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孟場長這一陣搶白,賭咒發誓,電話那邊倒是信以為真了。


    也是量孟場長也不敢睜著眼睛說瞎話,欺騙上峰。


    不過有些話還是的說明白,“孟場長,別忘了軍令如山。你知道今年特別重視三夏原因,你那裏可是咱們的糧倉,重中之重。如果出了紕漏就是把你一擼到底,也晚了。”


    “知道,知道,我們正忙著收割呢,保證在大雨之前顆粒歸倉。”孟場長對著電話點頭哈腰道。


    “知道就好!”


    如此這通電話算是結束了。


    孟場長恨得牙根癢癢的,李麗紅,你行啊!都捅到上邊了。


    又過了幾天,農場還不見麥收的動靜。


    “李主任,咱是不是在給上麵報個信。”付紅兵眨巴一下綠豆眼道,“上次不知道叫孟場長怎麽糊弄過去的。”


    “不打了!打了好像也沒有效果,也不見上麵的人下來。他老孟不是能耐著呢!我就等著雨泡了田裏的麥子,我看他姓孟的怎麽收場。”李麗紅咬牙切齒地說道。“哈哈……”


    “還是李主任高。”付紅兵吹起了大拇指。


    “李主任,李主任,天陰了,陰的跟鍋底似的。”突然有人跑進來道。


    “哈哈……天助我也!這下姓孟的和姓陶的還不死翹翹了。姓陶的什麽農學家,我看他就是反動學術權威,就是專門來禍害咱的。這一次還不逮著他的狐狸尾巴了。”李麗紅大聲笑道。


    “走,咱們出去看看,姓孟的那目瞪口呆的嘴臉。”李麗紅幸災樂禍的走了出去。


    果然就看到了農場所有的職工都跑了出來,嘴裏不斷地喊著完了、完了,這下全泡湯了,個個都是驚慌失措。心急如焚啊!


    這電閃雷鳴,雷聲如鼓,瞬間白晝如夜啊!這要是不下雨。怎麽看都不可能。


    李麗紅雄赳赳氣昂昂地朝孟場長走了過去,嘴角掛著得意的笑意。“孟……”


    李麗紅話還沒有說完,一陣大風刮過,吹的李麗紅一嘴塵土。


    “呸……呸……”李麗紅地頭吐這嘴裏的沙土。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兒去,這陣強風一過,是昏天黑地的,吹的大家夥都睜不開眼睛。


    一陣風唿嘯而過,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雲散了,烏雲散了。


    全場的人都抬頭看天。果真是烏雲開始消散,豆大的雨滴落了下來。


    太陽也跟著露了出來,落幾點雨沒啥,反正這雨是下不起來了。


    孟場長吼了一聲道,“去拿鐮刀,現在開鐮。”


    “場長雨已經過了,在等兩天唄。”


    “我收到消息,這次麥收隻有八天的時間,八天後將會有中到小雨。”孟場長說著朝麥田走去。


    難怪孟場長手裏提著鐮刀。


    其他人不由分說,由各自帶隊的隊長。到指定地點開始收割麥子。


    此時一輛吉普車正奔跑在農場外的大路上。


    “局長,局長太好了,東方紅農場沒有下雨。”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通信員道。


    車上是農墾局的領導。放下電話怎麽都不放心,處理了一下手中的事兒,兩天後還是親自來看一下才安心。


    所以開車就來了,結果大雨衝毀了路麵,塌方,一時間過不來,所以又耽擱了三天時間。


    進入農場地界後,看著成片成片的麥子還在地裏長著,看著從遠處飄來的烏雲。這心沉了下去。這想擰下來老孟的頭的心情都有。


    這個老孟居然敢抗命,老子撤了他的職!


    結果雷聲大雨點小。慶幸躲過一劫。


    既然來了,怎麽也得進農場看看。


    嘎吱一輛吉普車停在了東方紅農場大門外。


    兩人進了農場看見農場全體人員正在收麥子。就不解了,這不是雨過了,還能晚上兩天。


    問明情況後,躲過這場雨,下一場還等著呢!所以得加緊搶收。


    局長大人聞聽後,二話不說,卷起袖子,加入了搶收隊伍。


    收完麥子再找這老小子算賬。


    &*&


    俗語說:麥熟一晌,虎口奪糧。


    九成熟,十成收;十成熟,一成丟。


    麥收九十九,不收一百一。


    麥熟九成動手割,莫等熟透顆粒落。


    小麥雖豐收,就怕收中丟。


    一步丟一棵,一天丟一垛。


    黃熟收,幹熟丟。


    麥收要緊,秋收要穩。


    緊收麥子慢收秋。


    麥收突出的一個字,就是搶,搶時間。


    農人千百年來,總結下來的經驗,不容小覷。


    和東方紅農場一樣,姚長海他們正在地裏拔麥子呢!今兒可是第一天,看著烏雲翻滾這嚇得社員們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


    今年麥假提前放了,所以第一天,縣長大人親自來了。姚灣村一來是人口大村,二來這兩年麥收畝產屢創新高,當然來此蹲點兒的人官帽子也大。


    在看到天上烏雲翻滾,雷聲隆隆,茫茫的麥田裏到處都是低頭拔麥子的人群。下麵的麥子還有那麽多沒收,可是嚇得魂都沒了。


    自己都不知道怎麽騎到姚灣村的,烏雲散盡,還沒有喘口氣,待問明原因後,二話不說加入了搶收大軍。


    當然秋後算賬,可等著姚滿耕和姚長海二人呢!


