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一然一大早就到了別墅,蘭粟羽出事的消息被封鎖了,但是她從沈清源那裏知道之後就心神不寧,最終還是求了董事長過來看看她。


    “席總!”安一然在席墨殊麵前顯得還是有些拘謹,看著他懷裏呆滯的蘭粟羽,她心裏抽抽地疼,蘭粟羽是她的伯樂,她能夠走到今天的位置,蘭粟羽是最大的功臣,是她的恩人。


    “嗯!”席墨殊沒有看她,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已經算是給了極大的麵子了。


    安一然咬唇,聲音低低地,“我想和小羽說說話,可以嗎?”她看席墨殊對蘭粟羽寶貝的樣子,心中也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誰知道下一刻席墨殊點頭,將蘭粟羽放在軟沙發上,花園裏的香氣彌漫,陽光很好,在她眼睛上落下了美麗的剪影,雖然她精神不好,可是氣色卻還不錯。


    “謝謝!”安一然表示受寵若驚,下一刻卻聽席墨殊道:“你們怎麽不一起來?”


    安一然剛剛在蘭粟羽身側坐下,聞言愣了愣,下意識疑惑出聲,“啊?”


    身後卻傳來男人不悅的聲音,“安一然,你怎麽過來了?”


    安一然臉色一僵,轉頭看著站在花園入口臉色難堪的沈清源,嘴唇輕輕咬著,“我……看看小羽!”


    沈清源大步過來,居高臨下,“難怪你昨晚……哼!”他冷哼一聲,似乎有些不愉快,“你要過來,怎麽不和我說一聲?”


    說一聲,難道他會不帶她一起過來?


    席墨殊這裏不是她能來的,她能求的人想也知道!哼!寧可去求蘭正生這個領導,都不願意在家裏和他提一句?


    安一然有些為難的表情,不是很想在這裏當著席墨殊和蘭粟羽的麵和沈清源起衝突,所以盡量將姿態放得很低。


    “我是怕你忙,我自己過來也可以。”


    沈清源看著她現在唯唯諾諾害怕他的樣子就來氣,他想要做什麽,被席墨殊攔住,“你脾氣太大了!”


    沈清源狠狠瞪他一眼,“你什麽也開始多管閑事了?”


    席墨殊抿唇,隻說了四個字,“她的朋友!”


    沈清源知道他是個什麽德行,當即狠狠瞪了一眼垂眸不語的安一然,衝席墨殊道:“走吧,去樓上說。”


    席墨殊低低應了一聲,衝安一然叮囑一聲,“陪她聊天,我們一會兒下來。”


    安一然自然求之不得,席墨殊在這裏,她有什麽話都不好說,再加上一個沈清源,她隻會覺得坐立不安。


    “好!”


    沈清源眯起眼睛,見她都不看自己一眼,神情愈發不悅,而安一然隻當不見。


    席墨殊看了沈清源一眼,轉身就走,沈清源冷哼一聲才跟上,“人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行動沒有問題。”


    席墨殊點頭,“那邊的情況呢?”


    沈清源點頭,“應該憋不住了,特意給她準備好了機會,她會利用的,這些日子蘭正生把她看得很緊,心裏想必早就憋不住了。”


    席墨殊沒有說話,沈清源挑眉,“你這麽兵行險招,就不怕出事?”頓了頓,他又道,“你嶽母也不是省油的燈,這要是……”


    “不會!”席墨殊搖頭,“她更希望小羽能好好的。”


    沈清源笑了笑,衝他豎起大拇指,“還是你強,什麽都幹的出來,這種辦法一般人還真的是想不出來。”


    席墨殊沉默,眉眼斂起。沒有人知道蘭粟羽真正的心結,她會這樣把自己封閉起來,不全部是因為這一次的綁架和羞辱,更多的是前世的陰影。


    強暴,蘇陌,死亡……


    每一件都符合地恰到好處,再加上原本被孩子的哭聲就刺激地情緒紊亂,她隻是想要逃避了。  想要她重新醒過來,隻能讓她從當初的噩夢中醒過來。這是蘭粟羽的心結,兩人說開之後,她也隻是不再糾結,卻沒有真正地安全放下,蘇陌和盧香香的一點兒風吹草動,都能引起她心中的敏感神經


    。


    席墨殊和沈清源離開之後,安一然徹底放鬆了,今天盧香香迴了蘭家老宅,別墅裏隻有傭人在工作,沒有人來打擾她們。


    安一然看著正襟危坐的蘭粟羽,想著曾經對她一句句暖心鼓勵的蘭總監,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小羽,馬上就是夏季珠寶大賽了,當時你不是說如果我贏了,會有一份驚喜給我嗎?我一定會贏得,那你什麽時候能夠醒過來?”


