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簡潔,倒讓紅袖意想不到。


    就算是被逐出皇宮也應該改不了之前一慣的生活習慣等,但看這房間,她根本看不出這是個妃子住的地方。


    簡潔樸素,宛如普通人住的地兒。


    “是不是覺得不像妃子所住的地方呢?”


    青垣推著楚緒繞了周圍一圈,似看出紅袖的心思一樣問,紅袖沉默。


    她確實是那樣認為的。


    “也是,誰能想到一個妃子會住在這種簡陋的地方呢?哪怕是犯了滔天大罪送往冷宮,冷宮的環境也比這好多了。


    “本殿下沒說過,本殿下的母妃乃庶出,在張家本就不受待見,如同你家主子以前在蕭家那般,聽聞蕭長歌以前在蕭家住在西院,連吃的菜都要自己親手種下,本殿下的母妃也差不多。”


    楚緒緩緩道,手指劃過書桌,指上染著灰塵。


    紅袖點頭,若是那樣環境下成長,能適應這簡陋的地方那就正常了。


    “殿下。”


    身後,傳來丫鬟的聲音,站在一旁的還有老裴。


    “滿片灰塵,當真以為本殿下不會進屋內看?還是覺得本殿下好糊弄呢?


    青垣推著輪椅轉身,楚緒看著兩丫鬟,一臉嚴肅質問。


    冷哼一喝,丫鬟低頭後退,碰地一聲跪在地上朝楚緒磕頭。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奴婢們再也不敢了。”


    丫鬟們哭著求饒,聲音顫抖,身子也瑟瑟發抖。


    每年她們都好好打掃可楚緒隻匆匆來祭拜便離開了,久而久之她們也就懶了,沒想這才第二年就被楚緒抓住。


    “再也不敢,是真不敢還是假不敢呢?”


    楚緒挑眉,一臉質疑。


    “是真的不敢了,不敢了,求殿下饒了奴婢們吧。”


    兩人搖頭,哭的梨花帶淚。


    “本殿下就信你們一次,若再讓本殿下發現那可不止辭掉這般簡單了,你們在寺廟呆著也有好幾年了,兩人也到了該嫁給的年紀,本殿下會為你們擇一門好親事再將工錢提多一吊錢,你們若好本殿下便好,若不好也別怪本殿下無情。”


    楚緒警告道,兩丫鬟擦了擦眼角的淚感激地朝著楚緒磕頭。


    “起身吧,這屋內你們好好收拾一下。”


    楚緒說完,青垣推著他離開。


    兩丫鬟對楚緒感激至極:“恭送六皇子。”


    身後,傳來兩人異口同聲的聲音。


    楚緒頭也不迴地離開,紅袖掃了眼還跪著的兩人,又想到自己。


    原來以前的她是這麽卑微,跪在地上求著別人施舍跟原諒,現在想來她竟覺得可笑。


    紅袖轉身離開,突然明白做人上人的好處了。


    就像蕭長樂以前欺負她們一樣,欺負別人的滋味遠比自己被欺負爽快多了。


    “殿下何故還留著這種偷懶耍滑頭的人呢?”


    紅袖不解問,若是下次還這樣呢?


    “她們不敢,有過一次而寬宏大量又為她們選夫家,她們隻會感恩戴德又怎敢再偷懶?”


    楚緒沒迴青垣替他迴了。


    這正是楚緒的用人之道,先打一巴掌再給一顆顆甜棗,那麽那些人隻會對他更恭敬,更正視他。


    方才聽那兩丫鬟說話的語氣就知她們對楚緒感激至極了。


    紅袖將這話謹記在心裏,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是紅袖疏忽了。”


    “隻要見多,你就懂了。”


    楚緒緩緩道,抬頭看著陰霾的天。


    已經兩天沒出太陽了,連人都要發黴了。


    “這種氣候真令人不適,老裴,收拾東西我們提早迴去吧。”


    楚緒吩咐,老裴輕應:“是。”


    “為何提早迴去?”


    紅袖不解問,她發現她還真看不懂楚緒在想什麽。


    “京城要出事了。”


    楚緒迴答,紅袖挑眉。


    老裴推著輪椅緩緩往院子的方向走去。


    “出事?出什麽事?”


    “不管出什麽事都是皇家之事,與你與我都無關。”


    青垣迴答,本還對紅袖很是不屑,可在見過她處理那些人後對她改觀很多。


    “是啊,跟我們有什麽關係呢,我們不過是凡人哪管得了這麽多事。”


    紅袖突然看開道,青垣輕笑。


    紅袖的視線落在青垣身上,打量著。


    談吐文雅,樣貌端正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難怪溫雅小姐會喜歡你。”


    “怎麽了?”


    提及蕭溫雅,青垣低頭看著紅袖,四目相對,眼中盡是溫柔。


    紅袖收迴視線,薄唇輕張。


    “沒什麽。”


    “溫雅是個好姑娘。”


    青垣誇獎,紅袖咦了聲。


    “能得青垣公子誇獎,溫雅小姐泉下有知應該很高興。”


    紅袖緩緩道,青垣眼中劃過一抹冷意隨後消失,就好像從沒出現過一樣。


    “你先前托付在下的事已做好,紅袖姑娘可要前去一觀?”


