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外，一片高坡上長著兩棵枝繁葉茂的老樹，據說已有數百年的年紀了。這兩棵樹離的很近，以至於彼此的枝條都交纏在了一起，有些部位似乎已長成了一體。這兩棵樹在這一帶很有些名氣，傳說它們是一對忠貞不渝的情侶殉情後的化身。當地人每每對外鄉人提及它們都頗有些自豪，好象他們這裏真就出過這樣一對為愛情獻身之人。人類有時的確可悲的緊，時常會發揮自己豐富想象，給某些死的不能再死的死物賦予些美好的寓意。但這正是表明其在現實中無法得到這種美好的無奈和淒涼。
就如此時，若這兩棵樹果真是一對老情人，他們望著在他們身旁的這個心傷的蒼白少年，不知作何感想。藺振立在這已許久，默默的望著村口的方向。他覺的自己的心已靜如止水，覺得自己可以麵對一切。沒來之前，他心中有個聲音道：“不要去，你會無法承受！而另一個聲音卻道：去吧！畢竟那麽刻骨銘心的相戀過，去最後感受一下她的氣息也好，作個了斷，此後一切從新來過！
迎親的隊伍終於出村了，喜慶的樂聲和笑語向四處飛揚。歡樂的人們迤儷而行，誰也不會留意遠處高坡上投來的那道淒絕的目光。他們正忙著高興，人們已習慣在某種場合作出某種表情，哪怕是假裝的。他們用這或真或假的喜悅，為兩具軀體舉行了婚禮，同時也為兩顆心舉行了葬禮。
藺振望著漸行漸遠的人群，驀的心中就有了一種突然鬆懈的感覺。這種鬆懈當然不是輕鬆，那是一種斷裂後的感覺，是一種身懸萬丈深淵之上，那雙相互緊握的手突然鬆脫的感覺。小白狐聽到了一陣讓它毛骨悚然的笑聲，它驚恐的從趴臥的姿態一躍而起衝向藺振。藺振此時卻已轉身，以一種怪異的姿態向坡下走去，說怪異是因為以他這種姿勢應該的走在平坦的大街上的。小白狐奔到他身前，被他邁動的腿一撞骨碌碌滾下坡去，他卻絲毫不覺。他嘴裏發出的笑聲不斷，而且越來越響。小白狐是喜歡他的笑聲的，但現在寧願去死也永世不要再聽到他這笑聲。笑聲是用來表達喜悅的，可如果笑聲中沒有了一絲的喜氣，這笑聲便會如同一張美麗的麵孔失去了皮肉露出森森白骨！果然沒走幾步這藺振也跌滾在地，不過轉瞬他便爬將起來且笑且行。他已無所畏懼，人生的道路有時被謂之艱險，可對一個沒有知覺的人卻仿佛是蕩蕩坦途了，所以失去知覺說不定還是好事！
藺家那小子瘋了！清河村的人可說是奔走相告，去看的人有的搖頭歎息，有的幸災樂禍。但熱鬧總有看完的時候，待人們習慣後一切又歸於平靜，這世上不過又多了一個瘋子而已。一個人的不幸在芸芸眾生中不過是滄海一粟，沒有人會太放在心上。隻有那雙不屬於人類的雙眸，充滿哀傷的一刻不離的關注著他。小白狐感覺是天塌了下來，它已是茫然無措。它隻能靜靜的這般望著他，它在心中熱切的盼望自己那望的漲痛的眼睛閉上片刻後再睜開時，他又是以前的他。可這隻能是個幻想。