    “大隊長,大隊長,咱的拖拉機趴窩了。”連滾帶爬的拖拉機手,趴在地上說道。


    “怎麽可能?剛才不還好好的,還嘟嘟叫呢!”姚長海疾步奔到拖拉機旁。


    大家夥果然不會動了,急得眾人團團轉轉,關鍵時刻給我掉鏈子。


    咋把這茬給忘了,拔麥子前,這麥鐮、扁擔都檢查過的,牛群也都伺候的跟伺候大爺似的。養的壯壯的。


    就把拖拉機給忘了,其實也不是忘了,而是就是讓他們想到了。誰也不會修理或者檢查一下這個大鐵牛啊!


    這咋辦,運輸可都靠著大鐵牛的。它這會兒撂挑子,雖然人力也能把麥子挑迴去,可是這晾曬就沒時間了。


    “我來試試如何?”一個中年男子站出來說道,“我以前曾在汽車製造廠實習過。


    姚長海一看是他,右派分子,便想起來他也是從美帝迴來的學的好像就是機械和車輛工程啥的。“車報國同誌,真是麻煩你了。”


    死馬當活馬醫,姚長海道。“車報國同誌,就拜托你了。”


    “都別圍在這兒了,趕緊拔麥子去。”姚長海把人群轟散了。


    車報國也找到了問題所在,“大隊長,小問題,隻是發動機出了點兒小毛病,給我兩個小時,保證讓它跑起來嘟嘟叫。”


    “那就麻煩你了。”姚長海客氣地說道。


    “不麻煩,不麻煩。”車報國看著拖拉機興奮地說道。


    能摸到老朋友,雖然隻是拖拉機。也夠讓他高興幾天了。


    果然兩個小時後,這輛拖拉機,嗷嗷叫了起來。突突的在田裏和打麥場的路上飛奔起來。


    “真是謝謝你了。”姚長海鞠躬道。


    “使不得,使不得,大隊長。”車報國趕緊迴避了一下,“我應該的。”


    “大隊長,有個事和您說一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車報國有些猶豫道。


    “行了,車報國同誌,都啥時候的天了,有話您就直說。”姚長海拍著他的肩膀道。


    車報國趕緊說道。“大隊長,這車輛得需要保養。向你們這麽開會減少壽命的,就如自行車一樣。你還得在轉軸處上上潤滑油的是吧!”


    姚長海一聽就明白了,“車報國同誌,接下來,這兩台拖拉機就給你了,需要啥,我叫人買。


    還有你不用下地了,這麥收期間你就給我專伺候好大鐵牛,別叫它倆給我撂挑子就成。”


    “保證完成任務。”車報國朗聲迴道。


    當然也不是沒有社員提意見,結果不用姚長海說話,其他社員一句話就堵死那些羨慕嫉妒了。


    ‘你也去把大鐵牛修好!’


    ‘沒那金剛鑽,不攬瓷器活!’


    得嘞!咱就老老實實的拔麥子吧!


    芒種前後麥上場,男女老少晝夜忙。


    三麥不如一秋長,三秋不如一麥忙。


    有此可見任務緊,尤其又有時間限製,更是怎一個忙字了得。


    整個姚灣村的男女老幼幾乎都是連軸轉的。


    車報國怎麽能安心的站在一旁,就這麽傻呆呆地看著大鐵牛。


    車報國幫忙挑拔下來的捆好的麥子,從田間運到地頭上的大鐵牛車簍裏。


    整個麥收期間,縣長大人,都親自奮戰在麥收第一線上。


    到了麥收季節,農家院裏無閑人。就連失去一條胳膊的姚一丁也就是光彈兒的爹,也會摸索著到打麥場上去幹上一些力所能及的農活。


    麥收是個累人的季節,也是個令人愉悅的季節,那是種累並快樂著的感覺。


    拔麥子是麥收中最累人、付出最多的活計。在完全靠人工勞作的這個年代,每到麥收季節,大人們起草貪黑的忙碌著。拔麥子一般都是在淩晨三四點鍾的時候,這時候的麥子因為露水的緣故不會掉麥粒。


    當然誰也不敢讓縣長大人一直拔麥子,拔了一天麥子後,麥子收到了打麥場。


    縣長大人,牽著牲口後麵拖著石碾子,軋場。


    軋場是麥收中最折磨人也最考驗人的環節。把麥個子拉到場院裏,鍘刀分開麥穗和麥秸稈,麥穗均勻地攤開在場院裏。


    然後用木叉或鐵叉支起一點空隙,任燥熱的夏風吹過每一個麥穗,讓所有的麥粒充分享受太陽的親吻。


    每隔一會兒就要進行翻曬。等所有的麥子被太陽曬得“哢吧哢吧”作響的時候,就可以開始軋場了。(未完待續)


    ps:感謝書友140217143156591、貓咪女兒、楓眠依、龍溫娜四位書友投的粉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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