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廂裏的三個大男人這冷汗刷刷的直流,這哪裏是坐車啊!簡直是脫了韁的野馬,在漆黑的深夜裏朝‘地獄’狂奔。


    如果說先前顛簸的是屁股疼,那麽現在顛的是五髒六腑都移了位。姚長海和連成天兩個人緊緊的抓著門把手,隻有劉姥爺穩如泰山般的坐在後座上。


    這般穩如泰山,那是因為全身真氣運行的緣故。


    作為司機的妮兒憑借著時有時無的天眼,超強的記憶力,高超的架勢技術就這麽咆哮著在黑夜裏狂奔。


    “太姥爺!”妮兒頭也不迴的焦急地喊道。


    妮兒的話音剛落劉姥爺就嗖的一下消失在他們麵前,連成天的眼睛都直了。


    透過月色,姚長海和連成天兩人的嘴巴張成了o型,高速行駛中,這車門好像沒有打開吧!他怎麽出去的。


    劉姥爺在山林中極速穿行,身形如鬼魅一般甚至沒有驚起林中鳥獸。


    妮兒通過天眼已經查探到姚致遠已經跳入水庫中,以車子目前的行進速度,無法直接開到水庫邊,隻能繞道,那麽結果就不言而喻了。


    妮兒能發現,劉姥爺通過神識自然也發現了,時間緊急,隻好就這般‘飛’出去了。


    “嘎吱……”一聲,“撲棱撲棱……”驚得鳥兒齊飛,鳥鳴聲悲泣刺耳。車子猛得停在湖邊,兩隻前輪紮進了水裏。


    夜,靜極了,玉盤似的滿月在雲中穿行,淡淡的銀霧般的月光灑向大地。


    平靜的湖麵籠罩著陰沉沉的氣氛。寂靜得能聽到樹搖動“沙沙”聲音,到處都彌漫著死亡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姚長海推開車門踉蹌地下了吉普車,此時他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這輩子絕不在讓妮兒摸汽車,實在太恐怖了。


    又想起正事。看著銀白平靜的水麵,“我們來晚了嗎?”


    “怎麽不見太姥爺。”連成天斜靠在吉普車上,“不會真的來晚了吧!”


    “不會!我算過從他落水到我們到來大約十多分鍾之內,應該還在最佳的救援時間內。”妮兒冷靜地說道。


    她的話音剛落下,“嘩啦……”一下劉姥爺從水裏一躍而起,離了水麵。腋下夾著姚致遠從水庫裏朝他們漂了過來。


    連成天眼睛一亮,心裏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俗話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的卻是門道,連成天看出來劉姥爺這一手功夫的深淺。


    劉姥爺的身體似乎輕如鵝毛一般。隨著水麵起伏朝他們漂浮過來。細心的他還是發現了,老爺子的雙腳其實是在快速的移動著。


    連成天就這麽直勾勾地看著水麵上的劉姥爺道,“鐵掌水上漂!!”


    “一葦渡江。”姚長海喃喃自語道。


    姚長海如今被刺激的已經是波瀾不驚了。


    妮兒可是火眼金睛,嘖嘖……沒想到太姥爺的真氣居然如此的精純了。雖然妮兒是魔修宗師,但大道三千,殊途同歸。道修妮兒也是知道的,?修煉內家心法,就是一個練氣的過程。


    修煉內家功法的人,首先要將人體內的那些後天濁氣給排出去,換成先天真氣,從而改變自身體質,從而獲得延年益壽或者是超出常人的能力。


    真氣越多功夫自然也就越深,?當體內真氣形成一定的儲量之後。量變轉到質變。洗髓伐骨,身體機能也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到最後白日飛升也並非沒有可能。


    嘖嘖……這個致遠哥。是怕自己死不透嘛!居然這腳下還捆綁著大石頭。


    眼見著劉姥爺漂了過來,連成天和姚長海趕緊上前幫忙。


    五月的天氣,湖水還是非常的涼的,姚致遠渾身冰涼,臉色在月色下慘白慘白的。


    姚長海看著侄子這般慘兮兮的模樣,胸口連一絲起伏都沒有哆嗦著嘴問道。“姥爺,致遠他沒事吧!”


    劉姥爺沒有迴答姚長海。直接開始清除姚致遠的口腔,鼻腔內的水、泥及汙物。用手帕裹著手指將他的舌頭拉出口外。解開衣扣、領口,以保持唿吸道通暢,然後抱起他的腰腹部,使其背朝上、頭下垂進行倒水。


