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說出口,明夏頓時覺得身體裏某個部位,似乎微微震動了一下。明夏不知道這一下震動是什麽意思,但他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說道:“它身為大妖,卻不斷的在我們明家的血脈親人當中索取、索取、索取,吸血蟲一樣。它把我們當成是它養的一群豬,可以任它處置。而它提供的所謂福澤保護,卻實在薄弱得不值一提,因為它隻給我們帶來了麻煩。”身體裏再次傳來震動,明夏臉色微微發白。青丘說過,他說出口的話,做過的事,九霄都能知道。他的意思已經表達了出來,於是不再進一步去激怒對方,“沒有人願意失去自己。我也不願意。”明爺爺拍拍他的手,“明傑的事,我不怪他,你也不要太在意。我會跟你二伯談談。”明夏搖搖頭,“他就是個小人,氣人有,笑人無。我知道這話你不愛聽,但是我真的想不明白二伯是怎麽把孩子教成這樣的。”明爺爺一把年紀了,看人自然不會比不上自己的孫輩,歎了口氣說:“你二伯是運動員,講得就是一個‘爭’,他的性格又有些霸道,所以養成了事事掐尖的習慣。這也是我的錯。”明夏不接受這種說法,“運動員講究的競爭意識,也是建立在公平公正的基礎上的,也不是不擇手段的掠奪呀。”明爺爺搖頭歎氣,子不教父之過。這事兒說來說去,他也是要負責任的。明爺爺用一種頗為意外的神色打量明夏,他印象中的明夏並不是這麽激烈的性格。但顯然,他身邊很多人都變了,而他才剛剛發現。明爺爺歎了口氣,他是老了,說話也未必管用。但身為長輩,該管教還是要管教的,“明傑若是不知悔改,我這裏以後就不再讓他上門了。”明夏愣了一下。“你去把明傑叫上來。”明夏點點頭,下樓喊明傑的時候,忍不住多說了一句,“爺爺臉色不好,你說話注意點。”明傑跟沒聽見似的,轉身上樓了。這一對爺孫到底在書房裏說了什麽,明夏始終也不知道。隻是他們下樓吃飯的時候,明傑的眼圈好像有點兒發紅。明夏是不怎麽相信世界上有那麽多的洗心革麵,立地成佛的。於是也隻能提醒自己以後小心一點兒身邊的人吧。他接下來大概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都留在老城區,這樣一想,也沒多少機會與明傑父子倆碰頭。他想,這樣就好。南江帶著青丘從辦公室出來,青丘問他,“這就好了?接下來幹什麽?”南江說:“等。”青丘有些急躁的在他肩膀上踩來踩去,“要等多久啊,這些事情過去那麽久,還能查清楚嗎?我真的沒偷那女人家的東西……”南江按住了它的小爪子,“青丘!”青丘被他這一聲喝震得呆住了。“你聽好,這些話我就說一遍。”南江的目光十分專注,被他緊緊盯著,青丘有一種被什麽東西釘在原地的感覺。“我們的申請提交上去,總部會去查檔案庫,查你當年被捕的案卷,具體內容包括:你被捕是在什麽情形之下,被捕時周圍的場景、你隨身帶著的東西、有無目擊者、你當年的自辯等等。”青丘呆呆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當年你妖力暴動,身份曝光之後,你沒有帶著贓物逃跑,而是第一時間跑去追蹤李清源和榮英,我覺得這一點也可以側麵替你證明你當時的目的是尋仇,而不是保全贓物。”青丘再點點頭。南江的語氣緩和了一些,“其他的罪名你都已經服完刑了,我們現在要洗刷的隻是偷盜這一條。我們把這些疑問報上去,領導會重新調取你的宗卷,認真研究你的問題。放心吧。”小八哥還是有些惶惶不安。“最糟糕的結果不過就是維持原判,”南江戳戳它的小胖肚子,“你跟著行動隊出任務,總有立功減刑的機會,怕什麽?難道明夏還會嫌棄你?”聽到明夏的名字,青丘稍稍平靜了一些,“他不會嫌棄我的。”“那不就得了?”青丘終於平靜了下來。南江問它,“現在想幹嘛?”青丘歪歪頭,“我能不能去找‘謝記’的老板?我想打聽一下青檀的事。他上次說青檀在西山。”南江沉吟,“你確定他說的是真話?”青丘搖頭。就算謝老板說的話不是真的,但好歹也是一條線索。它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青檀的消息了。南江顯然也明白這一點,“你給我說說青檀。”“他呀,”青丘歎氣,“他是一隻火狐狸,毛皮到了夏天是土黃色,微微帶點兒紅色,就是那種紅泥的顏色。到了冬天,就是特別特別顯眼的火紅色,四隻爪爪和尾巴尖尖有點兒黑,可漂亮啦。”南江,“……”這小混蛋就隻看臉麽?“他是個什麽樣的人?”“特別厲害的人!”青丘很肯定這一點,“他懂本門法術。打架也厲害,以前有妖怪到我們山頭上來挑釁,都是被他打迴去的。”南江挺無語的看著它,“青檀這個人有什麽特別的?”“特別能吃。”南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