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之不再多理會他,徐九容還能進聞人家,看來聞人老爺子的態度轉變了不少,但也許是聞人西已經是家主,老爺子不擔心他倆能鬧出什麽來,反正不管是哪種,都比之前好,徐九容現在至少不像原先那要死不活的樣了。

    暗中之人為何要嫁禍給伏妖門暫且不知,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從伏妖門查起定能查出些什麽來。

    二人商談許久,徐九容又逗了會兒雲柳絮,午時才離去。

    李五更做好飯進屋,見徐九容已經走了,說雲舒之:“怎麽不把人留下吃飯?”

    “他還有事要辦。”雲舒之道,接過碗筷擺上,盛好飯,“今兒又要去茶館?”

    “肯定,”李五更夾菜進碗,看了看床上鬧騰的兩兄妹,確保他們不會掉下來才吃了口,“走了一個多月,還得把賬本核對完,麵莊那邊生意下滑,得想想法子。”

    渡口的食肆越來越多,分了不少食客走,昨天看了大半晚上的賬本,他們走的這段時間生意比去年這時候蕭條了許多。眼下這般,競爭頗大,麵莊也需要有點改變才是。

    雲舒之頷首,替他夾菜。

    吃過午飯李五更囑咐雲舒之照看好娃娃,拿著昨兒帶迴來的賬本又迴到茶館。

    茶館的生意倒是不錯,一直挺紅火的。正在對賬,羅副掌櫃過來問要不要從青良買些茶葉迴來,那邊的茶莊前幾天派人到茶館裏來了一趟,說是有意合作。當時李五更不在,羅副掌櫃不好自作主張,況且茶館有固定的貨源。但羅副掌櫃收了來人的錢,不管事能不能成,該說的話總得說。

    李五更自是曉得他為何要跟自己提這個,底下的人收點這種錢倒也沒甚,盛譽茶莊名聲不錯,他早有耳聞,早在茶館才開業的時候他就想跟盛譽茶莊合作,不過一直沒找到機會,如今人家先提出來,自然得應下。

    “你給他們迴話,說我一月後會親自去拜訪陳莊主,合作的事屆時洽談。”

    羅副掌櫃竊喜,忙點頭:“那我去寫信。”

    “等等,”李五更叫住他,目光如炬,頓了頓,嚴厲道,“老羅,我當初招你來幫忙,就是看中了你的能力,以後可莫要叫我失望。”

    羅副掌櫃冷汗岑岑,知道李五更應該是猜出來了。他囁嚅半晌,羞愧道:“哎!老板你放心,以後肯定不會了!”

    “嗯,這幾個月茶館生意不錯,你下去告訴館裏的夥計們

    ,說從下個月起,跑堂的漲二十文工錢,賬房先生漲三十文,其他的漲二十五文。”李五更迴道,看了看他,“你呢,扣一百文,下下月再跟他們一起漲。”

    這樣不過是小懲大誡,給羅副掌櫃敲個警鍾而已。羅副掌櫃是個人精,自然曉得李五更的意思,他收了那邊五兩銀子,而李五更隻罰了一百文,他能有什麽不滿意的。

    警告了羅副掌櫃,李五更便用心對賬,等黃昏時候終於將帳對完,他伸了伸腰,疲憊地靠在椅子上。抬頭望著門外,雲霞出雲,紅光普照,是時候迴村了,歇了會兒,他把賬本放進櫃裏鎖好,準備迴去。

    茶館裏的茶客寥寥無幾,差不多都歸家去了。李五更無意一瞥,見一樓最角落裏坐了個身著錦繡華服的人,那人看起來二十出頭,意氣風發,正閑適自在地飲茶。

    見他喝得如此享受,李五更看了眼桌上,卻隻是壺便宜的磚茶,不是甚頂級好茶。心中好奇,李五更步到那邊,同那人打了個招唿。

    “我看兄台麵生,不像是本地的,敢問是哪裏人士?”李五更打著斯文腔,客客氣氣地問。

    喝茶的人把茶杯輕放,示意他坐。

    李五更坐下。

    “裴濟來的,偶然路過此地,被老板家的茶香吸引,便進來喝杯茶再走。”那人笑道,說得半真半假。

    “咦?”李五更作驚訝狀,而後也笑,“兄台既如此看得起我這破茶館!這壺茶李某一定得請!”

    那人道謝,倒一杯給李五更。

    李五更接下,問道:“在下李五更,兄台……”

    “楊和真。”那人爽快道,他就沒打算遮掩,直接把真實姓名說了。

    “楊兄。”李五更道,麵上波瀾不驚,心裏不免疑惑叢生,再一看楊和真,卻覺得有些麵熟――像楊和安,雖不是特別像,但眉眼卻有相似得很。姓楊,都是和字輩,還長得像,皇家人無疑了,隻是不知道來這兒做甚。

    “你這茶館挺好,有味道。”楊和真由衷讚道。

    李五更隻笑吟吟地看著他,借機記下這人的模樣。兩人相談甚歡,雲霞隱去,天色暗沉,李五更這才起身離開,臨走時說讓楊和真有空常來。楊和真茶喝得差不多了,等他一走,也離開。

    迴家,李五更把這事跟雲舒之說了。

    雲舒之冥思,按李五更說的,應該就是信親王本人了。信親王來這兒幹什麽?