藺振的瘋狀時緩時劇，厲害時手舞足蹈，高歌狂叫。或是對人嗬嗬傻笑，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語。村人避之惟恐不及，時常還會招致唾罵。症狀緩和時要麽坐在地上發呆要麽念念有詞在地上亂寫亂畫。最好時是能迴到家中自己胡亂弄點吃食，這時他似乎也能認得小白狐，和它一起吃喝。但更多的時候是到處亂跑，隨手撿到能吃的東西就放在嘴裏吃了。他雖然經常外出亂跑，萬幸的是每晚還知道歸家。否則小白狐真不知如何是好了。起初它經常遠遠的躲躲藏藏的跟著他到處跑，之所以躲藏，是因為它自己太引人注目。後來見他沒有太大的危險也就不跟了。它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要去給他找真正能吃的食物。胡德昭時常會讓人悄悄給藺送些吃食，但對一個瘋子而言，他人的關照隻能是表表心意罷了。而且熟食熱天又不能存放，轉天便迴餿壞。那藺振自是不管，即使長出白毛他餓了吃的依舊香甜。小白狐自是知道這餿壞的食物不能再吃，便在藺振看不到時銜去刨個坑埋掉。否則那藺振餓極時說不定也會去坑中扒出吃下肚去。
藺振每日的飯食經常沒了著落，小白狐心急如焚。它自己倒可去野地裏捉些蛙鼠充饑，可總不能讓藺振與它一起吃這些生食。於是乘一日胡德昭叫人又送來飯食，它便動身急奔華山而去，心想現在隻有尋到婆婆才是正途。可到了上次藺振送它來過的山腳，它就不認的路了，華山山區又是峰巒眾多，急切間哪能找到無憂峰的方向和所在。而且一進這山中它便心悸，再也不敢哪裏亮堂從那走，害怕又會不知從哪射來了冷箭。若是自己再被人捉了去，那藺振還有誰去照看？直尋到天黑還是沒有眉目，提心吊膽的在山中過了一夜。天亮後接著尋找，尋到午時依然未果。其實有兩次它都走對了方向，可惜半途卻又拐向了別處。午時過後它更加憂急，擔心藺振這一日夜會出什麽事情。於是放棄尋找匆忙迴返隻好下次再作打算。好在迴到家中見那藺振正在院中坐在地上仰臉向天發著呆，它一顆忐忑的心才算放下。
過的兩日，又沒了食物，小白狐又是惶急起來。可憐它已有人的頭腦，卻還是狐的身子，能有什麽辦法？最後隻有一途，那便是去別人家偷。不消幾日，村裏家中灶間能留有剩飯的富戶均被小白狐光顧一遍。再去時人家便有了提防，終是被發現了蹤跡。村中之人見過小白狐的甚少，但均是聽聞過藺振家有隻白色的狐狸。當下便有人尋上門來，小白狐早就躲了起來，來人隻見那藺振灰頭土臉，一雙滿是黑垢的手抓著從自家偷來的飯食吃的正香，頓時便會暴跳怒罵。不過鄉村之人多還心善，瞧這藺振可憐模樣，罵幾句出出氣也就轉身悻悻而去。當然，迴到家中那防偷的功夫自是做的十足。再有剩下的飯食便放入鐵鍋，蓋上鍋蓋，那鍋蓋上少不了再壓上一塊盆大的石頭。
這日小白狐在村中象隻老鼠般到處踅摸，它已有兩三日未給藺振尋到食物，心裏萬分沮喪和焦急。忽然它靈敏的鼻子嗅到了一股頗為熟悉的食物香味，精神不由一振。循著香味跑到一戶人家的院牆外，它確定香味便是出自這戶人家。這戶人家它也曾光顧，要想進去自是輕車熟路。它從柴房邊的殘牆處躍上屋頂，悄悄探身一望心中大喜。原來對麵灶房的門正大開著，房內一張木桌上有個盛食物的小筐。此時滿滿的堆放著一筐肉餅，似乎還冒著熱氣。而且當下灶房內外人影皆無。此等機會小白狐如何能夠放過，它毫不猶豫的從柴房頂上竄下，奔入灶房躍上桌子。