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詞家的院牆一日之後便加高了兩尺,門也用青石磚壘住了,京口的人不知道這個年輕的官員要做什麽了,紛紛猜測著,在大街小巷,有很多人試探著去拜訪敲小門,卻被拒絕了,一時間,京口的人都知道了廖世閉關了,莫名其妙的閉關,很多人都知道這個年輕的官員剛立了交州一件大功勞,可迴來之後為何閉門不出了?難道真是生病了?但生病也沒有必要這樣啊!廖世的家裏除了下人偶爾出入便是孫權能進去了,其餘任何人都見不到了,更不知道這個人閉門要多久,他們可不想廖世閉門太久了,他們還期待著這個廖世為他們東吳掙下更大的麵子呢!

    廖世去荊州參加趙雲婚禮,在趙雲婚禮上用一把撲克牌趕驢子將荊州官員自劉備起到臣下輸的一塌糊塗,可真是大長東吳的臉麵,這個年輕人的一舉一動都不入世俗,不能以常理推斷,卻總能讓人耳目一新,有關他的話題的談資也是不斷續的,而這次這個詭異的舉動,消息傳播的更快,相信不久便天下盡知了,他們相信,這個人閉門肯定是有什麽原因,早晚有一天肯定會出來的,那出來的時候,肯定就像那個在菩提祖師那修煉七年的孫大聖一般,會給世人一個新的驚喜——可是,這個人到底什麽時候出來呢?

    有的官員忍不住去問可能唯一知情的孫權了,孫權卻是含糊其辭,言說廖世要修養一段時間,卻不多說什麽,臣下也不敢再多詢問,便識趣的走了,而對於廖世的好奇,更是愈加的重了。這些天,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人不斷的駐足在廖府門前,很多人經過別人口傳,也都為了一睹真相而來看看,到來之後便看到大門滿是石磚,院牆比平常的高了兩尺,什麽也看不到,簡直是把自己封閉軟禁起來一般……人們不斷的猜測著,而這些前來圍觀的人群裏,總是能看到幾個並不像是純圍觀者的人,站在府門外若有所思著……

    一日、兩日、一個月、兩個月,這府門前每天都有許多好事者前來觀看,可這麽多天過去了,院子內依舊沒什麽動靜,一切如常,高高的院牆,甚至因了下雨打在了青石磚上長了綠綠的苔蘚的大門,這座府邸似乎突然空蕩一般,若不是因為時有下人出來,很多人都認為這裏麵不住著人了,這府裏的下人出來也是一聲不吭,坐著馬車便走,很多人便好奇的跟蹤看這下人做什麽,跟去發現無非是采購一些日常用品,或者時常的看到下人去酒坊紙坊書坊,便有人推斷出廖世還在掌管著東吳的事務,可到底為何閉門不出呢?聯係到有人說他在交州染了重病,很快有個版本說廖世可能是破了相貌不好意思出來見人了,可這個傳聞很快被人否決了,七月初十有人碰見廖世還好好的,再者,就是毀容了,也不至於加高院牆啊,那可能是在安靜的寫書?或者冥思苦想發明新的東西?

    在人們的不斷猜測裏,在這個消息傳聞大江南北的時候,在廖府門外總是聚集著一些圍觀的人的日子裏,院子的主人,忙碌且安然。

    抄書有些累了,隻抄了不到半個時辰,有些心煩意亂,不是因為久在家門不出,心裏總是覺得哪裏不妥當,時間過去一個月了,雖然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中,可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手撫上小腹的時候,一詞似乎找到了這個不對勁的症結所在,這個孩子是劉備的啊,劉備是誰啊,是要做帝王的人!可這個孩子……如果將來還要迴到他身邊,該以怎樣的一個方式迴去啊,天下之人又怎麽看待呢?之前她也有想過,但不管怎樣,都不大合適,煩悶的丟下筆,關了電腦,一詞出的房門,入秋季節,溫度適宜,這所院子很大,走起來還要很久,她走到後院假山水池旁,趴在水榭欄杆上看著池中的金魚,一條一條又一條,一圈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假山背後,繞過小道,北遙端著茶水過來,“公子,請喝茶。”

    一詞沒有迴頭,出神的望著池中的魚,突然那麽一瞬間,她脫口道,“你說,這些魚一輩子固守池塘,它們快樂嗎?”

    這突然的問題讓北遙有些驚訝,瞥眼池中的魚,“公子飽讀詩書,莊子秋水篇自然也該熟識的!”

    一詞稍停了一下,依舊沒有迴頭,“孫權說的不錯,你的確是個聰明的女孩子。”

    北遙握住托盤的手突然用力,咬了咬唇,一詞又道,“這些魚,它們活著是為了什麽呢?生於斯,死於斯,一生隻看水裏的世界,唔……”她突然覺得話有些悲傷,於是迴轉過頭,看著這個眼睛狹長的女孩子,接過茶水,吹了吹蒸騰的熱汽,“多大了?”