    “你平時注意些,下迴再見到他,一定不要跟他單獨相處。”信親王一來就去店裏,明擺著就是去找李五更的,他要做甚雲舒之不清楚,但決不會讓他有機可乘,看來得再安排兩個侍衛保護李五更。

    “知道。”李五更道,不過迴想起楊和真今下午說的做的那些,他倒不覺得這人是個壞的,但防人之心不可無,迴來的路上就遇到兩迴追殺,還是小心為上。

    雲舒之有些愧疚,他跟李五更牽了牽衣領,道:“我燉了牛肉,你待會兒多吃些。”

    言訖,摟著對方:“我辛苦了大半天,你是不是該表示表示?”

    李五更一掌賞他:“守著他們,我去灶屋看看。”

    雲舒之不依,拉著不讓他走。李五更臉染上紅暈,別扭地看了看床上傻愣愣望著他們的兄妹倆,不好意思地背對著床,拉下雲舒之,飛快親了他的臉一下,趕快出去。

    摸摸臉,雲舒之搖頭,都成親這麽久了,害羞做甚。轉頭看見兄妹兩個,他假意咳嗽,見他們仍瞪大眼望著,不由得斥道:“瞧什麽瞧……”說完這個忽而又想到小家夥兒們根本不懂,於是把話咽迴去,抱起瑾瑜逗耍。

    伏妖門

    地牢裏燈火明滅,夜風唿嘯,如同催命的鬼叫,跳動的火光瑟瑟發抖,微弱的黃光照著。

    牢裏跪著一排人,他們低身俯首,不敢動一下,正是伏妖門的一眾長老。

    “怎麽?不說了?”徐九容扯出個笑,自在地倚在太師椅上,身後跟了伏妖門十二堂主。

    銀線在指上纏了兩圈,他不耐地說:“誰做的,快些承認,本座考慮從輕處罰。若還是不說……”銀線飛動,忽地勒住大長老的脖頸,“本座可就沒這麽好說話了。”

    大長老渾身哆嗦,脖子、臉漲紅,可他又不敢動,隻伸長了脖子受著。

    “都抬起頭,”徐九容放開他,“給你們一盞茶的時間,再不說,今晚就別迴去了。”

    這群人還真是膽肥,平日裏胡來也就罷了,還敢跟朝廷沾邊,他不下狠手,他們怕是要忘記伏妖門是誰做主了。

    長老們紛紛抬頭,卻沒人敢看著他。三長老先胸口血流不止,適才他就說了一句,沒想到徐九容竟直接把他打傷。

    徐九容也不著急,起身,步到他們麵前。

    “大長老,你可知是誰?”他蹲下去,眼神冷冽,麵色陰沉。

    大長老慌忙叩頭

    :“屬下不知。”

    “哦?我不在,門裏的事都是你在管,你不知,那就是玩忽職守。”徐九容給他定罪。

    大長老不敢狡辯,隻伏在地上。

    徐九容用銀線拉過旁邊那個的頭:“二長老,那你知不知道?”

    二長老汗水有黃豆那麽大,他擦擦汗,咽了咽口水:“屬、屬下……”望了一眼徐九容,“屬下也不知!”

    徐九容沒說話,起身,走了兩步,忽地一臉踹在二長老胸口,鞋尖頂住他的下巴,似笑非笑,問道:“你不知?我看不然,聽人說,三個月前你去淮坊見了個人,你且說說是誰。”

    二長老恐懼萬分,強行鎮定下來,抖著聲音道:“是、是……是屬下的老、老友……”

    “老友……”徐九容頷首,迴想了一下,銀線出袖纏上他的胳膊,食指中指動了動,二長老胳膊上頓時就是兩道深可見骨的口子。“你那老友姓甚名誰,說不定本座也認識。”

    二長老疼得臉煞白,可也隻能忍著。他痛苦地張嘴,無聲呻喚,咬著牙迴道:“賴三會……”

    徐九容嗤了一聲,走開,似是放過他,二長老長長舒了一口氣,卻不料徐九容又折迴來,用力地打著他的臉,一字一字慢慢說道:“賴三會三月前早就死了。”

    猛地瞪大眼,二長老吼道:“不可能!”

    他激動地拉著徐九容的袖子:“門主,我、我……真的,我發誓,我真的是去見他!你相信我,屬下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背叛你!定是有人想冤枉屬下!”

    徐九容沒理他,銀線在他手背上過去,又割他兩下。二長老吃痛地放開,恐懼地爬過去,不住磕頭:“門主,你明察秋毫,屬下斷不敢作出這種事!”

    “帶下去,好好伺候!”徐九容不聽他任何解釋,斜眼望著伏在地上的大長老,諷刺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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