這肉餅是藺振最喜歡吃的，它現在恨不得一筐拿走。可這食筐對它來說太大了些，也無讓它銜住的提手。接下來它便是恨自己的嘴長的太小，一口不能多銜幾個。這一停滯忽然它就聽到正房那邊傳來門響之聲，多日來的偷盜讓它警覺異常，它趕緊銜住兩個疊放在一起的肉餅向門外竄去。但顯然它進這灶房時便已被人發覺，當它剛出得門外，一個八九歲的小兒也已吆喝著奔到，手中一條木棍兜頭向它揮來。小白狐敏捷的閃過，卻驚恐的發現正房中又有人奔出，想從原來出去的路出去已無可能。情急之下四處一望，萬幸院門是半掩的似有縫隙。小白狐拚命向院門奔去，此時那小兒不知從何處抓起一塊拳頭大的石塊，對著小白狐就拋了過來。這小兒果然是富戶子弟，平日裏吃的油水十足，筋骨強健，那石塊被他拋的唿唿生風，而且準頭極佳。石塊砸在小白狐的臀部，直把它打的身子在空中旋了出去。劇痛讓它忍不住就要狂叫，但它始終未忘記自己嘴裏的肉餅。它不顧一切的從地上爬起，竄過門縫玩命的奔逃而去。
直奔近家門，它才感到一絲安全，迴頭望時卻未見有人追來。心裏一鬆疼痛讓它渾身戰栗，它強撐著挪進院門。隻見藺振坐在院中的地上，一手捧著個髒碗，另一隻手從碗裏抓出麵糊不像麵糊麵團不像麵團的東西往嘴裏塞著，吃的滿臉皆是。小白狐再也支撐不住了，它趴臥在地上鬆開肉餅朝他鳴喚，自是在道：莫要再吃那個，這有你最喜歡吃的肉餅！可那藺振充耳不聞，他如今是餓極了才知道吃，吃起來便忘記了一切。小白狐無奈重又銜起肉餅艱難的匍匐著向他挪去，直到跟前他才看到了它。他那呆滯的目光愣愣的望著它，最後這目光落到它的臀部，許是在雪白皮毛的映襯下那血跡的殷紅吸引了他。它有些奇怪，因為平日他都是迫不及待的抓過它嘴上的食物就往自己嘴裏塞。
在它有些詫異的目光中，他緩緩抬頭望向遠處。驀的，它看見有兩顆清亮的淚珠從那渾濁的眼中滾落下來。
就如此時，若這兩棵樹果真是一對老情人，他們望著在他們身旁的這個心傷的蒼白少年，不知作何感想。藺振立在這已許久，默默的望著村口的方向。他覺的自己的心已靜如止水，覺得自己可以麵對一切。沒來之前，他心中有個聲音道：“不要去，你會無法承受！而另一個聲音卻道：去吧！畢竟那麽刻骨銘心的相戀過，去最後感受一下她的氣息也好，作個了斷，此後一切從新來過！
迎親的隊伍終於出村了，喜慶的樂聲和笑語向四處飛揚。歡樂的人們迤儷而行，誰也不會留意遠處高坡上投來的那道淒絕的目光。他們正忙著高興，人們已習慣在某種場合作出某種表情，哪怕是假裝的。他們用這或真或假的喜悅，為兩具軀體舉行了婚禮，同時也為兩顆心舉行了葬禮。
藺振望著漸行漸遠的人群，驀的心中就有了一種突然鬆懈的感覺。這種鬆懈當然不是輕鬆，那是一種斷裂後的感覺，是一種身懸萬丈深淵之上，那雙相互緊握的手突然鬆脫的感覺。小白狐聽到了一陣讓它毛骨悚然的笑聲，它驚恐的從趴臥的姿態一躍而起衝向藺振。藺振此時卻已轉身，以一種怪異的姿態向坡下走去，說怪異是因為以他這種姿勢應該的走在平坦的大街上的。小白狐奔到他身前，被他邁動的腿一撞骨碌碌滾下坡去，他卻絲毫不覺。他嘴裏發出的笑聲不斷，而且越來越響。小白狐是喜歡他的笑聲的，但現在寧願去死也永世不要再聽到他這笑聲。笑聲是用來表達喜悅的，可如果笑聲中沒有了一絲的喜氣，這笑聲便會如同一張美麗的麵孔失去了皮肉露出森森白骨！果然沒走幾步這藺振也跌滾在地，不過轉瞬他便爬將起來且笑且行。他已無所畏懼，人生的道路有時被謂之艱險，可對一個沒有知覺的人卻仿佛是蕩蕩坦途了，所以失去知覺說不定還是好事！
