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次去京口沒有借迴南郡,不過,廖世對於周瑜的陰謀進行的似乎還算順利,自打從周瑜府裏出來之後,我一直覺得有些對不起周瑜。雖說曆史中他也是英年早逝,不過現在要這個英才死在自己手裏,想起來總有些忐忑,因此自迴公安之後,我就不斷地打探周瑜的消息。一麵探聽消息,我還得一麵忙著自己的私事,按諸葛亮說四月二十六是個好日子,他將我與趙雲的婚期定在那天。漢朝婚製的六禮是早就聽說過的,不過繁文縟節的事我也懶得去記,更何況我們雙方都沒有老人在,既然婚禮的日子已定下,那剩下的便隻是“親迎”了。

    妝奩自是由劉備出,用不著我管。在大禮之前,我所要做的就是將趙雲的將軍府好好改造一下,現在的府裏還隻是偌大個空院子,如果不見幾個人出入的話,簡直和沒人居住的破廟差不多了。我按照找工匠在院中建了一座假山,挖了個不大的魚塘,又在邊邊角角按規劃種上了些花草;接下來我畫了後世一些家具的圖紙,讓木匠師傅按照圖紙打造,因為他們從來沒做過這樣的家具,幾乎每個細節都需要我口幹舌燥地講上幾遍,花掉大把的時間和精力,這些家具才勉強符合我的要求;這個年代的婚服繁瑣得讓人瞠目結舌,製作的複雜程度我這輩子恐怕都做不來,還好,這事由巧手的黃夫人攬下,我更懶得過問。

    三月底的一天上午,我正在趙雲府中的院子裏給木匠們說著圖紙,忽見趙雲急匆匆地從外麵進來。

    “你不是剛出去嗎?怎麽又迴來了?”

    趙雲將我拉到一邊,低著嗓音道:“江東都督周瑜歿了,雲奉主公之令與孔明去往柴桑吊孝,即刻便登程!”

    什麽,周瑜死了!我忽覺窒息了,一代才俊,風流儒雅的周公瑾死了,不僅死了,而且是死在了我的手上,盡管主謀不是我,可我卻是殺他的血淋淋的劊子手,那一刻驀然一種強類的負罪感直撞心頭,甚或帶著一種遺憾與惋惜。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麵頰,周瑜火熱的吻曾留在這裏,不管他出於什麽動機,至少我在他心裏曾占有一席之地,盡管或許隻是個角落。而今,伊人尚在,美周郎卻已西去,盡管我早料到了這一天,然而當它切切實實擺在眼前的時候,還是覺得難以接受,一霎時萬般難言之情湧上胸膛。

    表麵上我作得淡淡的,送走了趙雲,自己卻再難壓抑心中的情感,既然不能親自祭奠英魂於靈前,也隻能於背人之處為他撚一搓黃土,焚一柱清香,為他流下幾行愧疚的淚水。

    逝者已逝,再扼腕歎息也無濟於事,何況他是敵對之人,我所能做的僅此而已。

    離婚期越來越近了,前幾天又收到廖世的來信,他說我的婚禮他會如期參加,並準備了時擺作為新婚大禮。看到這裏時,我驚地直接歡唿起來,時擺,就是鍾表呀,放在我們的年代就算送上世界聞名的瑞士表也不稀奇,可這是三世紀,這個隻以更次、沙漏作為計時工具的年代,如果能有鍾表,比任何珍珠瑪瑙都要值錢,至少我在眼裏是這樣。而且,廖世信中還說,婚宴上的酒水由他全包,這次來要帶上幾十壇新研製的高度醇香白酒,且不說這酒水能為我省下多少錢,單單是高度數的酒就是一個極大的閃亮點,到時肯定會讓張飛等嗜酒之人大飽口福。

    二十四日的傍晚,我在趙雲府裏將新婚的一應事務都安排妥當,隨便吃了些晚餐,便匆匆迴家,想讓多日透支的身體好好休息一下。

    自追隨劉備以來,我一直住在他的跨院,現在也是。今晚剛一進府門,便聽說廖世下午來了公安,此時還在荊州牧的官邸沒走。不由想起前幾日信中所言時擺之事,一時興起,也顧不得休息,直奔後院。

    我在府裏住,見劉備從來不用通稟,自不會有人攔著。此時已過掌燈時分,整個後院不甚明亮,隻有書房裏燭光跳躍,院中也十分安靜,以往來來往往的下人也不知為何不見了影子。因心下念想這個老鄉,更好奇他帶來的時擺,也沒多想直接來到書房,書房的門虛掩著,我推開看時外屋卻空無一人,心下便有些納悶,不是明明隻有這書房亮著燈,主公和廖世能上哪去了?進到房中,見通向裏屋的門開著,裏麵也點著蠟燭,下意識地走過去,往裏瞥了一眼,“主公……”