    看著水不斷的從姚致遠口中流出來,姚長海嘴角總算露出一絲笑容。


    “老爹別高興的太早,致遠哥一心想死,根本沒有怎麽掙紮,沒有用龜息,他的心跳已經停止,快點兒做心肺複蘇。”妮兒催道。


    以姚致遠的修為要是屏住唿吸的話,能在水好長時間,輕鬆的打破世界紀錄。


    姚長海本來落下的心又揪了起來,劉姥爺灌注了真氣的雙手開始做心肺複蘇。


    溺水窒息後,最易受損害的是腦細胞。缺氧的時間和程度,直接影響著心肺複蘇的成功率和腦複蘇的效果。


    普通人腦缺氧10秒即可出現意識喪失,缺氧4~6分鍾,腦神經元發生不可逆的病理改變,6~9分鍾死亡率達65%,12分鍾則成活率幾乎為零。


    雖然姚致遠超過了救援的黃金時間6分鍾,雖然腳上拴著石頭,帶著必死之心,但他潛意識裏還是不願死的,隻要有一點兒反抗就爭取了時間。


    一下……兩下……劉姥爺不停按壓著他的胸口,過了好久都姚致遠依然是雙眼緊閉,沒有任何反應,這身上水嗒嗒的衣服,在劉姥爺的真氣下,已經完全幹透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滑過,山風襲來,冷入骨髓,這心漸漸沉入穀底。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我們來晚了嗎?”姚長海跪在地上無助地看著劉姥爺,“姥爺,怎麽辦?怎麽辦?”


    姚長海氣急敗壞地吼道,“臭小子你給我醒過來,你這麽走了。讓三哥,三嫂白發人送黑發人,可怎麽辦啊!”


    “老爹,你安靜點兒,放心有我們在他想死沒那麽容易。”妮兒摁著姚長海的肩膀道。


    妮兒怕嚇著他們。其實這起死迴生的方法多的是,大不了招魂、還魂,借屍還魂都成。


    “咳咳……咳咳……”姚致遠終於有了反應。


    姚長海喜極而泣道,“活了,活了。”


    人是醒過來了爬了起來,跪在了劉姥爺麵前。不言不語,詭異的安靜。


    “喲!您老人家這是無聲的抗議我們不該救你呢!還是知道錯了……”劉姥爺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怒極反笑道,“你是這麽一直跪下去想讓我們原諒你不成。”


    劉姥爺雖然生氣孩子不愛惜自己,但也知道這孩子心裏苦,所以還算客氣。


    但姚長海可就沒那麽溫柔了。“啪啪……”甩了他兩巴掌了,“小子你能耐啊!什麽不好學,你學人家自殺,我們那點兒對不起了。你讓三哥、三嫂,你讓爺爺、奶奶怎麽辦?你有想過他們嗎?你要真是沒了,他們可怎麽辦啊!你這是要他們的命啊!”姚長海說著說著這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數落了姚致遠一大堆。


    這姚致遠如撅嘴的葫蘆似的,一聲不吭。姚長海蹲在他麵前道,“有啥解決不了的事,這麽想不開的。致遠告訴小叔。小叔給你做主。”


    姚長海想著在車上妮兒說話的話,他拍著胸脯大包大攬道,“你不想結婚,咱就不結婚,我跟三哥、三嫂說。”


    為了保證可信性,他又道。“夏穗年齡比你小點兒,都成老姑娘了。人家小夥子都追來了,咱家也沒逼著她嫁人。我要是說不動三哥、三嫂。這不還有爺爺、奶奶的嗎?他們一準向著你。”


    等了老半天都不見姚致遠言語,姚長海急了起來,“致遠,你倒是說話啊!有啥事你倒是說啊!”


    “對不起,對不起。”這是從被救上來,姚致遠第一次開口講話。


    “好了,好了,沒事了,有啥對不起的。”姚長海笑著拍他的肩膀道,“以後有什麽事就直說,跟三哥相處的不多,你怕他。你跟三嫂說,三嫂可是把你捧在手心兒裏的。”


    姚長河長年在部隊,這在感情自是比不上從小跟這三嫂長大。


    “小叔,對不起,您救了我第一次,救不了我第二次……”姚致遠跪在鵝卵石上說道。


    剛要起身的姚長海聽了他這話給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道,“你說啥?你還想……我不是說了,這事交給我了。”


    沉默依舊是沉默,這會兒姚長海迴過味兒來,合著剛才說的半天,都不是主題,“致遠,你說吧!到底為啥想不開。有天大的事小叔都給你頂著。”


    等了半天不見迴應姚長海直接看向劉姥爺道,“姥爺,您告訴我實情吧!想要撬開他的嘴難了。”


    妮兒剛想說什麽,被劉姥爺扯了扯衣袖,這事隻能姚致遠自己說,別人幫不上忙。


    姚致遠卻道,“小叔,您還是別管我了,我是姚家的怪物,更是姚家的恥辱,我死了才幹淨。”


    這沒頭沒尾的,聽的姚長海一頭霧水,“怪物,恥辱。你那裏是怪物了,恥辱更談不上,你知不知道你是姚家的驕傲,我們都替你高興還來不及呢!”


    “快點兒說吧!到底為啥,我等不急了!”姚長海催促道。


    “致遠哥,你就說吧!你忘了太姥爺是幹什麽的,他都能算出時間,從姚灣村馬不停蹄地一路趕過來了,還有啥算不出來。跟著太姥爺這麽久,還看不出來!太姥爺為什麽隻收你為徒,他一早就知道的。即便全世界都拋棄你,三叔、三嬸不要你,你還有我們不是嗎?”妮兒出聲道。


    “教了你那麽多真是白教你了。”劉姥爺氣憤道,“見識了那麽多生老病死,我以為你會看開的。這又不是你的錯,生就的這樣,沒想到,你咋還那麽笨啊!笨死了。虧你還是暗勁高手,對生命層次、境界的理解居然還這麽的膚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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