藺家那小子瘋了！清河村的人可說是奔走相告，去看的人有的搖頭歎息，有的幸災樂禍。但熱鬧總有看完的時候，待人們習慣後一切又歸於平靜，這世上不過又多了一個瘋子而已。一個人的不幸在芸芸眾生中不過是滄海一粟，沒有人會太放在心上。隻有那雙不屬於人類的雙眸，充滿哀傷的一刻不離的關注著他。小白狐感覺是天塌了下來，它已是茫然無措。它隻能靜靜的這般望著他，它在心中熱切的盼望自己那望的漲痛的眼睛閉上片刻後再睜開時，他又是以前的他。可這隻能是個幻想。
藺振的瘋狀時緩時劇，厲害時手舞足蹈，高歌狂叫。或是對人嗬嗬傻笑，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語。村人避之惟恐不及，時常還會招致唾罵。症狀緩和時要麽坐在地上發呆要麽念念有詞在地上亂寫亂畫。最好時是能迴到家中自己胡亂弄點吃食，這時他似乎也能認得小白狐，和它一起吃喝。但更多的時候是到處亂跑，隨手撿到能吃的東西就放在嘴裏吃了。他雖然經常外出亂跑，萬幸的是每晚還知道歸家。否則小白狐真不知如何是好了。起初它經常遠遠的躲躲藏藏的跟著他到處跑，之所以躲藏，是因為它自己太引人注目。後來見他沒有太大的危險也就不跟了。它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要去給他找真正能吃的食物。胡德昭時常會讓人悄悄給藺送些吃食，但對一個瘋子而言，他人的關照隻能是表表心意罷了。而且熟食熱天又不能存放，轉天便迴餿壞。那藺振自是不管，即使長出白毛他餓了吃的依舊香甜。小白狐自是知道這餿壞的食物不能再吃，便在藺振看不到時銜去刨個坑埋掉。否則那藺振餓極時說不定也會去坑中扒出吃下肚去。
藺振每日的飯食經常沒了著落，小白狐心急如焚。它自己倒可去野地裏捉些蛙鼠充饑，可總不能讓藺振與它一起吃這些生食。於是乘一日胡德昭叫人又送來飯食，它便動身急奔華山而去，心想現在隻有尋到婆婆才是正途。可到了上次藺振送它來過的山腳，它就不認的路了，華山山區又是峰巒眾多，急切間哪能找到無憂峰的方向和所在。而且一進這山中它便心悸，再也不敢哪裏亮堂從那走，害怕又會不知從哪射來了冷箭。若是自己再被人捉了去，那藺振還有誰去照看？直尋到天黑還是沒有眉目，提心吊膽的在山中過了一夜。天亮後接著尋找，尋到午時依然未果。其實有兩次它都走對了方向，可惜半途卻又拐向了別處。午時過後它更加憂急，擔心藺振這一日夜會出什麽事情。於是放棄尋找匆忙迴返隻好下次再作打算。好在迴到家中見那藺振正在院中坐在地上仰臉向天發著呆，它一顆忐忑的心才算放下。
