何況一個拿錢辦事的陌生人。隻有死人,才會嚴守秘密!”


    葉孜的胸脯上下起伏,腦中思緒淩亂,她咬牙切齒,眸色血紅的怒吼:


    “白若雲!你就不怕我告訴慕寧佑嗎!”


    白若雲愣了愣,然後就笑得前俯後仰:


    “哈哈……哈哈!你去呀,看看會有人相信你嗎?說不準,他會以為你病情加重,直接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到時候,我還要感謝你成全我們呢!”


    葉孜目光冰寒的望著心智瘋魔的白若雲,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嘴唇都被咬破了。


    等她嚐到血腥味的時候,眼中洶湧的恨意,才慢慢歸於平寂。


    她不能被白若雲激怒,否則,隻會讓白若雲更加得意。


    隻此一次,她會暫且忍受。


    時間還長,路途遙遠,她就不信,白若雲沒有露出破綻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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