    一個“公”字還沒全喊出來我立馬悔得腸子發青,確切地說不僅僅是後悔,還摻雜著驚訝與尷尬。此時,內房中,劉備與一人忘情相擁,他一隻胳膊將那人環在懷裏,一隻手在女人的腰間劃過,正欲解開裙帶,兩人深深吻著對方,不平穩的唿吸顯然都沉浸在濃情蜜意之中。

    而我這不合時宜的叫聲,霎時打破了屋裏的濃烈的情欲氣氛,我也頓時亂了方寸,下意識地一閉眼,往後退了兩步,尷尬地手足無措。待轉身要離開書房時,劉備已從裏屋出來,他稍整了整有些淩亂的衣衫,調整了一下氣息,才強作鎮定道:“夢煙有事?”

    “哦……”我已邁出房門的一隻腳不得已又收了迴來,該死的,心裏暗罵著自己的點兒怎麽這麽背,遇見什麽不好,偏偏是這事,而且還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頓時臉色通紅,也不敢抬頭看他,語無倫次道,“我沒事……不不不,有事,這個……聽說廖世來了……”

    一時間,我緊張地不知該怎麽應答,偷眼瞥了一下劉備,此時他麵上稍有紅暈,看上去與往日卻沒多大的異常。

    “原來是找一詞的!”,他仿佛自言自語,又衝我笑了笑,“先坐吧!”

    我此時腦袋亂成一鍋粥,哪有什麽心情坐下去,雖說劉備寬和,還不至於因此事將我問罪,但這畢竟是人最私密的事情,如今被一個下屬,而且是個女下屬撞到,雖然表麵上淡定,卻不知心中會多抱怨我的不合時宜,而我更是尷尬地要死要活,恨不得馬上逃離這是非之地。

    “那個……”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我道,“既然廖世不在,我先行告退了。”

    卻隻聽劉備幹咳嗽一聲,衝裏屋道:“一詞……”

    我不由納罕,剛才裏屋分明是個女人,怎麽……還沒待我繼續想下去,眼前突然出現地人嚇得我差點驚叫起來。

    已整理好了衣衫,依舊束著遠遊冠,依舊一身華麗的深衣,依舊有些消瘦的身形,隻是如玉的麵頰此時如紅透的蘋果一般,微微低著頭,麵上帶著些許難為情與尷尬,以往不羈的氣勢被如今十足的小女兒態替代。

    “你……廖世……是女子?”我此時驚訝程度不亞於剛才的尷尬,這算哪門子邪事?

    她抬眼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又看了看劉備,緊咬了嘴唇,一聲不響地走了過去,站在劉備身邊。

    “這如何可能?這也太快了吧……”我自言自語著,拍了拍腦袋,想不明白為什麽這麽短的時間他們倆人就走到了一起,更不明白為什麽廖世的身份連我這個老鄉都不知道而告訴了劉備。

    劉備又幹咳一聲,道:“一詞本為女子,夢煙不必詫異。那個,夢煙不也曾男裝麽?”

    提起當日的男裝,我又是一陣尷尬,不過見劉備如此神態,也就明白以前總覺得這兩人有什麽不對勁地方的原因了,又想起廖世對自己的種種輕薄之態,以及我曾經在劉備麵前對她不抱怨,再抬頭看廖世此時窘迫的樣子,不由心中一陣好笑。

    “夢煙找我有事?”廖世突兀的開口,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鎮定,這種慌亂的話語聽起來似乎有逐客令的味道。

    “沒沒沒,都是些許小事,明日再談不遲”,我翻然醒悟,急忙衝劉備施禮,“主公,我先告辭!”

    “皇叔,我也該迴驛館了!”見我起身,廖世也對著劉備微微一禮,慌亂地走了過來。

    “別別別”,我想都沒想,一把攔住了她,急忙道,“你可不能走,你要走了主公恨死我了!”

    言語既出,又兀自後悔起話說得太過直白了,再不管他們二人什麽表情,把廖世往劉備那裏推了推,慌忙逃出房去。

    我的娘呀,這叫什麽事?我一路小跑奔迴自己的房間,鬆鬆喘了口氣,拍了拍胸膛,才算把剛才的緊張與尷尬扔了出去。徑自倒在榻上,滿腦子卻都是劉備和廖世,想起那日我和諸葛亮找劉備的時候,他那種不自然的神態,和廖世匆忙的告辭以及前前後後,我不由失聲大笑,原來這二人的jq就是從那開始的。往日總對我嘴上十分刻薄的廖世啊,你也有這一天,日後這便是我奚落你的最好材料……想著笑著閉上疲乏的眼睛一會就沉沉睡去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越三國之策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亮府七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亮府七哥並收藏穿越三國之策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