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蜊油雖然價廉,卻也物美,不用說它的護膚功效,僅就外包裝而言,絕對賞心悅目:蛤蜊殼完整清潔,潔白光滑,上麵塗蠟,貼有商標。


    在信息不發達的這個時候,內陸的城市中的孩子有不少是通過蛤蜊油認識貝殼的,姑娘們衣兜裏裝上蛤蜊油到學校上學,課間掏出來相互比較著,看看誰的蛤蜊殼更大,圖案條紋更漂亮。蛤蜊油代表著那個年代孩子們對美麗的向往,對幸福的滿足。


    至於為什麽要用蛤蜊殼做包裝容器盛裝護膚油,在妮兒看來最根本的原因還是貧窮。蛤蜊殼是沿海生長的貝類外殼,廢物利用,也算是國人的一項發明。


    現在想想,用蛤蜊殼做包裝有點不可思議,從它的挑選分類、處理加工到灌裝原料、包裝運輸,得需要多少工時工序,得包含多少人的辛勤勞動。也許是因為當時原材料緊張,加上勞動力價值低廉,這才有可能使蛤蜊油走進人們的日常生活。


    如果不算經濟賬,蛤蜊油實在是一種實惠又環保的護膚佳品,它為貧困時代的人們做出過特殊的貢獻。


    姚長山送完東西,從五叔公那裏迴來了。


    “爹,娘俺迴來了。”姚長山脫了鞋坐在炕上道。“被五叔公拉著,嘮了會兒家常,所以迴來晚了。”


    “五叔公怎麽樣!”姚爺爺低頭看著自個兒手中的牌問道。


    “挺好的!過年的東西也準備齊全了,孫子、孫媳婦兒也忙活著包餃子呢!狗剩大哥,陪著老人家在玩兒炮打洋鬼子呢!”姚長山笑著說道。


    姚爺爺點點頭道,“那就好,你沒說,明兒一早,青石和春桃一起給他老人家拜年。”


    “說了,五叔公說,他一準等著您和娘給他磕頭呢!”姚長山道。


    姚爺爺很滿意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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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說了,該出什麽牌,快出啊!”姚奶奶說道。“田姑爺,瞧你慢的,俺都快睡著了。”


    田勝利笑道,“那個,娘,別催,我出這個!”


    姚奶奶現在手風真順呢!於是催促道,“老頭子,該你了,快點兒出。”


    姚爺爺看看手中的牌,“我知道!”


    姚長海扯扯姚爺爺的腿,“爹,不能出這個。”


    姚爺爺轉頭看看姚長海,手指著牌麵,一個個的點,姚長海朝他微微搖頭。


    直到點對了牌,姚長海才道,“對,爹,得先出那個。”


    姚奶奶抬眼道,“哎呀!不能靠別人幫忙。”


    “就是!對呀!爹打牌不能靠別人幫忙的。”田勝利擺著手道。


    “別胡說,俺也會的,誰靠別人幫忙了。”說著姚爺爺摸了一張牌,又扔了一張牌。


    “哎呀呀!哈哈……”姚奶奶拍著膝蓋笑了起來。


    “娘,太好了,不錯!聽牌了。”坐在姚奶奶身後助戰的姚長山說道。


    “爹!看樣子是正中下懷了。”田勝利‘埋怨’道。“這下子娘又夠手了。”


    姚爺爺責怪地看了姚長海一眼,“你看看,你看你,都出到人家手裏了。”


    “爹,爹,您看好了,看好了。”姚長海擠眉弄眼地指著他手裏的牌道。


    姚爺爺仔細地看了一下手裏的牌,和姚長海對視一眼,“嗯!”嘴角上彎,眉開眼笑的。


    姚奶奶一看他那得意地樣子,看著孩子們道,“你爹又拿到什麽牌啦!”


    田勝利看著老爺子道,“喲!看來是一副好牌啊!”


    “好牌啦!”姚長山附和道。


    姚爺爺直起身版道,“當然啦!好牌就是好牌。哼哼!這一迴,連本帶利,一塊兒討迴來。”


    “這次該我出了!”田勝利摸起一張牌,“瞧!這臭手,連著三張,打出一順。”氣得他又扔出手裏的牌。


    “嗬嗬……誰叫你隨便出的,不多想想。”姚奶奶摸起一張牌,“呀!呀!自摸了。”拍著膝蓋高興的不得了。


    “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了。”姚奶奶臉上哪有不好意思啊!高興著呢!


    姚爺爺氣得手指著她道,“你這個人,眼看著俺要成的時候,總是這樣。”


    “不要說別的,輸了就是輸了。”姚奶奶高興地說道。


    姚爺爺不依道,“我們換個位置吧!勝利過來,我可不坐在這老太婆下家了。”


    “換、換……”姚爺爺說著一手去推姚奶奶。


    “哎呀!你幹嘛一直推人家呀!”姚奶奶地手撥拉道,“換什麽換,俺覺著挺好的。輸了就是輸了,換位置就贏了嗎?”


    姚爺爺虎目一瞪,調侃道,“俺說怎麽推不動,原來麵前是座山呀!”


