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湛打完電話,走到許一寧麵前,“麻醉師是沈鑫剛剛告訴我的,他讓我在邊上幫你一把。”


    許一寧“嗯”了一聲,“你那邊安排好了嗎?”


    顧湛:“思思在協調,十五分鍾後應該會有消息過來,早飯吃了嗎?”


    許一寧搖搖頭。


    顧湛:“走,先去吃早飯,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


    想吃什麽?”


    許一寧:“不知道?”


    顧湛:“肯德基的早餐,皮蛋瘦肉粥不錯;永和豆漿的豆漿油條不錯,想不想吃?”


    許一寧覺得這話很熟悉,好像那對魔鬼夫妻也是這麽對話的。


    ……許一寧還是選擇了豆漿油條,她是中國人的胃。


    吃得慢條斯理,一邊吃,一邊腦子裏在高速轉動著。


    顧湛坐在她對麵。


    此刻,玻璃櫥窗外是唿嘯而過的北風和零星的小雪,路人行色匆匆,為生計奔波。


    他掏出香煙,沒點著,放在鼻子下聞著,在想孫秋惟的話:“顧湛,許一寧的導師出事了,她說她想接手城中村的案子,你能不能在邊上幫著些。”


    “這孩子做事有股韌勁兒,我勸不動,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沒法向她媽交待。”


    手機響,打斷了顧湛的思緒,他掃一眼來電顯示,是馮思遠的,立刻接聽。


    這時,許一寧也抬起了頭,嘴角沾了一點奶白色的豆漿。


    顧湛想也沒想,用指腹幫她擦了擦,又指了指她碗裏剩下的豆漿,“還吃不吃?”


    “接電話!”


    許一寧不明白他問這些做什麽。


    顧湛沒理會,把碗裏剩下的幾口豆漿喝完,說了句“別浪費”,才不緊不慢地接起了電話。


    許一寧真挺無奈的。


    她吃飯有個壞習慣,喜歡碗裏剩一口,孫秋怡是從來不吃她剩的東西的,要麽是逼她吃了,要麽倒掉。


    到了顧家,這個壞習慣還是沒改掉,哪怕孫秋怡拿一根竹條,兇兇悍悍的站在邊上。


    於是這一口,就成了顧湛的責任。


    顧湛沒事常數落許一寧:“你看看你,別人是孝敬長輩,你是長輩孝敬你,吃你的剩菜剩飯。”


    數落完,第二天照吃不誤。


    “思思那邊安排好了,半個小時後,咱們去死者的家裏。”


    許一寧迴神,“怎麽說通的?”


    顧湛簡單的迴了兩個字:“花錢。”


    謝謝兩個字卡在喉嚨口,許一寧想了想,把吃剩的小半根油條遞過去,“能幫我吃了嗎?”


    顧湛昂了昂頭,突然一下子笑了,“你就是這麽謝我的?”


    許一寧把頭偏向一邊,神色之間又起了那股倔強之意,“愛吃不吃,不吃拉倒!”


    顧湛閉了閉眼,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力氣緊了幾分。


    “你的剩飯,這輩子除了我,沒有人會吃。”


    每一個字,都像染了毒的刺,多說一句,許一寧的心裏就多紮一排窟窿。


    這時,顧湛突然湊近了她的臉,要笑不笑地說:“我們這算不算間接接吻?”


    許一寧翻了白眼,心裏罵了聲:“流氓!”


    流氓的辦事效率沒話說。


    一個小時後,許一寧和他一起走進了麻醉師的家…………同一時間。


    日本飛往帝都的飛機上,張九良找到了自己位置。


    兩個小時之前,接到姓顧的電話,就一句話:“你如果還想要閆氏集團明年的所有業務,就馬上給我迴來。”


    張九良直接嚇醒,醒來一想,不對啊,閆氏集團明年的業務不早就是他的了,姓顧的抽什麽風?


    為了保險起見,他側麵打聽了一下。


    這一打聽不要緊,嚇得他直接乖乖的訂了最快的機票迴帝都。


    因為倉促,沒訂到商務艙,就坐了這連腿都伸不直的普通艙。


    剛坐穩,就聽頭頂有人開口。


    “先生,麻煩讓一讓,中間的位置是我的!”


    張九良抬頭,隻覺得眼前一花。


    一個穿著妖嬈的,戴著一二三四五個耳釘的娘炮,正笑眯眯地看著他。


    張九良忙起身,娘炮道了聲“謝謝”,然後打開行李艙,把身後那隻花花綠綠的包塞了進去,隨即坐了下來。


    一坐下,娘炮的脖子以七十度角、高傲地昂向天空,努力地翻出一記白眼。


    “哪裏可以盜墓呢?”


    張九良看了看前後左右,不確定問:“你是在跟我說話。”


    “沒有!”


    娘炮嫌棄地看了張九良一眼,“我在自問自答。”


    本著律師的良心,張九良立刻科普了一下:“盜墓在國內是犯法的。”


    “我這個不犯法。”


    娘炮說。


    這娘炮是個法盲吧!張九良認真道:“隻要是盜墓,都算犯法,情節嚴重的,可以槍斃。”


    娘炮像看傻逼一樣地看著他,“我朋友幫我訂了普通艙,害得我連腿都伸不直,我在腦子裏挖他們家的祖墳,難道也犯法?”


    張九良:“……”這人不僅是個娘炮,還是個神精病!飛機起飛,經過半個小時的升空飛行,到了平衡狀態。


    機艙燈亮起來,漂亮的空乘小姐推著車子一一分餐。


    張九良沒什麽胃口,隻要了一杯咖啡。


    娘炮塞著耳塞,戴著眼罩,完全不理會空乘小姐的低唿。


    張九良衝小姐友好一笑,“您別叫了,他睡著了。”


    “謝謝!”


    空乘小姐微笑著離開。


    張九良端起咖啡送到嘴邊,突然,椅背猛的往後一靠。


    張九良隨著慣性往後倒,手一動,咖啡潑出來,一滴不剩的都潑到他那張帥氣的臉上。


    戴著眼罩的始作俑者渾然沒有發現自己調節的別人的椅背,埋怨道:“瞧瞧,這普通艙是人能坐的嗎,椅子都不靈光。”


    張九良的怒意瞬間就爆了,用手推了推那人。


    那人摘下眼罩,驚歎道:“我的天啊,你這是有多想不開啊,自己潑自己!”


    我是你爸爸!張九良怒道:“你按的是我的椅子。”


    “哦篤給,哦篤給,哦篤給?”


    娘炮連聲驚唿了幾聲鳥語,然後衝空乘小姐一舉手,“小姐,我這裏要杯咖啡!”


    空乘小姐把咖啡端上,還沒來得及問張九良一句“先生,需要幫忙嗎”,就見娘炮把杯子端到嘴邊,然後衝張九良詭異一笑:“先生,這迴你按我的,我們打平了!”


    張九良:“……”這特麽是個神精病加二百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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