    “17。”

    “跟著孫權幾年了”

    “七年。”

    “唔……”一詞感慨一下,雖然她沒有那種狗血的慈悲心腸去同情這些本該上學的祖國花朵,但還是由不住的懷念了下過去,沒有多問,抿了口茶,道,“有什麽理想嗎?或者說,你生存有目的嗎?”一詞隻是單純的好奇這個時代女婢的思想,尤其是這個看起來蠻有趣的北遙。

    北遙心裏驀然一驚,以為一詞發現了什麽,但看對方眼神依舊溫良平淡的時候,暗暗平靜了下心情,低眉,“奴婢的本分就是伺候好主子,沒什麽想法。”

    “太公式化的迴答了……”一詞指了指池中金魚,“這麽多金魚,總有幾個出類拔萃的領頭的人物,你能在眾多婢女中被挑選出來到我這裏,想必有什麽過人之處。”一詞的聲音有些冷淡了,“北遙你說,我能不能記得住這池中的某條和其他魚不一樣的?”

    北遙的眼光落在池中,不知道一詞的話什麽意思,答道,“這些金魚在奴婢看來都長得差不多,如果換做奴婢,絕不可能記得住分得清的,公子記性好……”

    一詞忽然轉過頭緊緊盯著北遙,腦子裏一瞬間的靈光閃過,“你剛才說……”她的話讓北遙停住了自己的話頭,一詞突然又看向水池中形形色色的魚,雖然各異但卻混亂難辨,突然之間的靈光被抓住,一詞擺手示意北遙不要說話……都一樣,難辨,就是換掉幾個也沒人知道,狸貓換太子?掉包?這些字眼迅速的閃過腦海,心思百轉間,北遙隻見這個主人蹙起的眉頭慢慢舒展開,隨即轉過頭對北遙吩咐道,“池子太大了……”她若有所思的搖搖頭,然後迴頭對北遙笑道,“你去外麵街市再多買幾條來吧,你親自去。”

    這突然的買魚讓北遙摸不著頭腦,一詞迴眼瞪了下絲毫不動的北遙,疑問道,“有什麽問題?”

    “沒有沒有……”北遙迴過神來,立馬答道,“奴婢這就去。”

    看著北遙離開,一詞邁步朝雲可的住所走去,到了房間的時候雲可竟然在睡懶覺,看來是府裏太閑了,一詞拍醒了雲可,雲可揉眼問怎麽了,一詞道,“有任務,起床吧!”

    “嗯。”接觸的久了,雲可和一詞的感情愈發的像是朋友了。

    一詞便道,“去東華一趟,順帶去藥店傳信給落月,讓她動員她們的組織,幫我尋找一名孕期三個月的孕婦,就是,差不多二月左右臨盆的婦女。”

    雲可邊穿了一件短打邊問,“公子是要……”

    “這個孩子不能留在東吳……”一詞歎息一口,“找一個孕期差不多的孕婦,到時候想辦法把孩子用掉包計換出去,劉皇叔的孩子,怎能養在孫仲謀處?”

    雲可穿衣服的手忽然停頓了下,隨即驚訝道,“這樣……也行?孫將軍會不會發現?”

    一詞搖搖頭,“雖然冒險,但事情到了這份上了,隻有這樣了。”她起身,“對落月說,此事務必要隱秘而行,找到合適的人家,說服對方,可以多花些錢,事成之後,讓他們舉家遷往荊州,但這個時候不能說出讓他們遷居的意思,如果有不肯答應的……”她的聲音驀然變冷,“不管用什麽手段,一定把孩子弄到手!屆時,如果對方滋事……”頓了頓,才吐出四個字,“殺之,毀屍。”

    這冷冷的語氣讓雲可不禁一哆嗦,“可現在不知是男孩女孩……”

    “那就多找幾家準備著!難道在東吳找幾個孕婦有這麽難嗎?!”一詞的聲音堅定果決,“孩子生下來之後,我會拖孫仲謀幾天不讓他來府上,你要做的,就是找到合適的人家,確保萬無一失。”

    “可這孩子怎麽換出去?有這麽多下人……”

    “你去的時候順帶讓落月配置一味藥,熏香之類的,讓嬰兒昏睡的。”一詞瞥眼雲可,“落月是個穩妥的人,你傳達了我的意思,她自然是明白的,現在隻是找合適的婦女,但不要打草驚蛇,明白否?”

    “……雲可,知道。”雲可心裏一驚,這個女主人,越發的讓她有些畏懼了。

    一詞拍了拍雲可的肩膀,“去吧,去藥店買些補藥。”

    雲可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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