    青垣邁出步子,紅袖跟在後麵。


    一處院內,還未踏入門內就聽得屋內咿咿呀呀的聲音。


    紅袖跟青垣踏入,在門外還有兩和尚守著,他們站如鬆柏一臉警惕。


    紅袖走進去時,隻見床上躺著三人,宛如死人般。


    身上的血止住,手腳全都包紮著血從紗布內滲出。


    三人奄奄一息,臉色蒼白。


    想說話可咿咿呀呀也沒說出一句。


    轎夫們見紅袖時,一臉驚恐地搖搖頭,特別是紅袖靠近他們時。


    他們永遠忘不了紅袖說話時,聲音雖輕但卻讓人發顫。


    連刑部的人都比紅袖有人性多了。


    “殺了你們是不可能的,別做夢了,你們就好好活著吧,寺廟裏的和尚每日都會喂你們喝水進食的。”


    紅袖嘴角揚起一笑,陰冷地看著床上三人。


    似知道他們咿呀呀在說著什麽一樣道。


    三人羨慕那個已經死了的同夥,早知要活得這麽痛苦,他們當初就直接去陪他得了。


    “多謝青垣公子,讓我解恨。”


    紅袖轉頭朝著青垣欠身道謝,青垣臉上由始至終都掛著笑容。


    “客氣了。”


    青垣謙虛道。


    “這裏空氣混濁,我們還是走吧,殿下說要迴京,那我也該去準備準備東西了。”


    “你想隨殿下一同迴京?”


    青垣詫異,他還以為紅袖會選擇在這安享晚年呢。


    “當然,我要那些害我的人一一嚐到報應。”


    紅袖停下腳步,側臉看著青垣,眼中那一抹異光讓青垣驚訝。


    紅袖繼續走著,隻給青垣留了個背影。


    青垣嘴角挽起一笑,一臉好玩的模樣:“這次楚緒倒是說對了,你還真是個有趣的人。”


    青垣踏出門欄,身後幾人咿呀呀喊著卻無人理會他們。


    絕望,絕望,比死還絕望。


    想死,無時無刻都想著死,可偏偏死不了。


    現在他們是徹徹底底的廢人,隻能靠著別人喂著才能活著。


    山上,誦經聲不斷,規律又整齊,光是聽著這聲音心裏都能平靜不少。


    王爺府內,蕭長歌看著一桌子食物不禁皺起眉頭。


    “王妃,是不是不合您胃口?”


    秋冬見蕭長歌遲遲不動筷子小心翼翼問。


    她做的這些可都是蕭長歌平日裏最喜歡吃的食物,但不見蕭長歌動筷。


    “以前愛吃,現在到覺得不好吃了,我喝點白粥吧,咳咳。”


    蕭長歌說完,咳嗽了聲,看著秋冬心疼。


    這風寒都好幾天了也吃了於落開的藥怎沒半點好轉呢?


    一想,秋冬又覺得於落是庸醫,連個小小風寒都治不好。


    “是,王妃,要不我給您再找個大夫看看吧,那庸醫真的是個庸醫。”


    秋冬不滿道,蕭長歌搖頭:“不用了,他不會害我的,至少暫時不會。”


    要是讓苦落聽到秋冬這番話肯定又要氣炸了。


    “誰知道他是真不會還是假不會!”


    秋冬哼了聲音,對於落充滿質疑。


    “你呀,對於公子有偏見。”


    蕭長歌耐心道,秋冬噘嘴。


    “大老遠就聞到姐姐你這屋內香噴噴地,原來是姐姐一人在這吃著好東西呀。”


    “秋冬,你怎麽做事的,怎過了午膳時間才給王妃上食物?”


    白靈兒撫著肚子,媚眼掃了眼桌上的菜肴再看著秋冬。


    “啟稟二夫人,王妃才剛迴來。”


    秋冬微微欠身解釋,那雙水靈的眼轉著。


    “哦,倒是忘了姐姐今日與王爺去見送三王爺了,說到這,姐姐怎沒與三王爺多聊一會呢,好歹姐姐跟三王子可是老熟人了。”


    白靈兒皺眉好奇問,蕭長歌嘴揚起一笑。


    “妹妹今日看起來心情不錯呀。”


    “咦,還是姐姐聰明。”


    白靈兒輕咦了聲,嘴勾起一笑。


    “不知妹妹遇到什麽高興的事了?能讓妹妹一進門連禮數都顧不上。”


    白靈兒嘴上笑容僵硬,被蕭長歌這麽一提她哎喲一聲,手輕敲著腦袋。


    “瞧我這腦袋就是記性不好,妹妹見過姐姐。”


    說著,白靈兒起身。


    “都說一孕傻三年,還望姐姐不要怪罪。”


    白靈兒賠禮,蕭長歌一臉笑意。


    “妹妹都這麽說了姐姐怎會跟一個傻子計較呢?”


    “你…”


    白靈兒看著蕭長歌,一臉恨不得吞了她的模樣。


    蕭長歌饒有興趣地看著白靈兒,這變臉可比外麵那些戲子有趣多了。


    稍微說一句話就能讓她成這樣,這真麵目露得真快。


    她算是明白楚鈺這般聰明能與楚言媲比的人怎會被一個女人給迷住了,因為情人眼裏出西施。


    就算白靈兒有其他目的就算白靈兒壞,楚鈺都能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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