過的兩日，又沒了食物，小白狐又是惶急起來。可憐它已有人的頭腦，卻還是狐的身子，能有什麽辦法？最後隻有一途，那便是去別人家偷。不消幾日，村裏家中灶間能留有剩飯的富戶均被小白狐光顧一遍。再去時人家便有了提防，終是被發現了蹤跡。村中之人見過小白狐的甚少，但均是聽聞過藺振家有隻白色的狐狸。當下便有人尋上門來，小白狐早就躲了起來，來人隻見那藺振灰頭土臉，一雙滿是黑垢的手抓著從自家偷來的飯食吃的正香，頓時便會暴跳怒罵。不過鄉村之人多還心善，瞧這藺振可憐模樣，罵幾句出出氣也就轉身悻悻而去。當然，迴到家中那防偷的功夫自是做的十足。再有剩下的飯食便放入鐵鍋，蓋上鍋蓋，那鍋蓋上少不了再壓上一塊盆大的石頭。
這日小白狐在村中象隻老鼠般到處踅摸，它已有兩三日未給藺振尋到食物，心裏萬分沮喪和焦急。忽然它靈敏的鼻子嗅到了一股頗為熟悉的食物香味，精神不由一振。循著香味跑到一戶人家的院牆外，它確定香味便是出自這戶人家。這戶人家它也曾光顧，要想進去自是輕車熟路。它從柴房邊的殘牆處躍上屋頂，悄悄探身一望心中大喜。原來對麵灶房的門正大開著，房內一張木桌上有個盛食物的小筐。此時滿滿的堆放著一筐肉餅，似乎還冒著熱氣。而且當下灶房內外人影皆無。此等機會小白狐如何能夠放過，它毫不猶豫的從柴房頂上竄下，奔入灶房躍上桌子。這肉餅是藺振最喜歡吃的，它現在恨不得一筐拿走。可這食筐對它來說太大了些，也無讓它銜住的提手。接下來它便是恨自己的嘴長的太小，一口不能多銜幾個。這一停滯忽然它就聽到正房那邊傳來門響之聲，多日來的偷盜讓它警覺異常，它趕緊銜住兩個疊放在一起的肉餅向門外竄去。但顯然它進這灶房時便已被人發覺，當它剛出得門外，一個八九歲的小兒也已吆喝著奔到，手中一條木棍兜頭向它揮來。小白狐敏捷的閃過，卻驚恐的發現正房中又有人奔出，想從原來出去的路出去已無可能。情急之下四處一望，萬幸院門是半掩的似有縫隙。小白狐拚命向院門奔去，此時那小兒不知從何處抓起一塊拳頭大的石塊，對著小白狐就拋了過來。這小兒果然是富戶子弟，平日裏吃的油水十足，筋骨強健，那石塊被他拋的唿唿生風，而且準頭極佳。石塊砸在小白狐的臀部，直把它打的身子在空中旋了出去。劇痛讓它忍不住就要狂叫，但它始終未忘記自己嘴裏的肉餅。它不顧一切的從地上爬起，竄過門縫玩命的奔逃而去。
直奔近家門，它才感到一絲安全，迴頭望時卻未見有人追來。心裏一鬆疼痛讓它渾身戰栗，它強撐著挪進院門。隻見藺振坐在院中的地上，一手捧著個髒碗，另一隻手從碗裏抓出麵糊不像麵糊麵團不像麵團的東西往嘴裏塞著，吃的滿臉皆是。小白狐再也支撐不住了，它趴臥在地上鬆開肉餅朝他鳴喚，自是在道：莫要再吃那個，這有你最喜歡吃的肉餅！可那藺振充耳不聞，他如今是餓極了才知道吃，吃起來便忘記了一切。小白狐無奈重又銜起肉餅艱難的匍匐著向他挪去，直到跟前他才看到了它。他那呆滯的目光愣愣的望著它，最後這目光落到它的臀部，許是在雪白皮毛的映襯下那血跡的殷紅吸引了他。它有些奇怪，因為平日他都是迫不及待的抓過它嘴上的食物就往自己嘴裏塞。
在它有些詫異的目光中，他緩緩抬頭望向遠處。驀的，它看見有兩顆清亮的淚珠從那渾濁的眼中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