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殺了人後,寒心裏始終藏有陰影。南宮靖天因避過了要害隻休息了幾日身體就康複了,寒內疚,見南宮靖天什麽都不說,心裏越發的難受。

    隻得在心裏暗暗給自己鼓勵,你殺的是你的仇人,何必要畏首畏尾,放開膽子就做吧,這樣動蕩的年代,哪個沒有殺過人?

    倘若心裏還存有對敵人的仁慈,到時候被敵人生擒,她是不怕死,但是她不能拖南宮靖天下水!

    她不能拖累他!

    幾天後的又一次刺殺行動,順利進行了。

    如南宮靖天所預言的,隻要能下得了手,後麵就沒有什麽事可以構成威脅了。

    當然他們是有選擇性的進行刺殺搶劫,不是每天都埋伏在那。南宮靖天認為短時間死這麽多人必然惹得一些人出來調查,如此,身份暴露亦是不好。

    於是他認為一個月死掉兩三條人命還在可許範圍之內,不會引起很多人懷疑。

    寒認為他說的有道理就答應了,報仇的事何必急與一時呢?

    深秋已過,冬天來臨了。

    寒在君不歸裏遇上了一位故人,那人是紫煙。

    話說那日她和南宮靖天一起去君不歸,南宮靖天的一位紅顏知己生病了,於是他帶了藥前去探望。寒沒去過這種地方想來見識下,南宮靖天便帶了她前去,不想碰上了紫煙。

    那是寒生前家境比較富裕的時候結識了紫煙,兩家父親是生意上的夥伴,有時前去拜訪就帶了各自的女兒,兩個小丫頭一來二去就熟了起來,後來紫煙的爹去了別國做生意,這樣兩人的關係就斷了。

    不過紫煙是認不出麵前的寒是那殤月的,畢竟她已經是妖了。

    寒也是記著了那紫煙小時候臉上的一道疤,才試探性的問她是否是紫煙,紫煙說是,當寒自報生前的姓名時,怎料紫煙還記得她,兩人抱頭痛哭了一會。

    那天下午寒將自己的事都告訴了給了紫煙,同時紫煙也把這麽些年來的艱辛向寒傾訴了。紫煙同情寒的遭遇,說君不歸日後就是她第二個家,不收分文。寒過意不去隻得說倘若日後人找君不歸麻煩她一定鼎立襄助。

    這樣寒在除了盤絲嶺的小屋子外又有了間可以歇息的地方。

    “撕天、毒牙、胭脂?”君不歸的廂房裏,寒看著桌上的三把修為九十佩帶的武器瞪圓了眼睛。

    南宮靖天搓著手直叫冷,到了冬天怕冷的他就受不了。一刻都離不開火爐。

    “選一樣吧,已你如今的修為拿上不是問題了。”

    撕天泛著白光中泛藍,毒牙綠光,胭脂金黃中略帶微紅。南宮靖天猜測女孩子一般都會選擇胭脂吧,不過那寒他不敢苟同,認識她這麽久太了解她了。這丫頭邏輯能力跟別人是相反的,越怪她越喜歡,就是不肯隨波逐流。

    寒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要花很多錢吧。”

    想那光武造就一把都得不少銀子,南宮靖天一下弄來三把……

    南宮靖天靠近火爐才露出享受般的笑容,“沒有拉,我認識的一位朋友會打造這個。玄鐵我櫃子裏多到都塞不下了,書是幾個紅顏知己送的,也可以說是不要一分錢的。”

    見寒又蹬圓了眼睛,他解釋道:“你也知道我這人不愛武器的,隨便一把破扇子就夠了。但是我認識的一些朋友裏有個特別喜歡收集這些武器的,所以拜她所賜我家裏有好多鐵,都是從前她逛街時看到順手買來送我的,她送了我一整套武器,可我一把都不喜歡。”

    寒嗬嗬笑著,取笑他說:“看來紅顏知己多也是件好事啊。”

    南宮靖天笑的像隻貓,隻笑不語。

    寒想了一會還是比較喜歡撕天,於是拿起了它,在手中細細觀察。

    潔白如玉的身子,尾處分裂為三隻鋒利的爪子,她試探性的把手指放在那,輕輕一碰觸鮮血就流了出來,染血後的撕天藍光更勝,幽幽冒著寒氣。

    “傻瓜。”南宮靖天見了她的舉動,又指了指剩下兩把,“其他的不要了?”

    寒搖了搖頭,“送給你那些知己吧,我隻要這吧。”

    “撕天,撕天。”南宮靖天在嘴巴裏念叨著:“莫不是因為我名字裏有個天字?撕天不就等於思天,思念我南宮靖天嗎?”

    嘴角微微上揚,他笑的樂不可支。

    “小丫頭,以後見了撕天就要想起我喲。”

    寒隻覺得那撕天看起來格外的漂亮,沒有想到還有另一層含義,不得不佩服南宮靖天的自戀程度。

    “美死你吧。”

    撕天,思天?

    虧他想的出來。

    初冬來臨時她和南宮靖天將廟裏的那些乞丐轉到了一所大園子裏。那錢是劫了那些人的鏢銀和南宮靖天的錢買的,寒過意不去執意不要南宮靖天的錢,後者不答應,說就當借吧。於是寒立下字據,一定歸還南宮靖天五千兩銀子。

    平日裏沒有和南宮靖天一起商量著如此進行刺殺活動時她想了個歪心思。就是搶劫。

    夜裏去偷竊城裏的那些有錢人,把那些贓物換成銀子,然後供那所大宅子裏的人生計。

    她始終沒有告訴奶娘她是殤月。

    隻要看著她過的好就行了吧。

    所以她盡可能每次小心翼翼地把銀子塞給那些乞丐,不能讓南宮靖天知道。憑他的聰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都能猜到她做了什麽。

    當然,他肯定不會讚同她去做這些事的。

    有時候寒很困惑,她看不清南宮靖天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殺人的他是冷漠的。和那些小孩子玩耍又是溫情的。

    對她自己是體貼的,但是對敵人卻異常的苛刻。

    他亦正亦邪,時好時壞。

    明明是堂堂方寸弟子卻和她做傷天害理之事。

    明明那些人也不曾得罪過他,但是他卻可以替她毫不猶豫的殺人。

    她有時候會有種錯覺,看到南宮靖天看著自己時眼裏流露出一種心痛、內疚的神色。

    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但是確實是給她這樣的感覺。

    可是南宮靖天不欠她什麽啊,相反是她欠他太多。

    所以她始終不明白這個男人在想些什麽。

    猜不透。

    今天晚上他們決定再次動手,下午時分南宮靖天迴了次家,管家告訴他司徒信來過,說叫南宮靖天迴來了去一次他家。

    南宮靖天想有一段時日沒去看望司徒信了,便去了。

    境外他已經走了千百迴,每次去都感歎為什麽鎮元大仙好歹也是個神仙,偏偏在這裏做個道觀。沒什麽人煙的地方,出沒著妖怪和野獸,還不許自己的弟子和魔族的妖女成親,這究竟算的是什麽道理,他始終不明白。

    司徒信也算五莊觀修為比較高的人了,住的地方還有些奢華。南宮靖天每次去他那都會眼巴巴地看著那滿樹的人參果,可司徒信說隻有首席弟子才可以嚐一個,其他人都隻有眼讒的份。於是南宮靖天隻得將想偷的欲望作罷。

    敲了敲門,司徒信在裏麵磨蹭了半天才說了句:“進來吧。”

    南宮靖天興高采烈地推門而入,進去的瞬間就呆住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香甜好聞的味道,他聞的出來那是什麽。

    攝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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