    “啊……哈哈。”眾人笑了起來了,那笑聲能把房頂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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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娘,他爸、小叔子,他姑父餃子下好了。”大娘在外麵喊道。


    姚長海把牌收了起來,放在炕頭櫃上,大娘她們端著下好的餃子走了進來,一一擺放在炕桌上。


    “嗯!別忘了給祖先上供。”姚奶奶起身說道。


    “娘,已經放好了。”三大娘笑著說道。


    姚奶奶透過簾子看著供桌上熱騰騰的餃子,還有擺著的其他供品,滿意地點點頭。


    “大嫂,我家幼梅呢?”姚長海問道。


    “放心,已經讓夏穗端過去了,忘不了弟妹的。”姚長青搗著他地胸口道。


    “嗬嗬……”


    按著家裏人數一一盛好餃子,筷子擺好。


    “去放鞭炮吧!”姚爺爺說道。


    姚長海抱著振遠笑道,“走嘍!咱們放鞭炮去。”


    很快院子傳來鞭炮的響聲和姚振遠呲哇亂叫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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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鞭炮放完了,姚爺爺居前身後是一眾小輩兒,都是家裏的男人,站在堂屋中房。女人們則站在了側邊,神情嚴肅。


    幹什麽?


    祖宗請了迴來,當然是要拜祭的。


    祖宗的牌位放在中堂的供桌上,前麵擺上祭品,點上香燭,帶著後輩祭拜。


    姚爺爺糙漢子出身,文縐縐的話語可不會說,大致就像拉家常似的,今年年景不錯,風調雨順的,比起解放前,俺們過的真不錯。


    感謝黨和毛主席,感謝老天爺,感謝祖先。


    然後告訴祖先,老姚家又添丁進口了,嘮嘮叨叨的把家裏的事說了一遍。


    子孫們斟茶向祖先行禮,匯報一下今年的年景,都是大實話!


    酒是奢侈品,以茶代酒,茶葉是山上采摘的,自家炒製的,雖不是名茶,到有幾分野趣。


    這裏麵含有對祖先的感謝,和祈禱新的一年庇佑子孫們的涵義在內。


    三十晚上這頓準備多日的團年飯,大都也是先請祖先“前來”享用後方可開席。各地祭祖形式雖不盡相同,但“祭祖祈福”的含義大致一樣。


    在妮兒的腦海中,雖然這祭祖簡陋,但卻肅穆、恭敬、真誠。


    隨著時間流逝,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春節前夕,家中閑談、同事對話、電視熱議的,多集中在去哪裏旅遊、預測春晚節目、如何購買年貨等話題上。尤其在城市居民觀念中,人們早已習慣性地把旅遊、娛樂、吃年夜飯看做春節的全部主題,卻淡忘了春節還有一個重要主題——祭祖。


    甚至有些現今的人以為,先人在世時已經盡孝心了,再做祭祖沒有必要;還有的年輕人以為,祭祖是迷信活動,等等。此番說法曲解了祭祖的本來含義,需要加以糾正。古訓曰:祖宗雖遠,祭祖不可不誠也。這裏所說的“誠”,包括尊敬、懷念、感恩、繼承、報答等多重意義。


    千百年來,炎黃子孫形成了在一年年末或者開元之際祭祖的傳統,其本意就是以祭祀的形式,表達對先人的尊敬、懷念、感恩、繼承、報答之意,就是要告誡今人:我們的一切來自祖上、來自逝去先人曾經的哺育、教養與恩惠,特別是要告誡年輕一代:感恩是為人的本分,報答是做人的責任。


    正是在祭祖這一時刻,人們麵對先人做出內心宣示與共同勉勵:感激所有施恩於己之人,懷念所有對家庭與社會做過貢獻之人,立誌做一個不負先人厚望、奮發有為、德行高尚之人。


    春節祭祖絕對不是簡單的形式,更不是迷信活動,而是今人對先人表達感情、心願與意誌,激勵後人慎終追遠、繼往前行,凝聚家人親情關係,傳承優秀倫理道德,提振民族精神與文化的重要舉措。


    隨著人口流動加劇,春節祭祖被人遺忘在角落了,也隻有廣大農村地區依然保留著春節祭祖的寶貴傳統。


    祭完祖,才開始吃餃子,姚長海抽空迴了房間,“可以吃了。”姚長海坐在炕沿上。


    雖然女人不參加祭祖,但也不能傻乎乎別人正在祭祖時她開動筷子,吃得歡吧!所以連幼梅還在等著呢!


    “祭完祖了。”連幼梅盤膝坐在炕頭,抬眼問道。


    “嗯!”姚長海點頭道,又逗了逗孩子,“你慢些吃,我過去了。”


    姚長海起身走了兩步又轉身道,“一會兒守歲,就不要等我了,熄煤油燈就早些睡吧!”


    “沒有電真不方便。”連幼梅撇嘴道。


    “你就知足吧!隻有縣城通電了,其他村都一樣。”姚長海搖頭笑道。


    “我就發句牢騷,你趕緊去吃飯吧!餃子粘了就不好吃了。”連幼梅揮手道。


    姚長海又掃了一眼,沒有什麽需要他做的,轉身就離開了,正好等上新下的餃子出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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