    “小羽,上一次還是讓你為了我的事情心神不寧,沈清源都和我說了,你在意我的事情,是真的把我當做好朋友,當伴娘的時候我還在想,看著你這麽幸福,真好!”  安一然握著蘭粟羽的小手,聲音幽幽的,“那天看著你和席總幸福的婚禮,我也很有感觸。原本一直困擾我的問題也豁然開朗了。感情是兩廂情願的事情,如果你愛一個人,而他需要的幸福不是你,那


    麽不如就放手讓他幸福,否則隻能是兩個人互相折磨。”  她想著沈清源的冷漠和厭惡,心裏又是一陣陣疼痛,“我不後悔當初聽你的話,去接受生活中的意外,去挑戰那些意外,就算是現在的結果不盡如人意,至少曾經我嚐試過了,也不會再有遺憾。但不是


    所有的事情,你想要並且努力了就能得到,我現在已經盡力了,也很累了!”


    蘭粟羽依舊是一動不動,身邊的人的氣息她不討厭,所以她的神情很平靜,就像是一個安靜的聆聽者,扮演著雕像的角色。


    安一然別過臉,不忍心再看,聲音卻是極輕地,“我等你好起來,夏季珠寶大賽,我會贏得。到時候……”


    她緩緩轉過頭,眼神裏有一抹抱歉和不舍,“到時候怕是要和你說再見了!所以,答應我,在我離開之前,你要好起來,讓我看到你幸福。”


    花園裏的花搖曳生姿,微風帶來陣陣迷人的清香,兩個女人握著手靠在一起,一個僵硬得麵無表情,一個神情哀淒不知道在想什麽,空氣中一瞬間安靜下來。


    安一然陪著蘭粟羽靜坐了許久,忽然見她不舒服地皺眉,以為她是冷了,於是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遞給她,扶著她要走,“小羽,我們進屋裏去好不好?”


    這會兒太陽被烏雲遮住,連風都帶了涼意,四月份的天氣早晚還是很冷,隻有中午時分太陽會讓人覺得暖洋洋的。


    蘭粟羽順從地站起來,眼神卻不安地轉動著,仿佛失去了什麽重要的依靠。


    安一然想了想,柔聲安慰道:“席總就在屋裏,我們進去就能看到他了。”


    蘭粟羽的瞳孔重新被迷離籠罩,安一然蹙眉,其實她是能聽得到外界的聲音,也可以感知到一切事物,她隻是自己不願意麵對,不願意醒來,所以才一直表現地這麽呆滯。


    “小羽,早點清醒吧!我們都在等著你!”安一然握著蘭粟羽的手,牽著她往屋裏走。


    忽然腳底不知道踩到了什麽光滑的突起,安一然腳下不穩,狠狠地崴了腳,連帶著蘭粟羽也被她帶倒在地上。  “小羽!”安一然驚唿一聲,連忙挪著身子墊在了她身子下麵,蘭粟羽砸落在她身上,疼得安一然喘不過氣來,然而頭頂忽然被一陣陰影籠罩,寒光泛過眼眶,安一然下意識摟著蘭粟羽滾了一圈,隨即


    一道纖細的人影跟著過來。


    “蘭粟羽,我要殺了你!去死吧……去死吧……”


    蘭粟涵的頭發被風吹得散亂,麵容瘋狂,她喪心病狂地想要弄死蘭粟羽。花園裏沒有什麽人,好像隻剩下了安一然和蘭粟羽兩人,安一然心驚膽戰,大聲唿救,“救命啊,來人啊!”


    然而她抱著蘭粟羽在地上不停翻滾,可是花園裏卻沒有人過來,她進來的時候外麵明明都是傭人在活動,他們怎麽會把蘭粟涵放進來?


    “蘭粟涵……殺人是死罪,你瘋了!”安一然將蘭粟羽護在身後,已經滾到了牆角,她喘著粗氣,看著手中握著匕首的蘭粟涵,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蘭粟涵幽幽地看了她一眼,狠辣的眼神讓安一然不禁打了一個寒顫,若不是要護著蘭粟羽,她一定忍不住落荒而逃。


    “讓開!”


    “蘭粟涵,你別動她!”


    安一然正要說話,卻聽花園入口處傳來驚恐的聲音,她轉頭,隻見一名穿著白色休閑襯衣的男人衝過來,他的襯衣上都是血,臉上也染了紅色的血跡,神情狼狽。


    安一然納悶,怎麽會有一個這樣渾身是血的男人闖過來,而且他還一直盯著蘭粟羽,喊她‘小羽’,是很熟的關係吧?


    “蘇陌?”蘭粟涵冷笑一聲,對他視而不見,轉頭惡狠狠地看著蘭粟羽,匕首就要朝著蘭粟羽刺過來,竟然是連安一然都不顧了。


    安一然手心一縮,閉上眼睛攔在蘭粟羽身前,卻身後傳來了一聲驚恐地尖叫,“你別過來……蘭粟涵,別碰我……別過來……蘇陌,蘇陌不要……血……”


    蘭粟羽瞳孔劇烈收縮著,她不斷地往後退,身後卻是冰冷地牆壁,她隻能縮著身子,眼神緊緊盯著蘭粟涵手中的匕首,眼神顫抖著。  “小羽……”安一然震驚地迴頭看她,“你能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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